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錯,真是好兆頭。我也是喜歡大赤的詩的,我知道這首詩便寫的是男女情愛的詩,金露,金風玉露一相逢,便是勝卻人間無數,好名字,好名字。”卓雅連連說道。
只是她不知道,眼前這位清秀男子並非是什麼金露,她非但不叫這個名字,她甚至是一個女人。而金露這個名字,便是取陸靖榕三字前兩字,再是將這靖字放前,陸字放後,金露,靖陸而已。
“郡主……”就在這個時候,郝連城深突然開口說道,“我有些累了,郡主可否容我一個人呆會兒。”
這樣一說,便是下了逐客令了。若是別人,這卓雅郡主少不得拿出鞭子,可說話的人,卻是郝連城深,她心心念唸的郝連城深,便是隻能說一句:“你好好休息,我且先走了。”
便是一步三回頭,走出這院子。
……
靖榕剛要開口,卻是聽郝連城深說道:“我只是誑她離開而已,你與我道什麼別啊。”
靖榕一愣,隨即一笑:“你知道我要說什麼?”
經她這樣一說,郝連城深也是在心裡奇怪:“咦,爲什麼我可以大約猜到你要說什麼?”
“想來是一見如故,有朋自遠方來吧。”靖榕這般說道,只是心中酸澀,又不能說明,便是隻能以這句話來安慰對方,安慰自己而已。
“你倒是能解釋……只是你也看到了我此時境地……郡主要嫁於我……”郝連城深邊說完,邊是拿起酒罈,只是裡面的酒被他喝光了,他便是隻能頹廢地將酒罈子放下。
“郡主年輕貌美,姿態動人,又是哈圖府唯一繼承人,娶了她,便算是魚躍龍門,搖身一變了,又有什麼不好?”靖榕回了這樣一句,只是姿態雖然淡淡的,可語氣裡面有了些酸味——倒彷彿是在吃醋一樣。
“你也知道,我這病……我總是記得我腦子裡有一位我極深愛之人,可我卻不大記得對方的容顏了,而恰好這位郡主身上的紋身,卻是與我腦子裡的那個人的印記不謀而合……”郝連城深這般說道。
“你以爲是她?”靖榕遲疑問道。
“我道不是,只是所有人都說是,而我……又找不到我腦子裡的那個人……而郡主身上的印記,確實我與腦子裡的那個印記一模一樣……”郝連城深這般說道。
而他話音剛落,卻是隻見靖榕將自己的右手捏成了拳頭——靖榕的右手之上,也有這樣一朵花,這樣一個印記。
若是我此時洗掉自己手上的易容水,將這手下印記給郝連城深一看,是否能令他恢復記憶呢?靖榕這樣想着,卻是要從懷裡掏出洗掉易容水的藥瓶,卻只聽到有人叫了自己一聲:“徒兒啊,你原來在這裡,倒是叫爲師好找。”
不是神醫方磊笑是誰。
那方磊笑穿着一身白袍,倒是有些身材飄逸,只是他原本就不是什麼仙風道骨的人物,又彷彿一個老頑童般,這白袍穿在方磊笑身上已經有些污漬了,而白袍底下更是染上了塵土。
“師父。”靖榕一聽那方磊笑聲音,便是心頭一震,停下了剛剛動作——自己原本是要做什麼?竟是要在這府院之中卸下防備,露出本來面目。這府院之中茹夫人是見過自己的,她也是知道自己手上的印記的。
且不說郝連城深見到自己手上的印記之後,會不會恢復記憶,便是恢復了,這哈圖府中森嚴戒備,便是插翅難飛——自己晚上能出入哈圖府,也不過是因爲晚上的時候,哈圖府有一處漏洞被自己抓到,自己在那恰好的時間裡進入,卻不小心遇見了郝連城深,而如今卻是白天,這白天什麼事情都暴漏在天光大亮之下,要想將一個人安安穩穩地帶出去,卻是不能的。
可若是郝連城深沒恢復記憶——自己又該如何解釋自己手上有與郡主有一樣印記的事情呢?郝連城深若是相信自己的話那還得了,若是不相信,便是自然而然會以爲自己乃是在騙他的人之一,更不會相信靖榕了。
此時,決計不會露出自己身份的好時機,而自己剛剛,卻是想要將身份在郝連城深面前暴漏出來——自己,竟然是如此的不冷靜。
若是沒有方磊笑幫助,自己險些釀成大禍。
靖榕穩了穩心神之後,便是快步走到方磊笑身邊,將人攙扶到亭子之中——別看方磊笑這把年紀,可是身體堅朗,無一絲疾病,快步如飛,比之年輕人更是不妨多讓。而靖榕走到方磊笑身邊,卻並非是因爲真的要去扶他,而是爲了要對他說一些話:“許是茹夫人與郡主下的手。”
她極小聲地說了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方磊笑聽了之後,也不覺得奇怪,便是走到郝連城深身邊,與他互相做了個揖。
“神醫,我有事相求。”郝連城深說道。
“哦,後生你有什麼事情求我?”方磊笑捻了捻鬍子這般說道。
郝連城深將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事情,病重,不記得一些人的事情與方磊笑說了一說,方磊笑回答道:“後生,你靠過來些……”
郝連城深走近一步。
“你再靠過來些……”郝連城深雖是覺得奇怪,可又走近了對方一步。
“不夠不夠,再靠近一些……”方磊笑又說。
而此時,他與方磊笑不過只有三步之遙,而郝連城深不疑有他,卻是又走近了一步。
卻沒想到,這一步還沒走穩,卻是被方磊笑一拳打中了眉心——方磊笑的武藝,只可以說是平平,他的醫術已經足夠能讓很多武藝高超的人不能近身了,而郝連城深的武藝自然算是超羣了,可卻仍舊被方磊笑打到。
一是因爲不曾防備方笑磊會出這樣一招,而二呢,便是因爲方磊笑擊打郝連城深眉心的時候,並無殺氣流露——自然是沒有殺氣的,方笑磊此舉只是爲了救人,並非殺人。
“方……師傅,你怎麼……”靖榕見郝連城深倒在地上,便是走到他身邊,將人扶了起來。
“急什麼,我又沒對他做什麼壞事。”方磊笑這樣回答道,便是走到郝連城深面前,對他說道,“後生,你看着我。”
郝連城深被人集中眉心,正是暈暈乎乎,驟然之間聽到這個聲音,還有些不太在意,便是迷迷糊糊地將眼光看向眼前的蒼老男人——許是他的錯覺,當看到眼前這位神醫的時候,他卻覺得眼中閃過一絲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