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見柔妃吐出一口鮮血,秦蕭嚇得臉色煞白,連連扶着柔妃,卻連一點大氣也不敢出。
這殿中之人,先是經歷皇后遇刺,再說遇見柔妃吐血,饒是再不慌不亂,此時的心也早惴惴不安了。也只有皇后,只說了兩句,便將這亂哄哄的勢頭壓了下去:“來人,將班子收監,不得用刑,不得恫嚇;將殿後貂皮毯子拿來,讓柔妃躺在上面,宣太醫。”
這句話不過寥寥數字,卻把衆人的心穩了下來。
宮中侍人、侍女、御林軍,有條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收押的收押、拿毯子的拿毯子,請御醫的請御醫,便是半分也不亂。
——靖榕看着柔妃吐的那口血發呆。
柔妃從指間滲出之血分明是黑的,可她口中吐出的那口鮮血,卻是紅的。若是毒血嘔出,那口污血,必然漆黑無比,可這柔妃吐出的那口血,卻無一絲黑色。
怎會?
靖榕只見柔妃用左手捂着胸口在微微喘氣,可那隻帶着銀絲手套的手,卻一動也不動——仿若一攤死物。
“某非……”喃喃間,靖榕微微吐出這樣兩個字,卻引得文音側目。
“靖榕你在說什麼?”她見文楊走了本欲說些什麼,可礙於衆人皆在,便硬是生生忍了下來,平復了心情後,便聽到靖榕說了這樣兩個字。
靖榕見瞞不過去,邊說:“某非那文楊,沒有認出你。想來你是女大十八變,兩年未見,竟是長成了這幅漂亮模樣,想來你哥哥是認不出了,而不是故意不理你。”
她順着這話說下去。是了,文楊、文音兩兄妹兩年未見,而自己與陸廉貞,也已未見兩年。陸廉貞神通廣大,想來早已經見過她了,只是自己,卻未見到陸廉貞。
這樣一想,心裡竟是酸楚。
聽到靖榕安慰,文音霎時展開笑顏:“你說的沒錯,哥哥與我兩年未見,肯定是認不出我了,再者我剛剛站在這麼多人之間,哥哥也未必能看得到我。”
那文楊身爲御林軍統領,非但要武藝高強,那察言觀色的能力,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強,又如何能未看到文音呢?且骨肉親情不做假,哪怕兩年未見,文楊也不會認不出文音。靖榕說了謊,卻引得文音開顏,這樣想來倒還算是好事。
御醫很快便來了。
皇后去請,來的,自是太醫院首席——院正歐陽仁。
那歐陽仁朝皇后行了個禮。
“且別做什麼叩拜了,治病要緊。”皇后將人引到柔妃地方,此時柔妃躺在毛毯之上,臉色煞白,脣亦無一絲顏色,急急喘着,卻又似說不出什麼話來。
歐陽仁也不管自己女兒在場,便替柔妃把起脈來,他拿起柔妃左手,一抹脈象,卻是臉色未變。
宸妃見那歐陽仁臉色變了,心中倒反而欣喜了起來。
“歐陽院正,我見你面色不好,可是柔妃……”那軟音柔語在歐陽仁耳邊響起,說話的乃是麗妃,那麗妃一臉焦急之色,揪了揪袖子,擔憂地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