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在用力,似乎把這麼多年一切的恨都發泄了出來,代價卻是咬的紀典修手腕血肉模糊。
他沒有皺眉,沒有推開她,就那樣被她咬着,忍受着她的牙齒隔着白色襯衫袖口深陷進去她的皮肉,她嚐到了自己嘴脣上鮮血和他手腕的鮮血混攪在一起!
她的雙手緊緊攥住他的西裝外套,否則她站不住了……
她微微張口,嘴脣上有幾滴鮮紅的血液蹭上他的襯衫,不斷流出的滾燙淚水滴在他手腕的傷口上,紀典修扶住她的身體,冰涼的吻落在她的發上。
艾可身體向後倒去,紀典修輕輕拖着她,不讓她重重落地,讓她輕輕坐在了電梯的角落裡。
電梯再次上升,沒有人打擾。
她淚如雨下的蜷縮在電梯的一角里,怔怔地望着前方的一個點,十年前的那段過去就像她身體裡的一顆惡性毒瘤,割不掉,治不好,時而發作,將她折磨的痛不欲生。
她恨懦弱卻很愛她的爸爸,恨舅母和添添對她那樣刻薄,恨勒單白當年對她那一跪,唯一感激的,對不起的,只有勒東昊,所以這樣她就更恨着自己,爲什麼將那樣的一個青年折磨成那般模樣?要是怎樣的感情可以經得住一個五年,她尤其恨着法制,罪要認,苛刻的法制卻要將她折斷的那麼徹底!
好怕,曾經好怕,她捂着臉哭的撕心裂肺,腦海中全部都是勒東昊的影子,風一般吹來,揮之不去。
林蔭樹下的那條小道兒上,有過那麼多女朋友的他,拉着她的手時也會緊張的出汗。
吻技熟稔的他在親吻她時,也會笨笨的磕碰她的牙齒,卻不罷休的不放開她。
也曾騎車單車帶着她,在下坡時故意不告訴她,讓她的雙手驚呼着抱住他的腰,在她在後面臉紅心跳時,他在前面笑得得意,笑得無聲……
那麼多的記憶,這一刻全數浮現在腦海中。
依稀記得,在認識勒東昊的那個春節,天氣很冷,外面在放鞭炮,雪花還在飄着,要穿厚厚的羽絨服出門纔不會被凍僵,舅母家那個春節同樣很熱鬧,每次勒東昊去騰家的院子找艾可,都從不叫她名字,艾可不喜歡廖芝,勒東昊跟着一起不喜歡,小石子砸兩下艾可住的那間的窗戶,艾可就會知道是他來了。 шωш●тт kдn●c o
可是春節呢,他應該跟他的父母過春節纔對,可是窗子也好像真的是被人砸了兩下,她以爲是她幻聽了,可艾可找藉口出去時,真的看到大門外,勒東昊將圍脖解下來,氣喘吁吁的圍在她的脖頸上。
艾可說自己不冷,他會氣喘吁吁的說,‘你冷’
艾可問他爲什麼沒有跟父母過年,他說他想從今年開始,這一輩子的每一個春節跟她一起過。
十八.九歲的時候真的依偎在一起憧憬過,等到畢業,他帶她離開這破巷子,組建自己的家庭。
雪花不斷的飄着,巷子裡的鞭炮聲從未停止過,不時會有小狗汪汪叫,那時候他說的話她都信,艾可覺得,若是他帶她走,天涯海角,她都願意,勒東昊也覺得,如果當他具備那個能力的時候,這個女孩會不顧一切的跟他走,他想過,這一生只給她幸福,叫別人都一邊羨慕去!
她們緊緊擁抱,互相取暖,每每這時勒東昊不穩的氣息就拂在艾可的臉頰上、頸項間。他那樣依戀着她,冰涼的鼻子蹭着拱着,在她的肌膚上舔來親去。他真愛她,愛慘了她,卻從不越雷池一步,艾可會學着迴應他,吻着他柔軟的火熱的嘴脣。冰冷的冬雪夜,四片溫暖的脣久久捨不得分開。
那個時候,勒東昊會看着她的脣真摯的說:“我勒東昊的專屬印章,真捨不得咬,怎麼辦,我看着就想親你。親又親不夠,可碰又碰不得。我們就這麼蹭啊蹭,如果有一天我控制不住擦槍走火了你會怪我嗎?”
艾可的耳朵滾燙,紅得就要滴出血來了。
可是沒有,從來都沒有,他將她保護的很好,好的她與他分離時,她纔會好像全世界都丟棄了一樣肝腸寸斷的哭泣……
紀典修手臂撐在她的上方,看着她幾乎抱着膝蓋縮成了一團,心裡縱使有無數個問題要問,也知道不能在這個時候,這是一個有秘密的女生,他這樣認爲。
說來很巧卻也很捉弄命運的一件事,勒東昊和紀典修同歲,在一起讀了小學、初中、高中,後來高一下學期,因爲勒東昊不喜歡紀天富這個繼父,所以誰也攔不住的去了國內讀書。
勒東昊的媽媽勒單白是一個笑裡藏刀的女人,有事情不會言語表示,會藏在心裡琢磨,這個女人從前也不窮,很會爲自己打算,在國內小有資產。自然將兒子的轉學後生活安排的妥當。
高中,她們就是在高中相遇,然後不到兩年的時間,她們之間相愛,分離,發生了那麼多事情。
紀典修不禁冷靜下來暗想,若是當初他跟着還未因父親的產業反目的鐵哥們勒東昊一同來中國上高中,會是怎樣的一番情景,這個女人,也許是自己的所有物!
電梯上上下下,紀典修不打擾她,注視着她從大哭到抽噎,到現在的沒了聲響,只是身體還在發抖。
在腕錶的指針轉了一快之後,他輕輕的將她抱起,她似乎睡着了,可是手在不安地抓着他的衣服。
“總裁,竇女士已經被典點小姐勸走了。”張秘書說完看了一眼紀典修懷中抱着的艾可。
紀典修陰沉着眸子,不言不語,抱着她進了辦公室,從拐角處上樓,走進專用休息室!
將她放在大*上,伸手摸了一下她額頭上被汗水浸溼的髮絲,眉頭緊鎖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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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上午,紀典修都在辦公室內蹙眉吸菸,不一會兒,水晶菸灰缸內已經是菸蒂滿是,張秘書不禁有些擔心,煙是不能這樣連着吸的啊。
兩點半不到,紀典修的電話響了,紀典修接起,典點在電話裡大聲說道,“哥,勒東昊回來了,聽說艾可被你帶走了,正往你那裡去呢。”
紀典修掛斷!捻滅手裡的菸蒂,微蹙眉,卻並不是特別緊張!
勒東昊高大帥氣的身影從電梯出來時,嚇了秘書一跳,秘書可記得這個上次差點動手打自己的男人!
紀典修從總裁辦公室走出來,手腕上的血漬還未乾透,更加沒有用藥,勒東昊迎面走來,攥緊了拳頭,恨恨地盯着紀典修,一拳砸下去!
在紀典修措手不及的捱了一拳後,勒東昊第二拳緊接着砸下去。
紀典修伸手不比他差,卻生生地捱了他兩拳,沒有反抗,他願意!看到艾可哭成那樣子,他就知道,他是後進入的掠奪者,所以,他不能做到知道她和東昊的關係後選擇放手!所以他受這兩拳!
“艾可在哪裡?”勒東昊將拳頭攥的咯吱咯吱響。
紀典修伸手摸了一下嘴角的鮮血,冷冷的開口,“愛上了你先愛上的女人,抱歉,東昊,我不會放手!”
“你說什麼?”勒東昊再次舉起拳頭,咬牙切齒地看着他。
張秘書上前制止住勒東昊,勒東昊怎麼憤怒,也知道這個張秘書不能揍!
紀典修冰冷的薄脣輕啓,陰寒的眼眸緊盯勒東昊,“我說,愛上了你先愛上的女人我很抱歉!可是你知道那是什麼滋味!所以我不能放手!!”
“總裁!”張秘書開口。
紀典修回頭,看到辦公室門口站着一個身影,單薄可憐,纖瘦的不成樣子,她蒼白着小臉,定定地看着這邊——
“過來——”勒東昊深深蹙眉。
艾可瞬間雙眼通紅,淚水順着臉頰滑下,靜靜的從下巴尖滴落,她嘴脣顫抖着,一步步走向他,卻在走到紀典修身旁時,驀地停住,對勒東昊,終究一肚子的話沒有說出來,只是濃濃的鼻音問了一句,“你怎麼回來了?”
勒東昊額頭起了青筋,攥拳,“因爲想你,迫不及待想看到你!”
艾可看着勒東昊哽咽,她的心裡就更加難受萬分!
紀典修閉上深邃的眼眸轉身,旋即睜開凝視她,冰冷的眼神似是警告,臉上有冷峻的怒意,大手撫摸着她佈滿淚水的臉龐,俯身用低沉暗啞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囈語,“不要讓我看到你們糾纏不清!因爲我會生氣。你要乖~”語畢,他的大手遊弋上她的小腹!
ps:明天白天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