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會功夫的。”
“因爲我手上有繭嗎?”何杏攤開手,指了指自己的虎口那裡:“難怪你昨天跟我握手一直不肯鬆開了,原來那個時候就起疑心了。但是也有可能是我從小做粗活做得多了,日積月累留下來的,就憑着這一點懷疑我,似乎不太讓人信服。”
“你說得對。其實的確很難判斷,畢竟一個人是不是長期習武,只通過表面的東西來判斷,是不易的。不過你運氣不太好,偏偏碰到了我。我小時候有個老跟班,負責保護我的安全,沒事的時候我就跟他請教一些偏門的東西,不小心知道,練武的人分爲內家和外家。練外家功夫的人形體大多壯實,也容易看出來端倪,你形體嬌小,只能是練內家的。”
何杏暗暗吃驚,原本以爲他只是憑藉自己的手猜出來的,不想原來遇到行家了,只好默不作聲地聽他繼續說。
李君則伸手擡起她的手臂:“得罪了,不過你自己看,照理說那麼瘦的一個姑娘,臂膀應該一樣纖細纔對,可是你的前臂比尋常的女孩子要粗了一小圈,且手掌的關節是平的。你是練過拳的。”
他又一擡腳,竟然把她的腿從桌子上面給勾了出來:“還有你走路的時候,拐彎的時候,腳和膝蓋微微內扣,步子走得非常穩。昨天我一開門,你看到我的衣服沒有穿好嚇了一跳,所以往後滑了一步,當時雨下地非常大,臺階處的大理石很滑,尋常人肯定是要跌跟頭的,你卻非常快地站穩了,甚至比傅世欽拉你的速度都要快。”
何杏的手捏着杯子的邊緣,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你是火眼金睛,我就算想糊弄你也是徒勞,還不如照實跟你說了。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是……的確不是軍統的人,我爸爸也不是,他奉命接近傅先生,但主要是爲了幫助他一同對付日本人。但是後來他去世的很突然,組織一向是單線聯繫,所以知道他身份的沒有幾人,我一直等着有人來聯繫我,可惜遲遲等不到。”
“所以你就待在傅世欽身邊,想着蒐集更多的情報,希望以後會有中共的人聯繫你?”
“傅先生是個好人,我從沒有想過欺騙和傷害他。我留在他身邊,也是因爲他一向積極抗日,我希望能幫助他。說起來如今兩黨合作,本就不分你我,大家的主要目的還不都是爲了對付日本人。”
李君則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何杏還是很緊張:“君子一諾,駟馬難追。你既然答應過我不會把這件事情透露給別人,那麼就得替我保守秘密。”
“我可不是君子。”
何杏急了:“你這人怎麼這樣,好啊,你要說便去說好了,大不了我被傅先生一槍斃了,也省得成天擔驚受怕的。”
李君則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瞧瞧你的樣子,臉都急的通紅的,我這是逗你玩的。既然答應過你,我就絕不會說出去。不過讓我保密有個前提,就是你不準傷害傅世欽,倘若你對他有半點不利的地方,我保證你一定會後悔。”
“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了,可是我的問題還沒有答案。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