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中林瞪大了眼,匆忙喊道:“小心,那蛇有劇毒。”
冷沐卉倒抽一口涼氣,剛想伸出另外一隻手去抓它,面前忽然潑出許多濃黑的墨汁,一股濃郁的臭味鑽入她的鼻尖裡,隨即,那蛇的七寸就被面前的人死死的捏在手裡。
冷沐卉抹了一把臉上的藥汁,擡頭便看到段凌堯緊緊繃着嘴角,將手中白蛇死死的按入藥桶中的情景。
半晌,才擡眸,疲累迷濛的雙眼微微閃動,看向面前的冷沐卉,低低的說道:“沒,沒事了。”
說完,‘砰’的一聲跌了回去,眼前一黑,徹底陷入黑暗當中。
冷沐卉心一跳,剛想上前,便被受着傷的年中林扯住,“別碰他,等會按照我說的方法,將他慢慢的弄出來。”
經過剛剛那一場‘蛇戰’,冷沐卉大致知道這蛇的厲害之處,看着旁邊機器傳來‘嘟嘟嘟嘟’的聲音,顯示着段凌堯依舊還有生命跡象,這才慢慢的冷靜下來,退後一步。
“先把我的子彈取出來吧。”年中林苦笑的看着她,這丫頭越來越狠了,當年來威脅他賣藥的時候,還只是拿着槍抵在他腦袋上嚇唬嚇唬他而已,如今是真的狠下心來了。
冷沐卉冷冷的斜睨了他一陣,臉色難看的很,表情陰鬱充滿煞氣,竟讓年中林無端端的覺得心虛起來。
“去那邊病牀上躺着。”好半晌,冷沐卉才咬牙死死的瞪了他一眼,彎腰攙着還昏迷不醒的秋輕珂,緩緩的靠在一邊的真皮沙發上。
年中林看着秋輕珂,抹了抹鼻子,覺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命犯太歲,他什麼時候要懼怕這麼一個小姑娘了,然而這女人卑鄙無恥的很,要是再不乖乖的聽話,恐怕以後在秋輕珂面前都擡不起頭來。
冷沐卉嘴角緊緊的抿着,看着他肩膀上的傷口,一點要用麻醉藥的意思都沒有,見他欲言又止想要開口,擡頭一個厲眸瞪過去,嚇得他立即乖乖閉上嘴,蹙眉忍着痛看向一邊的秋輕珂。
冷沐卉心裡有怨有氣有恨,下手自然不會輕的,,好幾次故意壓着他的傷口死死的按,痛的年中林嚎出來,大掌就要毫不猶豫的拍下來。只是冷沐卉一見他受不住,眼神就輕飄飄的飄向一邊的秋輕珂,見他吃癟的模樣,心裡痛快的不得了。
手心裡,還是要捏着別人的弱點比較舒坦的。
年中林的女助手好幾次想要接手過去,對於取子彈來說,她動手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只是年中林一開始開口喚的人不對。既然冷沐卉下手了,哪裡還有別人動手的份的。
簡單的給他弄好包紮好傷口,年中林整個身子從上到下已經溼了好幾層了。
好不容易折騰完,年中林已經後悔的不得了了,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煞星。
段凌堯依舊昏迷着,冷沐卉再往前看時,藥桶裡的白蛇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軟綿綿的沒有聲息。她詫異的回頭看去,卻見年中林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去看旁邊的儀器,她也順着他的視線看去,這才發現已經微弱的顯示,如今竟然正常了許多。
按着年中林的指示,冷沐卉和那位女助理一起慢慢的將段凌堯給攙了出來,將他全身的藥汁味道全部洗盡,換上暖棉的衣服後,這纔將他扶到牀上蓋上被子。
寂靜的房間內只剩下她和段凌堯兩個人,看着他昏迷中漸漸舒展開來的眉眼,她的手指忽然微微顫動了一下,太陽穴開始突突突的跳了起來,心裡煩躁的不得了。
想到他瞞着自己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她就氣得不行。怪不得那麼不遺餘力的將她支走,原來存着這樣的心。
外面的天色逐漸的暗沉了下來,牆上的時鐘指向了四點的方向。
牀上的段凌堯這才呻吟一聲,蹙着眉心緩緩的睜開眼,漸漸甦醒的腦袋立即開始運轉,好不費力的想起不久前自己抓住白蛇的場景。
隨即瞳孔猛然一縮,筆直的坐了起來。
牀邊的冷沐卉被他嚇了一跳,下一秒,雙肩便被他緊緊的攫住,面對他神情慌亂的臉。
“你有沒有事,還有沒有碰那白蛇?啊,有沒有傷着?”段凌堯緊張的上上下下打量她,抓着她的手將她的袖子推高,一遍一遍反覆的看。“你告訴我啊。”
冷沐卉抿了抿脣瓣,豁然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臉色陰沉沉的,等待他擡頭對上自己的眸子時,才暗啞的回道:“有,這裡。”
說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段凌堯身子一顫,忙將她的身子拉近,臉色慌亂至極,擡手就要將她胸前的衣服扯開。
她蛇許外。冷沐卉嘴角一抽,一直想要維持的冷漠也差點維持不住,她臉色漲紅一把拍開他的手,怒道:“我說的是心,心。”
段凌堯一愣,雙手僵在半空中,喉嚨滾了滾,錯愕的看着她,這樣的表情,竟然有些說不出來的憨厚。
憨厚?冷沐卉真想啐他一臉口水,咬了咬牙,她豁然轉過身,拿起一邊的包包道:“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有什麼事情自己找年中林,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後會無期。”
她……在說什麼?
段凌堯腦袋有一秒鐘的當機,下一刻,立即反應過來,掀開被子便赤着腳下牀,一把將她從後面抱住,還有些暈眩的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聲音嘶啞,“你生氣了?”。
“哪敢啊,我又不是你的誰?”冷沐卉冷笑,雙手使勁的掙了掙,想不到他剛醒來,力氣倒是不小,索性也就不掙了,只是話裡,有着說不出的酸意。
“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段凌堯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我只是怕你不同意,你一旦不同意,就必須想別的方法,我不希望年中林爲難你,更不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要你去幫我完成。我想保護你,照顧你,而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你幫我打點,那樣會讓我覺得一無是處。”
冷沐卉冷哼,“好啊,那你就繼續保持你的大男人主義去吧。”
段凌堯手臂收的更緊,“沐沐,你不會知道我有多麼希望在你面前我是能承擔起一切的男人,能保護你幫你撐起一片天,讓你爲所欲爲的男人,我不想你擔心,不想你爲難,不想你爲了我受那麼多的苦。我知道你好強,可我依然希望將你護在我的羽翼下。我知道這次瞞着你是我不對,我也知道我不該騙你,讓你回到c市,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了,好不好?”
其實從他見到那兩條白蛇,踏進藥桶開始,他就後悔讓她回去了,就是依舊在w市,他也能感覺到她離自己那麼近,能給他支撐下去的力量。
冷沐卉知道這個男人一直都是睥睨一切的,在人前從未顯露出這樣柔軟的一面,讓他說出這樣的話,也只有她了。
可是她還是生氣,當她聽到女助理說他不好的時候,她真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似的,看到那條白蛇咬上他的時候,她更加全身冰涼,一下子血液都消失了似的,那樣冷。
“沐沐,不生氣了,恩?”
冷沐卉抿了抿脣瓣,轉身道:“你媽來了。”
段凌堯嘆了一口氣,看來她還是不想這麼快原諒她,否則也不會轉移話題,不過只要她不掉頭就走便成。
轉移話題?等等,她剛剛說了什麼?
“她見到你呆在藥桶裡被蛇圍着的時候嚇壞了,暈倒了。”冷沐卉背對着他,雖然能感受到他一瞬間的身體僵硬,卻沒有停下來的打算,繼續說道:“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醒過來,你去看看她吧。”
“我累了。”段凌堯鬆開手,退後兩步重新躺在牀上。
冷沐卉眸子眯了眯,她也沒勉強他的打算,反正秋輕珂醒來時,總會自己過來看看他的。
正這樣想着,房門突然傳來低柔的敲門聲。冷沐卉回頭看了他一眼,打開房門,卻正好看到秋輕珂站在門外。
“他……醒過來了嗎?”秋輕珂看不清裡面的情景,只能試探性的問。
段凌堯一聽這聲音,臉色頓時暗沉了下來,“我不想見她,出去。”
秋輕珂臉色一僵,她身後的年中林立即不滿的就要闖進來,卻被冷沐卉和秋輕珂同時一瞪,頓時退後兩步,滿臉不甘心的神色。
秋輕珂表情僵硬的對着冷沐卉笑道:“那我晚點再來。”
冷沐卉點點頭,在他們身後將門闔上,一回頭,正好看到段凌堯手裡拿着手機,不知道在擺弄着什麼。她詫異的走過去看,“這陌生號碼是誰的,怎麼打來這麼多?”
“喬舜天的。”段凌堯回了一句,隨即很無奈的說道:“昨夜宸宸一夥人都去抓慶老的把柄去了,你今天回去,我就讓喬舜天去給你接機,就怕你沒聽話回c市,沒想到你果然在這,他在機場肯定等得及了,所以纔打來這麼多的電話。”他一直泡在藥桶裡,自然不知道手機有沒有響動,說完,按了重播鍵便撥了回去。
冷沐卉有絲詫異,沒想到段凌堯竟然對喬舜天信任的很,居然讓他來接機。
才這般想着,手機那邊的喬舜天忽然傳來一句。“朵朵和玫他們,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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