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住進了醫院裡。
我讓葉士榮和陳憶柔先回去,葉士榮先走了,他說明天再來看我。而陳憶柔執意要留下來陪我,直到晚上9點多,她才離開。
事實上,她很想留下來一直陪着我,但我不願意讓她陪着。我一個大男人在醫院裡又不會有什麼事。倒是陳憶柔太晚回去我不放心,我讓她回到宿舍後一定要記得給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望着她離開的身影,我有些感動,有些酸楚,我第一次有了真正擔心她的感覺。
夜晚,我一絲睡意也沒有,我躺在病牀上,雙手放在後腦勺,看着天花板。按理說此時的我應該是在慶祝今天的勝利,和同學們分享成功的喜悅,在酒桌上侃侃而談我今天有多麼威風,我的對手被我蹂躪的有多麼慘烈。而現在,事實是我躺在了醫院的病牀上。
我的腦子裡全是陳憶柔的畫面,回憶着我和她第一次認識的時候,她的一聲“讓開”,在我眼前出現了一位美女,隨後這位美女又在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幫一個素不相識,素未謀面的輕生男做人工呼吸,這是我對她的第一印象。
隨後我又經常被她一早叫醒去練雙截棍,跆拳道。在超市裡,她又爲了一個本來就破碎的玻璃杯幫我和服務員大吵大鬧。在學校的草坪上她拿着毛毛蟲來捉弄我。情人節的那個晚上,我和她一同在地鐵站賣花,在雨中我們一起奔跑擺脫城管。同樣我也想起了她的鍋包肉和糯米粥的味道,那是第一次有女生爲我做飯。那晚學校的小河邊她又主動吻了我,奪走了的初吻。今天她不顧一切的奔向我,擔心我,看到我流血焦急的喊着衛生員,她緊張到都流下了眼淚。
我是同一天認識的她和莫逸雨,但是在認識她們倆到今天,我心中的天平一直往莫逸雨那邊傾斜。我腦海裡莫逸雨佔據的分量一定比陳憶柔佔據的分量要多的多。但是在莫逸雨的心中我又有多少分量呢?我不知道答案,我只知道莫逸雨說過喜歡我,卻又不願意和我在一起。結果就是保持一定的距離,這個距離她沒有讓我突破,同樣我也沒有讓它疏遠。既然沒有結果那又何必去追求結果。有些東西有些人在你身邊,你卻視而不見,有些東西有些人離你很遙遠,而你卻硬要把它拽到手裡,不!那不是明智的選擇。非要追尋那些本來就不屬於你的東西會讓你感覺很累,我今天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
也許陳憶柔沒有莫逸雨看上去那麼溫柔,但是她願意爲我流淚;也許陳憶柔沒有莫逸雨看上去那麼賢淑,但是她願意爲我做飯。和陳憶柔在一起,我感到輕鬆;和莫逸雨在一起,我感到疲憊。
我想我應該做出一個選擇了,我的天平這邊的砝碼需要加重了。不!不是加重,而是徹底的拿掉另一邊的砝碼。我和莫逸雨只是朋友。而我更應該珍惜的是陳憶柔。
第二天一大早,陳憶柔就興致沖沖地跑來了,手裡又是拿着一大袋東西,我猜那一定又是她爲我做的早餐。今天她看起來格外美麗,不知道是我昨晚的思緒讓我有了變化還是她今天真的很美麗。
她一進門就用她擅長的方式和我打招呼:“hello,三眼神童。今天感覺如何?”
我朝她笑笑說:“三眼神童被紗布包住了第三隻眼,看不到光明,你說感覺會好嗎?”
她走了過來,把袋子放到了桌子上,拿出了飯盒子,說:“我今天又給你做了好吃的,你嚐嚐。”
打開盒子一股飄香的糯米味撲鼻而來,我雙手一撐正要做起來,陳憶柔立馬說:“你別動,我來餵你。”
我說:“我只是額頭受傷,手腳都能動,又沒關係的。”
“叫你別動就別動,哪那麼多廢話。”
陳憶柔又恢復了往日霸道的語氣,我不說話了。
她幫我把枕頭墊到屁股後面,扶住我半躺着,隨後,她端起一盒香噴噴的糯米粥,用勺子在盒子裡攪拌了幾下,然後舀了一勺放到她嘴邊吹了吹,她自己先嚐了一下,看不怎麼燙了就送到我嘴邊餵我。
看着她如此細心的照料我,我心想現在就這麼躺着享受吧。於是我張開嘴,她把一勺一勺的糯米粥送入我嘴裡。
“燙嗎?”
“不燙,溫度恰到好處,好糯呀。”我心想,吃到嘴裡,甜在心裡,我感覺好幸福。忽然有一種非常自私的想法,那就是我一直就這麼躺着吧,這樣陳憶柔就可以一直餵我啦,這種感覺如此美妙!
“味道如何?”
“那當然,你做的還用說。”我故意露出一副吃着很享受的樣子。
不一會兒,一盒糯米粥被我消滅光了。她拿出紙巾並從紙巾包裡抽了一張,她伸出手來把我嘴角擦了個乾淨。
我望着她那圓溜溜的大眼睛。她也望着我,她說:“你看我幹嘛啊!”
“那你看我幹嘛啊!”我反問她。
“我看你看我,所以我看你的。”
“胡說,我看你看我看你,所以我看你的。”
“什麼呀這是!”她不耐煩的說。
“對了,你昨天怎麼哭了呀!我第一次看到你哭唉!”我說。
她吞吞吐吐的說:“我……我……,我昨天得了第一名,我高興的哭了唄!”
“切!”我翻了個身說。
“那……那不然你以爲呢?”
“我以爲你是爲了我而哭的呀!”
“美吧你。你以爲你以爲的就是你以爲的?”
“唉,你還別說,我以爲我以爲的就是我以爲的。哈哈!”
她沒有說話。
我繼續說:“憶柔,你願意成爲和登千代子嗎?”
“什麼?”
“我現在是三眼神童“寫樂”,你願意成爲我的和登千代子嗎?”
“和登千代子是誰?”
我腦子裡的第一反應是她在裝傻,不至於她連三眼神童這動畫片都沒看過吧。我想我不如說直接一點吧。
“和登千代子是三眼神童“寫樂”喜歡的人,是他的女朋友。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話一出,我嚥了一口口水,我忽然發現我現在表白竟然一點都不吃力,面不改色心不跳,更沒有羞澀感。想起以前我連和女孩子說話都臉紅,忽然發現最近變了很多。看來我長大了,我不僅長大了,我還成熟了。
我本來以爲以陳憶柔的性格,她要麼就是高興的跳起來說:我願意我願意。要麼就是啥也不說像那天晚上那樣,直接撲過來抱住我,親我。可今天她表現異常,我竟然完全沒有有猜中。
她忽然臉有點微微泛紅,低下頭,看上去真的有點羞澀。天哪,這是陳憶柔嗎?怎麼她也會臉紅,我不敢想象。
我又看了看她,似乎她在沉思,過了一會兒,她擡起頭深深的望着我,深邃的眼神中帶有一絲猶豫。半天,她支支吾吾的問:“真……真……真的嗎?”
我想也許我說的話讓她懷疑這不是真的,或者她認爲她是在做夢。於是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她開始有點掙脫,不過我緊緊的抓住了她的手,她掙扎了幾下看沒什麼效果也就放棄了。
“我是認真的,我喜歡你,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
“我……我……我考慮一下。”
我靠,陳憶柔給我裝逼啊,之前的勇猛,豪爽去哪裡了,怎麼扭扭捏捏的。那天小河邊還那麼主動的親我,走時還不忘說我早晚是她的,今天在這裡給我裝腔作勢,真搞不懂女人的心思。
“還考慮什麼啊。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說完我一把把她的手拉了過來,抱住了她。她沒有掙脫。
正在這時,房間的門開了,我想誰啊,這麼討厭,正在緊張關鍵的時候來打擾我,真是的。葉士榮從門那邊探出了頭,我立馬鬆開了陳憶柔,陳憶柔也縮了回去。這葉士榮夠討厭的,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進來也不敲門。幸好我反應快,在他還沒進來的時候我就已經鬆開了,他應該沒看到。
葉士榮今天拿了幾袋水果,什麼香蕉,蘋果,梨等等一大堆。
我看到葉士榮拿的這些東西差點沒昏過去,我說:“大哥,沒必要那麼客氣,我就額頭上被踢一腳而已,又不是開刀動手術啊。”
“哎,我過意不去啊。”葉士榮的態度顯得倒是非常誠懇。他真的很有當官的天賦,難怪在學校能混到校團委團長的職位。
“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兄弟,我拜託你辦的那事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哦,正在辦呢,快辦完了。你現在可以和你的老師確定時間了。我這邊會把教室人員都搞定的。這個你放心好了。”
我和葉士榮聊了一下正事之後,隨便胡扯了幾句之後他就離開了,我想,他也知道他待的時間越長越不合適。
“你們男人怎麼說話都是稱兄道弟的,弄得像古惑仔似的。”陳憶柔問。
“呵呵,你也不經常稱呼自己是老孃嘛。”
“哦,也是哦。”
“我說你剛纔是怎麼了,突然扭扭捏捏,吞吞吐吐的,不像你的性格啊。現在的你纔是真實的你啊。”
“哎呀,女孩子有時候也要矜持一下的嘛,討厭。”說完她打了我一下。
我突然感受到一陣涼風吹過,吹的我有些冷,冷到了骨子裡。
她又問:“那你是喜歡矜持的我還是?”
“說實話,我其實喜歡矜持的你,不過你突然之間一下子變得溫柔起來,矜持起來我有點不太習慣啊。”
“那從現在開始我對你溫柔一點啊。嘿嘿。”
陳憶柔靦腆的笑笑,從她的笑容裡我看到了欣喜,我看到了幸福,我看到了一個女孩得到了愛情後的燦爛,真像是鐵樹憋了一千年纔開了花似的那種燦爛和含苞欲放。或者像是憋了很久的屁一下子放出來的那種舒坦,輕鬆。
許衛曾經說過女人是一種很複雜的動物,你研究了她一輩子都無法真正理解她,所以女人心似海深。我纔剛剛開始研究她就已經看不懂了。
(下一章搶先報:莫逸雨從韓國回來了,秋水老師的課能否在葉士榮的幫助下順利進行?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作者題外話:請各位一定要耐心看下去,越往後越精彩。煩請各位支持者先註冊賬號登入後收藏欣賞作品,謝謝!如果覺得不錯的話請評論一下!求貴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