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奢華的大都會啊!富足的社會,時尚的都市,如織的人潮,沉迷於奢靡夜生活的男男女女……一個關東就足以抵山口組大半的勢力範圍,得關東者才能稱霸江湖,關東啊關東,你何時能成爲我荒井隆久囊中之物呢?”
“荒井組長的能力無人能夠匹敵,山口組會長的寶座必定屬於荒井組長。我一定助山口組在關東立足,然後一步步蠶食關東二十日會地盤,最終把這些人從整個關東勢力中抹去!”
“好!我就喜歡像你這樣即使面臨暫時窘境仍不肯言敗的人!只要靜岡會長爲山口組盡心盡力,以後偌大的關東就交由你管理。”
“我……我哪有這樣能力管理整個關東呢?到那時能夠執掌整個關東大局的人非荒井君莫屬。”
“只要有那麼一天,靜岡會長當之無愧的是首功一件。山口組一向知人善用,不會虧待你的。”
“謝謝荒井君的信任,我一定全力以赴助荒井君達成心願的!”
“是我們共同的心願!”
“您說的對,是我們的共同心願。您這次到訪東京有何貴幹?”
“哦,這次到訪東京一是參加一個私人聚會,二來散散心。”
“那您這幾天的行程就有櫻田會全權負責好了。”
“不勞煩靜岡會長了,高調的話,被媒體知道了又要捕風捉影大肆宣揚了。”
“可是……若過東京而不入櫻田會,豈不讓我們櫻田會被人笑話?”
“靜岡會長不要誤會,如果我是那種見外的人,我就不會約你見面的了。”
“可是……”
“我說的很明白,這次我只是參加一個私人聚會,沒有造訪櫻田會並不是怠慢。這個你放心好了。”
“是不是敝會最近出了點事讓荒井君對櫻田會沒有信心?”
“不!我絕無此意。行走江湖的哪有一帆風順的?只要不在逆境下低頭,逆流而上不輕易妥協就好。”
“要是荒井君信任我,我一定不在辜負山口組的託付。”
“靜岡會長何必在意神龍堂這樣的屑小之輩?他們只是一季寒風下的秋蟲,他們的末日就會就在眼前,只是他們看不到罷了。”
“荒井君的意思是……”
“靜岡會長就不要猜疑了,想要知道真相的話,等到神龍堂覆滅之時你就明白了。”
“真的是這樣,就太解恨了!”
“呵呵,靜岡會長就別上火了,你會解恨的。”
“我恨不得把這些支那人一個個碾死才解我心頭之恨!”
“你會如願的。靜岡會長,我有一瑣碎之事要勞煩櫻田會的協力。”
“荒井君哪需勞煩之說,只要櫻田會能夠做到的,靜岡定當效犬馬之勞!”
“靜岡會長言重了,就是向靜岡會長借10個兄弟用用。”
“這個沒問題。只要荒井君需要,整個櫻田會都歸你調遣都沒問題。”
“呵呵,就是一點小事,10個人手足夠了。”
“要是荒井君有什麼仇家的話,只需你吩咐一聲,我讓手下帶隊人滅了他!”
“說來慚愧,就是家裡一點私事,就是帶點人壯壯膽。”
“那好吧……我這就叫人過來。”
“不用了,還是叫你的人去這裡等我……”
“嗯嗯……好、好,我……明白了……”
“等今晚辦完我的私事,明晚我在朋友的私邸請靜岡會長聚聚。”
“這樣萬萬不可。荒井君到了東京,應該是我盡地主之誼才合乎規矩,這樣就太失禮了。”
“靜岡會長這樣就太見外了,我們既然爲了同一目標共進退,何必把彼此弄得如此見外?來日方長,我們有的是機會,要是他日山口組在東京立足,我們有的是時間在一起暢飲歡聚。”
“那好吧,那我明天一定赴約。哦,我珍藏了一瓶Tequila(註釋:龍舌蘭酒產自墨西哥,是以墨西哥特有的龍舌蘭(仙人掌類植物)爲原料,經過糖化,發酵,然後蒸餾而成。),明天拿去與荒井君同享。”
“呵呵,那太好了,好久沒有純飲過Tequila吞火球般的感覺了,我的味蕾似乎都已感受到那如刀劈火燎般的快感了。”
“哈哈,那就這樣說定了,明晚見!”
“靜岡會長慢走。”
說話間一個身材魁偉,臉色剛毅的男人替靜岡片次打開車門,坐進車裡的片次趕緊自行帶上車門,然後搖下車窗和隆久揮手告別……等片次的車遠遠離去,角田說:“大哥,這個靜岡片次就是個窩囊廢,和他合作簡直浪費我們的時間。”
隆久看了看角田,笑道:“如果你要去一個陌生的地方打獵,最重要的是什麼?重要的就是需要一個嚮導,對於嚮導就不要有過多要求,能帶的路就可以,真正的獵手是僱傭他的主子而不是他!”
“那我們爲何不除掉他?”
“除掉他?這是我聽到最愚蠢的主意了!兩軍對壘,若要攻破對方的本陣,必定要殲滅對方的陣前大將。現在的櫻田會就是我們的先鋒大軍,靜岡片次就是那陣前大將,若要除掉他,何必我們不必動手,假手別人不是更好的嗎?”
“大哥高瞻遠見非我等能夠能夠頓悟。大哥,你向他借10個人做什麼?”
“只不過去見見一個可人兒罷了,只不過可人兒有幾隻張牙舞爪的看門狗,我是仗着人多勢衆壯壯膽子而已。”
“大哥何須如此?有我們個難道不必那10個人強嗎?”
“你都知道,難道我不知道嗎?”
“原來如此。大哥只不過是在利用這些人!不過我不知道大哥利用他們做什麼?”
“與其再在這裡得不到答案,不如前去目的的尋找答案去。我們開路!”
“哈伊!”
角田一邊回話,一邊趕忙替大哥打開車門……
“大哥,你說這次他荒井隆久來東京究竟有什麼目的?”
靠在寬大的真皮座椅上的片次沉思了好一會,他突然睜開眼看着崗村孝問:“說說你的看法?”
崗村孝微微一頷首,說:“我覺得荒井隆久此行必定有所圖謀,我們要暗中提示警戒級別,防範不可預知危機。”
片次搖搖頭說:“如果荒井隆久有所企圖,他就不會約我見面,暗中行事豈不便利?再者,山口組早就覬覦關東這塊奶油多多的大蛋糕,在關東除了我,還有人會和他合作嗎?荒井隆久早就想在關東培植山口組的實力,如果能夠把山口組的勢力植根在東京,山口組還有誰能夠挑戰他的實力與勢力?”
“大哥,你雖然替他說了有這麼多合理的解釋,但畢竟是你一廂情願的說辭,他荒井隆久未必有這般好意。他今晚謙遜讓我有些不安,這絕不是荒井隆久的本性!”
“你也有種這樣感覺?荒井隆久一向霸氣外露,剛纔他給我打開車門時我就覺得眼角跳得厲害,那一瞬間居然覺得咽喉上被人用把刀抵住了一樣……”
“那麼,既然大哥都有所預知,不妨我們主動一些……”
“不,我們靜觀其變。你派幾個精明的手下要全天監視他們,要把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記錄下來!”
“哈伊!我明白了。那荒井隆久要的那10人……”
“這個先不去管他,荒井隆久要多少人,我們就派多少。”
“哈伊!我會派10個精明強壯的兄弟過去……”
“嗯,就這樣。”
……
“大哥,是櫻田會的人!”
角田趕緊向隆久報告。隆久說:“你去帶他們過來吧。”
角田走向另一側的樹林,把櫻田會借調給隆久的10人帶了過來。爲首的一人向隆久鞠躬致意:“屬下是櫻田會的河木間,奉敝會會長之命前來聽任荒井組長的調遣。屬下行前會長特意囑咐一定視荒井組長爲會長,如有怠慢將受幫規嚴懲!”
“靜岡會長太客氣了。那麼請諸位跟我來吧,角田,你留下。”
“大哥,我一定要去,萬一遇上危險有個三長兩短就糟了。”
荒井隆久笑道:“怎麼,你對我的身手如此的沒信心?”
“不、不是的,總覺得讓大哥親自以身犯險,我們這些做屬下的既慚愧又於心難忍。”
“就不要再感慨了,你就在這裡候着吧。”荒井隆久對河木間說:“我們的目標就是前面那幢獨立的洋房,裡面大概有七八名守衛,這些人身手了得,個個都是狠角色。這座洋房共有玄關處的大門和位於屋後廚房兩處出口,河木你帶三人守在屋後,我帶六人直接從玄關進入,如遇反抗則予以擊殺,若有漏網之魚逃遁,河間勢必給予阻擊。但是,我有一點要重點聲明,你們如果遇到一位小姐,千萬別傷了她!這點非常重要,你們每一個都要記住了!”
“哈伊!我們明白!”
“那就行動吧!”
河木間帶着人悄悄潛入屋後,而荒井隆久則拿着一束月季花兒帶着六人直奔玄關的大門而去。荒井隆久根本沒有理會紅外監控探頭,徑直來到走到玄關處按響門鈴,過了好一會,也不見任何動靜,荒井隆久試着推開門,玄關的大門居然沒鎖止!荒井隆久根本不理會這些,他毫不遲疑的推門而入。大廳裡有些冷寂,就連他們輕緩的腳步聲都被寂靜的空間放大了不少分貝……
“入侵者止步!”
一個男人的怒喝警告聲後,隨即整個大廳亮起來的燈光如同午間耀目刺眼的陽光,荒井隆久一行人被一羣手持武器的六人圍了起來。
“是、是你!”
用槍對準荒井隆久腦袋的一個男人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青木正。自從你跟隨者龍生出走後,我們有五年沒有見過了吧?”
叫青木正的男人眼裡燃起難以掩飾的怒火:“難得組長還記得這些,要不是你苦苦相逼,大哥會落到身陷囹圄難獲自由的境地嗎?!”
荒井隆久淡淡的迴應道:“一個舉槍對準別人腦袋的人說這些,是出於義憤填膺的憤慨?還是底氣十足自信?你青木正不會不瞭解我荒井隆久的爲人吧?我平生最痛恨別人要挾我,對這樣的人我會給予十數倍反擊!”
青木正努力控制手腕,他覺得喉部乾澀,有些眩暈缺氧的症狀,他不得不用言語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你到這裡幹什麼,大哥已經入監服刑,也沒有任何人成爲你的絆腳石,你還不肯放過我們嗎?”
“爲什麼我來就有壞心眼呢?在你們眼裡,我荒井隆久是個十惡不赦的惡棍麼?”
“那你今夜到訪大哥的私邸有何企圖?”
“什麼叫有何企圖?我這是拜訪晶子小姐的。喏,這可是晶子小姐最喜歡的大花香水月季。”
“你這是逼着我們動手,大哥反覆交代我們,絕不要讓山口組的人接近晶子小姐,特別是你,大哥要我們發誓以不惜吝惜自己的性命也要確保晶子小姐的絕對安全!荒井組長,你今天來錯了地方!”
……
“我倒是誰有雅興深夜拜訪,原來是荒井組長。”
說話間有個美麗高雅的女人出現在樓道上,女人着裝得體,面容精緻,可以看得出經過精心的修飾。
荒井隆久眼中一亮:“好久不見,晶子小姐還是這麼的神采依舊。”
晶子笑笑說:“下次荒井組長來預先告知晶子一聲,晶子也好親自出迎,如此這般多失禮數啊?龍生一向謙遜知禮,被他知道了,他一定會怪責我的。”
荒井隆久大笑:“這個怪我想得不夠周全,下次拜訪一定持拜帖覲見。”
晶子微微一笑:“晶子只是個普通女人,不是什麼皇親貴胄,覲見什麼的不敢當。其實荒井組長無需這麼興師動衆,晶子是個普通的小女人,無他求,只求獄中的未婚夫平平安安,早日假釋,讓我們團聚過些平淡的日子就行。”
荒井隆久正色說:“晶子小姐的願望也是我這個做哥哥的願望,我會祝福你們的。”
說完這些,荒井隆久不理會青木正手中的槍,把手中的大花香水月季遞給晶子,晶子接過大花香水月季,有些忘情的說:“記得龍生第一次送我大花香水月季像個清純的男孩,有些靦腆羞澀,正是這點讓我喜歡了他……可惜啊,物是人非,他現在竟然爲了所謂不存在的罪證入監服刑,如今真是個善惡不分,顛倒是非的世道啊……對了,不知荒井組長前來何事?”
荒井隆久說:“晶子知道我是個沒有女人緣的人,一個星期後我要出席一個重要的私人聚會,我想請晶子小姐陪同我一同出席,給我撐個臉面。”
青木正大吼道:“你荒井隆久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們都知道,只要看上漂亮的女人,玩弄後就會毫不留情的拋棄掉。只要有我們在,你休想帶走晶子小姐!”
荒井隆久冷笑道:“要不是晶子小姐在,你早就是個死人了,給你個忠告,做決定是你的主人,而不是你這隻卑賤看門狗!”
青木正大笑:“那我這隻看門狗今晚就用手中槍壯壯膽,替晶子小姐決定了,小姐絕不會跟你走的!”
“你會收回這句話的……”荒井隆久說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過青木正手裡的槍,這一切發生太突然了,青木正的手下稍稍一愣神之際,就被櫻田會的手下制服了。
荒井隆久用槍抵着青木正的太陽穴說:“現在該是晶子小姐做出正確決定的時候了!”
晶子儘量剋制自己的情緒,說:“既然我可以決定,你就放了他們,這與他們無關。”
荒井隆久問“你答應了?”
“我同意陪你出席你的那個私人聚會。”
青木正大聲說:“小姐你千萬不要顧及我們,你快逃走!”
說完這些,青木正想要奪過手槍,荒井隆久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近距的致命一槍讓青木正腦漿崩裂……這會從廚房走道的暗處竄出兩人,他們帶着晶子直奔廚房的後門,就在他們剛一出後門之際,就遭到河木間四人的伏擊,護衛晶子的手下拼死與河木間四人撕鬥,極力爲晶子創造逃生的時間。驚慌失措的晶子顧不了那麼多,拼命地逃離這個曾經是個委身避難之所的魔窟。就在她沒跑多遠,就被一扇牆似的男人擋住了去路……
角田押着晶子來到洋房裡,荒井隆久對此見怪不怪,好像這一切都在他算計之下的。晶子看到青木正慘死的血腥場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只得通過哭泣譴責非人的暴行。
“你爲什麼要這樣?你簡直就是個嗜血的魔鬼!”
荒井隆久不以爲然的說:“對於任何阻擋我前行的人,我都會毫不留情的除之而後快,所以不要違逆我的意圖,選擇與我對抗。我只不過帶你去見見龍生而已,你又何必惡言相辱?”
“你、你這是在侮辱龍生!你這個卑劣的惡魔!”
晶子發瘋似的撲向荒井隆久,女人羸弱力道當然傷不了強悍的荒井隆久,但凡事都有意外,晶子左手戒指上凸起的鑽石鋒利的棱角卻劃破了荒井隆久的臉頰。角田護主心切,趕緊控制住晶子,晶子這會就像瘋狂的悍婦,她雙手不停地揮舞着,角田一不小心被晶子鋒利的指甲撓到了,火辣辣的疼痛讓角田震怒不已,他隨手給了晶子重重的一記耳光。
“八格!角田,你膽敢以下犯上?你當晶子小姐是什麼人?風俗店‘水販賣’(註釋:日本法律上是禁止色情交易的,但是有人會鑽法律的空子,有些顧客花幾萬日元從小姐那兒買一杯礦泉水,法律上這不是色情交易,然後就可以願意幹什麼幹什麼了。)的小姐嗎?她是我荒井龍生未來的弟媳婦!”
角田諾諾地說:“大哥,我、我錯了。”
“錯了?!知道錯就算了嗎?身爲‘機動隊’頭領,不以身作則,何以爲屬下做出表率?”
角田咬牙說道:“大哥,我明白怎麼做了。”
角田說完,徑自來到一張方几邊,他從懷裡掏出一張潔白的絲綢手絹鋪放在方几上,然後向河木間要來一把武士刀,角田在大廳的酒櫃裡找出一瓶烈性酒,然後用酒認真的清洗武士刀銳利的刀刃,做完這一切,角田把自己右手小指放在鋪開的手絹上面,然後用武士刀的刀刃壓在小指上,角田牙根一咬,用力切下自己的小指……角田顧不得流血不止的傷口,而是仔細地把手絹包好,然後把盛放斷指的手絹遞到晶子面前,畢恭畢敬地說:“剛纔角田粗魯放肆,傷了尊貴的晶子小姐,現在角田切下一指獻給晶子小姐,權當角田悔恨的誠意!”
晶子當然受不了這樣的誠意,當即嘔吐起來……青木間徵詢怎樣處置晶子的護衛時,荒井隆久一聲:“不留活口。”後,晶子當即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