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歇起後,友福來報說今日鄭親王的確是進宮給太后請過安。沐婉芙這才放心地由寶娟服侍着重新梳妝,忽 然發現卸下的釵飾裡少了支點翠的花鈿。寶娟見狀忙將卸下的花鈿放回了盒內,重新取了對寶石磨片嵌珍珠 的頭花爲她一一簪戴上;待梳妝妥當後,萍兒便捧了熱奶子進殿內恭敬地呈給了沐婉芙。
沐婉芙接過蓋碗有些遲疑,便問:“長春宮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萍兒拿着漆盤退到了沐婉芙的右手邊,答話道:“瑛嬪娘娘這會兒子可神氣了,聽聞午間蓉妃娘娘賞了許多 的珠翠珍玩過去,蓉妃娘娘可從來沒給過誰這麼大的臉面。現下,怕是長春宮任何一個打掃的宮女與太監都 要在宮裡橫着走呢!”萍兒的語氣裡顯然有諸多的不滿。
寶娟進來後冷冷掃了眼萍兒,萍兒便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言。翠嵐也從殿外走了進來,手裡捧着一隻精緻的紫 檀木妝鈿匣子,歡喜地道:“小姐,這是御前崔公公命人送來的東西。”說着便呈到了沐婉芙的眼前,而後 喜滋滋地立於一旁。
沐婉芙聽後甚爲不解,自己從未見過皇上,又怎會有御前的上事內監派人送東西給自己。於是將信將疑地接 過木匣子,一旁的寶娟心裡自是有數的。待沐婉芙打開匣子才發現裡面放着的真是自己不見了的花鈿,心下 忽然明白那位自稱爲鄭親王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當今聖上,旁邊還附有四個蒼勁有力的小楷:物歸原主!
沐婉芙的臉不自覺地紅了起來,忙叫萍兒將木匣子好好收了起來。又岔開了話題,問:“恩嬪姐姐可好?” 心底卻不自覺地慌了起來:今日自己那樣匆忙的辭了聖上,怕是已經失了禮數。
“奴婢去延福宮時,恩嬪主子正在做嬰孩穿的衣褂。還吩咐奴婢,讓小姐您保重身子,茶葉她已經收下了, 也很喜歡。”眼尖兒的翠嵐早已發現了自己小姐的異樣,倒也識趣兒順着她的話答道。
殿外忽然想響起了康昭媛的聲音,“妹妹宮裡的馬奶子好香啊,姐姐前些日子就念叨着叫膳房給做;今兒可 不是趕上了,也沾着妹妹的光順便解解饞。”只見康昭媛領着自己的侍女香茗走了進來,鬢間的點翠嵌寶石 金鳳釵上垂下了些碧璽石串的墜角,走動間輕輕擺動着,倒是襯得康昭媛無比的嬌美。
殿內的寶娟與翠嵐領着其餘的宮女向康昭媛行禮道:“奴婢見過昭媛娘娘,娘娘吉祥。”
“都起來吧!”康昭媛和氣地叫了她們起來。
沐婉芙連忙起身相迎着,又吩咐寶娟道:“去膳房端碗熱奶子給昭媛娘娘,再端些開胃的吃食一併拿上來。 ”
還未等沐婉芙開口,翠嵐便已麻利地搬了圓凳到康昭媛的身後。只聽康昭媛讚道:“倒底是王府裡調教出來 的丫頭,連這身手都要麻俐些。”只見康昭媛身後的香茗垂下了頭,大氣兒也不敢出一聲。
“瞧姐姐把她給誇的,這妮子可不如姐姐身邊的人得力,進宮以來沒少叫我操心呢。”沐婉芙滿意地看向翠 嵐笑着說。
寶娟帶着春兒端上了蜜餞櫻桃、怪味腰果、喇嘛糕、豆沙蘋果、豌豆黃、松仁瓤卷與茶蓋碗分別放下後才與 春兒退到了一側候命。沐婉芙便招呼康昭媛用茶點,只聽康昭媛淡淡地開口說:“妹妹恐怕還不知道吧!長 春宮的那位從御花園走後便去了蓉妃娘娘宮裡,聽說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了好久的話;蓉妃娘娘還親自賞 了好些東西給她,只怕日後,更是要橫行六宮呢。”說完啜了口馬奶子,無奈地嘆着氣。
一向恬靜的康昭媛竟也忍無可忍的站了出來,足見瑛嬪在這宮中有多蠻橫無理。沐婉芙淺笑了笑,才道:“ 姐姐的消息可真靈通。”她稍頓了頓,體己的拉着康昭媛的手又繼續說:“依妹妹看哪姐姐無須多慮,任她 再如何鬧騰左不過就是再晉封一級,怎麼說姐姐也是皇上親封的九嬪之一的昭媛。再者說了,這六宮中還有 老佛爺、皇后娘娘與各位姐姐們在,量她也翻不出天去。”
康昭媛放下了手中的蓋碗,才淡淡地說:“妹妹這話倒是在理,看來還真是姐姐多慮了。”
見康昭媛終於想明白了,兩人於是又撿了些開心的事說了好半天。冬日裡的日頭本就短,晴好的日頭轉眼便 下了山。申正時分,康昭媛辭了沐婉芙帶着香茗離開了福泰宮。翠嵐帶着春兒收了茶几上的雜物,又爲沐婉 芙換上了香片,寶娟在旁邊伺候着沐婉芙看了兒書;酉初時分,便吩咐了膳房備膳。
只見翠嵐急匆匆地從殿外小跑進來,沐婉芙頭也未擡,不悅地道:“怎麼了,像只沒頭蒼蠅似的亂撞,愈發 的不懂規矩了。”
“小姐,不好了!”翠嵐急急地說着,全然不顧已有些怒意的沐婉芙,“長春宮那邊怕是要翻天哪。”
沐婉芙漫不經心地啜了口香片,掃了眼翠嵐,事不關己地開口說:“讓她們鬧便是了,你跟着瞎操哪門子的 心呀。難不成她還能憑空變出個龍胎來,那才叫稀奇呢。”
“可不就是龍胎嘛!!”翠嵐終於把正題兒給說了出來,這倒有些出乎沐婉芙的意料,沐婉芙頓時連看書的 心情也沒了,丟下手中的書卷問:“可曾請太醫確診過?”
翠嵐用力地點了點頭,才緩緩道出了原委:“是瑛嬪娘娘的近身侍婢綠嬋去請的太醫。原先只說是腸胃不適 ,請了太醫去宮裡請平安脈。不想,卻給號出了喜脈。”翠嵐的語氣又氣又急,恨道:“如此一來,豈不是 便宜了她們。”
寶娟一向不多言,對於瑛嬪恃寵而驕的事也是有所耳聞的,便笑着道:“最後便宜誰人還是未知之數,嵐姑 娘此言還尚之過早。”
“寶娟說的極是,瑛嬪有孕乃是宮中的喜事,本宮還得送她一份兒大禮纔是。”沐婉芙示意呼之欲出的翠嵐 不必再多言,又吩咐了寶娟:“去庫房取對龍鳳呈祥的玉佩與送子觀音像送去長春宮,記住,態度越謙恭的 越好。”
翠嵐苦着一張臉,像是別人欠了她好大一筆銀兩似的,小聲地嘀咕着:“白白糟踐了那麼好的翠玉。”
“讓他們傳膳吧!”沐婉芙親暱地對翠嵐笑了笑,又吩咐她道。
晚膳過後,六宮之中早已因瑛嬪的肚子而炸開了鍋。太后與皇后得悉也分別賞賜了好些金銀器皿、珠翠釵飾 、綾羅綢緞給瑛嬪,還吩咐她好好養胎。皇帝原本翻了淳妃的牌子,結果卻讓這半路殺出的瑛嬪給劫了去。 先不要說這淳妃是否能嚥下這口氣,其他宮房的嬪妃早已是恨得牙癢癢了。
一時間,后妃之中有人失意有人歡喜,只有長春宮的瑛嬪不甚得意。
翌日,沐婉芙用了早膳照例帶着翠嵐要往慈寧宮請安,走到宮門時,卻又命翠嵐留在宮裡打點一切,復又帶 着寶娟乘轎輦往慈寧宮去了。初冬的清晨雖不如春秋兩季那般鳥語花香,卻也別有一番景象,讓人從骨子裡 透出一股子朝氣蓬勃的勁兒。走了半盞茶的時辰,轎輦纔在慈寧宮外停了下來。沐婉芙剛走下轎輦,便看見 迎面而來的瑛嬪,只見她今日身着月白色緞繡纏枝葡萄團福紋棉袍,領口與袖口分別滾了上等的白色兒狐毛 。兩把頭上滿飾珠翠,遠遠望去倒似是嬪位以上的主子,反而顯得與其同爲嬪位的沐婉芙是位份低的宮嬪。
待走下轎輦後,瑛嬪扶着綠嬋的手慢悠悠地走下轎輦,左手扶着腰,右手輕輕地撫上平坦的小腹,一步拆成 三步地走着。
“瑛嬪妹妹今兒好早啊,如今妹妹也是有身子的人了,怎麼說多出來走走轉轉也是好事;不過,可得悠着點 纔是,這門檻兒高可別閃着哪。”沐婉芙‘善意’地提醒她道。
“姐姐的話妹妹已經記下了。只是這長春宮裡隨處都有太醫與宮女們守着妹妹,妹妹當真是想不小心都難啦 !”瑛嬪不甚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資本,面上的功夫倒是做得十分全套。
沐婉芙也不想再與她過多糾纏,既然已經達到了自己要的目的,便帶着寶娟往正殿走去。太后倒底還沒發話 免去她的晨昏定省,想必對瑛嬪在宮中的所作所爲也有所耳聞。若是免去了她的定省,怕是要更加的肆無忌 憚了。
太后由皇后、貴妃、淳妃、蓉妃及其他幾位宮嬪一起陪着吃茶聊天,只見太后今日身着石青色緞繡團鶴福壽 三多紋棉袍,高髻上簡單地插了幾支骨質的團壽簪子,一旁的桂嬤嬤伺候太后吸完水菸袋,又奉上了茶盞。
沐婉芙與瑛嬪進殿後齊向太后與皇后請安道:“臣妾給老佛爺、皇后娘娘請安,老佛爺吉祥、皇后娘娘吉祥 。”
“都起來吧!”太后的面上依舊掛着溫和地笑容,和顏悅色地叫了她們起來,便吩咐桂嬤嬤道:“去給瑛嬪 搬個凳子來,如今她也是有身子的人了,日後這晨昏定省便免了吧。”又看向瑛嬪身後的綠嬋,叮囑着:“ 日後可得好好的伺候着你家主子,若是出了什麼岔子,哀家定要你們一個個的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綠嬋連忙跪下應道:“奴婢定當緊記老祖宗的吩咐,絕不敢怠慢了差事兒。”
“臣妾謝過老佛爺恩典。”瑛嬪嬌滴滴地謝了恩,便扶了綠嬋的手坐在了桂嬤嬤搬來的圓凳上。淳妃與蓉妃 恨恨地掃了眼瑛嬪,其他的宮嬪更是又羨慕又嫉妒,只有瑛嬪的臉上更加得意了。
太后手下的皇后笑着開口說:“母后,如今恩嬪妹妹與瑛嬪妹妹同時有了身孕,也算是這宮中頭等的喜事。 兒臣今日一來是向母后請安的,二來也是特地向母后請旨的:如今二位妹妹同時身懷龍裔,依例也該給她們 一個主位;所以,兒臣今兒斗膽來向母后討這個旨意。”
“瞧瞧哀家最近這記性,竟把這事兒也給忘了,可不是老糊塗咯!”太后拍着皇后的手笑着道,又說:“就 照你的意思讓禮部着手去辦此事,等欽天監擇了吉日便行冊封典禮吧!”
“兒臣先代二位妹妹謝過母后的恩典。”皇后起身乖巧地謝恩道。由皇后親自向太后請旨爲她們晉封,已是 給了她們二人極大的臉面。一旁的瑛嬪忙扶了綠嬋的手向寶座上的太后與太后左手邊兒的皇后謝恩道:“臣 妾在此謝過老佛爺與皇后娘娘的恩典,日後必當謹言慎行,恪敬妃德,定當盡心盡力的與衆位姐姐們共同服 侍皇上。”
“你能這麼想便好,快些起來吧!”太后不溫不火地叫了瑛嬪起來,其餘妃嬪又陪着太后話了些家常,便跪 了安依次退出了慈寧宮。
因二阿哥仍病着,太后格外開恩免去了珍妃這幾日的定省。有了身孕的恩嬪自是不用說了。原以爲太后不會 免去瑛嬪的定省,倒底還是她的肚子給爭了口氣兒,還是依例給免了。
在慈寧宮裡得了太后與皇后極大的恩典,瑛嬪更是囂張跋扈的不行。在慈寧宮時還是一臉的謙恭得體,出了 宮門便又恢復了往日的不可一世。按理說這晉封的旨意還沒下來了,她這一口一個本宮的倒是學得快,肚子 還沒圓起來就指望着母憑子貴了。
出了慈寧宮,沐婉芙與康昭媛、祥嬪、祺嬪、良嬪、福貴人、瑾貴人等一衆宮嬪攏着手爐,帶着自家的侍女 往御花園遛彎兒去了。沐婉芙不禁慶幸今日未帶翠嵐那丫頭過來,若是那丫頭瞧見瑛嬪現在這得意的模樣兒 ,怕是鼻子都要給氣歪了吧!
嘴刁的福貴人依然耐不住性子,開口道:“今日在慈寧宮裡,那位得了太后那樣大的臉面兒,我還真擔心會 閃了她那腰呢。”福貴人的一襲話,倒是把衆人給逗樂了。
“這宮裡就蕊兒妹妹你的嘴刁,就不怕這兒風大閃了你的舌根。”祺嬪也是個心直口快的主兒,便拿福貴人 玩笑道。
這瑛嬪扶着綠嬋的手也跟了上來,玩笑了的祺嬪與福貴人倒也消停了。瑛嬪從沐婉芙與康昭媛的身邊走過, 其他宮嬪雖然面兒上不高興,但也忌憚着太后與皇后,由祺嬪領頭兒,上前賀道:“姐姐們先在此向妹妹道 喜了,待妹妹晉了位份誕下小阿哥後,可不能忘了我們這些姐們纔是呀。”
瑛嬪倒也不客氣,扶着綠嬋的手從容地答道:“那是自然,待本宮平安的誕下皇子後,自然不會虧待了各位 。”
康昭媛心裡自是不舒服的,面上已極其的難看了。沐婉芙見狀只輕輕地握上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康昭媛也只能無奈地嘆息着,正準備與沐婉芙乘轎輦回宮,便聽身後一個冷冷地聲音響了起來。
“我說瑛嬪妹妹,你這還沒晉封了便在這亂許願,若是這些願都落了空可怎麼辦呀?”來人正是淳妃,踩着 花盆底兒款步走到瑛嬪的身側,身上由內而外的散發着一股霸氣。
“臣妾見過淳妃娘娘,娘娘吉祥。”衆人忙福身向淳妃行禮道。
剛剛還威風八面的瑛嬪突然沒戲了,誠惶誠恐地向淳妃行禮道:“臣妾給淳妃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喲,別介!”淳妃故意拉近乎地對瑛嬪道,虛扶了她一把纔開口說:“老佛爺與皇后娘娘都免去了妹妹的 定省,姐姐我哪裡受得起妹妹這一拜哪!若是妹妹有個什麼閃失,姐姐就是有一萬個膽兒也不敢呀,這日後 還要仰仗妹妹你多加提攜纔是呢。”
欺善怕惡慣了的瑛嬪從未想過自己有天會栽在淳妃的手裡,昨兒晚上生生的把皇上從永和宮給搶了出來,淳 妃先下怎會給她好臉色看。膽小兒的瑛嬪已瑟瑟地抖了起來,惶恐道:“臣妾不敢!有娘娘在,臣妾怎敢造 次。”
淳妃冷冷地開口說:“別以爲自個兒的身上比別人多張了塊兒肉,這尾巴就翹到了天上去。”說罷幫瑛嬪捵 了捵棉袍上的褶皺,又笑着道:“這高枝兒上的翹家雀兒可不是那麼好當的,萬一腳下一個不穩踩了個空, 可是要活活摔死的呀!”慢慢下滑的手忽然地撫上了瑛嬪的小腹,稍一用力便抓住了她的衣襟。
瑛嬪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腳下不穩險些摔了下去,勉強扶了綠嬋的手才站穩了腳跟兒,顫聲道:“臣…臣 妾…不敢。”
淳妃見狀朗聲笑了起來,帶着寶蟬乘轎輦往自己的永和宮去了。康昭媛見瑛嬪嚇得那副模樣,一直沉着的臉 上總算有了些笑意,拉着沐婉芙的手道:“姐姐宮裡得了些上好的六安茶葉,妹妹也一起去嚐嚐。”
“好呀!”沐婉芙倒也樂意,與康昭媛乘了各自的轎輦往清宜宮去了。
待沐婉芙回到宮中,用完午膳就聽翠嵐如數家珍的嘮叨起來:“先下長春宮的那位正病着呢,說是叫淳妃娘 娘給嚇得。奴婢聽了這消息那叫真正的解氣兒,想她瑛嬪也會有今日。”
“你這丫頭,本宮就知道哪有熱鬧自然是少不了你的。整天嘮嘮叨叨的,看來本宮還得儘快的爲你物色一戶 合適的人家纔是,省得你總在本宮的身邊嚼舌根。”沐婉芙端起茶盞啜了口茶後,淺笑着道。
每次聽到指婚一事,翠嵐總是心慌的不行,忙道:“別呀,小姐。奴婢還想多伺候小姐幾年了,指婚,依奴 婢看還是免了吧!”
“娘娘總是拿翠姑娘玩笑,瞧把她給嚇得。”一旁的寶娟也從旁幫翠嵐說了句公道話。
沐婉芙倒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寶娟,壞笑地看着她們二人:“你怎麼也幫着這妮子說話了,看來本宮不想把她 指出都不成咯。”
用完午膳,瑛嬪病了的消息便傳遍了六宮。把太醫院的太醫們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後宮衆人個個都無比 痛快解氣。這一條兒消息,無疑又給各宮添了一條茶餘飯後的談資。可是各宮的賞賜依舊源源不斷地送往長 春宮,因瑛嬪病着的緣故,一切賞賜皆是由掌事宮女翠果帶着綠嬋一起接下的,聽說手都快接軟了。
一直被瑛嬪刁難的祥嬪竟也不記前嫌在西殿親自服侍着瑛嬪用湯藥,必盡太后與皇后都撂下了準話兒,要晉 恩嬪與瑛嬪的位份;祥嬪再不識相,也不會在這節骨兒上給自己找些不必要的麻煩。
瑛嬪更覺無顏面對祥嬪,兩人便也重修了舊好,又重新姐姐妹妹地稱呼了起來。沐婉芙得悉不禁想起淳妃告 誡自己的話:這宮中向來波譎雲詭,多變的可不就是身邊的這些個人與事。面上親熱的喚着姐姐長、妹妹短 的,可戴上了那張面俱:誰又分的清是敵是友。說不準,哪日就撿着你的要害給咬上一口,到死都不知道是 怎麼回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