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靖榕現在身上藥效尚未褪去,身上依舊帶着灼熱,而眼神之中迷茫卻是有些退卻了,可她腦子雖是清楚,但看着眼前這個人的時候,卻不免覺得自己彷彿在做一個恆長的夢一樣。
——若不是夢的話,眼前這個人,如何會出現呢?
“美人兒你瞪大眼睛的模樣,還是這樣迷人。”就彷彿第一次遇見那樣。那時候的天也是這樣的寒冷,少年踏月而來,從山頂之上的洞中一躍而下,那時身影此時還記得。可今日,青年從窗戶之中一躍而入的身影卻又彷彿與那時候重疊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靖榕身上裹着阿成的外衣,而阿成則抱着靖榕在皇宮頂子上飛馳……靖榕來的時候雖然走的也是這樣的路,可那時候宮中卻是無甚刺客,衆人雖是戒備,卻也不會特意往頭上看,加之靖榕輕功確實不弱,所以靖榕追着郝連城鈺前來,卻是無人發現。
——而此時卻不同了。
這宮中上下每一個人都知道是有刺客前來,而爲保國主性命,他們自然是加倍戒備,只爲將人找到。
所以跑在皇宮屋頂上的郝連城鈺,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實際上,卻是起眼極了。而那些侍衛,卻是臉上一個個帶着怪異而興奮地笑。
——對於這刺客,宮中侍衛總是抱着一個很矛盾的心情。
既希望對方來,卻又不希望對方來。
這之所以不希望,自然是刺客一來,宮中便有了危險,若是未傷人殺人還好,若是傷到了宮中貴人,便是他們都會受到責罰,而若是殺死,那國中便又是一陣大亂——自然,這樣的事情是少之又少,而在胡國史上,雖然有幾個刺客前來行刺,卻也從未有殺死宮中貴人的先例。
而希望他們來,自然是因爲這些侍衛的私心了。宮中工作枯燥乏味,俸祿也是不多。而這靠着一年一年累計經驗加官進爵也不不知道要花費多少年歲,且宮中的職位也不過只有那個幾個而已,除非上面那個人升遷或是有什麼大過而被降職,卻是很少有變動的。
可若是立了大功,就不一樣了。非但有厚重賞賜不說,這加官進爵亦是必然,可若是抓到的人乃是胡國二皇子,這功績卻又是不一樣了。
不過這些侍衛倒是不知道此時在屋頂上抱着陸貴人的刺客乃是胡國二皇子,此時他們不過只是紅了眼而已,若是他們知道這刺客身份,恐怕是要連口水都留下來了。
……
這屋頂之上,幾個侍衛模樣之人跟隨。
郝連城深武功自然是強的,只是抱着一個人,便是彷彿千里馬身上馱一個人一樣,剛剛開始開始可以跑的快的,可久了便顯疲態,自然而然會慢了下來。
若是郝連城深與靖榕有暇去看看遠方,便會看到遠處一隊射箭手整裝待發,這一支支利箭卻是毫不猶豫對着他們……而郝連城鈺便是身在其中。
“你們等着,若是這刺客將貴人丟下,這箭,便立刻給我放出去!”郝連城鈺這樣命令道,全然沒有在靖榕面前調笑模樣,乃是一派帝王風采。
而這羣侍衛則暗自記下,也有機靈的人開始明白這陸貴人在國主心裡的位置——郝連城鈺乃是鐵血之君,這一點,便是他在上位之後便立刻攻打大赤就有所證明了。可對這陸貴人,國主心中卻存着一片柔軟,若是別的女人,甭管會不會傷到,這國主命令必然是先將刺客擒住,再去管這懷中女子死活的。
雖然宮中女子或非富即貴,或美貌驚人,或身有異術,可對這國主來說,不過是錦上添花之物而已,錦還在,這花便只會前赴後繼而來……
可對這女子,郝連城鈺卻存着一份憐惜——這有代表着什麼呢?
……
“阿成,將我放下!”靖榕眼看阿成跑了半刻鐘,這身後侍衛卻是越來越近,便是開口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郝連城深卻不回答,只是繼續往前跑着。
“阿成!”靖榕看着郝連城鈺嚴肅表情,便是這樣說道,而剛剛重聚歡愉尚未消失,可這危機,卻是越來越近——郝連城深自然是有逃出去的本事,可帶上一個靖榕,他卻那裡又有這樣的本事呢?
兩人逃了許久,終究將人甩掉,而郝連城深也得以有這喘息機會……他將靖榕放了下來,而他的手卻還保持着擁抱着靖榕的狀態……
“手麻了?”靖榕關切問道。這周圍黑洞洞的,四周倒是瀰漫着食物的香氣,而郝連城深敢於停下,自然是因爲這裡還算安全,雖然一牆之隔便有侍衛腳步聲,可在郝連城深身邊,靖榕卻異常安心。
“甜蜜的負擔嘛。”繞是這個時候,郝連城深還保持着樂觀開朗,倒是讓人意想不到。
靖榕便是臉上露出一個短促的笑:“以你的本事,是不會被這些侍衛發現的……你是爲了我……”
郝連城深卻是搖搖頭說道:“我不在你身邊,我原本就是擔心的,今日前來,原本只是爲了帶出出來……可去到安心閣卻不見你……我就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
而他的預感確實實現了,他在他最不願意找到靖榕的地方找到了靖榕,而那個時候,乃是他最不願意看到了情景——自己的哥哥卻壓在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身上——而那時候他們的動作實在是太曖昧,怕是郝連城深再慢一步,這郝連城鈺就要脫掉靖榕的衣服了……
所以他才用了這個辦法——聲東擊西,調虎離山。
他也是知道眠龍殿裡境況的,開門必然是郝連城鈺去開,而郝連城鈺一開口靖榕身邊,他便可以將人帶出來了……
靖榕聽完之後,卻是這樣說道:“郝連城鈺是不會對我做什麼的……畢竟這後宮之中,比我美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阿成聽完,臉上卻是有了一絲尷尬的笑,便是搖搖頭,苦笑說道:“靖榕你是太不明白自己的魅力了。我那哥哥,自小和我品味一樣,所以才喜歡搶我的東西,而搶過之後,他卻又不屑——可我是知道的,我喜歡的,他總是會喜歡的……往日裡的可以讓,可這一次,我卻決計不能讓開!”
話音剛落,卻只聽到一陣腳步聲從遠處急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