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兩天,終於把步少綱的事情應付了過去。馬春風賠錢認錯不說,還被委員長叫去,當着汪院長的面訓了一頓。
回到特務處之後,馬春風則喜笑顏開。
雖然沒有言明,但方不爲猜到,委員長肯定在事後沒少誇他。
特務處的戲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來就看谷振龍和陳祖燕了。
谷振龍和陳祖燕終於動手了。
車慶豐被除去軍職不說,谷振龍更是派人將他直接從醫院押到了憲兵司令部軍法處。
罪名是因搶奪軍功,致使主要人犯服毒自盡而死。
就算不槍斃,這輩子怕也是出不來了。
賀清南直接被降回科長。呂開山,田立成則被陳祖燕一免到底。
罪名自然是因爲姚天南和江右良。
懲罰不可謂不重。
而且這並不是做給外人看的,陳祖燕和谷振龍直接向相關部門下達了軍事命令,要求必須嚴格執行,並且記錄在檔。
到了這個時候,一直好奇爲何連夜封城的人,才終於明白,原來是黨調處接二連三的出了內奸,引得委員長大怒後的結果。
爲此,就連一向自命清高的陳祖燕都罕見的捱了打。
所有該知道的人全知道了。
三天後,委員長親自批示的結案報告便出現在了馬春風的桌子上。方不爲拿起來翻了一下。
報告中自然對上海的事情隻字不提,但對特務處破獲姚天南一案卻是大書特書。
馬春風都快被吹上天了。
而江右良也被定性爲姚天南一案的餘孽,報告中稱他早已投靠了日本人。
委員長還責令,由谷振龍負責,陳祖燕,陳超,馬春風等特務機構首腦共同成立臨時審查機構,對各特務機關進行內部肅查。
首當其衝的便是黨調處和特工總部。
等審完了特工總部和黨調處,輪到特務處的時候,方不爲才知道,這個真不是在演戲,而是委員長真被惹火了。
爲此,方不爲被嚇出了好幾身冷汗。
他現在已經算是簡在帝心的人物,而且不管是谷振龍,還是陳祖燕,都對他格外關注。
特別是黨調處的人,一心想要給他找點麻煩,怎麼可能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方不爲一直沒來得及詳細詢問肖在明,父母親投共一事具體是怎麼處理的。而到了關鍵時刻,肖在明又去了港城。
沒辦法,他只能硬着頭皮的接受審查。
好在就連黨調處的人也不相信方不爲有問題,只是抱着乘機給他一點難堪的心態,想要爲難一下方不爲。
而谷振龍也怕黨調處公報私仇,鬧出什麼妖蛾子來,特意指派了憲兵司令部督查處的劉處長對方不爲進行審查。
只要問到姚天南一案之前的問題,方不爲全以失憶爲藉口,搪塞了過去。
方不爲因保護關景言受傷失憶的事情,各特務機關高層都清楚,而且這一點全寫進了上報委員長的各種報告中,就連侍從室都有底可查的。
因爲肖在明的關係,黨調處的人對這一部分也不是很重視,只是抓住方不爲在姚天南一案中的怪異之處做文章。
沒辦法,方不爲只好現場又表演了一番,隔牆有耳,飛檐走壁,百步穿釘,以一抵十等等絕技。
把本來嚴肅異常的審查,變成了純猝的個人表演。
看到一半的時候,劉處長先坐不住了。他把黨調處和警察廳負責審查方不爲的一干人扔在了院子裡,去找谷振龍了。
聽方不爲站在原地揹着雙手,只憑兩條腿,踢的特工總部的十幾個好手個個吐血的時候,谷振龍猛的睜大了眼睛。
“你他孃的話本看多了吧?”谷振龍懷疑的問道。
劉處長鼓了鼓腮幫子,最終沒敢反駁,只是指了指窗口的方向。
谷振龍往前走了兩步,拉開了窗簾,正好看到方不爲助跑了幾步,騰空而起,一躍就是近兩米。
當身體滯空,四肢也剛剛舒展開的時候,方不爲又在牆壁上連踩兩腳,最後手一搭,便翻上了三樓樓頂。
方不爲這是在給黨調處的人演示,他當初是怎麼潛進姚公館的。
谷振龍差點把眼子瞪了出來。
他猛的轉過身來,盯着馬春風,卻沒有從馬春風的臉上看到一丁點的驚訝。
“他當真這麼厲害?”谷振龍邊往樓下走邊問道。
馬春風風輕雲淡的點了點頭,“方不爲確實有過人之處。”
谷振龍要下去看熱鬧,其他人自然也跟着。就連陳祖燕和陳超也是一臉的好奇。
方不爲剛剛翻上樓頂那一幕,他們也看到了。
等谷振龍趕過來的時候,方不爲已經表演完了。
但谷振龍不願意,非要方不爲再來一次。
“就剛剛上樓那個,給我再來一遍!”谷振龍指着方不爲說道。
方不爲有些哭笑不得。
本來是想鎮一鎮特工總部的人,順便給他們找點苦頭吃,誰知道竟把一羣長官全招來了。
但方不爲也沒想着藏拙。
自己表現的越是優異,就越會得到重視。
當看到方不爲像是一頭大鳥一般的竄上樓頂,又一個空翻跳下來以後,谷振龍還特意的湊到牆邊看了一下。
這幢樓是一年前才修的,牆是普通的紅磚牆,整個牆面垂直齊平,根本沒有可借力的地方。
“你小子他孃的長翅膀了?”谷振龍不可思議的圍着方不爲轉了一圈。
谷振龍也算是走南闖北,見多識廣了,至多也就是見過輕身好手徒手翻一翻一丈多高的牆頭,這樣的,已經可以被稱爲奇人異士了。
方不爲剛剛飛上去的這幢樓,至少也有三丈高。
旁邊的陳超和陳祖燕也是一臉驚駭的神色。
“把我的警衛給我叫過來!”谷振龍看了看散在四周,被方不爲打的還沒緩過勁來的特工總部的幾個好手,衝劉處長喊道。
他是要再看一看方不爲的身手。
方不爲看了看馬春風,見馬春風重重的點了點頭。
方不爲心裡一樂,馬春風是要他放心出手,最好給谷振龍一點顏色看看的意思。
方不爲又轉過頭來,略有難色的對谷振龍說道:“司令,拳腳無眼,這不合適吧!”
谷振龍直接被氣笑了,練了這麼多年的兵,他還真沒見過方不爲這麼狂妄的人。
方不爲的意思是說,萬一把你的警衛打傷了怎麼辦?
“你要是勝了,老子就給你派個常駐的軍訓官!”谷振龍冷笑道。
他知道方不爲對派人給他的那百來號人軍訓的事情不是一般的上心,只要去一次憲兵司令部,總要拐彎抹角的問一問張永昌,自己到底給他安排了沒有。
“當真?”方不爲頓時大喜。
谷振龍真要派個常駐的,那就等於方不爲的第四組隨時都可以訓練。
“放肆!”馬春風一聲冷喝。
方不爲知道自己失禮了,微微的低了低頭。
“吼個球?”谷振龍瞪着眼睛罵着馬春風。
劉處長帶着十幾個警衛,來到了校場。谷振龍掃了一眼,信心倍增。
谷振龍爲防走漏消息,這兩天到哪都帶着自個的警衛營,大多都是拿來封鎖戒嚴用的。
警衛營是低職高配,這個營長是中校,而劉處長可能也懷着要治一治谷振龍不信邪的心思,讓警衛營長調的全都是身手最好的尖兵。
谷振龍看着方不爲冷笑一聲,又對警衛訓示道:“給老子聽清楚了,出來八個,打他一個!如果打輸了,哼哼哼……”
領頭的警衛營長氣的眼睛一鼓,虎視眈眈的盯着方不爲。
方不爲則是嘿嘿一笑,衝着警衛營長抱了抱拳:“這位長官,卑職就得罪了!”
別說營長,就連看熱鬧的陳超和陳祖燕也聽的直呲牙。
這已經是狂的沒邊了。
谷振龍是幹什麼吃的?
委員長的侍衛隊全都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谷振龍的警衛能和特工總部的人比麼?
警衛營長氣的血直往腦門上衝,但在這麼多長官面前,卻又不敢罵出來。
只聽得他一聲大吼,一個刺拳就戳向了方不爲的面門。
警衛營長只覺眼前一花,方不爲就失去了蹤影,正當他還在納悶的時候,只覺胸口一悶,身子一輕,整個人便騰雲駕霧一般的倒飛了出去。
其他的七個警衛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自家營長屁股底下坐了飛機一般,越過衆人的頭頂,跌落到了地上。
再看方不爲,氣定神閒的站在原地,就好像跟他沒關係一樣。
“幹你孃……”谷振龍一聲喝罵,剩下的警衛才反應了過來,一聲大喝,齊齊的衝了上來。
然後,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讓他們不敢置信的一幕。
方不爲一個掃膛腿,便掃倒了三個。然後又如鬼魅一般,在其他四個人的胸口印了一肘。
七個人就像是盒子底露了的筷子一樣,摔了一地,捱了掃膛腿的三個還想爬起來,又被方不爲補了三拳。
八個人,全都在一招之下合失去了抵抗力。
招式很普通,可能連玩泥巴的小孩都會,但是太快了。
整個過程只發生在幾秒之間,站的遠一些的人甚至還沒看清楚方不爲是怎麼出的手。
谷振龍猛的倒吸了一口氣涼氣。
這樣的打法,再加上十個,也不是方不爲的對手。
陳祖燕的麪皮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馬春風一眼。
馬春風卻是巍然不動,一副淡然的模樣。
“你他孃的是怎麼練出來的?”谷振龍咧着嘴,看着方不爲。
方不爲動了動嘴脣,最終還是沒有說出類似“卑職本就是奇才”之類不要臉的話來。
“全賴師父傾囊相授,調教有方!”方不爲正色的回道。
谷振龍甚至懶的問方不爲是跟誰練的。
他又不是沒見過高手,但哪個不是成名多年的人物?方不爲這麼大的,大多都還給師傅倒夜壺呢。
這他孃的都成全才了?
谷振龍看着方不爲,心裡驚歎着。
方不爲的勇猛,智計,就連委員長也讚歎不已,谷振龍更是清楚不過。但他沒想到,方不爲武力竟然也這麼強。
“沒想到啊?”谷振龍摸着光頭,驚詫的看着馬春風:“你這王八池子裡,竟然養了條龍出來?”
馬春風的臉色頓時一黑,卻又不敢當面反駁,只好咬着牙,低着頭把一口氣嚥了下去。
“噗嗤”一聲,旁邊的陳超直接笑出了聲來。
馬春風的表情太精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