租界碼頭。
一艘日寇商船緩緩靠岸。
雖然是夜間,商船上面懸掛的膏藥旗依然醒目。
但是如果和周圍的米字旗、星條旗,或者藍白紅三色旗相比,似乎就沒有那麼耀眼了。
三色旗是法國。不是意大利。法國人的貨船也是很多的。而且很野蠻。
本來,按照順序,應該是日寇的商船首先停靠的。但是,很快被插隊。
一艘法國人的貨船,硬生生的從日寇商船前面插進來。搶先靠上碼頭。
“草!”
張庸闇暗罵娘。
傲慢的法國人。
破壞自己計劃。
萬一搞的日寇商船換地方登陸,那就哦豁。
因爲日寇商船還沒進入1500米距離。所以,張庸無法判斷,商船上是否有黃點。
如果日寇商船一直在外面徘徊,也是麻煩事。
必須上去日寇商船。
要將上面的日寇全部幹掉……
可是,日寇商船一直在海面上,根本過不去。
忽然發現不對。
咦?
日寇商船啓動了。
它在加速前進……
等等!
它要做什麼?
張庸下意識的張大嘴巴。
驚訝。
真的。
看這架勢,日寇商船是要去撞法國人的商船嗎?
不會吧?
這麼兇?
看來,船上的日寇頭腦狂熱的也是可怕。
感覺自己吃了虧。於是直接就想撞上來。
當場給法國人臉色看。
事實上,此時此刻的日寇,確實非常狂熱。非但是軍隊如此。很多平民也是如此。大阪除外。
它們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強大。想要成爲世界霸主。
民族自豪感超越界限,就變成了踐踏其他人的動力。
很多日寇老百姓都是滿腦子的七武海。
昭和男兒,招核男兒。
如果都是後來的平成廢柴,肯定天下太平。
“日寇要做什麼?”
苗老闆也是驚呆了。
感覺要撞船?
撞法國人的船?頭鐵啊!
難道日寇不知道,在公共租界裡面,法國人才是老大?
法國的駐軍是最多的。幾乎有三千人。英國軍隊才幾百人。在租界工部局,法國人說一不二。
就連租界裡面也是很特殊的。公共租界管不到法租界。
但法租界卻要求公共租界遵守法租界的規矩。法國人可以管公共租界。但是其他人管不到法租界。
此外,法國人還是國聯老大,是國聯的操控者。很強大。
日本人這樣做,法國人受得了?
“看熱鬧。”
張庸的心態平和了。
難得有這樣的好戲。那就看吧。
日寇的商船故意衝撞法國人的商船,肯定不是小事。
搞不好,法日雙方會在租界裡面引發嚴重的矛盾。自己剛好從中撈點好處?
嗯,主要是鮑勃能夠撈取一點什麼好處……
雖然鮑勃貪財。但是,這傢伙拿錢辦事。還是有信譽的。
拿錢沒問題。關鍵是要辦事。
拿了錢不辦事,那必須鄙視。
“鈴鈴鈴!”
“鈴鈴鈴!”
碼頭的電鈴響起來。很刺耳。
張庸也不知道響鈴是什麼意思。可能是警告。也可能是警報?
隨後,張庸看到有大量的人員從碼頭各個房屋衝出來。好像有消防隊。有打撈隊。有救生員。甚至有醫生、護士?
哦,逐漸明白過來了。這是碼頭髮生事故,緊急召集。
感覺挺先進的。
基本操作已經和後世差不多了。
法國人的商船也意識到了不妙。船尾有人拼命的揮旗。
應該是旗語吧?
應該是提醒、警告日本人的商船不要撞上來吧?
但是,日本人視若無睹。
相反的,商船的煙囪還冒出大量黑煙。
得,這是在加大馬力啊!
真是頭鐵。
終於……
日寇商船重重撞擊法國商船。
其實,日寇商船的速度並不很快。畢竟是商船,加速很慢的。
然而,它這樣直挺挺的撞過來,依然是非常致命的擠壓。幾乎是將法國商船的尾部全部壓碎。
商船的艦艏是最堅固的。尾部往往是最薄弱的。
法國人吃了大虧。
日寇商船繼續冒出大量的黑煙,遮天蔽日。
顯然,在撞擊發生以後,日寇商船還在加大馬力。還要繼續擠壓對方。
很兇殘。
很霸道。
極度狂熱。
敢挑戰法國人。
回頭不知道東條英機會如何處理?
“鈴鈴鈴!”
“鈴鈴鈴!”
碼頭的電鈴一直在響。
越來越多的人擁堵到碼頭上面。場面逐漸混亂。
因爲是夜間,碼頭的能見度並不是很好。大部分的區域,還是依靠火把照明的。
電燈也有。但是隻能安裝在固定的位置。而且數量不足以照亮整個碼頭。有很多的區域,需要依靠火把、油燈照明。燈光一明一暗的。很多人都看不清臉頰。只看到一羣羣人在竄來竄去。
機會來了……
張庸眼神閃動。
這是很好的渾水摸魚的機會啊!
此時,監控地圖顯示,日寇商船上,有十幾個黃點。
其中一個,可能就是慄元青?
看來,青龍會的日諜,還是非常厲害的。居然抓了那麼多紅黨。
默默判斷局勢。
腦海浮出一個大膽的想法。然後下定決心。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趁着撞船混亂,正好渾水摸魚。
只要能夠上去日寇的商船,就等於是勝利一半。
當即將陳海叫過來。吩咐一番。
隨後帶着隊伍暫時消失。進入附近的空房屋。
有些空房屋裡面是有衣服的。於是臨時借用。全部裝扮成普通人。
“上!”
“上!”
然後,混在人羣裡往前擁。
人多。燈光昏暗。混亂。正好。大踏步往前走。
如果前面有人擋路,張庸直接推開。
顯得自己來勢洶洶。來頭很大。要找人晦氣的樣子。
果然,沒有人膽敢阻擋他們。
事實上,別人都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做什麼的。
眼看這麼多人,氣勢洶洶的涌上來,還以爲是要去找日本人的麻煩。急忙讓開。
開玩笑呢。對方都是清一色的光頭。還手提鐵棍。一看就是打手。
就連碼頭的管理人員,也以爲是法國人叫來的幫閒。要衝上去找日本人的麻煩。這樣的事,以前也有過。法國人的身邊,也豢養有大量的幫閒,其實就是打手。暗中替法國人出頭,搶奪利益。
這不,連武器都是清一色的。都是比拇指還粗的鐵棍。一看就是專門出來幹髒活的。
就連日寇商船上的日本人,也以爲是法國人的幫閒。
他們不認識張庸。沒認出來。
“上!”
“上!”
張庸帶着隊伍,從法國貨輪的船尾,跳到日寇商船的船頭。
有日寇上來試圖阻擋,被他一腳踹開。
跟着舉起鐵棍打人。
“打!”
“打!”
毫不客氣。
見人就揍。
將人打倒以後,還一腳踹倒海水裡面去。
“噗通!”
“噗通!”
水花飛濺。
猝不及防的日寇吃虧了。
“八嘎!”
“殺!”
其他日寇一看不對,紛紛涌上來。
它們也是順手抄起各種各樣的冷兵器,和張庸等人搏殺起來。
現場於是更加混亂。到處都是打鬥。
又是夜間,燈光昏暗,碼頭上面的人根本看不清細節。
都以爲法國人已經安排幫閒上去找日本人的麻煩了,於是就不用繼續派人了。
“打!”
“打!”
旁邊還有法國人助威。
驚魂未定的法國人,以爲是自己的救兵來了,紛紛鼓掌。
混亂之下,誰辨真假?
看到日本人一個個被打倒,法國人都很高興。
“八嘎!”
日本人又急又怒。
它們沒想到,來者不善。氣勢洶洶。
它們於是也將後面的人員都全部集中到船頭的位置,然後和對方打起來。
結果,雙方你來我往,用的都是冷兵器。從船頭一路開打,直到船中間。
一片狼藉。
到處都是鬼哭神嚎。
少林棍僧再次大發神威,一路橫掃。
就連張庸也跟着沾光。
那些厲害的日寇,都衝着光頭們去了。剩下的,都是弱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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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噗!”
張庸仗着蠻力,如入無人之境。
沒什麼技巧。就是掄起鐵棍猛砸。要麼砸腰。要麼砸腿。簡直是太爽快。
唯一的遺憾,就是手裡握着的,不是螺紋鋼。
如果給他一根HRB400的螺紋鋼,他能夠從船頭一路砸到船尾。見神殺神。見魔殺魔。
要求越不高。直徑30mm足夠。一棍一個小朋友。
“八嘎,你是……”
忽然,一個日寇似乎意識到不對。
對面來的,好像不是法國人的幫閒。好像是張庸?
在昏暗的光線中,它居然看清楚了張庸的臉。並且迅速的浮現出一個可怕的人名。
該死的!
是張庸!
沒錯……
就是他!
然而,已經晚了。
張庸一棍將它砸倒在地上。
本來只是打斷腿就了事。偏偏是對方多嘴。
還認出自己來了?
那留你不得。
於是一棍戳向日寇的心窩。
“啊……”
日寇頓時悶哼一聲。當場昏迷。
鈍頭的鐵棍當然戳不進去。但是,將人戳昏迷卻毫無問題。
跟着張庸上去一棍。將腦袋砸碎。
這次是真死了。
徹徹底底滅口。
轉頭看着碼頭方向。發現來了很多法國士兵。全部荷槍實彈。但是沒有立刻上船來。
可能是有人告訴他們,已經有幫閒上來對付日本人了。
感覺一定是哪裡出現了差錯。
日寇居然主動撞船。
然後法國士兵誤以爲是自己人。
天時地利人和。他張庸都佔了。
既然如此……
自然是要浪到飛起。
提着鐵棍到處搜尋。
附近,都是廝殺。一片混亂。
一羣光頭,就是能打。將船上的日寇打得落花流水的。
張庸趁機在後面收拾東西。
主要是日寇的武器裝備。還有值錢的小件。
來到三個黃點旁邊。發現對方是被關閉在一個密封的艙室裡。
二話不說,直接找來消防斧。
嘭!
嘭!
將艙門砸開。打開。
發現裡面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就是慄元青。
三人都被捆綁着手腳。然後固定在艙壁上。但是,嘴巴並沒有塞破布。是可以說話的。
“是你?”慄元青喜出望外。難以置信。
張庸點點頭。上來救人。
揮刀。
將繩索全部割斷。
然後扔給慄元青一把消防斧。
你們自己搞定。
我趕時間。
“等等!”
慄元青急忙叫道。
一時分心,差點沒接住斧頭。
“噹啷!”
斧頭落到地面上。
被另外一個黃點抓住。是個虯鬚壯漢。
“什麼?”張庸回頭。
“大正銀行的黃金。”慄元青叫道。
“什麼?”
“青龍會要將一批黃金運回去東三省。黃金就在船上。”
“哦?”
張庸頓時心花怒放。
還有這樣的事?
船上居然有那麼多的黃金?
好,好,好!
自己真是天選之子啊!
不但救到了人,還順手交貨一批黃金!
奇怪……
青龍會將黃金拉回去東三省做什麼?
想想又覺得很正常。
日寇也是人。也是需要吃喝拉撒的。
購買武器彈藥、裝備物資也是需要經費的。不可能從天上掉下來。
這些黃金,可能是青龍會賺來的。
怎麼賺錢?
當然是利用憲兵的特權。
任何時候,走私,都是來錢最快的。管的越嚴,賺的越多。
你利用稽查的權力,將別人的通道堵死。這樣,自己就可以獨霸市場。形成壟斷。謀取暴利。
東條英機當然懂得。所以,青龍會的暗中操作就是如此。
從東三省販賣物資到南方,然後變成資金,或者其他東西,再運回去東北。
他是關東軍憲兵司令。憲兵就是專門負責稽查的。憲兵自己走私,自然是暢通無阻。沒有人敢過問。
毫無疑問,關東軍司令官,還有其他軍部高層,私底下也是有分勻的。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日寇那邊的生態也差不多。沒有誰能一塵不染。
立刻去尋找。
果然,在一個封閉的艙室裡面發現密密麻麻的黃金標誌。
“嘭!”
“嘭!”
用消防斧狠狠的砸開。
他的力氣超大,消防斧幾乎都被砸碎了。
艙門成功的被砸開。
打開。
頓時黃燦燦一片。
裡面的確是金條。
還全部都是大金條。可能有幾百根。
高興!
手舞足蹈!
全部吞沒!吞沒!吞沒!
比樂迪還高興。
“啪!”
“啪!”
心情暢快。忍不住打了幾個響指。
哈哈!
真是順手牽羊!得來全不費工夫!
本來,還以爲是要花費一番苦功,才能上來日寇商船的。沒想到,日寇自己犯神經,搞出撞船事故。
接下來的一切,也都是陰差陽錯,彷彿是老天爺故意安排好的……
搞定。心滿意足。慢悠悠向前走。
前面有個紅點。躺在地上。可能是之前被打暈了。現在又醒來了。
日寇看到張庸,臉色頓時一變。然後咬牙切齒。
“是你。你是張庸!張庸!”
“沒錯。是我。”
“八嘎!”
日寇頭目又急又怒。
想要掙扎起來,和張庸拼命。結果無能狂怒。
他的雙腿都被砸斷了。根本不可能站起來。激怒攻心之下,嘴巴嘰裡呱啦,不知道在罵什麼。
張庸歪頭看着對方。
噗!
旁邊一棍落下。
日寇被砸中腦殼。當場喪命。
叫你多嘴!
都殘廢了,還不安分!
那隻好讓你永遠閉嘴!
擺擺手。
其他人迅速動手。將日寇的屍體,全部扔入海水裡面。
主打一個現場清理,毫無痕跡。
什麼?
日本人?
哪裡有什麼日本人?
膏藥旗?
哪裡有膏藥旗?
黑暗中,也不知道是誰爬上桅杆,將日寇的膏藥旗給扯下來,扔海水裡面了。
日寇的商船,立刻成了一艘無主商船。
進入駕駛艙。
這時候,被解決的黃點也是全部集合。
其中,居然有人懂得開船。
正好。開船。跑路。
“倒車!”
“是!”
輪船螺旋槳逆行。
終於,艦艏緩緩的脫出來。
有人感覺不對。但是好像又沒有什麼不對。
收拾了日本人,當然是要將商船脫出去啊!否則,法國人的商船怎麼辦?
於是,商船停靠到了附近的其他棧橋。
張庸等人下船。
將船上的值錢物品全部帶走。
居然沒有人盤查。
都以爲他們是法國人的幫閒。
順利回到機場。
章平急匆匆的趕來。
“專員,有華北來的緊急電報。”
“拿來。”
張庸接過文件夾。
上面的內容是——
“急!日寇大部隊迫近南苑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