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安待會能否把持住尚且不知,浴室裡默默放水準備東西的謝鐸銳感覺自己不太好,謝如安在照顧自己的方便從小就自立,就連他還是個小屁孩的時候自己都很少給他洗澡,現在這小子十五歲了,居然要哥哥伺候他洗澡了。
謝鐸銳額角抽搐,又想到謝如安笑眯眯的笑容,只覺得頭疼欲裂。
……
還不如給他請個護工來得合適。
可是如果讓護工幫謝如安擦洗……謝鐸銳皺皺眉,把心底的那絲不舒服給壓了回去,拿着毛巾水盆出去了。
剛走出去謝鐸銳就腳下不由一頓,眼眸微斂,看着病牀上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少年無可奈何——謝如安即使現在只有一隻手,他也堅韌地把自己扒拉地只剩下了一條內褲,十分坦誠相待。
“把自己扒拉得那麼幹淨,着涼了怎麼辦?”謝鐸銳目光不自在地從謝如安身上移開,放下水盆之後去將空調打開,調到了合適的溫度,“只需要把衣服解開就可以了,而且……你脫褲子幹嘛?”
他再要是再出來晚一步,他是不是準備把自己的內褲也給脫掉?
謝如安雖然不愛鍛鍊,但是他喜歡運動,他沒有一點肌肉,但身材看着卻不羸弱,肌理流暢皮膚緊緻,健康的膚色也很惹眼,謝鐸銳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感覺到不自在,扶額道:“你能不能把你的衣服穿上?”
“爲什麼要穿衣服?”謝如安疑惑地歪着頭:“擦澡穿着衣服會把衣服打溼吧,哥哥來吧,我有點冷。”
謝鐸銳無奈,總不能無緣無故就勒令謝如安把衣服穿上吧,這是自己的弟弟,自己幫他擦擦而已,算是什麼道理,他嘆了口氣,“行了,來吧,知道冷還脫得那麼幹淨……”
謝如安點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謝鐸銳。
房間裡漸漸暖和起來,謝鐸銳扯過被子將謝如安的下半身蓋上,這纔好受了些,他擰開一張毛巾,剛放到謝如安身上,就感到謝如安顫抖了一下。
謝鐸銳:“……水燙?”
饒是謝如安故意的,此刻耳朵尖也已經紅透了,他小聲道:“挺、挺好的。”
謝鐸銳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毛巾不厚,謝如安滑膩的皮膚放佛就在自己手下,少年可能也是有些不習慣,身體不自覺地隨着他的動作輕輕顫抖着,就像是一隻可憐兮兮被欺負的小動物,謝鐸銳原本是眼觀鼻鼻觀心地將他當成一根木頭棒子對待,後來心裡也不由得軟了下來。
謝如安的眼神溼漉漉的,眼巴巴地看着他,他無論看向哪裡,都能感受到謝如安的目光,謝鐸銳在心底深深嘆了口氣,他隱隱意識到自己心底某一塊地方被磨得越來越薄。
謝如安的手還吊着,不好坐起來,謝鐸銳輕輕扶着他讓他稍微側過身,謝鐸銳不由自主地降低說話的音量,說話時氣息正好噴灑在謝如安的耳際,“難受嗎?手要是不舒服就告訴我,我怕傷着你。”
今天剛受傷,謝鐸銳就怕一不小心被自己動着了,之後留下什麼後遺症。
……雖然在心底默背政治書,但是謝如安還是被他撩撥地心裡癢癢了起來,不由自主地夾緊腿,儘量正直道:“沒事兒,沒碰到。”
謝鐸銳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幫他擦乾淨背後,白淨的皮膚幾乎刺得謝鐸銳眼睛疼,他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上半身擦完之後立刻拿過瑞琴帶來的睡衣給謝如安穿上,“小心點兒,我幫你把手拿下來,一點點往裡面套。”
“……”謝如安往後縮:“哥,我就穿病號服!”
謝鐸銳眼一瞪,沉聲道:“鬧什麼,醫院的衣服再怎麼樣也很髒,也不知道以前多少人穿過,換上媽帶的。”
謝如安欲哭無淚,在家裡他就不樂意媽買的睡意,沒成想媽給直接帶到醫院了,這下穿也得穿,不穿也得穿了。
好不容易纔穿上衣服,扣上最後一課釦子,謝鐸銳心裡暗暗鬆了口氣,一直緊繃的嘴角終於露出笑容,眉頭也鬆快下來,他揉了揉謝如安的腦袋,滿意地看着穿着毛茸茸小黃鴨子睡意的謝如安,笑道:“這不是挺可愛的嗎?哪裡不好,比病號服好看多了。”
謝如安苦着臉看他,可憐巴巴道:“我寧願穿病號服,這衣服好幼稚,我都十五了,又不是五歲,媽媽不能因爲你不聽話不肯穿這樣的衣服,就硬是要塞給我啊!”
謝鐸銳去換了一盆水,聞言失笑:“是因爲你長得可愛,所以媽媽才總是給你買。”
“哪裡好看了……”謝如安彎着腰去看謝鐸銳,隔着水花大聲道:“哥,我這麼穿你喜歡啊?”
謝鐸銳放好水,隱隱約約聽到謝如安剛纔叫他,穿着水出來問道:“你剛纔叫我幹嘛?水聲太大了沒聽清。”
謝如安倒是沒有不好意思,十分厚臉皮地嘿嘿笑,蹭着謝鐸銳的手道:“哥,你覺得我這樣穿可愛嗎?”
“可愛,你穿什麼都可愛。”謝鐸銳捏捏他的臉,“來,把腿露出來,我給你擦擦腿,時間不早了,你該睡覺了。”
經過剛纔謝鐸銳已經完全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上半身都看過了看個腿有什麼大不了的,說着就想要去拉蓋在謝如安身上的被子,沒想到剛纔還豪放地脫得光溜溜的謝如安頓時大爲緊張,一把拉住了被角死死扯住,“不要了,上面擦了就舒服多了,下面就不用了。”
謝鐸銳這些年被謝如安磨得潔癖好了很多,但是對於不洗澡睡覺還是完全接受不了,先前是因爲謝如安不能洗澡所以強迫自己忍了,但是現在既然已經擦了一半了,怎麼能讓他就這麼睡着。
要是讓他就這麼睡了,自己待會一定會完全睡不着。
“現在很晚了,快點擦完就睡覺了,別跟我鬧,聽話,”謝鐸銳摸了摸謝如安的臉,哄道:“快點兒,你不困哥哥可困了。”
謝如安:“……”真是要了一把老命了。
謝如安見謝鐸銳眉頭慢慢皺了起來,知道謝鐸銳的怪毛病,只好認命地鬆開了被子,一邊不斷地默揹着期末考試時候的政治答案。
謝如安的腿型十分漂亮,修長筆直,可能是因爲年紀還小的原因,所以白花花的大腿上幾乎沒有腿毛,某個重點部位……謝鐸銳默默移開了視線,再次痛心於自己的強迫症,最後只是糊塗擦了擦了事。
幫謝如安穿上褲子之後,兩人同時鬆了口氣。
——太要命了。
至於哥哥幫受傷中的弟弟擦個澡有什麼好要命的,謝鐸銳沒去想。
空氣莫名黏黏糊糊,似乎連呼吸都比剛纔困難了一些,謝鐸銳把一切都收拾好,看着依舊看着自己的謝如安,他揉了揉謝如安的腦袋,“行了,沒事兒了,快睡吧。”
謝鐸銳笑容溫柔,眼底微微帶着笑意,卻又比以前似乎更深沉了一些。
謝如安知道急不得,所以一直放慢腳步一步步圖謀,他不着急,他愛了謝鐸銳十五年,不在乎再多等兩年,卻沒想到今天情動之下的一時嘴快,居然得到了意料之外的進展,謝鐸銳……並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謝如安很滿意,心底像是被棉花糖裝滿了,黏糊糊的要擰不起來個兒,他想了想,拉住謝鐸銳的手,輕聲道:“哥,晚上跟我一起睡吧,牀大,睡得下。”
謝鐸銳的臉登時就黑了,他將病牀上下看了一遍,和謝如安一起睡是沒問題,他們從小睡到大,可是……
謝鐸銳艱難道:“……你剛纔沒洗澡就躺上去了。”
……
謝如安:“……”
生病的人最脆弱,容易想太多,謝鐸銳一看到謝如安難以言喻的表情立刻又道:“等明天換了咱們家自己的被單的時候,我再陪着你一起睡。”
潔癖真的是一種病啊!
謝如安一邊吐槽,一邊乖巧地點頭,在謝鐸銳手上蹭了蹭放開他,“那哥哥晚安。”
“你也晚安,”謝鐸銳最看不得謝如安乖巧的樣子,看着自己的眼神單純乾淨的就像是一隻小鹿,他心軟地不行,摸了摸謝如安的側臉,心疼道:“手現在疼嗎?醫生說會疼一會兒,你忍忍,乖,要是晚上疼得睡不着了,你就叫我,我陪你說話。”
謝如安笑起來,“不用了,我又不是女孩子,再說了也沒怎麼疼,哥你快去睡吧,明天還有工作呢。”
骨折了怎麼可能不疼,送來的時候他整張臉都白了,全是冷汗,這會兒這麼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肯定是怕自己心疼,這孩子怎麼這麼招人疼呢?
謝鐸銳嘆了口氣,想了想,終於還是忍不住在他的眉心親了親,“乖,睡吧,我在這裡看着你,等你睡着之後我再去睡。”
謝鐸銳的眼神溫柔無比,謝如安心裡一動,抓緊謝鐸銳的手,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他或者還沒有意識到,無論深淺,自己確實是……不同的,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樣就夠了。
謝如安今天確實是累了,即使心裡藏了一堆事,也很快就睡了過去,謝鐸銳等謝如安睡地打起了小呼嚕,這才小心地給他蓋好被子去了外面的沙發。
第二天七點護士來查房的時候謝鐸銳立刻就起了,謝如安還睡着,團在被窩裡的臉微微泛紅,謝鐸銳一笑,壓下了眼底那道刺目的紅痕。
他昨晚……一夜沒睡。
因爲接下來要長時間待在醫院,謝鐸銳等到醫生來做了檢查之後就趕去了公司做安排,對於工作多數都壓在自己身上這件事,簡尤當然是不會有意見的,並且在下班之後立刻就去醫院看了謝如安。
最近主要的項目都已經上了軌道,再加上簡尤擔去了大部分的工作,倒是讓謝鐸銳稍微空閒了下來,能夠有更多的時間在醫院裡陪謝如安。
八月中旬,謝如安終於可以掛着石膏出院,蔣世清已經正式和r·j簽下合同,擔任r·j藝人總監,《少年企劃案》的全部權利謝鐸銳也都信守承諾,全都交到了蔣世清手裡。
r·j娛樂,真正向着娛樂圈王牌娛樂公司發起了進攻,第一個對象就是蔣世清的舊主,盛榮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