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爲心裡猛的一沉。
對方不但速度快,而且還這麼囂張?
自己當時報的可是特工總部的招牌,這些人依然敢追上來,還在和安路肆無忌憚的進行搜捕,就是想把付老闆搶回去,也說明這些人根本就沒把特工總部放在眼裡。
這個時候的特工總部,勢力真不比明朝中後期的錦衣衛和東西廠差,是真正的見官大一級。
難道付老闆身後真站着了不得的大人物?
南京是首都,各級軍事部門多如牛毛,再加上各地駐軍的駐京辦事處,方不爲一時半會也猜不出來,馮家山的手下口中所說的這些訓練有素的人是什麼身份。
但必須的儘快趕過去,不然馮家山的這一隊人就危險了。
馮家山也只是帶了第四組的第一隊,只有三十號人。
“葉興中!”方不爲一聲暴喝。
“到!”守在審訊室外的葉興中震天般的回了一句。
“命第四組所有人員全副武裝,在大門口集合。我去找股長!”方不爲說着就往外走。
這種緊急情況,一個處理不好,說不定雙方就會發生火拼,必須要向上級彙報,提前準備。
“卑職明白!”葉興中應了一聲。
劉成高硬是被方不爲從睡夢中吼了起來。
“股長,馮家山被人圍在了和安路,卑職現在馬上帶人過去……”方不爲對睡眼朦朧的劉成高喊道。
“他孃的,什麼人這麼囂張?”劉成高也被嚇了一跳,和方不爲生出了同樣的疑惑。
“不知道,派來的人只說對方訓練有素,裝備精良。”方不爲回道。
“你先去,無論如何不能讓人把兄弟們帶走,我隨後就到!”劉成高一骨碌翻下牀來,陰着臉說道。
看來劉成高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他肯定要給蘇民生或是馬春風彙報一聲的。方不爲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方不爲風風火火的下了樓,第四組的剩餘人員已全部整裝待發。
方不爲和葉興中坐的是小轎車,其餘士兵則上了一輛軍用卡車。
剛剛開出本部沒多遠,方不爲看到大路上一個人正撒丫子狂奔着,看到方不爲的小車,來人站在路中間,使勁的揮着手。
方不爲定神一看,這個人有些眼熟,好像是行動科的隊員。
“方長官……”看到方不爲放下了車窗戶,隊員氣喘噓噓的喊了一聲,一臉的焦急之色。
又出了什麼事?
方不爲心裡一咯噔。
“出事了……”隊員喘了一口氣,“組長……他們被一夥不明身份的人圍上了……”
不明身份?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方不爲臉色一沉,終於認了出來,這個人不就是第一組鄭立濤的手下麼?
“怎麼回事?”方不爲緊聲問道。
“組長帶着我們,繞着徐王府轉了一圈,往回走的時候,後面突然有人追了上來。眼看就要到總部了,組長就讓我們停下,想看看是什麼人,結果一看,對方大車小車七八輛,至少幾百號人,組長看情況不妙,派我回總部彙報……”
“在什麼地方?”方不爲問道。
“就在新街口往南……”
新街口就在前面幾百米遠的地方。
方不爲猛的揮手,意思是讓隊員閉嘴。他凝神一聽,果然聽到前面隱隱約約的傳來喧鬧聲和吵嚷聲。
聽到最多的便是:“放下槍……”“蹲下”之類的喝罵聲,中間還夾雜着慘叫,看來對方直接上手了。
“通”的一聲,方不爲一拳砸在了車窗上,玻璃應聲而碎,嚇了邢明生和葉興中一大跳。
太特麼的囂張了。
新街口就在離特務處本部不遠的地方,最多也就三四里路。
這是真正的被人打上了家門口。
鄭立濤是奉自己命令出去的,等於就是自己的人,現在被圍,自己若是坐視不管,日後如何讓手下信服?
方不爲當場下令,所有人員子彈上膛,全速前進。同時也沒忘了安排隊員回本部報信。
“長官,對方人多勢衆……”邢明生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被方不爲凌利的眼神給逼回去了。
“對方都已經打上門來了,你卻還讓我冷靜。他日若是上了戰場,兩軍交峰,你是不是也要讓我避其鋒芒?”方不爲的聲音冷的就像是帶上了三九天的寒氣。
邢明生瞬間漲紅了臉。
驚怒之餘,方不爲越想越不對勁。
他數了數,整個南京城,能和特工總部和特務處叫板,甚至不放在眼裡不是沒有,但很少有部門爲了一個煙土販子這麼明目張膽的出動這麼多的人。
人髒俱貨,付老闆走私煙土的罪名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軍政部門參與販運煙土這樣的事,說到哪裡也是對方沒理,可偏偏人家就這樣肆無忌憚的打上門來了?
對方敢這麼做,底氣到底是有多足?
不對,方不爲又是一驚。
南京城裡,哪個部門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出動這麼多的人?
按照馮家下的手下和眼前這個隊員的說法,對方一次性至少出動了六七百號人,都快趕上一個加強營了,還且全是訓練有素的士兵?
警察廳不可能,人員良莠不齊不說,也不敢招惹特工總部或是特務處。
各軍司令部倒是有可能,但沒有司令部長官的諭令,下面的人根本調不動這麼多的人。
若說司令部的長官親自參與販運煙土,打死方不爲也不信。
這樣的人物爲一個煙土販子出頭?
丟不起那個人。
衛戍部隊也不可能,駐地在城外,這麼短的時間裡,根本趕不過來。
方不爲心頭猛的一沉。
南京城裡還真藏着這麼一支部隊。
憲兵!
連憲兵都開始參與販毒了?
方不爲心裡一陣悲涼!
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他一直以爲,這支部隊,是國民軍隊中的最後一塊淨土。
作戰勇猛,悍不畏死,紀律嚴明……
但結果呢?
明知道乾的是國法民心所不容的勾當,被人抓到了把柄,不但不知收斂,反而囂張到了如此地步?
自穿越以來,方不爲之所以三番兩次的置自身安危於不顧,火中取粟,就是想着儘自己最大的努力,爲這個民族,爲這個國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現在,卻連他心中引以爲豪的最後一點支撐都被打碎了。
去特麼的冷靜,去特麼的理智……
心裡就像是生出了一團火,怎麼也關不住。
“我幹你媽的!”方不爲咬着牙,硬是擠出了這麼一句。
葉興中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方不爲竟然咬破了嘴角,流出血來。
憲兵又怎麼樣,還不是一丘之貉?
方不爲心頭一片悲涼,他甚至有了跟着肖在明去港城,一去不復返的衝動。
方不爲掃了一眼還一臉愧色的邢明生,又對一臉不明所以的葉興中說道:“老葉,敢不敢跟我走一遭?”
看到方不爲滿臉都是悲憤之色,葉興中心中一凜,胸膛猛的一挺:“赴湯蹈火,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