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回金陵?
金陵那邊又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聽說啊!
無論是李伯齊,還是賀國光,都沒提醒自己。
如果是有什麼不利於自己的情報,他們倆應該會想辦法暗示一下吧。李伯齊可能會直接提醒。
但是沒有。
所以,應該不是太嚴重的問題。
老蔣叫自己回去,可能不是要針對自己。自己和他關係還沒破裂。
之前一飛機一飛機的財富運回去金陵,最後還不是落入他的口袋?
自己這麼出色的善財童子,他應該不會翻臉吧?
難道是有人告黑狀,說自己通共?
是戴老闆嗎?
還是其他人?
不得要領。
但是小心一點肯定沒錯。
先檢查一下自己的隨身空間,準備充足的武器彈藥。
手槍、步槍、衝鋒槍、手雷……
真的打起來。確保能殺出總統府。確保可以將老蔣幹了。
你想殺我?那我先將你幹了。
隨時準備着。
然後將程茂金等人叫來。吩咐一番。
此去金陵,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折返。華北的局勢一天比一天危險。
什麼時候會全面開戰,目前還不清楚。但是肯定很快了。
所以,他張庸的指示是,靈活殲敵。不要和日寇硬拼。以夜戰和偷襲爲主。
“每天晚上,都要發起小規模的偷襲。”
“戰果不求多。打死十幾個、幾十個日寇都是可以接受的。”
張庸吩咐。
積少成多。壘沙成塔。
戰績就是這樣一點一點刷出來的。
部隊的戰鬥力,也是這樣一天一天打出來的。
練兵爲主。
戰績次之。
如果日寇主力到來,則相機撤退。從南苑機場撤退到盧溝橋。再從盧溝橋撤退到保定。然後到石門。
被迫撤退是一件很鬱悶的事。但是沒辦法。確實打不過。
在平原地區和擁有飛機、坦克、重炮的日寇硬拼,最終的結果是有生力量被全部消耗。
只有撤退到山區,纔有打成平手的機會。
“明白。”
程茂金等人答應着。
張庸沒有再說什麼。
大體方針就是這樣。剩下的,就是他們各自領會執行了。
沒有人可以面面俱到。
他張庸也不喜歡到處插手。然後養出一堆廢物。
各個部隊,終究是要靠他們自己。
老蔣就是太喜歡到處插手,覺得別人都不如他,一定要親自指揮一切。結果導致下面無所適從。
明明下面已經制定好了比較好的計劃,結果被老蔣推翻了。
老蔣自己擬定的計劃,明明是不切實際的。但是沒人敢說。因爲你要是說了,下場就會很糟糕。
一而再,再而三,很多人就心灰意冷了。
最後乾脆躺平。啥都不管。啥都不做。就等着老蔣的指示。
老蔣咋說下面就咋執行。最後全部完蛋。
“就這樣!”
“都去吧!”
擺擺手。將所有人都打發走。
然後收拾一下。登機。起飛。
下午五點。飛機到達金陵大校場機場上空。
降低高度。
沒有發現異常。
機場周圍都是藍點。
都是他張庸的部下。
降落。
停穩。
出艙。
外面一個少尉軍官等着。
發現是張庸到來。少尉軍官急忙立正,敬禮。同時吩咐身邊人去通知其他人。
“有人在等我?”張庸隨口問道。
“報告專員。侍從室的劉秘書已經等候三個小時了。”少尉軍官回答。
“劉秘書?”
“侍從室的劉真真秘書。她說是林主任派來的。是專門來接專員您的。”
“哦……”
張庸想起來了。
原來是她啊!普普通通。規規矩矩。
標準的總統府打工人。
不是紅黨。也不是日諜。身份背景一般。
忽然看了一眼少尉軍官。依稀間感覺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你是……”
“報告專員,我叫鄧君蔚。在青浦的時候,您來檢閱過我們。”
“原來如此。”
張庸恍然大悟
難怪說怎麼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是誰。
原來是專門給空軍招募的學生兵。當時有一千多人。全部編入空警四團。
目前,負責在大校場機場警戒任務的,就是空警四團。
只有一少部分去了北平南苑機場。大部分還是留守金陵。在上海和杭州也有一小部分。
從某種意義上,他張庸的確是國府空軍的頭號人物。
雖然名義上不是。
但是,他真的能夠指揮國府空軍。雖然他很少直接出面。一旦出面,其他人都會聽他的。
眼角注意到一行人朝自己趕來。
是空警四團的其他軍官。還有一個穿着中山裝的女人。確實是劉真真。
於是上前去。和他們會面。簡單寒暄一番。
“專員,林主任在等你。”
“走吧!”
張庸點點頭。
上車。
親自開車。
出發。
前往總統府。
劉真真坐在副駕,正襟危坐。
目不斜視。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很嚴肅的樣子。
張庸直接拿出一沓美元。放在她的手背上。然後問道:“劉秘書,這麼着急叫我回來,到底是有什麼事?”
劉真真並沒有拒絕。反手將美元按在手掌下。緩緩說道:“是委座要你回來的。兩件事。第一,接管央行。第二,抓鬼……”
“我?央行?”張庸愕然。
然後緩緩的放慢車速。將車子停靠在路邊。
這個消息,他需要消化一下。
“哪個央行?”
“中央儲備銀行。”
“不是宋家在管嗎?怎麼會……”
“宋部長和孔部長,最近有些矛盾,委座心煩,將他們兩個都罵了。”
“哦……”
張庸若有所思。
原來這麼回事。
“抓鬼又是怎麼一回事?”
“最近金陵不太平。但是具體我也不知道。”
“不是有復興社特務處和憲兵司令部嗎?還有黨務調查處啊!”
“好像委座不太滿意。委座有幾天沒睡好了。”
“是嗎?”
張庸闇暗怨念。
你沒睡好,和鬧鬼有什麼關係。
是因爲夫人不在身邊吧。夫人去美國了,你當然睡不好。
我在北平打仗呢,叫我回來當門神。
難道又要我在總統府坐蠟?暈死了。
無言。
來到總統府。
停車。
下車。
來見林主任。
“少龍,你終於來了!”
“主任!”
“坐,坐,坐!”
“好!”
張庸坐下來。
林主任給他泡茶。然後也坐下來。
“剛剛委座還問你怎麼還沒回到。都問我四次了。我說你馬上到。”
“委座那麼着急是做什麼?”
“晚上沒睡好。一天到晚朝身邊人發脾氣。昨天戴笠被罵的好慘。早上谷正倫也被罵了。唉!”
“呃……”
張庸無語。
心想,我真不願意當門神了啊!
之前都在總統府坐蠟三個月了。我都要悶出病來了。現在又來?
“等我一下。”
林主任忽然想起什麼要緊事。
走過去。拿起電話。說道:“告訴委座,少龍已經回到了。”
等那邊確認過後,才緩緩的放下話筒。
然後長長舒了一口氣。
“委座聽說你回來,去睡覺了。”
“現在?”
“幾天沒睡好。補覺。”
“呃……”
張庸無語。
那啥。我真是受寵若驚啊!
你睡不着就找我……
呸呸呸……
別誤會!
我這個門神真是無上榮光!
早知道,我特麼的就不要單獨飛西安了。結果搞出那麼長的手尾。
“來,咱們好好聊聊。”林主任神態輕鬆。
心頭大石終於落下。
張庸來了,一切問題都解決了。
只要委座睡好了,不發脾氣,大家都有好日子過。
“好!”
“委座要我跟你說一件事,就是接管央行。”
“央行?我不懂啊!”
“我也不懂。但委座就是要你去。”
“呃……”
張庸撓撓頭。
這算不算是趕鴨子上架?
昨晚我還在北平殺日寇。今天就要我去接管央行?
這跨度也太大了。
我懂個毛蛋蛋啊!
我一個理工男,完全不懂金融好吧?
等等……
誰能告訴我,央行到底是做什麼的。
央行的錢,我能揣入自己口袋裡嗎?
如果可以……
倒是沒問題。
先裝個幾百萬美元,落入自己的口袋……
“央行之前誰在管?”
“宋部長。”
“怎麼……”
“宋部長和委座有些意見不合,掛冠而去……”
“呃……”
張庸頭痛。
銀行業,向來是宋家、孔家的地盤。
無論是中國銀行,還是交通銀行,其實都是宋家、孔家在管。輪流管。一起管。
現在老蔣要自己一腳踩進去,感覺是個爛泥潭啊!
那個宋子文,也是有些脾氣的。和委座確實有些不太對付。委座也頭痛。
這不,兩人一爭吵,宋子文直接就撂挑子不幹了。
有宋家三個女人護着,委座也不能拿這個小舅子怎麼樣。
不對。是大舅子。
最後莫名其妙的命令自己回來接手。
真是……
病急亂投醫!
他張庸懂個屁的金融啊!
不行。
得推託掉。
否則,估計以後也是麻煩不斷。
“我問問夫人。”
“就是委座徵詢夫人的意見,夫人推薦你。”
“啊?”
張庸:……
不是。你們兩夫妻……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倆有錯覺,認爲我懂金融?
話說,前世的我,連銀行的門口都沒有進過多少次。就是激活銀行卡的時候去過。
其實,我連央行的大門朝哪開都不清楚……
“央行在哪裡?”
“上海。”
“上海?”
張庸再次無語。
暈死了。
原來央行是在上海啊!
上海馬上就要打仗啊!
日寇很快就會佔領淞滬。央行很快就會淪陷。
我現在接管央行,豈不是背鍋?
忽然覺得,老蔣可能真的有錯覺。判斷錯誤了。
他可能覺得,即將發起的淞滬戰役,自己贏定了。所以,準備大展拳腳。
銀行必須掌握在自己人手裡,這是他的底線。
要麼是孔家。要麼是宋家。
現在大舅子撂挑子,那也不能全部交給孔家。
雖然都是自己人。但是,老蔣也在有意無意的提防一家獨大的局面。
帝王心術。
高深莫測。
最後就想到了自己。
自己是宋家未來的女婿。也算半個宋家人。
命令自己去接管央行,代表的是宋家。既然是夫人推薦的,宋家人當然沒意見。
孔家那邊當然也不會說什麼。有些潛規則,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是,我真的不懂金融啊!”
“要不,你去跟委座提意見?”
“那算了。”
張庸立刻改口。
委座還在補覺呢。找罵呢。
不過,張庸眼珠子一轉,想到了一件事。
行,大家一起背鍋。
“林主任,我能問問林菀小姐以前留學是學什麼的?”
“我也不清楚。工商管理?”
“那我跟你要人!我要帶林菀小姐去上海!”
“帶她去做什麼?”
“給我當副手!我不在的時候,就由她全權處理。”
“啊?”
林主任愕然。
然後怔怔的看着張庸。
張庸神色泰然。
哼,就是這樣。
我去沒關係。將你妹妹也帶去。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利益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沉默。
良久。
林主任壓低聲音,緩緩說道:“少龍啊,你知道央行是多大一塊肥肉嗎?”
“我不管。反正,我要帶林菀小姐去。”張庸重複強調。
“少龍,我真是沒有看錯你。有心了。”
“主任,你先給林菀小姐打個電話?如果她不答應,我現在就去抓她。”
“這麼好的差事,她怎麼可能不答應?她要是不答應,我回頭打死她。”
“好。”
張庸如釋重負。
終於又抓到一個壯丁。
還是個美女。
嘿嘿。
果然,自己不會沒關係。找個會的人就行了。
咦?
剛纔林主任的話……
難道說,自己帶林菀去,還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還有,央行是多大一塊肥肉……
等等!
等等!
瞬間來勁了。
不懂金融不重要。
但是我懂肥肉啊!
什麼叫肥肉?就是隨便蹭一手,都油光油光的。
要是暗暗的切一塊下來……
嘿嘿。哈哈!
心情頓時變好了。
等到了上海,自己爲所欲爲……
默默查看世界地圖。
從上海飛北平,距離大約1100公里。
駕駛DC-3運輸機,速度快的話,三個小時也能到達了。
咦?
好像也不是很遠?
隨時往返北平和上海。打仗、撈錢兩不誤。
完美!
白天在上海撈錢。
晚上去北平打仗。
挖槽……
這纔是真正的日理萬機啊!
全民國四萬萬人,可能沒有其他人比自己更忙碌了。
但是沒加班費!
不行。
央行那邊必須拿薪水。
必須給自己開出一份全民國最高的薪水!
必須比老蔣還高!
哼!
思緒恍惚間,林主任回來了。
“她答應了。”他緩緩的說道,“還說一定會盡力輔助你的。”
“那就太好了。”張庸笑開了臉,“謝謝!”
“應該是我謝謝你。”
“自己人,客氣……”
“鈴鈴鈴!”
“鈴鈴鈴!”
還沒說完,內線電話響。
林主任拿起來。接聽。然後捂着話筒。
張庸疑惑的看着他。
“谷正倫找你。他說來總統府門口接你。”
“他找我做什麼?”
“還不是最近金陵一些神神道道的事?明知道可能是日諜在搞鬼,但就是沒有抓到人。一個個都被委座罵的老慘了。現在聽說你回來了,他們當然是要登門求救了。”
“行。我答應了。”
張庸點點頭。他也想快點抓到日諜。
在這條賽道上,他張庸無人能及。也當仁不讓。最喜歡抓日諜了。
關鍵是,日諜抓光,老蔣可以安然入睡,自己這個門神才能亂跑。
否則,如果被鎖死在總統府。那就哦豁了。
告辭。
出門。
已經天黑。
總統府四周,沒什麼燈光。
哦,燈光管制……
畢竟是戰爭時期。
從七七事變開始,總統府也開始戰時管控了。
夜晚的燈光是不可能太明亮的。以防止日寇飛機突襲。同時,防空洞也是時刻準備着的。
唉,戰爭啊!
最慘烈的時候還沒到來。
“專員!”
谷正倫的聲音傳來。
這位憲兵司令,居然真的來接他了。
“谷司令。”
張庸禮貌的迴應。
發現谷正倫的神色確實很疲憊。
估計日子確實不好過。
老蔣可不是斯文人。罵人的時候確實挺讓人難受的。
“少龍,你回來的太好了。”
“言重了。”
“唉,都是我們無能。明知道是日諜搗鬼,就是沒抓到要害。抓到幾個小角色,也是寧死不屈,不肯招供……”
“確定是日諜嗎?”
“肯定是。除了他們,沒有別人。”
“那咱們就開始吧!”
“好。”
谷正倫來勁了。
立刻下令調集人員來幫忙。
“不用。”
“什麼?”
“你帶的警衛就足夠了。”
“才十幾個人……”
“足夠了。我先跟委座打個招呼。”
“好。”
谷正倫答應着。
隨即感覺不對。
咦?
和委座打招呼?
和委座打什麼招呼?你要做什麼?
看到張庸隨手叫過來一個警衛,吩咐一番,那個警衛急匆匆去了。
“好了。”張庸回來。
擺擺手。請司機讓開。
他要親自開車。
“谷司令。我開車。”
“好。”
谷正倫點點頭。
很快,張庸就帶隊出發。
轉入一條小巷。
停車。
下車。
張庸伸手。
“給我一把湯姆森。”
“好。”
谷正倫急忙安排。
很快,張庸就提着湯姆森。大步向前。
谷正倫:???
這是做什麼?
是抓日諜嗎?
你知道日諜在什麼地方?
急忙帶人跟上。自己也拔槍在手。嚴陣以待。
看到張庸來到一個很普通的民房外面。突然一腳將房門踹開。跟着舉槍。
“嗒嗒嗒……”
“嗒嗒嗒……”
槍聲爆裂。聲震四野。
谷正倫:!!!
不是!
你直接開火?
你看清楚裡面是什麼人了嗎?
槍聲停歇。
張庸走近屋子裡。
谷正倫急忙跟上。
發現屋子裡躺着一箇中年人。渾身彈孔。血流如注。
張庸直接將衣櫃拉開。露出背後的暗格。扒開。裡面有一部電臺。還有兩把手槍。
谷正倫:!!!
王八蛋!真的是日諜啊!
張庸也真是神了!這樣都能發現!不服不行!
好,好,好!
張庸回來了。輪到日諜倒黴了。
就是這直接開火,太兇殘了……
“沒事。我已經和委座打過招呼了。今晚槍響,都是我在抓日諜。”
“原來如此。”
“走吧。下一家。”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