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爲先猛吸了一口氣,然後屏住呼吸,雙用扶着左肋兩側。
然後他猛的一鼓氣,雙手用力一擠,“嗖嗖”兩聲,兩顆子彈被擠了出來,砸到了關大山的臉上。
關大山和那個工兵都看懵逼了。
這是什麼功夫,竟然能運氣,把子彈給逼出來?
聽都沒說過。
一鼓氣,牽動了那顆嵌在肋骨上的子彈,方不爲疼的直咬牙。
嵌的太緊,根本擠不出來,只能想辦法取出來。
方不爲鬆了氣,怒聲罵道:“關大山,你今天要是給老子幹不了一輛裝甲車下來,老子就扒了葉興中的皮……”
處罰關大山這樣的沒意思,方不爲也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畢竟關大山是他的警衛,把保護方不爲的安全做爲第一要務天經地義,方不爲下令也不好使。
但葉興中這個王八蛋,派人來的時候就沒交待清楚?
老子要是傷到逃都沒辦法逃的程度,誰來救都沒用。
方不爲估計,肯定是葉興中給關大山下了什麼死命令,所以關大山才如此固執。
“長官,你就是打死我,我也得揹你下去……”關大山哽咽着說道。
方不爲再厲害,也是血肉長成的身體,中了子彈照樣會流血……
嗯……不對啊?
怎麼沒流血?
關大山瞪大了眼睛,盯着方不爲肋下的彈孔。
子彈被擠出來的時候,只是帶出了幾滴淤血,現在還在關大山的臉上粘着呢。
除此外,就彈孔的裡有些快要凝結的黑血,除此外,竟然再不流血了?
關大山又往方不爲的上半身瞅了瞅。
原來身上的血,全是從肩膀上的傷口中流出來的。
“這……這……這……”關大山驚恐的指着方不爲的傷口,“這”了半天,也再沒這出一個字來。
工兵也看出不對來了,你是見了鬼一樣的看着方不爲:“長……長官,血呢?”
“老子說了多少遍了,我就沒受多重的傷,你這個王八蛋偏不信……”方不爲咬着牙罵道。
他低下頭來,順手在揹包裡一摸,摸出一個根針管和玻璃藥瓶來。
是嗎啡。
算是這個年代最好的麻醉濟和鎮痛濟了。
方不爲裝好針頭,敲開藥瓶,把藥水吸進了針管。
關大山也是受方不爲培訓過戰場救治的,一看方不爲拿出了針管,他就知道要幹什麼。
他快速的在包裡翻了一陣,摸出一個瓷瓶和布包。
布包裡消過毒的鑷子,小鉗子,甚至手術刀之類的工具,瓷瓶裡是酒精棉。
方不爲指了指還藏着子彈的那個彈孔附近,關大山小心翼翼的把夾着酒精棉的鑷子湊了過去。
當上面的酒精淋下來,流進傷口的時候,方不爲猛的吸了一口冷氣。
太特麼疼了。
方不爲現在才終於知道,“傷口上撒鹽”這句話是怎麼來的了。
本來方不爲沒想消毒,但怕系統這個王八蛋不給力。
萬一感染了怎麼辦?
方不爲咬着牙,又敲開了一支嗎啡,吸進了針管。
關大山看的眼睛都快突出來了。
既便如葉興中那樣的體格,最多也就敢用半支,但方不爲竟然一次就要用兩支?
他剛張開嘴,到了嘴邊的話就被方不爲一眼給瞪回去了。
系統非常人性化,知道同樣的藥物,在什麼時候對方不爲是有害的,什麼時候是有益的,所以現在肯定不會排斥或是快速分解嗎啡。
當然,系統也沒有加快藥效發揮的功能。
想要嗎啡的止疼效果起作用,還得等十幾分鍾。
方不爲沒想現在就止痛,他想提前注射,儘快讓止痛效果發揮作用。
仗還沒打完呢。
這點傷,還不至於讓他離開戰場。
推完藥液之後,方不爲丟掉針管,左手扶着斷了的肋骨,右手慢慢的擠壓着肌肉,試探着子彈的位置。
找到了!
確切的說,肋骨並沒有斷,子彈只是嵌了進去。
不深,也就兩三毫米,但嵌的很緊。
多虧體質強化過。
方不爲咧了咧嘴,把右手食指到了關大山面前:“消毒!”
關大山愣了一下,沒明白方不爲的意思,但還是用酒精棉,把方不爲的指頭擦了個乾乾淨淨。
他還不知道,方不爲的肋骨上,還嵌着一顆子彈。
關大山放下了鑷子,想着讓方不爲忍着點,先把傷口清理乾淨,包紮好再說。
卻不想方不爲猛的一咬牙,把消過毒的那根手指,插進了傷口。
摸到子彈了!
方不爲用力的一摳。
“呃……”
他痛苦的悶哼了一聲,眼珠子猛的往外一突,整張臉上的青筋都暴了起來。
疼!
不是一般的疼。
疼的方不爲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身體,腰部甚至拱了一下。
方不爲猛的抽出手指,往後一倒,雙眼看着屋頂,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像是被人從頭上澆下來了一盆水,汗珠一顆接一顆的從頭髮上往下滾落。
以方不爲的力氣,別說是子彈只嵌進去了幾毫米,就是骨頭裡釘進去一顆釘子,他也能徒手拔出來。
就是太特麼的疼了。
“長官?”關大山根本沒看懂方不爲在做什麼。
方不爲擺了擺手,示意關大山閉嘴。
聽到外面的裝甲車越開越近,方不爲咬着牙,又吸了一大口氣,直起了腰。
隨着方不爲的肚皮一鼓,“噗嗤”一聲,最後一顆子彈從彈孔裡滑了出來。
徒手摳子彈?
關大山像是被凍住了一產。
他現在已經沒辦法用言語來描述自己此時的心情了。
“蠢貨……消毒包紮啊……”方不爲氣的罵道。
關大山才反應了過來,飛快的從揹包裡掏出一塊藥棉。
方不爲搶了過去,直接拿起關大山打開的那瓶酒精棉,把裡面的酒精全部倒了上去。
然後方不爲拿着藥棉,像是在搓澡一樣,在肋下一頓猛擦。
酒精流進傷口,比子彈射進去的時候還疼。
方不爲敢發誓,他兩世爲人,從來沒有承受過如此巨大的疼痛。
扔掉了手裡的藥棉,方不爲又拿起了一塊新的,把多餘的酒精擦掉,痛感才減輕了一些。
把紗布圍着腰纏好,打好結,方不爲活動了一下左手。
稍微有點妨礙,投擲是別想了,但拉槍栓還是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