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雲的刑訊確實夠狠,但要看對誰,以這些日本人犯下的滔天大罪來說,許青石甚至感覺輕了。
根據他們口供,三人全殺過中國人,最少的也有十人之多。
滿鐵訓練行動人員,有專門實戰課程,就是讓他們殺人。
剛纔審訊時,許青石甚至沒忍住,親自動了手,不僅是他,能忍住的人不多,全部動了手,打的三名日諜鬼哭狼嚎。
“哥,你先回去吧,我會好好招待他們。”
許青雲笑着說道,許青石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帶上外面手下離開。
南京,軍事情報處。
齊五帶着電文來到辦公室。
處座這會正生悶氣,幾個分站天天要錢,總部問他們要成績,不是說正在調查,就說日諜狡猾,暫時沒有收穫。
處座最想要的日本電臺密碼本,至今沒有拿到一本。
“處座,天津來電。”
“天津,他們有了新進展?”
處座立刻伸出手,把電文抓在手裡,自上而下,仔細而看。
電報是許佔傑所發,剛看了幾眼便愣了下,案子確實有了進展,他們鎖定那名日諜組長的隱藏身份,只要露面便能將其抓到。
關鍵不是這個案子,天津站不聲不響,又抓了五名日諜?
雖說是滿鐵的人,可已經確認是日本特工,並且抓了一名副科長。
“好,非常好。”
處座連說兩個好,齊五微笑不語,收到電報他便明白,這封電文會讓處座臉色由陰轉晴。
“又是許青雲,佔傑收了個好學生啊。”
注意到案子是許青雲所破,用時僅半天,或者說半個小時便找到了人,剩下的時間是抓人,這份效率讓他心情格外愉悅。
“若不是您派他去天津,他沒有這個好運。”
齊五最擅長拍馬屁,簡單一句話,便把許佔傑的功勞變爲處座的指揮。
“哈哈,能抓到就行,給他們鼓勵,另外讓他們不要懈怠,爭取抓到那名組長,他肯定有電臺,一定要拿到密碼本。”
處座開懷大笑,齊五微微點頭,出去給天津回電。
天津這次確實爭氣長臉,之前的案子完全屬於警察局,這次算是共同破案。
許青雲不錯,加上之前五個和天津站抓到的兩個,他一個人便抓了十二名日諜。
整個軍事情報處無人能比,絕對人才。
天津站,許佔傑收到總部回電,狠狠誇了他們,順便答應了他幫吳站長請求的追加資金。
吳邵書哭窮,說這段時間天津站查內奸和日諜,開銷很大,希望總部多撥點經費,處座一高興,直接批了。
許佔傑最清楚情況,天津站是花費不少,可和他們要的數目完全沒辦法相比。
不過他也不虧,是他幫忙要來的錢,吳邵書不傻就知道該怎麼做,他這次來天津,人財兩得,收穫滿滿。
醫院內傳來好消息,秋山幸平那一槍沒被打中要害,搶救了回來。
救回來不是他運氣好,而是他噩夢的開始。
等他恢復差不多,許青雲會用最大‘熱情’,來招待這位遠方過來的‘朋友’。
法租界,河田俊樹回到家中,例行檢查。
今天白天的事動靜挺大,並且開了槍,加上記者報道,他已經聽到了不少風聲。
因爲保密緣故,記者並不清楚被抓的是日諜,他們得到消息是抓到了城郊滅門慘案的兇手。
短短半天警察便抓到元兇,報紙上給了他們不少表揚。
河田俊樹卻沒這麼想。
他從隻言片語中,發現了異常。
行動抓人的不是當地警察,而是身穿便衣的人。
有傳言說,被抓的人出事時喊出了日本話,旅館抓人的時候,秋山幸平他們旁邊住客並沒有被清場,確實有人聽到了他們搏鬥時候的叫喊聲。
被抓日諜心慌急躁之下,喊出了日語。
解勇山交代過他們保密,但因爲當時抓到了人,只是簡單吩咐了聲,結果有人嘴大,把這件事說了出去。
河田俊樹聽到這點後,立刻多方打聽。
他們被抓確實是因爲滅門事件,一家五口被殺,這事鬧的很大,很多人知道,做不得假。
河田俊樹特意到被害人家附近,得到確切答案。
但這夥殺人犯從哪來,是什麼來頭卻沒人知道,他沒去案發現場,僅在路邊聽別人說,便幾乎瞭解整個過程。
悍匪晚上進的被害人家,殺人全家,並在家裡吃飯,後來才走。
一般的悍匪沒那麼大膽子,城郊畢竟離城內很近,有任何情況警察,甚至是駐軍都可能過來圍剿。
況且沒有丟財,純粹殺人。
這種做事風格,完全符合東北那幫莽漢習慣。
滿鐵收到他的情報,派人來報復屬於正常,算算時間,他們大概就是在這個時間段趕到。
“白癡,蠢貨。”
拉開房頂,河田俊樹一邊罵,一邊爬上小閣樓。
他現在有八成把握,被抓的是滿鐵特工,人數應該三到五人,具體人數他沒聽到,這是他推斷的結果。
很有可能,滿鐵這次來的人全軍覆沒。
事情不小,他要第一時間向上彙報,總課長對這樣的情報肯定滿意,他們比其他同行知道的越早,越能證明他們特高課的厲害。
發報的時候,河田俊樹沒把話說滿,只說五成可能,一切讓滿鐵自己調查。
發過電報,河田俊樹快速關閉電臺,收拾好所有痕跡。
僅僅十分鐘,滿鐵調查部情報處,處長野口剛志便在辦公室接到了個電話。
“野口君,我們剛得到情報,天津有三到五人被抓,你有沒有往天津派人?”
來電是他在特高課情報處的朋友,野口滿臉驚愕,馬上回道:“我確實派了人,五個。”
“他們現在在哪?”
“他們沒帶電臺,具體在哪我不清楚,差不多到了天津。”
野口隨口回道,那邊沉默了會,輕聲嘆道:“你們的人可能被抓了。”
“被抓,怎麼可能,我這次派的是秋山,你知道他的能力。”野口急急說道。
“我知道,等我消息吧。”
電話那邊的人嘆了口氣,他和野口、秋山是同鄉,正是對秋山的瞭解,他此時感覺河田的推測有極大可能爲真,滿鐵派去的人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