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顧不得思考,馬上跳進湖中,湖裡,他看見一個小孩,他趕緊游過去,抱住小孩,正往上游時,他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一些模糊的記憶碎片鑽進他的腦子,他努力的掙扎,向上遊,他的手中還有孩子,他不能就這樣放棄了。
芯陽望着湖面,發覺不對勁,趕緊跳下湖,她在湖裡尋找止默。
止默抱着孩子,見到芯陽,把孩子交給芯陽,意思很明確,想讓芯陽帶孩子上岸。
芯陽沒有猶豫,接過孩子,擔憂地望了一眼止默。
“放心,我沒事。”
芯陽看懂了止默的口型,趕緊抱着孩子望上游,她迅速地抱着孩子上岸,用內力將孩子腹中的水逼了出來。
孩子的母親一直不停地說謝謝。
而止默在芯陽遊走後,蒼白一笑,無力再掙扎,他腦子彷彿被什麼侵略了,無法思考,身體也不受控制,不斷地往下沉。
岸上的芯陽,遲遲不見止默上來,她想到止默有絲蒼白的臉,不詳的預感在她心頭涌現,她再次跳進湖中。
她奮力地尋找着止默,越遊越深,越深則越暗,她什麼也看不到,她從來沒有那麼恐懼過,害怕過,她怕她再也見不到止默,她只知道止默很重要,止默的臉有點憂傷,蒼白,無力的笑臉不斷在她腦海中浮現。
她想找到止默,她此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瞬間無數的七彩光芒從她體內釋放出來,湖底通明,精靈指引着方向,她看到了,看到了昏迷過去的止默,她從未感到如此欣喜,她抱住止默,奮力地往上游。
湖岸的圍滿了人,因爲芯陽的信念堅定,所以她釋放的光芒就越強烈,在白天也看得清清楚楚,人們都在討論着這美麗的光芒。
直到芯陽浮上水面的那刻,光芒瞬間消失了,衆人望着芯陽,芯陽抱着止默,止默的頭靠在她的肩上,兩抹白色,如兩朵白蓮花,清麗脫俗,幽香淡雅。
芯陽此時的心都止默身上,哪裡注意到這些。
她沒有上岸,而是直接從湖面升了起來,她帶着止默坐在半空,也沒墜落,如履平地,她扶着止默緩緩站起來,向前方飛去,她散落的髮絲在風中起舞,衣袂飛揚,如遺落人間的仙子。
人們癡呆地望着她與止默離去的方向,直到不見人影,才反應過來。
紛紛稱讚:“仙子啊!”
“真美啊!”
“菩薩心腸。”
人羣中,一牽着馬的黑衣少年看着這一切,冷冷的臉上出現了難得的一笑,卻越發越冷酷。
芯陽扶着止默緩緩地落在她所住的院子裡,她推開她房間旁邊的一間廂房的門,剛好對上日暘的雙眸。
日暘不得不承認,他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但他表面卻如平靜的湖面,波瀾不起,他是一個不善於表露情感的人。
芯陽看見房間有人,急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間房有住人,打擾了。“她扶着止默,欲退出房門。
“等等,你先把他放到牀上吧。”日暘指着昏迷的止默。
芯陽猶豫了一下,道了一聲,“謝謝。”
日暘上前幫忙,兩人合力把止默扶到牀上。
止默與芯陽渾身溼透了。
“這位公子,可不可以請你幫忙換一下止默的衣裳。”芯陽眼神擔憂,望着止默。
日暘點了一下頭。
芯陽退出房間,待日暘說了一聲,“你可以進來了。“她才推開門進去,走到牀邊,拿起止默的手把脈。
她蹙起眉頭,她感覺到了,有幾股寒氣在止默的體內流竄。
日暘見狀,“止默是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昏迷不醒。”
日暘不認識芯陽,但他認識止默。
“掉進湖底,寒氣侵體。”芯陽邊說,握緊止默的手掌,掌心相對,她緩緩閉上眼,任止默體內的寒氣流入她體內。
“你在幹什麼。”日暘有很不好的預感。
“吸取他體內的寒氣。”芯陽如實答道。
“你吸了他體內的寒氣,他沒事了,那你怎麼辦?”日暘第一次如此着急。
“無妨。”芯陽輕輕地把止默的手放到牀上,看到止默稍微有點血色的臉,鬆了口氣。
日暘不知什麼時候拿來了一套衣服,“你趕緊換件乾的衣裳吧。“道完他急忙塞到芯陽懷中,無意間碰到芯陽的手,冰涼透骨,“你的手怎麼這麼冰。”
他抓住了芯陽的手。
“沒事,一直都是這樣的。”芯陽把自己的手從日暘手中抽出。
日暘意識到自己的行爲,看向別處,“你趕快去換吧。”
“謝謝。”芯陽把衣裳放到了桌子上,便往房門走去。
日暘見狀,趕緊叫住芯陽,“等一下。”
芯陽轉頭會心一笑,“我的房間就在隔壁,我去去就回,勞煩你先幫我照顧一下止默。”
日暘先是一驚,耳邊裡閃過,馨兒,賴牀?
他坐了下來,看一眼桌子上白色的衣裳,又望了一樣牀上的止默,心裡不免一陣惆悵。
芯陽離開沒一會,止默便醒了,他用手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
他睜開眼,望見這陌生的房間,突然想起他昏迷前在水中,看到芯陽向他游來。
他艱難地叫了聲,“馨兒。”
原本陷入深思的日暘,被止默這一叫,思緒頓時全散,他走到牀邊,看着意欲下牀的止默,趕緊扶住,“你還是先在牀上躺着。”
止默停住動作,“日暘,馨兒呢。”止默意識到日暘也許不認識芯陽,有匆忙加了一句,“就是跟我一起的那位姑娘。”
“她回房間了,你不用擔心,她沒事。”日暘看平常總是帶着笑的止默,一臉反常地着急,耐心地解釋,語氣也不再冷冰冰。
日暘的話剛落,芯陽便從房門進來了,她看到了已經醒來的止默,快步走到牀邊。
此時她換回了女裝,往常的一身白紗裙,面紗也忘帶了,頭髮依舊披散着,看樣子是一換好衣裳,便往這邊跑,來不及梳洗。
日暘看着一聲女裝的芯陽,表面雖平靜,心裡早已起了波瀾。
“太好了,你醒了,還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芯陽的語氣裡盡是掩不住的欣喜。
止默看着芯陽,眼中盡是笑意,“你沒事,我就沒事。”
“對了。”芯陽拿出一個小白瓶,道出一顆藥丸,“這個可以幫你快點恢復體力。”
止默拿起藥丸,吞了下去。
芯陽這時纔想起日暘,她對着日暘道,“謝謝你!”
突然芯陽想起了那個她忽略的問題,“不過,你怎麼會住在這裡。”
日暘怔住了。
止默不禁笑出聲來,“就在你昨天睡覺的時候,他們就來了。”
“他們,就是說還不止一人,怪不得院子的空氣浮躁了許多。”芯陽若有所思得說道。
見他們沒說話,又小聲嘟囔道,“日息閣房間那麼多,怎麼偏偏選在這個院子。”
止默與日暘聽到了,都淡淡一笑。
晌午過後,芯陽依舊一身白紗裙,散落的髮絲用一根髮帶鬆鬆垮垮打了個結,安放於胸前,一些沒綁着的,便任其垂下。
止默休息過後已無恙,芯陽手持玉簫,來到前廳。
前廳,溪兒、桑言、巧夕、若昺和星昴圍在一起,芯陽心中甚爲奇怪,問道:“你們在幹什麼?”
桑言擡頭,望見芯陽,眼中盡是驚豔,“哇,馨兒,你今天穿了女裝,而且沒戴面紗。”
桑言這一說,在場的人都擡頭看芯陽。
芯陽看到人中有幾個陌生人,心裡已猜到了七八分,但還是問道:“這幾位是?”
“我是巧夕,你是馨兒嗎?好漂亮啊,雖然你穿男裝也很漂亮,但我還是喜歡看你穿女裝。”
巧夕首先站出來自我介紹。
星昴在馬槽裡見過芯陽,本有意認識,嘴角勾起一個魅惑人心的笑,“我是星昴,馨兒妹妹。”
“馨兒姑娘,我是若昺。”若昺慣性露出溫和的笑。
星昴此時感到無比挫敗,芯陽對他的笑竟一點反應也沒有。
“你們圍在一起幹什麼呢?”芯陽貌似看到了他們被他們圍住的桌子有一團白色的,毛絨絨的東西,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該不會是……
桑言伸手抱起那團東西,往芯陽面前一擺,“馨兒,看,是貓,很可愛吧。”
果然是那種東西,芯陽此時笑得有些僵硬。
話說那貓,一見到芯陽,原本一直懶洋洋的它,頓時雙眼發光,精神抖擻,跳出桑言的手,直撲芯陽。
就在那瞬間,芯陽腳尖輕輕一點,坐到了房樑上。
那貓撲了空,但還是不甘心,先是往芯陽“喵喵”地叫。
芯陽佯裝鎮定,“你別過來。”
桑言看到,脫口而出,“馨兒,你該不會怕貓吧。”
“我是怕,你們趕快把貓弄走。”芯陽別過臉去,不看衆人。
溪兒望着坐於房樑上的芯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怪不得她在進宮的時候,管事宮女千方百計叮囑,絕對不可以在宮內養貓狗之類的動物。
若昺趕緊上前,要抱走貓,可反而被貓抓了一下。
白貓跳上椅子,朝着芯陽喵喵叫。
芯陽試圖着跟貓交流,“要我抱你,可是我怕貓啊,你趕快走行不?”
貓喵喵叫,義正言辭:“不行,我是爲你好,幫你克服你怕貓的壞習慣。”
芯陽此時笑得更僵,這貓實在是不太好商量,“謝謝你的好意,但是真的不用了,我也不想克服,你還是趕快走吧。”
房樑下的人看得一頭霧水,巧夕道,“桑言,馨兒是在跟貓講話,我不是眼花了吧。”
“你沒眼花,她確實在跟貓對話。”桑言下意識擦了擦眼睛。
若昺更多的是欣賞,“沒想到馨兒姑娘還聽得懂貓的話。”
星昴看了,臉有些僵,早上纔看芯陽在馬槽跟馬說話,現在跟貓說話。
溪兒鎮定多了,這樣的刺激,她已經習慣了。
貓依舊叫着,芯陽依舊坐在房樑上,兩方僵持着,一直不肯退步。
衆人聽了芯陽對貓說的話,好不容易纔理解過來,原來這貓很好心,要幫芯陽克服怕貓的壞習慣,所以要芯陽抱它。但芯陽堅決不肯抱。
衆人看了許久,都達成一致,這貓是公的,而且貪戀芯陽美色。
芯陽使出最後的殺手鐗,“你如果再走,我就吹催眠曲。”
芯陽舉起手中的玉簫,正開始吹時。
“你們在幹什麼啊。”
日暘和一陌生的黑衣男子走了進來,看着坐於房樑上的芯陽,和蹲在椅子上的貓,以及看着這一切的衆人。
芯陽的手放了下來,求助於日暘,“日暘,你有沒有辦法讓這隻貓走或者不動。”
日暘頭疼地看着貓,又看了一下芯陽,開玩笑地說,“這貓又不會吃了你。”
衆人看着一向冷冰冰的日暘笑了,瞬間都呆住了。
日暘收住笑,瞪了一眼衆人。
“我今天一定是走好運了,不僅看到這麼漂亮的人,還看到了日暘難得的一笑。”巧夕感概道。
芯陽見那麼多人都沒轍,求助於黑衣男子,“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黑衣男子露出殘忍的一笑,“把貓打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