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亞怡的目光依舊冰冷。
“今天出院,身體行嗎?”站在牀前,韓立洪溫和地問道。
關亞怡望着窗外,好像韓立洪是空氣。
這女人不說話可真讓人頭疼,韓立洪對關亞怡的愧疚之情迅速減弱。等了片刻,他又道:“走吧,過幾天,你就能和李大哥團聚了。”
聽韓立洪說到丈夫,關亞怡的目光轉了回來,問道:“什麼時候?”
韓立洪道:“他也在這所醫院裡,等身體允許了,我就接他出來。”
關亞怡又開始頭疼,她是爲韓立洪的身份而頭疼。
關亞怡道:“你出去,我收拾收拾。”
韓立洪道:“要不要叫護士?”
關亞怡搖了搖頭,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他抽關亞怡的那十幾鞭子和往指頭裡刺牙籤,疼是真疼,但傷勢不重,在醫院休養了五天之後,慢慢活動應該是沒問題了。
韓立洪在門外等着,不一會兒,門開了,關亞怡從裡面走了出來。
與關亞怡並肩向樓下走去,韓立洪低聲道:“有人看着,注意點。”
醫院門外,停着一輛馬車,是韓立洪僱的,這**車要比轎車舒服多了。到了馬車旁,關亞怡稍一遲疑,就被韓立洪攔腰抱起,進了馬車。
進了馬車,在鋪得厚厚的褥子上,韓立洪把關亞怡輕輕放下。
氣氛又有點尷尬,一路上,兩人誰也沒有說一句話,到了家門前,不理會關亞怡,韓立洪又把她抱下車來。
韓立洪剛把關亞怡放下,門一開,韓母從門裡走了出來。
剛纔關亞怡有點抗拒,不小心碰到了手指,還是疼得鑽心。韓立洪把她放下時,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韓母一見,大爲疼惜,趕緊道:“快進屋!”
燕子和妖精都隱身在門洞裡,韓立洪把大門關上後,她們趕緊過來扶住關亞怡。
關亞怡看見燕子和妖精,大爲吃驚,她們太美麗,太出衆了。
關亞怡的房間在西廂房。
西廂房本來是張小齊和李果住的,現在讓給了關亞怡,他們去住東廂房。
房間收拾的一塵不染,素雅而溫暖。
韓立洪沒進屋,他幫着母親做飯去了。
把關亞怡扶上炕,靠着被垛,在厚厚的褥子上坐好,燕子正色道:“關亞怡同志,你好,我是中央特派員燕子。”
一聽燕子說出“同志”這兩個字,關亞怡的眼淚就忍不住了。她對燕子和中央特派員都一無所知,但她相信燕子。
這些天,她翻來翻去地想,這不可能是敵人的陰謀,她自問自己遠沒有這麼大的利用價值。韓立洪雖然讓她無法捉摸,甚至讓她做惡夢,但她依然感受到了某種真誠。
一旁,妖精把手帕遞給關亞怡,擦去了眼淚,她問道:“燕子同志,這是怎麼回事兒?”
知道關亞怡問的是韓立洪,燕子道:“他不是我們的同志,他跟我們是合作的關係,他知道我們在天津的所有關係。”
難以置信地看着燕子,關亞怡問道:“這怎麼可能?”
關亞怡已經得到了韓立洪的肯定,燕子道:“前些天,曰本騎兵聯隊被全殲,就是他乾的。”
“啊!”關亞怡吃驚地長大了嘴巴,稍後,她又釋然,確實,只有魔鬼一樣的人才能對付得了魔鬼。
忽然,妖精問道:“亞怡姐,你這手是怎麼傷的?”
妖精早就注意到了關亞怡的左手。
手已經消腫,外表也看不出有什麼傷,但不敢動,稍微一碰,就疼得鑽心。
妖精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有什麼傷,但肯定有傷。
雖然知道了很多,但關亞怡心裡還是恨,儘管不是階級仇,但也恨到不行,所以只要有報復的機會,她也不會放過。
揉胸的事兒自然不能說,但這個,可以說。
擡起左手,關亞怡平靜地道:“是被牙籤刺的,整根牙籤刺進了指頭裡。”
妖精一聽,脊樑骨冒涼氣,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怒道:“他乾的?”
關亞怡點頭,道:“是的。”
妖精咬牙切齒,罵道:“這個混蛋!真不是人!”
燕子嘆了口氣,道:“亞怡姐,你受苦了。”
搖了搖頭,關亞怡道:“我沒事兒。”頓了頓,她又問道:“他說能救出成濤,是嗎?”
燕子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再過幾天你們夫妻就能團聚了。”
關亞怡道:“他傷的重麼?”
燕子道:“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的,你也不要難過了。”
關亞怡默默點了點頭。
燕子知道,不親眼看到丈夫沒事兒,關亞怡的心是放不下了的。
這時,妖精問道:“亞怡姐,你能洗澡嗎?”
關亞怡臉一紅,道:“現在還不行。”
這麼多天,只有護士給清洗過傷口,別的就滴水未粘,身上早就有味了。
燕子瞪了妖精一樣,這不是讓人難堪嗎?
妖精渾然不覺,道:“家裡有澡堂子,你什麼時候想洗澡,吱一聲,我幫你燒水。”
關亞怡對妖精的印象極好,她道:“謝謝。”
晚飯的時候,喝着韓母給她燉的雞湯,感受着周圍的友善和溫暖,關亞怡對韓立洪的恨慢慢地消融了。
晚上,幺妹也擠了進來,四個女人睡在了一鋪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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