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孃的,張鶴俠算個什麼東西?居然敢威脅我,早晚有一天你會栽在我手裡。黑天啊黑天,不出這口氣我跟你姓!”雷惡虎惱羞成怒,把怨氣一股腦都加在了墨尊天的頭上,這次是下了狠心要整他。
“放心吧,老大,明天我要這小子跪着給你求饒!”黃邦惡狠狠地說道。
墨尊天跟張鶴俠與白夜相聚,三人聊了很久,但墨尊天始終隱瞞着自己的身份,爲了避免禍端,他並不打算把自己的身世告訴任何人,這是爲他自己考慮,也是爲了他人的安全着想。能認識墨尊天並知道他來歷的人僅限神島帝國的少數高官要將,現在他遠離神島帝國,包括白夜在內的所有人都只知道他叫“黑天”,其他一無所知。
第二天下午,六堂新徒結束當天課程後,墨尊天等人從講習殿中走出來,金玲雪聽說了昨天發生的事,便一直跟着墨尊天,等到人羣走散之後才追上去。
“真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金玲雪愧疚地說道。
兩人靠的很近,金玲雪淡雅的體香撲進墨尊天鼻子裡,令他心跳突然加快了一瞬間,忍不住多吸了幾口氣。
“哪兒的話,是他們找碴,跟你沒關係!”墨尊天寬慰地笑了笑。
金玲雪側臉注視着他,像是心裡有話欲言又止,粉潤的溫脣泛着誘人的微光,在微微顫動,雙眉微鎖,擰成兩個小疙瘩,有些可愛卻又惹人憐憫。
“聽說你主動跟人發起決鬥?是真的嗎?”金玲雪略一沉吟問道,她的表情十分複雜,似關切似責備又帶着幾分不解。
墨尊天心裡略覺一暖,扭頭衝她微微一笑,正要說話,卻聽見側面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是真的!”
墨金二人一同回頭,看到的是一張欠扁的笑臉,不是別人,正是黃邦,只有他一人。
金玲雪對他不陌生,那晚就是他先語出爲難的,但她此刻心思都不在那些事上,而是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看着墨尊天問道:“流言是真的?爲什麼?他是六段法士!而你……”
“呵呵,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況且是麻煩,總要解決的!”墨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纔好,只能報以寬慰的笑容,但他自信,一個基礎六段法士並沒有多大威脅,只要對手給他一眨眼的功夫,他便有九成的把握取勝。
“事情因我而起,如果你非要決鬥,我替你出戰!”金玲雪知道事情不是三言兩語能解決的,果斷地做出了這樣的決定,她是個五段法士,很清楚六段法士的殺傷力對普通人有多麼可怕。
“呵呵,先前英雄救美,現在是美女救熊?哼哼,可惜那隻熊是扶不上強的泥巴,金師妹,與其你出戰,不如想想那晚我們說過的話,還算數哦!”黃邦一臉淫笑。
墨尊天注視着金玲雪,目光中帶着疑問,似是想知道黃邦話中的含意!
也不只是想到了某些事而感到羞澀還是因爲對方的齷齪而感到憤怒,金玲雪臉上浮起一抹紅暈,小姑娘厲聲罵道:“你無恥!”
“哈哈哈,大家都這麼誇我!”黃邦不以爲意地大笑道,並把手中的紙攤開來,呈遞到墨尊天面前,“看看吧,這是我們的決鬥狀,是男人就別退縮,籤個字吧!”
墨尊天和金玲雪都是新門徒,都是第一次見到決鬥狀,上面白紙黑色地寫着決鬥雙方的姓名,以及決鬥勝敗所要付出的代價。
“逼迫一個靈胎尚未覺醒的人,你還算男人嗎?”金玲雪越發憤怒。
“我不是男人啊,師兄還是男孩哦!”黃邦猥瑣地把臉靠過來,一臉無恥地瞬息她的體香。
“啪!”
金玲雪忍無可忍,擡手就是響亮的一巴掌。
“喔呦呦……”黃邦大概是這種巴掌挨多了,居然很享受地叫了起來。
面對這種調戲,愛護尊嚴的女孩子誰能忍受?金玲雪一身法力澎湃,出手便要攻擊,卻被墨尊天攔住。
“看你好像不識字的樣子,那就按個手印吧!”黃邦拿出一塊印泥,遞在墨尊天身前。
墨尊天不假思索,拇指一掃印泥,毫不猶豫地在決鬥狀上按下了手印。
“不要啊……”金玲雪急叫一聲卻也沒能攔住,黃邦機警地收起決鬥狀。
金玲雪焦急萬分,她怎麼也想不到一件小事居然讓墨尊天搭上了性命,內心十分愧疚卻又倍感無助。
“讓你休息一天,明天中午咱們……”
“你需要休息嗎?不需要的話立刻開始吧!”墨尊天不耐煩地打斷了黃邦的話。
金玲雪和黃邦都驚訝地看着他,前者是實在想不通他爲何明知自己身處劣勢而發起並同意挑戰,後者則想不通,這傢伙怎麼急着吃癟?
“呵呵,有骨氣,沒看出來啊!那就走吧?”黃邦不屑地冷笑道,說完後轉身就走。
墨尊天扭頭對金玲雪笑了笑,他臉上可看不出有絲毫畏懼或擔憂,就像平常說笑一樣平淡無奇。
看着墨尊天大步流星地跟着黃邦,金玲雪突然覺得視野裡那人十分神秘,他的微笑似乎有種能讓人舒緩焦慮的魔力,那笑容似是一柄神劍,敢在一切困難面前亮劍。
金玲雪穩了穩情緒,連忙跟了上去,她已經暗下決心,一定要在墨尊天受到傷害前出手相助,無論事後別人會怎樣議論……
雷惡虎和張著二人早就站在一個有利於觀看的地方等着,一聽說決鬥榜上張貼出了狀紙,並且是一個普通人對戰基礎六段法士,不少學徒驚奇不已,都聞訊趕了過來,不出片刻功夫,決鬥場周圍擠滿了人,甚至連遠處的大樹上都座無虛席。
“老大,加油,我看好你哦!”薛靈嬉皮笑臉地說道,他是唯一一個支持墨尊天的人,因爲他親身體驗過墨尊天的“殺手鐗”,他也相信墨尊天的本領不是隻會“長生咒”一種技能,他早就想看看墨尊天大顯身手了。
黃邦和墨尊天先後登場,但四周卻沒有像往日那樣發出助威吶喊聲,人們彷彿已經看到了一個可憐的人被完虐,最後悲慘地躺在地上被擡出去。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他的靈胎確實沒有覺醒!”一位早兩屆的門徒困惑地看着墨尊天。
“嘖嘖嘖,我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個‘慘’字啊!”另一人搖搖頭,有點不忍心看下去的樣子。
“這次我不想賭誰輸誰贏,我只想賭那個叫黑天的小子輸了後會不會吃屎?”
“我賭他不會!”一人肯定地說道,“因爲換做是我的話,只要動一動手指頭,他就看不到這世界了。”
各種議論不時地涌入決鬥雙方的耳朵裡,墨尊天的表情始終如一,黃邦卻像吃了蜜一樣,笑的比花都燦爛。
“跟你打我不用武器了,你隨意!”黃邦笑道。
墨尊天不言不語,不慌不忙地從懷裡掏出彈弓來,拉了拉,活動活動皮筋,這皮筋可是千年牛魔王的經脈,沒一把力氣是拉不開的,當然,彈丸造成的威力也不是普通弓箭所能相比的,上次他就是用彈弓射沉了無堅不摧的金甲兵。
四面八方的人看到他掏出一個彈弓,起先都愣了,這也叫武器?接着就是一陣鬨笑聲嘲諷聲。
黃邦笑的彎下了腰,捂着肚子指着墨尊天道:“彈弓?我沒看錯吧?你要射鳥啊?”話剛說出口,引起更熱烈的一輪鬨笑聲,黃邦意識到自己口誤,尷尬地笑了笑,隨後對墨尊天說道,“來吧,看你有多少彈丸,沒了再去撿,我閉着眼睛等你!”
說完後,黃邦不屑一顧地真的閉上了眼,但他在身前凝結出一道屏障,肉眼可見那法力澎湃如蒸汽一般,堅不可摧,別說彈弓的威力,就算強弓勁弩也無法穿破,黃邦人品再不濟他也是個六段法士,要捏死一個普通人簡直易如反掌!
墨尊天正愁找一個好時機動手呢,沒想到那傢伙居然閉上了眼,心裡暗笑,這可是你找死,區區一道法障又怎能難得到我?活該你要輸!
墨尊天拿出一枚近乎透明的彈丸,也不瞄準,擡手就射。
彈丸速度之快讓黃邦吃了一驚,他是法士,雖然閉着眼睛,但心裡也留着意,能感覺到彈丸的飛行速度,但他深信威力再大的彈弓也無法射穿自己的屏障。
可彈丸觸碰到屏障後發生了什麼,只有墨尊天心裡有數,其他人就算把眼珠子瞪出來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指甲蓋大小的彈丸在觸碰到法陣的一瞬間,居然如水銀瀉地一般,迅速滲透過屏障,朝着前方蔓延。
高傲的黃邦還等着墨尊天繼續發射,卻不知令每一個法士都討厭的“半月毒霧”即將令他一敗塗地!
半月毒霧提煉自半月妖花,這種花釋放出的毒氣對法士凝神有很強的干擾性,而且無色,不容易被發覺,是墨尊天昨天專門爲黃邦準備的。
眼見墨尊天第一彈沒有效果,有人哂笑,有人翹首以待,可就在此刻,臉上掛着微笑的黃邦卻驟然變色,顯然是受了半月毒霧的干擾。墨尊天的臉上則閃過一絲冷笑,他料定法障已經消失,早就準備好的第二彈疾射而出。
這一次的彈丸呈黑色,是實心鐵球,正中黃邦丹田。
黃邦一聲慘叫,連連後退,皮肉之痛不要緊,關鍵是靈胎受到了震動。
哪知墨尊天出手奇快,又是一彈射出,再中其丹田。
黃邦根本來不及還手,慘叫着滾倒在地上。若不是法士身體異於常人,加上墨尊天手下留情,他早就被洞穿了,但此刻,他的小腹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黃邦掙扎着爬起來,雙手在空中急速描畫,想要秒殺墨尊天。
但墨尊天又怎會給他這個機會?手發一彈再中其丹田,黃邦慘叫連連,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滾。
法士的根源在於靈胎,靈胎位於丹田,原本是法士防守最嚴密的地方,可黃邦太過大意,導致連續被重擊三次,況且受了半月毒霧的干擾,防守敗潰,攻擊無力,狼狽不堪地倒在地上。
墨尊天彎下腰撿起一小塊石頭,走近黃邦,拉緊皮筋,在他身上瞄了半天,突然想起一句話俗話:打人不打臉,便啪一聲,小石塊落在黃邦額頭上,登時撿起一圈血花,血點撒了黃邦一臉。
“你輸了!”墨尊天的表情始終如一,夠鎮靜夠冷漠,說完後,轉身走開,他的淡定是對黃邦最大的羞辱,採取無視的態度,遠勝過讓對手磕頭道歉甚至吃屎。
四周一片譁然,就這樣“射”敗了一位基礎六段法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