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冷然道:“沒錯,老夫就是一介布衣,身份不如王妃,只是,這裡是我龍姓的祠堂,只有老夫有權利在這裡發號施令!”
龍青庭咬咬牙,她不甘心,這件事情一旦讓人介入,換大夫來看過之後,肯定會知道龍青衣的肚子是這二十多日的事情。想到她以後被人嘲笑有個毒殺親女的母親,她頭皮就一陣陣發麻,不能夠,她好不容易纔爬到今日的地位,她不能夠成爲衆人的笑柄。
之前本想以刺殺王妃的罪名逼鳳鳴路去求情,但是如今都已經報官了,她就沒有回頭路,龍青衣一定要死,而且是要以失貞通姦罪處死。
她沉穩地指揮侍衛,“把人帶走,以通姦罪沉塘!”
侍衛和壯丁們頓時打了起來,負責執行家法的壯丁們都是學過功夫的,但是對比起王府的侍衛,他們還是差太多了,二十幾人打十幾名侍衛,轉瞬就落敗。
族長見狀,疾步回身走到大堂外的石獅子前,用力摁了一下石獅子的眼睛,只見祠堂大門頓時被落下一扇鐵閘,這祠堂是嚴密封閉的,沒有窗子,只有一所大門直通外面,而鐵閘一落,便再沒有出路。
就這樣,族長出去了,而所有人都被關在了裡面。族長握住鐵枝對大夫道:“大夫,先拜託你爲兩人療傷,若產生任何的問題,老夫一力承擔!”
大夫原就不願意害人,他躬身道:“是!”
龍青庭氣得幾乎跳了起來,她指着鐵閘外的族長厲聲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拘禁本王妃?”
族長道:“祠堂本不能讓女人進,王妃執意要旁聽,老夫也沒有辦法,但是,王妃想要干預祠堂的公審,便是挑戰龍姓的族例,老夫身爲龍姓的族長就絕不能容。即便是當今皇上,也曾說過各處鄉村各處鄉例,只要合情合理,朝廷都不會干預,甚至還要給予尊重。”
“你休要拿皇上來壓本王妃!”龍青庭冷笑道:“如今皇上病重,朝中一切事務交予我家王爺打理。再說,皇上也不過是那麼一說,莫非你還指着皇上來你的祠堂爲你審案?”
族長沉默了一下,不再理龍青庭,吩咐壯丁:“盡一切能力,護着兩人安危,老夫去去就回!”
“是!”壯丁齊刷刷地回答。
族長轉身離去,他去了相府,龍相還沒回來,沒辦法之下,只得求見鳳鳴路。
鳳鳴路還被迷藥困擾,被挽袖叫了幾次方叫醒過來,聽聞族長來了,鳳鳴路急忙起身,由挽袖扶着出去見族長。
“三叔公!”鳳鳴路強行支撐住身體行禮。
“夫人不必多禮,”族長起身,面容沉重地道:“今日老夫冒昧前來,是因知道夫人與太后是舊識,懇求夫人帶老夫入宮一趟!”
鳳鳴路一愣,“族長要入宮?”
族長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該不該跟鳳鳴路說,他知道鳳鳴路一直視青衣如己出,很是疼愛,於情於理是應該告訴她的。只是他素知鳳鳴路身體不好,青衣現在有這個模樣,若她知道,一時激動,只怕無法堅持領他入宮。而且,青衣說過,此事只能跟皇上一人說,不能告訴任何人。
他一介布衣,貿貿然到宮門求見,相信宮門的侍衛絕對不讓他進的。可若果青衣所言是真的,那龍姓一族,可就.....
他擡頭,道:“是,老夫有些事情,想要稟報皇上,求夫人爲老夫舉薦御前!”
“要見皇上?”鳳鳴路遲疑了一下,“但是皇上尚在病中.....”
“只求盡力而爲,事關人命,老夫一定要去一趟的!”
鳳鳴路見族長鮮少的凝重,加上他說事關人命,也不好推辭了,“那三叔公稍等,待妾身進去換身衣裳!”
挽袖扶着她起身,她順口問道:“今日都沒見過五小姐,她去哪裡了?”
挽袖含笑回答:“五小姐去了將軍府,說是晚上纔回來的!”
鳳鳴路微微一笑,“她啊,出去這麼多日,就是放不下她的功夫,這會兒只怕去找古兒練武了吧?”
“那肯定是!”挽袖掩嘴偷笑,臉卻微微轉開,一抹愁容爬上她的眼睛。
“嗯,她回來我就安心了,只等着皇上大好,就能徹查啓程的事!”鳳鳴路微微喟嘆,說不擔心是假的,可她也對皇太后有信心,對啓程也有信心,啓程沒有做過,他一定會無罪釋放!
馬車已經備下,一路顛簸,鳳鳴路的睡意又起了,族長見她強打精神,撐得十分辛苦,便道:“你先休息一下,這入宮的路程也不短!”
鳳鳴路有些歉意地道:“真是失禮了!”
挽袖心直口快地道:“也怪不得夫人,都是二夫人惹的禍,竟然在夫人茶水裡下迷藥,真是太可恨了!”
族長雖然知道姜氏被官府抓走了,但是龍震天還沒來稟報所爲何事,聽得挽袖這麼一說,他皺着眉頭問道:“她下迷藥是要鬧哪樣?”
挽袖憤憤地道:“還不是設局要害夫人?上一次惡疾休不了夫人,如今便想要冤枉夫人勾漢子!”
“挽袖!”鳳鳴路出言阻止,“在族長面前,怎好說這樣的話?”
族長氣得發怔,怒道:“竟有這樣的事情?她真是喪心病狂了!”誣陷偷漢?這橋段?他心中沉吟了一下,覺得會否青衣所言是真的,她是被龍青庭冤枉的。
哎,只是同爲親女,姜氏這樣厚此薄彼,如何配爲人母?這樣想着,他底氣便足了些,其實這一次入宮,他已經做好獲罪的準備,因爲,青衣大有可能是爲了自保而胡亂砌詞,好叫皇上念及當日的救命之恩下旨救她,只是但凡她的話有萬分之一是真的,他都不能冒險不顧。
若青衣所言是真的,那麼,被打下的可就是帝睿了!
只這麼一想,他就覺得膽戰心驚。
鳳鳴路雖然極力撐住,但是奈何抵不住殘餘迷藥的襲擊,再度睡去。
馬車駛進宮門,侍衛見是鳳鳴路,便行禮迎了進去。太后曾有懿旨,無論什麼時候,只要龍夫人來了,宮門都必須打開。
而經過太后壽宴那一次,宮中人人都知道龍夫人就是太后的恩人,是太后的姐妹,衆人對她都敬重有加。
去到慈安宮,宮女告知太后去了御書房,如今正和皇上商議事情。
“皇上病癒了?那真是太好了!”鳳鳴路歡喜地道,“那,你先去通報一聲,就說我在宮裡等她,讓她不必着急過來,先處理好事情!”鳳鳴路也不好打攪,也怕他們是在處理啓程的案子,所以等等也無妨。
“是!”宮女領命走了,慈安殿的掌事姑姑領着三人進去,好茶奉上,然後賠笑臉道:“皇太后這幾日都睡不好,如今夫人來了,正好可以說說知心話,寬慰一下!”
鳳鳴路問道:“哦?怎睡不好?出什麼事了?”
掌事姑姑道:“自從皇上病了,皇太后便代爲處理朝政,這段日子就沒少出事,不過,如今皇上好了,皇太后也能休息一下了!”
族長聽着兩人在閒話,心中十分着急,青衣的傷勢很嚴重,而被困在祠堂裡,不知道大夫的藥箱裡可有足夠的藥爲她醫治。
躊躇了一下,他還是謙恭地問道:“這位姑姑,敢問皇上今日可有要緊事?”
掌事姑姑愣了一下,“這,這奴婢就不知道了,皇上的事情,不是我等可過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