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舜天確實帶着歐陽朵朵離開了這棟大廈,樓下的騷.動是他逃走的最好時機,他知道段凌堯他們趕到了,此刻正在分散蔣順策的注意力和人力。
只是身後的柳晴空卻一直在窮追不捨,帶着七八個人死磕着。想想也是,她花了那麼大的功夫好不容易將他們抓住,哪裡捨得就這麼容易的放他們走?
喬舜天臉色陰沉一片,他手中奪來的那把槍已經沒了子彈,而自己隨身攜帶的那把,也早就在進入巖虎幫之前,就被龍天給卸了,此刻他只能逃,憑着敏捷的身手迅速躲閃,好在此刻已經出了巖虎幫總部,在外面,後面追趕他們的人,也不太敢亮出那玩意。
讓他意外的是朵朵,沒想到逃了這麼久,她一點疲累的樣子都沒有,心下不由的心疼了起來。
“往左邊。”歐陽朵朵突然低聲說道。
喬舜天一怔,腳步下意識的往左轉,然而在跑了兩步後,臉色突然古怪了起來,腳下的步子開始遲疑了起來。歐陽朵朵眉心皺了皺,“怎麼?”
“朵朵,我們還是往右邊去吧。”
歐陽朵朵怪異的看了他一眼,隨即手一拉,“快點,他們很快就會發現我們的。”左邊再過去的盡頭,就是他的家,不對,從前他們共同的家,那裡格局佈置都別樹一幟,安全防護也是頂尖一流的,只要進了裡面,那些人想要進來,其實很容易就能消滅掉。
“走啊。”歐陽朵朵推了他一把,壓根就不去看他不同尋常的臉色,扯着他就跑。
喬舜天微微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臉色冰冷,不再猶豫,同她一塊迅速的往前面跑去。身後的腳步聲似乎漸漸的有些遠了,顯然他們一時不確定他們選擇的到底是哪一條路。
也是,這棟房子向來只有他們兩個知道,她剛剛還以爲,這五年的相處,那個柳晴空會知道這房子的存在,但是看他們沒有立即追上來的模樣,現在,喬舜天還一直隱瞞着。晴棟散段。
然而等他們一起跑到大門前時,歐陽朵朵整個人便怔住了,面前的房子如同五年前一樣,一點改變都沒有,甚至,院落前的那些她最喜歡的花,開的越加的茂盛。在月色下,竟然說不出來的美。
喬舜天開了門,歐陽朵朵有些遲疑的走了進去,大門‘哐’的一下關上,驚得她陡然一個顫慄。腰間立即纏上溫熱的手臂,喬舜天有些擔憂的問:“怎麼了?你不舒服?”
“……沒有,進去吧。”歐陽朵朵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微微睜開他的摟抱,快速的走了進去。
望着空蕩蕩的單肩手臂,喬舜天不由的苦笑,隨即搖了搖頭,現在是非常時期,有些情緒,不該在這個時期涌上來。
想着,便也立刻跟了上去,只是臉上的表情,有一絲絲的不自然,腳步還是略微帶着遲疑。
走過庭院,歐陽朵朵熟門熟路的走入大門,開燈,客廳裡整整齊齊的擺設讓她一驚。身後又有熱源貼了上來,喬舜天到底還是忍不住,想到五年前兩人在這個屋子裡甜蜜的日子,他就覺得有一種被壓抑住的情感要破涌而出似的,讓他想重溫五年前的溫暖。
“以前,你總是說我東西亂丟,讓你整理疲於奔命,現在,我能自己整理了,是不是和你當初整理的一模一樣?”
歐陽朵朵下意識的環視一週,確實,不管是電視櫃上面,鞋櫃上面,還是沙發上面,全和五年前的一模一樣,甚至連那本他們玩鬧時候被撕掉一角的雜誌也在。
“還記得那個杯子嗎?我買的,你在上面刻了一行字,歪歪扭扭的,刻了以後,就不用了。”
“……”歐陽朵朵眼睛有些發熱,要是觸景生情,大概就是這樣的,一瞬間她心裡便涌上萬般情緒,讓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喬舜天還在她身後說話,倒不是想要回憶過往想挑起朵朵對他的感情,他也是確確實實的在回憶曾經的美好,有感而發,不知不覺便脫口而出了。
歐陽朵朵過了好半晌才平靜下來,,想到她答應過自己父親的事情,想到五年前他死不瞑目的情景,當即逼着自己硬下心腸,往前走一步,離開他呼吸的範圍,聲音冷了許多,“說這麼多做什麼,都已經過去了,再也回不來了。”
說着,又往前走了兩步,這才轉身面對他,看他臉上一閃而過的失落,她的心驀然像被蜜蜂蟄了一樣,閃過一絲疼痛,然而她立即將視線移到別處,說道:“我們上樓去吧。”
“……等等。”喬舜天正因爲她的態度有些失望,見她要上樓,二話不說緊緊的抓着她的手臂,將她抓得有點痛,見她蹙眉,喬舜天忙放開手,輕咳一聲道:“其實在樓下也一樣,我們不用上樓了吧。”
“你在說什麼?”歐陽朵朵有些惱怒,“這棟房子所有的安全設施總開關都在二樓,在樓下有個什麼用?”說完,直接甩了他的手往樓上跑去。
喬舜天微微蹙眉,半晌,有些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
歐陽朵朵一打開主臥室的那扇門,整個人就怔住了。這間留下他們無數回憶的房間,卻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了,原本被她打扮的非常女性化的房間,如今就只剩下兩個顏色,一個白,一種黑。
而最吸引眼球的,則是那張大的誇張的大牀上,鋪着厚厚被單牀單的上面,她曾經習慣睡的右側,擺放着一個大大的相框,相框內,是她的黑白照片,不,可以說是她的‘遺照’。
歐陽朵朵猛然倒抽了一口氣,回頭看向跑上來的喬舜天,眸子有着不可置信。。
喬舜天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我以爲你……死了,所以,纔會在自己牀邊擺了照片。這些天……我見到你的時候,就一直沒回來過,也沒來得及收起。”
“你……你睡在這裡?”歐陽朵朵後退兩步,覺得有些難以接受,看牀頭櫃上他的日常用品她就知道,他常常回來,住在這個房間,可是……她的照片就放在旁邊,他難道……都不害怕嗎?
喬舜天上前兩步,笑的有些飄忽,伸手將那張相框拿了起來,微微嘆了一口氣,“你死了,什麼都沒留下,就連‘屍體’……都被燒焦了,我只能拿這個,拿你的東西,來想你。”
也許有人會覺得可怕,一個男人抱着一個死人的遺照睡了五年,這個男人不是心理扭曲就是變態。可是隻有喬舜天自己知道,只有在這裡,他才能睡的安心。
這五年來,他其實並不常回來,這個地方他不希望任何人來打擾,來得多了,柳晴空會知道,蔣順策會知道,到時候這棟歐陽朵朵喜歡的不得了的房子,就會被侵入。只是實在想她想的快要忍不住的時候,纔會偷偷的跑過來,因此他也只是一個星期來一次而已。只有外面的花卉,還是以前在這房子做過園丁的劉伯打理的。
歐陽朵朵屏住了呼吸,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感覺眼裡有熱熱的東西出來,讓她有些……難受。一直以來拼命壓制住的防護像是破開了一個大洞似的,讓她整個身子都顫慄了起來。
喬舜天忙扶住她,“我並不想讓你知道這些,我不知道你還活着,我本來想抽空回來整理一下,將房間佈置成你以前喜歡的樣子,再帶你來看看的,沒想到今天陰差陽錯,哎……”
“舜天……”
喬舜天身子陡然一震,這是五年後她回來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眸子裡霎時閃過狂喜,他忙應道:“我在,我在。”
“我們……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就算她還愛着他,就算她這輩子心裡都裝不下別的男人,就算他是歐陽玫的父親,他們都已經不可能了。
喬舜天臉色一白,隨即眉心狠狠的蹙了起來,“爲什麼,因爲你發的毒誓?”
“你怎麼知道?”歐陽朵朵脫口而出,隨即想到冷沐卉,想來是她說的了。
喬舜天一時之間臉色鐵青,就是因爲知道了這個原因,所以這麼多天來,他一直都沒有太過逼迫於她,就怕引起她的反彈,但是他們之間,總是要說清楚的,他的意思很明瞭,這輩子,他只要她,就算是死,也是一樣的。“我不怕,朵朵,就算我真的死了,我也死而無憾。”
歐陽朵朵搖頭,就算他這麼說,她也不可能同意的。
“朵朵,我……”他正想說什麼,一陣刺耳的門鈴聲豁然在寂靜的夜空中響起。喬舜天的神情一下子緊繃了起來,和歐陽朵朵對視一眼後,在彼此的眼裡,都看到了冷凝。
他們知道,柳晴空他們來了。
“天,你出來,我知道你們在裡面,出來,不然我們就硬闖了。”柳晴空的聲音帶了一絲踹意和陰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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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上傳,層層明天放假回家了,一整天都會在坐車,所以明天的更新會比較晚,親們後天來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