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白水若的話,趙萬庭很想諷刺她幾句的,可在對上她那雙散發着心疼的眸子時,他所有的話都打住,一字個都說不出來,就是那樣靜靜地與她對視着。
這是一個傻女人!
趙萬庭心裡嘆息着。
既然知道他的故事,就不應該再對他抱着任何的妄想。
這樣的日子,他都過了十三年,他不介意再過無數個十三年。
他的心都就死了。
隨着千雅的離世,他的心就跟着走。
活着的不過是一具沒有靈魂的屍身,每日過得如同行屍走肉。
扭頭,趙萬庭不再與白水若對視着,而是沉默地重新把車子開動。
白水若見他不想和自己說話,有幾分的沮喪。她也不是多話的人,趙萬庭不再理睬她,她便靠在椅背上,默默地看着趙萬庭的後背。
又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趙萬庭開口了,問的卻是白水若的家庭住址,因爲他要送她回家。
白水若把自己家裡的地址告訴了他。
“你家在郊區,你是怎麼認識曉兒的?”趙萬庭有點好奇地問着。
白水若笑了笑,“晶晶是住在市區的,我和她打小便認識了,是二十幾年的好閨密。逢週末我不用上班,她都會約我逛街。數月前的一個週末,我們倆個人在街上閒逛着,忽然聽到有人喊着‘搶劫’,我這個人有點喜歡多管閒事,再加上學了一身武藝,遇到這種事情自然會幫忙。”
趙萬庭有點意外,“難不成是曉兒遭遇搶劫?曉兒現在出入都有保鏢跟隨着,哪個不開眼的敢搶她?”
而且他也沒有聽說章曉被搶的。
章曉要是被搶劫,那麼T市的治安也會被整治一番的。
“不是章曉被搶,是她的一位朋友,好像是叫做葉晴的。”
趙萬庭哦了一聲,“她和葉晴好得像親姐妹似的,葉晴又是易修傑的愛妻,易修傑是曉兒的繼兄,雙重身份下,葉晴的份量自是極重。”
很快,他又覺着不對,“就算是葉
晴和曉兒一起逛街遭搶,曉兒的那些保鏢不會幫忙嗎?”
“當時章曉還沒有來,等我幫葉晴抓到了搶匪,章曉纔來的。她恰好見到我輕鬆地制服了掏出利器的搶匪,事後就要了我的電話號碼,這樣我們倆就認識了。認識之後,平時見面是不多,但每天都會在微信上聊聊天。她那個人不會擺架子,我欣賞她,她也很坦誠地說欣賞我的身手。”
趙萬庭嗯了一聲,沒有再接話。
他不說話,白水若自言自語的也不自在,乾脆重新閉嘴,車內恢復了安靜。
花了大半個小時,趙萬庭把白水若送回到她家門口。
那是一棟自建的房子,房子有三層,看外皮的裝修,屬於九十年代末的房子。還有一個小小的院子,院子裡種植着幾棵龍眼樹,龍眼樹應該有些年頭了,長得很高,時值初冬,依舊枝繁葉茂。
圍牆的大門敞開着,裡面隱約可見兩輛車子。
趙萬庭沒有細看,他在距離白家門口幾米遠的地方停車,等到白水若下車後,連聲再見都沒有說,就開着車迅速離開,一副生怕白水若會把他拉進家裡喝茶似的。
白水若站在原地,目送着他離開。
眼底有着幾分的澀意。
“水若,你回來了,你站在這裡做什麼?吹冷風嗎?”
身後熟悉的叫喚聲,把白水若的神智拉了回來。不用看也知道是她的母親大人。
白媽媽走過來,先是順着女兒剛纔望着的方向看去,看不到什麼東西,她也就不再探究,拉着白水若就往自家院子裡走,一邊走一邊歡喜地笑道:“水若,你的男朋友來看你,是個開豪車的男人,已經來了一個多小時。”
女兒快三十歲了,還沒有嫁出去。
白媽媽夫妻倆就一個孩子,偏偏這個孩子的婚姻大事愁白兩老。
今天忽然有個長得不錯,還開着豪車,待人真誠又有禮貌的翩翩男子登門拜訪,說是女兒的朋友,兩老着實是高興壞了。
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有人以女兒男性朋友登門拜訪的。
想到女兒數天前纔去
相親,白媽媽便以爲是相親對象看上了女兒。
“我朋友?男的?”
白水若愣了愣,很快就想到了是誰,她連忙停下來問着:“媽,他是不是姓沈?”
白媽媽點頭,“是姓沈,叫沈長風。”
“他怎麼來了?”白水若小聲嘀咕着。
沈長風送過她回家,知道她的家住在這裡。
她以爲兩個人在同學會之後不會再有交集的,畢竟沈長風是宋惜的小叔子,宋惜和白水若不對盤,怎麼可能會讓沈長風老是見到白水若?沒想到沈長風竟然自己找到上門來。
“怎麼,他不是你的男朋友?”
“媽,你說到哪裡去了,他與我不過是數面之緣,怎麼可能是我的男朋友。還有,他是宋惜的小叔子,媽,你和我爸千萬別把他看成你們的女婿人選哈。”
白水若先給母親洗腦,免得母親一頭熱。
宋惜,白媽媽是知道的。
女兒的同學嘛,還是死對頭,還在學校的時候就處處針對女兒的。
“數面之緣,他就找到家裡來,應該是對你有好感的吧?”白媽媽對沈長風的印象非常好,是認定了沈長風做女婿的。
屋裡還有女人的說笑聲。
“晶晶也來了?”
白媽媽點頭,“是呀,她是剛來一會兒,本來是找你的,見你不在家,就想走人,瞧見沈先生的車子後,她就不走了,現在屋裡和沈先生說着話呢。水若,晶晶可是個厲害的,媽覺得沈先生很不錯,你別讓晶晶得了去,到時候有你後悔的。”
白水若無所謂地笑道:“晶晶要是能追到沈長風也不錯呀,在心計上,她比我厲害一百倍,等她嫁入沈家,宋惜也欺負不到她,反會鬧得不安寧,讓宋惜沒有好日子過。”
音落,白媽媽就擰了女兒的手臂一把。
白水若吃痛地低叫起來,“媽,我都這麼大了,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擰我的手臂呀。”
母親一生氣,就擰她的手臂。
二十幾年來都是如此。
她簡直是防不勝防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