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養花?”紀典修雙手插在褲袋裡,跟着她上樓梯。
艾可點點頭,“很喜歡。”
紀典修若有所思。
晚上睡覺時,艾可吃完安胎藥,耳朵裡塞着耳機,聽得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反正艾可是一點也沒有聽懂。
艾可彎曲着身體側身蜷着躺。
紀典修跟她同樣的姿勢,從她身後摟住她。
“這個。”艾可尷尬地把耳機拿下來,“你要聽一支麼?”
紀典修接過來,聽了幾十秒,兩個人改成平躺着,中間沒有縫隙,都是仰頭看着天花板。紀典修攥住艾可的手,兩個人的手指交叉放在身體中間,紀典修開口,“是班得瑞的鋼琴曲,挺好的,適合你聽。”
“……”艾可點了點頭,看着天花板深呼吸,她知道這是鋼琴曲,可是不知道是誰的。記得從初中到高中那兩年,都在聽流行歌曲,等到好朋友楊月拿着她姐姐郵寄給她的國外大師音樂全集的時候,她還沒來得及聽就已經進去監獄了,出來後也沒找到,估計舅母搬家,早就把她的東西丟光了。
黑夜中一聲輕輕的嘆息,她儘量不讓自己想了,以免影響保胎的心情。
爲那種人,真的不值得。
音樂很輕,兩人的手相握而睡,耳機一人一隻,聽着相同的曲子在這樣靜靜的夜裡,艾可睡得特別安穩,頭輕輕向另一邊歪着。
紀典修半隻起身,將她的腦袋輕輕扳向了他這邊,看到她的側臉貼着他的手臂,這種感覺很不錯。
第二天清晨,欣欣上班之前先坐車去了艾可住的地方,紀典修繫着襯衫鈕釦下樓,嚇得欣欣直縮。
欣欣上樓,放下一杯加了糖的豆漿,“還熱着呢,是我自己弄的,質量保證。”
“謝謝嘍。”艾可很喜歡喝豆漿。
欣欣環顧着這頂級的裝修,“剛纔我進來時,別提把我嚇得,總裁似乎不喜歡我來呢。”
艾可笑,光腳丫踩着腳下的軟毯,“沒有啦。”
欣欣真的可以是傾訴很多事情的對象,可是時間匆忙,欣欣要趕去上班,只能改天再聊,她也沒對欣欣說添添什麼。
添添和欣欣同處在一個辦公室內,一整天都魂不守舍。
方勁中午和紀典修用餐回來後,經過秘書室,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添添。
下午,張秘書帶了幾個穿着打扮像工人一樣的幾個人來了別墅。
艾可懷孕後習慣睡午覺,保姆來敲門。
艾可打開門,保姆站在門外,“艾可小姐,來了工人去頂層施工,所以紀先生有打電話回來,讓我叫醒艾可小姐,以免被施工的聲音嚇到。”
“哦,謝謝。我知道了。”艾可點頭。
保姆下樓,艾可走向窗子邊,拉開窗簾,看到張秘書站在那指揮着什麼。
擡起頭對艾可點了點頭,艾可微微一笑。
晚上紀典修回來,艾可坐在地上看書,耳朵裡塞着一隻耳機,她問他,“下午來的那些工人是要做什麼的?”
紀典修斜着身體側躺在她身邊的地上,就那麼看着她,“天氣冷了。這個冬天你的責任就是照顧好肚子裡的孩子。如果無聊,你可以在溫室花房裡養些花兒打發時間。”
“溫室花房?”艾可放下手裡的書,這纔想起,下午運來這裡的的確是一種很奇特的玻璃,還有一些建材,她驚訝,“蓋花房嗎?在哪裡?”
在頂樓建造全透明的花房,陽光會很充足。
說建就建。因爲施工噪音大,所以紀典修讓張秘書帶艾可出去。
艾可說過不怕噪音,可是紀典修說肚子裡的寶寶怕,艾可囧,寶寶也要聽她的好吧。
艾可只好白天去蘇霆婷家裡。
她叫張秘書上樓,可張秘書只是留在車裡,就在樓下等着她。
張秘書樣的被安排都沒有一絲怨言,不經常說話,只是多做事。
不想讓張秘書自己一個人在樓下等着,艾可只好白天去了紀典修那兒,不打擾他工作,她只是在那消磨時間,這樣,張秘書不用那麼辛苦照顧她。
紀典修推開辦公室門進來時,秘書跟在身後,將手裡的文件放在紀典修的辦公桌上,轉身,對艾可欠了欠身,走了出去。
“過來這裡坐。”紀典修叫艾可。
方勁隨後進來,坐在了紀典修的正對面,拿起兩張宣傳頁問紀典修,“怎麼選?”
紀典修蹙眉靠向椅背,“一個是按照老規矩給出高額場地費用,可以帶記者媒體近來拍攝,藉助珠寶品牌的廣告,可以起到宣傳雷斯特的作用,比較保守穩妥。另一個,是珠寶商不出那筆高額場地費。但中國地區的總管理人承諾給我們雷斯特做一條很驚豔的背景宣傳。時間倉促,他們沒有給出預期效果圖,怕只是漂亮話。”
“你很看重後面這個?”艾可看紀典修。
方勁微微一笑,“怎麼這樣說?”
艾可抿着脣,“既然沒有什麼顯著的利益,也有風險。下面直接的負責人也不會接,而且還能遞到總裁手裡來定奪。想必很重要唄。”
紀典修手指在辦公桌面有節奏地點了點,“這個珠寶品牌在國內外都知名。起到的宣傳力度大出其他品牌很多,我也希望客人可以通過珠寶瞭解到雷斯特這個地方。這是我搖擺不定的理由,但不想損失,如果定了這個,另一個就要推掉。”
方勁身體向後靠,“秋季的新款珠寶,第一個品牌,每個季度都是定在雷斯特展示。但國外這家,不想錯過。其實我想應該有場地費用,只是中國地區的管理人無聲無息的吞了。敢跟我們提出不給場地費用這種合作方案。這個管理人真的非常自傲,覺得這個品牌的宣傳力度大,就能吃定咱們。”
“不過,那種高層,也不是拿着薪水就能開起名車住得起別墅養的了幾個女人的,中飽私囊也見怪不怪了。”方勁接着說道。
艾可低頭看着宣傳頁,“你是怕,這家珠寶商給不了你想要的那種宣傳。事後還賠上了前面那個品牌的場地費用,得不償失嗎?”
方勁替紀典修回答,“這次的場地費不比從前,十一黃金期,雷斯特單日客流量可以從三十萬人次漲到一百萬人次,因爲人多麻煩事情也就多,雷斯也傾注大量物力人力和安全系統控制整個雷斯特正常運作,這種珠寶商,沒有能力在全球頂級的珠寶展上展示。總不能費力人力物力資源到頭什麼也沒得着。”
“這些珠寶,是還沒有對外公開的最新款式?”艾可看着宣傳頁。
紀典修點頭,“還沒有對外公佈價格。款式也是最新設計。”
“那珠寶商有要求展示會的詳細情況嗎?比如請什麼人,什麼人可以進來觀摩,展會是幾天?好像我記得,香港和國外的國際性珠寶展是隻限業界內人事觀摩的,但這個是品牌單獨的對外客宣傳,不知道什麼樣子?”艾可問紀典修。
紀典修挑眉,“你懂這些?”
“不是。你們在聊,我只是隨便問問的。”艾可被他問得臉通紅,是不是自己說多了。
方勁笑着看紀典修,又看艾可,“你隨便問,有好的主意可以大膽的說。”
艾可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了,說錯了話多丟人。
晚上,紀典修挺拔的身影倚在別墅外青石牆壁邊吸菸,艾可坐在一旁的鞦韆上,腳支着地,不敢玩,只是安靜的坐着呼吸空氣。紀典修問她白天有所保留的話是什麼,艾可這纔敢張口說出自己的想法,方勁在她怕丟人,畢竟自己沒有參與過這些事情。不知道行不行得通,但是想說出自己心裡的想法幫他排憂。
紀典修聽得認真,贊同地頻頻點頭,他聽了都沒問題的事情,次日便着手準備。
高層通過這個方案,紛紛贊同,紀典修許是爲她感到自豪,便將這個案子交給艾可處理,雖然一個掛名的總裁助理做這個不合適,但是總裁的女人,誰敢說什麼,只是紀典修在把這件案子交給艾可的時候,艾可搖頭堅決表示她做不來。
聽說方勁拿到方案時連聲誇讚她是紀典修的無敵賢內助時,艾可攥拳猛敲頭。怯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