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民政府的陪都重慶,有一處很大的院落,這處院落位於道路的盡頭,還被高高的圍牆圍着,不過還是可以看到,裡面有很多辦公樓。
在這處院落旁邊,雖然還有不少房子,可是卻沒有什麼人居住,在人口衆多、寸土寸金的重慶,實在有些可怪異。
不過要是瞭解這個院落情況的人,卻會感覺十分正常,因爲這個地方,正是軍統局總部。
抗戰已經爆發了一年多,而軍統局的權利卻越來越大,連很多軍中大佬,都對這個部門非常忌憚,就不用說那些普通的百姓了。
而且軍統局經過幾次擴編,人員膨脹的厲害,所以難免良莠不齊,很多三教九流的人,都成了軍統局的外圍人員,再加上軍統局行事很辣,所以在外面的名聲非常不好,導致老百姓聽到軍統局這三個字,都躲得遠遠的。
不過此時軍統局內,氣氛卻十分壓抑,而且在頂樓的局長辦公室內,幾個高層正坐在一起,一個個面色非常難看,尤其坐在主位上的局座,臉色陰沉的如同墨水一般。
之所以會發生這種情況,是因爲在今天早上,重慶發生了一件大事,國民政府的二號人物汪跪拜,突然私自離開重慶,目前下落不明,而盯着他的軍統局特工,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發生這種事情,局座非常的丟臉,不僅被中統局的局長嘲諷,常校長還專門把他叫過去臭罵一頓。
捱了常校長一頓臭罵,局座的心情自然十分惡略,而軍統局的人一向消息靈通,自然知道此事,所以每個人都小心了起來。
當局座回來之後,自然要考慮如何處理此事,不過現在局勢不明,常校長也未下達任何指示,所以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才召集了軍統局的全部高層商議。
軍統局的幾個高層,自然知道此事的原委,所以全都臉色難看,不過面對着黑臉的局座,一個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惹火燒身,畢竟此事真的不好處理。
看到手下人都不說話,局座惱怒的說道:“怎麼都不說話了,一個個都是啞巴了嗎。”
看着局座惱火的樣子,毛人風嘆了口氣,心想這次的事情,本來就不是軍統局可以獨自解決的,畢竟汪跪拜不是小人物,想要動他的話,必須要領袖授權,出了差錯也不意外,於是開口說道:“局座,現在當務之急,是查清汪院長的下落,然後在做打算。”
汪跪拜現在雖然出走,可還沒有公開叛國,所以毛人風還是有些顧忌,不敢說此人是個漢奸。
毛人風的話一說完,局座冷冷的說道:“自從得知姓汪的悄悄離開重慶,我已經吩咐下去了,不過還沒有線索。”
毛人風接着說道:“局座,找到汪院長不難,可是要如何處理,還是需要領袖決定,我認爲我們應該組建一個精銳小組隨時待命,等找到汪院長的下落後,馬上把人派過去。”
局座知道毛人風話語中的意識,就是領袖一旦決定鋤奸,那麼這個小隊就可以隨時動手,這樣可以不耽擱時間。
仔細思索了一會,局座覺得佔時也只能這麼決定,就開口說道:“你親自挑選幾個人,交給錢本立,讓他帶着這些人,組建一個小隊待命。”
錢本立是局座的貼身護衛,也是軍統局的警衛隊長,此人跟着局座多年,是心腹中的心腹,所以面對這種局面,局座首先想到的是他。
聽到局座把錢本立派了出來,毛人風先是一驚,後來覺得倒也正常,畢竟事情這麼大,局座讓貼身護衛出馬也不意外,反正錢本立的身手出色,頭腦也很靈活,執行外勤任務,絕沒有問題,於是馬上開口:“局座放心,一會我親自挑選幾個精幹之人交給錢隊長,讓他們隨時待命。”
局座點了點頭,繼續開口說道:“姓汪的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重慶,絕對有人幫助,我們現在也要調查此事,看看是誰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搞鬼。”
說完這句話,局座就開始打量這些軍統局的高層,看看要把這個任務交給誰。
被局座審視的目光看到之人,一個個都有些心驚膽戰的感覺,畢竟這件事非常棘手,能在軍統局眼皮子底下幫助汪跪拜離開的人,肯定不是小腳色,根本不好調查。
看了一會,局座終於有了決定,就開口說道:“錢志飛,這件事交給你負責了,儘快把此事查清。”
聽到這件倒黴差事由自己負責,錢志飛眉頭一皺,心中暗自苦惱,畢竟這件事不好調查,於是爲難的說道:“局座,屬下能力有限,幹些打打殺殺的事還可以,可這種細緻活,還從沒幹過,恐怕會誤事,”一邊說着,一邊用求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靠山魏一民。
看着錢志飛求救的目光,魏一民馬上開口:“局座,錢志飛的話有些道理,他和行動處的人,乾的打打殺殺的事,而調查這種細緻的活,有些幹不來,不如讓情報處的人調查此事。”
這兩個人都不是局座的嫡系,而且背後有着強硬的靠山,所以敢當面和局座討價還價,這在如今軍統內,還是很少見到的場景。
魏一民的話一說完,局座毫不猶豫的說道:“情報處的人,要調查汪跪拜的下落,哪有時間做別的。
不過你認爲錢志飛只適合幹打打殺殺的事,那不如由他們組建一個行動小隊待命,隨時準備執行任務。”
魏一民馬上說道:“局座,卑職一時間想差了,還是您考慮的周到,就讓錢志飛調查此事吧。”
而剛剛還很爲難的錢志飛,也連忙開口:“屬下遵命,一定儘快查請此事。”
看着這兩個人,局座心中非常惱怒,畢竟整個軍統局,都是局座一個人的天下,只有這兩個人,不怎麼聽從使喚,而且遇事的時候,還會討價還價。
對於這種情況,局座雖然不滿,也想把他們調走,可這兩個人都很滑頭,根本沒有什麼錯處,而且背後還有很多大人物,實在不好對付,這才把調查汪跪拜如何離開之事交給他們。
局座心思細膩,自然知道這件事裡面肯定別有內情,要是調查清楚了,這兩個人肯定會得罪人,要是調查不清,局座就會用辦事不利的罪名,好好收拾一下錢志飛,畢竟這件事很大,還通了天,那麼辦事不利的錢志飛被處罰,任誰也說不出什麼來。
對於這個局面,魏一民和錢志飛也很無奈,他們也知道這個後果,可兩害相權取其輕,畢竟組建精銳小隊,是爲了對付汪跪拜,與直接針對這個國大黨的元老相比,還是前者的害處小一些。
其實魏一民和錢志飛真的同意組建精銳小隊,局座也不會同意,畢竟這個小隊是爲了對付汪跪拜,要是交給別人,局座並不能放心。
而兩個人表現也不出局座的意料,畢竟他們是什麼貨色,局座心知肚明,就不在理會他們兩人,接着開口說道:“情報處現在要全力以赴的查找汪跪拜的下落,一定要在兩天之內找到。”
現在軍統局的情報處,是毛人風全權負責的,所以他立刻表態:“局座放心,屬下一定儘快找到汪院長的下落。”
局座點了點頭,然後思索了一下,覺得一切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就讓衆人離開。
等大部分人都走了,毛人風卻做着不動,等辦公室內只剩下他和局座兩人之時,這纔開口說道:“局座,華北的人已經到了,並且還帶回了一個膠捲。”
說完之後,就從隨身的皮包中拿出了一個膠捲,恭敬的交給局座。
在今天上午,毛人風就接到了李雲生派來的人,然後剛一會到總部,就被局座叫來開會,之所以這時纔拿出膠捲,是因爲事情要保密,畢竟此事不易太多的人知道。
看着面前的膠捲,局座嘆氣的說道:“現在這幅膠捲還有什麼用,到是可惜了李雲生的一番心血。”
局座可不是糊塗之人,知道爲了這幅膠捲,李雲生和華北區,肯定冒了不小的風險,畢竟想從日本人手中拿到這個東西,可不是容易的事。
不過汪跪拜已經離開重慶,接下來很可能公開叛國,所以這幅膠捲,已經沒有了什麼價值,心中自然覺得可惜。
而毛人風卻有不同意見,於是開口說道:“局座,這副膠捲雖然來的略微遲了一些,可現在汪院長並沒有公開叛國,領袖也在猶豫之中,而我們已經事前彙報過了,在把這東西交上去,足以證明我們軍統局的能力。
何況現在的我們剛剛丟了一次臉,恐怕會在領袖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急需一些好的表現,而這個東西交上去了,就代表我們不是無能,要是有誰藉機搞事,你也有話說。”
毛人風的話到是提醒了局座,於是開口說道:“你說的很對,這東西還真有些價值,我現在就把他交上去,”說完就打了個電話,然後離開軍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