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中午,墨尊天來到一個叫做落星崖的地方等韓師雅。
一到人影從天而降,落在了墨尊天身前,面無善色地問道:“你是誰?”
墨尊天初來乍到,在晴山天府只認識韓師雅一人,自然不知道面前這男子是敵國的王子尚宏文。
尚宏文昨天派人查探墨尊天的來歷,可墨尊天是九靈天府的人,剛來不到三天,又有幾人能知道他的身份?今天他託人打探到韓師雅要來落星崖見一個人,心裡覺得不爽,決定提前等在這裡看個究竟。
果然,他看到墨尊天一步步走到落星崖,聯想到他昨天與韓師雅交往的場景,忍不住跳出來盤問墨尊天。
“我叫黑天,我們見過面?”墨尊天問道。
“哼哼,你沒見過我,不代表我沒見過你!”尚宏文冷笑道。
“哦?呵呵,我一個纔來晴山天府三天的普通人何時也變得起眼了?”墨尊天笑道。
“你來三天?”尚宏文蹙眉問道,仔細一想,那麼多人都查不到他的底細,他剛來三天,莫非是九靈天府的人?
“嗯,我來自九靈天府!”墨尊天笑了笑,他不知道尚宏文是因爲吃醋纔有剛纔的態度,不過他也不放在心上,這點自制力都沒有,二十來年就白混了,他從不把自己當做是聖地*下的花骨朵,而是一個肩負復國重任的男人。
“哦!”尚宏文臉色一變,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暗責自己太心急,怎能把一個纔來三天的人當作情敵?何況他連一個月都呆不了就會走,理論上來講,根本沒有威脅,原本冒着火苗的心逐漸平息下來。
“我叫尚宏文,這位師兄如何稱呼?”尚宏文笑道,這裡有規定,絕不能與九靈天府的客人發生衝突,只要被對方指控無論是否屬實即可判罪,所以他不得不客氣些。
“我叫黑天!”墨尊天聽到他稱自己爲師兄,心頭愣了一下,他的位分在整個九靈天府都是墊底的,從來都被人稱爲“小師弟”,哪兒聽過一聲“師兄”?
“剛纔以爲有生人踏上聖地,多有冒犯,黑師兄莫怪!”尚宏文笑道,他覺得墨尊天人高馬大,長相遠比自己大,便呼之爲師兄。
此時,韓師雅落了下來,一見尚宏文,笑嘻嘻地道:“巧啊,尚師兄也在!”
“偶路此地,看到黑師兄一個人在,就跟他聊聊。”尚宏文見到韓師雅完全像變了個人一樣,別有一番君子的氣概。
墨尊天見他看韓師雅的眼神大放異彩,忽然意識到他一開始爲何對自己有那樣的態度了。
“傻大呆,我帶你去見我爺爺吧,我祖爺爺太忙了,今天又不再!”韓師雅一轉對墨尊天笑道,“他也是帝級強者哦!”
墨尊天心頭一愣,父子二人均爲帝級法士,不得不承認他們這一脈資質絕佳。
“走吧!”韓詩雅拉起墨尊天的手飛離原地。
尚宏文剛剛好轉的心情再度鬱悶起來,墨尊天這小子纔來三天,就被韓詩雅帶去見家長了?要知道她的爺爺韓世臣是元老級人物,一般的本門弟子都沒有資格見他。而且他留意到韓詩雅左手上帶的鐲子,銀光閃爍,寶氣生輝,他是一國之自,眼力勁不差,斷定它是半聖靈器,墨尊天送出半聖靈器,足見他出手之狠,一般人可沒有多餘的靈器送人。
“小子,我剛除掉上一個競爭者,你可別做下一個!”尚宏文注視着他們消失的身影默默地自語道。
“怎麼不跟你尚師兄打個招呼就走?”墨尊天笑着問道,手牽美人,穿梭虛空,目睹仙境,心情不甚爽快。
“哼,好像我很樂意見他似得,我跟他笑也是怕他嫉妒我對你好罷了,就那種小肚雞腸的男人還頻頻向人家示好,切,晴山天府又不是沒人了。”韓詩雅不高興地嘟噥道。
墨尊天笑了笑,她倒是個爽朗的女孩兒,說話從不扭扭捏捏,他側臉看着韓詩雅秀美的臉龐,目光忽然被她同側的一處景物所吸引。
那處奇異景觀大約佔據方圓三裡,整個黑壓壓一片,即便遠在高空也不難看到它上空瀰漫着一層薄薄的黑霧,在四周都是青山綠水的襯托下格外顯眼。
“那裡是?”墨尊天問道。
“唔,是獨木林。”韓詩雅撅了撅嘴,顯得有些失意,“算是一處禁地,一棵邪樹佔據了方圓五里,它的氣息能奪人性命,我曾偷偷去過,實力被削弱兩段,要不然我早就突破到王者境界了。”
“呵呵,好邪門!”墨尊天笑了笑,心裡略覺驚訝,獨木成林世所罕見,一旦獨木成林,那此木定非同尋常,他曾在魔淵大陸上看到過一顆獨木成林的枯木,雖然死掉無數歲月了,可扔透發着令人顫慄的戾氣。
“到了,前面是長老閣,我爺爺就住在那裡!”說話間,韓詩雅指着前面彷彿是浮空的建築羣說道。
那些建築都是一座座小宮殿,彼此相隔數裡,整座大山由上到下錯落有致地分佈着幾十座宮殿,祥雲繚繞,仙鳥盤旋,好一處聖地景觀。
砰砰砰,韓詩雅跳到門口敲了敲門,隨後捏着鼻子古靈精怪地問道:“裡面的人,你猜猜我是誰?”
裡面有人呵呵大笑道:“何方小妖女膽敢擾我清靜?”說着,門被打開,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出現在門口,面帶慈祥的微笑,抱着韓詩雅兜了一圈。
“幹嘛總把自己關在屋裡?也不來看我!”韓詩雅不高興地問道。
“爺爺要準備閉關咯!”老人颳了刮她的鼻子笑道。
兩人一來一去,把墨尊天涼在一邊。墨尊天也不能一直站在門外,看他們沒招呼自己的意思,便走進來站在門口,隨意地在屋內掃了一眼,心潮頓時激盪起來。
這裡的佈局與神島帝國如出一轍,尤其是左方牆壁上掛着一張巨大的神島帝國國旗,靠牆還有一張供桌,上面清掃的一塵不染,貢品新鮮似天天更換,桌前的蒲團深深陷了下去,顯然是有人常年跪拜所致。
每一個神島帝國的政要都視欽賜國旗爲性命,這牆上掛着的國旗就是貨真價實的神帝欽賜旗,旗的主人必然曾爲帝國立下汗馬功勞,並且旗的主人對帝國十分忠臣,至今虔誠禮拜。
“誒,傻大呆,你幹嘛呢?還不來拜見我爺爺?”就在墨尊天百感交集之時,韓詩雅叫道。
“噢……”墨尊天提了一口氣,頂了頂神,“晚生黑天,見過韓前輩。”
韓世臣早就留意到墨尊天,看他是個普通人也就沒搭理他,剛纔瞥見他注視着國旗時,神色激動,心裡覺得好奇,對國旗的敬重是老一輩臣子的傳統,像他這樣的年輕人怎會有這種情感?
“他是九靈天府的門徒,和祖爺爺是老鄉哦,都是神島帝國人!”韓詩雅介紹着,繼而皺着眉頭道,“不過他挺可憐的,從小父母雙亡,他想做法士學本領報仇,但需要受一百個有神島帝國血脈的帝級強者點化才能覺醒,爺爺,你就幫他個忙吧!”
老人好奇地皺了皺眉頭,接着又一笑:“還有這等奇異之事?”
韓世臣何等精明偉岸之人,墨尊天一個普通人能在九靈天府活到現在,並且能加入“靈山會盟”隊伍,他又怎是看起來那麼簡單?再看墨尊天的精氣神遠非普通人可比,就是精英弟子也難以與之並論,又怎會是凡人軀?他很快聯想到墨尊天是假覺醒的可能。
“既然都是神島帝國人,你又是小雅的朋友,自然不會推脫,那我如何點化你?”韓世臣沒有點破心中的猜想,試探性地問道。
墨尊天感激地看着他,心情仍因那面數年不見的國旗而起伏不定,何況這裡能出現這面國旗,幾乎能斷定是墨冰欽賜,因爲他看到唐梟和趙戰都供着這樣一面旗。
“那面國旗,應該有兩三百年的歷史了吧?”墨尊天百感交集地說道。
韓世臣看他注視着國旗有些發怔,對國旗有這等情懷的人必然與帝國有極其緊密的聯繫,一時間腦海中浮現出許多事情,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對韓詩雅道:“小雅,你先出去,我爲他點化。”
“點就點嘛,幹嘛趕我走?”韓詩雅不樂。
“女孩子不方便在場!”韓世臣笑道,“你去找李老頭玩會兒,他的青鸞幼崽出窩啦!”
“終於出窩啦!”韓詩雅樂不可支,一轉身飛出去。
屋內只剩下墨尊天和韓世臣,沉靜了一瞬間後,韓世臣問道:“你究竟是何身份?”
“現在還說不得,敢問前輩,這面旗的由來?”墨尊天道。
“乃是太上神帝欽賜與家父!”韓世臣提到墨冰,畢恭畢敬,雖然他沒見過太上神帝,可在其父的灌輸下,懷着一顆對帝國赤誠鍾丹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