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腦子還處在糊糊噠噠狀態的葉雲兮絲毫沒有察覺出男人的異樣。
“你先睡吧,我還有事情要處理。”
冰冷的大掌從溫暖的身體抽了回來,月光下,他的眸色晦暗不明,看不清神色,可聲音卻如月一般的冰涼。
葉雲兮再迷糊也察覺出不對,只是還來不及再度開口,人已經起身走出了房間。
書房裡,趙清持扣響了房門,走了進來。
“頭兒,資料確實是本人,不是重名。”
握着筆的手微微一顫,男人的手狠狠的一把攥緊。
“頭兒,葉小姐她……”
趙清持皺着眉頭,結婚證確實是真的,那飯店裡的監控也全部都顯示的,她和赫連爵一前一後從飯店出來。
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可是,葉小姐她這樣對你,你難道就真的……”
趙清持咬了牙,憤恨的開了口,如果她一心一意的對頭兒,她甘願退出,只是如果他這樣做的話……
“閉嘴!我相信她!你給我出去!”
威嚴的男聲低吼着出聲,桌上一個硯臺被狠狠的摔下,趙清持的眸光閃了閃,終究是憤憤的攥了攥拳,走出了書房。
月明星稀,方逸辰心煩氣躁的將桌子上的東西狠狠的掃到了地上。
她的嘴脣破了,破在裡面,分明是激吻的時候被咬傷的痕跡。
還有鐵一般的結婚證和視頻,他怎麼會認錯。
難道她真的……
想到那人純淨的笑,方逸辰狠狠攥了攥拳,扯開了襯衫的第二顆鈕釦疾步走出了書房。
古典的別墅庭院內,一位老人坐在手工藤椅上,一身白色唐裝,枯木似的長指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釦着桌面,一旁工工整整的站了一羣人。
隨着大門被推開,赫連爵懶散的走了進來,一旁工工整整的人又是走了上去齊聲道了一聲爵少。
月光明亮,赫連爵走到對面的藤椅坐下,和老者面對着面,老者和藹的面容上雖然掛着笑,卻透露出無以倫比的威嚴。
“下去吧。”
話音一起,周圍的一羣人都是畢恭畢敬的的走了出門,流水錚琮的庭院裡,頓時只要赫連爵和老者兩個人。
赫連爵懶懶的斜靠在沙發上,一手隨意的拿起一杯茶灌了進去。
“連爵,劉釗已經告訴我了,那女人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一夜之間,自己的兒子就結了婚,連結婚證都下來了,他這個做爸爸的卻毫不知情,竟然還是被下屬告知的此事兒。
“爸,這事兒您就不要插手了,我自有打算。”
赫連爵放下茶杯,笑的自信十足。
這制度內誰不知道,這領袖對爵少那是一個獨子,寵着慣着捧着含着,加上爵少的母親早逝,這更是慣得沒了邊兒,做起事情來,更是天不怕地不怕,所以這妖孽就算是做出再荒唐的事兒來,領袖也是忍的讓的。
只是這畢竟是個婚姻大事兒,那女人的資料他也是看過了
,不過就是一個公司的小小總裁,還和方逸辰有個孩子,那頭更是宣佈了下個月就有婚訊的事兒,結婚證也是早在這妖孽之前扯了,自己這個妖孽兒子竟然和這女人結了婚,實在是荒唐到沒了邊兒。
以前由着他胡來,也知道赫連爵做事兒是有分寸的,可是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做出了這種糊塗的事兒來。
老者歷來溫和的臉上,此刻也不由掛上了一絲的蘊怒。
“那女人和方逸辰結了婚,這事兒你不會不知道吧,連爵,胡鬧要有個分寸,我一會兒就派人去給你們消除關係,不管這事兒是你主動的,還是那女人勾引的,就到此爲止吧。”
老者話落至此,起了身,也不打算繼續和他說下去,赫連爵倒是不意外老爺子叫他回來的意圖,只是……
他拿起了一隻紫砂茶杯在指尖來回的把玩,就在老者慢悠悠的要走出庭院的時候,淡淡的來了一句。
“那女人就是我說過,唯一能讓我有反應的那一個。”
話音一落,那道老邁的白色身影猛的頓住了腳步,隨後冷着臉轉過了頭。
……
戰狼基地。
葉雲兮斜靠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看着電譯教材,手下懶散無力的翻着書,一顆頭卻是不是的朝着窗外的操場望去。
操場中央,是正在給小隊訓練的方逸辰。
昨天夜裡聽說他急匆匆的回了基地,今天早上等她來的時候,這人卻一直搞到這個時候。
平日裡也算是拼的,只是今天似乎總有些不對勁兒的地方。
看了看他身旁站着的人,趙清持一身颯爽的軍裝襯的人格外英挺好看。
葉雲兮拖着小腦袋,總覺得這一幕顯得有些格外的刺眼。
好不容易靜下心看了會兒書,午餐的鈴聲也跟着打響,人羣散去,方逸辰也轉身回了大樓。
葉雲兮琢磨着這會兒是個機會,捧了準備好的盒飯踩着高跟啪嗒啪嗒的朝着他的辦公室跑。
走到辦公室門外,就聽到裡面低低的交談聲。
“頭兒,您先休息一下吧,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您一直都沒有休息過,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
方逸辰只是對着趙清持揮了揮手,又是將一份電譯拿過來翻譯。
趙清持急了,上前一個箭步就去奪。
兩個人幾相爭執之下,只聽啪嗒一聲,趙清持一個失力,朝着方逸辰跌倒過去。
葉雲兮剛一推開房門就是看到這一幕。
辦公室內,兩個都是極爲俊美的人糾纏在一起,手裡還拿着電譯報告。
她的手指顫了顫,只是很快,趙清持慌張的從他身上爬了起來,隨後一句話沒有落下,就是疾步匆匆的走出了辦公室。
葉雲兮握着盒飯的手緊了緊,卻裝作沒有看到一樣的走了進去。
是無意的。
都是那文件害的,握着盒飯的手緊了又緊,她又是揚了笑走進去,將盒飯放到了他的面前,低頭去撿掉在地上的文件。
方逸辰沉默的看着她,眼底還有着青青的黛色。
“我做了一點東
西帶過來,剛剛已經熱好了,聽王嬸兒說你昨天晚上就急着回來處理事情,再大再急的事兒也不能這樣熬身體,先吃一點再弄吧。”
入了職的葉雲兮也是一身的制服,及膝的包裙完美的將她的身姿包裹住,她斜斜的站在他的身側,一縷調皮的髮絲乘機耷聳下來,撫過他的剛毅的輪廓。
如此之進,魅人的香味兒撲鼻而來,又那麼一瞬間,他近乎被迷的忘記了所有。
手,驀然用力,大掌一揮便是一把攬住了她的纖腰將她拉入自己的懷裡。
葉雲兮被這驟然的力道一拖,跌在了他的腿上,他就這樣攔腰抱着她,臉上的神色卻依舊是冷靜而淡淡的,讓人看不清神色。
“昨天去哪兒了?”
低沉性感的男聲在她的耳側響起,他的薄脣帶着微微的冰涼,在她的耳後微微的翕動,不時的觸碰一二。
他不是不信,可現在的他急需要求證這一切,他忍的許久的怒氣,讓自己不要瘋狂的傷到她,只是她卻依舊還要送上門來。
昨天?
葉雲兮身體驟然一緊,不由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心頭一驚,昨天的貞操保衛戰似乎還歷歷在目,她實在不想說出來讓方逸辰擔心。
“昨天蘭蘭聯繫了我,我和她吃了一頓飯就回來了。”
她眨了眨水眸,笑着轉過頭望向他。
“然後呢?”
環住她腰的手微微緊了緊,男人的聲音帶着低啞的晦澀,讓人一瞬間辨不清情緒。
“然後我送她回家就回來了。”
她櫻脣微啓,眉眼微低,淡淡的樣子,純情的像是一個孩童。
攔在她腰上的手指微微用力,身後的聲音也隨之越發的低沉和晦澀難辯。
“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兒?”
葉雲兮心頭直顫,總覺得今天的方逸辰似乎有點不對勁兒,可是到底是什麼不對勁兒,她又一瞬間辨別不出來。
她咬了咬脣,對上那雙漂亮的墨瞳,俏麗的臉上掛起了一絲甜甜的笑,隨後雙手換上他的脖子,歪了頭。
“哪有什麼事兒,你是不是忙糊塗了?”
積蓄已久的忍耐終於爆發,方逸辰驟然冷笑了一聲,猛的一手捉住她的手腕,眼底露出瞭如同小獸一般受傷的脆弱。
他壓着聲音,胸腔劇烈的起伏,低吼着扯着朝着一旁的文件櫃走去。
葉雲兮被這麼驟然一扯,絲毫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呆怔的仍由他這麼拉扯的走着,腳下的高跟鞋也被甩掉。
他的手勁兒出奇的大,他的眼底出奇的紅,他的聲音更是幾乎帶着竭力忍住的狂怒透出的一絲顫抖。
另一隻大手一把拉開文件櫃的門兒,那張帶着薄繭的大掌狠命的幾下翻騰,文件嘩啦啦的墜落,最終,他從中拿出了一個紅的發燙的東西,甩在了葉雲兮的面前。
“這是什麼!”
他低吼的聲音極冷,冷的彷彿要將人冰凍了一般。
葉雲兮愣在原地,那被打開的紅本本上面,是她見過的,第二次的那個名字。
赫連爵和她的結婚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