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日,皇太后懿旨下到相府,賜婚永親王上官雲狄與龍青庭。
龍震天大爲意外,不明白皇太后爲何忽然有此一舉,但是不管如何,這都是值得開心的事情。
當夜,闔府晚宴,他才知道青衣沒回家已經兩日。
他沒有跟皇上失蹤想到一塊去,因爲,青衣雖對皇上有救命之恩,但是兩人的身份是雲泥之別。
他問鳳鳴路,“有沒有命人去鎮國將軍府看過?她興許在那邊!”
鳳鳴路淡漠地瞧了一臉歡喜的龍青庭一眼,“找過了,沒在!”
“沒在?那她能去哪裡?”龍震天有些微慍,“一個姑娘家的,每日在外面跑來跑去,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這一次回來定必要好好教訓她一頓纔是。”他擡頭看着鳳鳴路,“你也是,身爲嫡母,不好好管教,寵得她現在無法無天,還有,女孩子家家的,練什麼武?該懂的琴棋書畫一樣不懂,日後如何找好婆家?”因青衣以前也偶爾會出去,但是基本都是住在將軍府,龍震天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也不是十分擔心,相反覺得有些生氣。
鳳鳴路眉目不擡,“琴棋書畫懂又有何用?還不如練武來得實在,至少,先保住自己不會被人欺負。”
龍震天語塞,他一貫跟鳳鳴路都是這個口吻說話,一時沒想起這些年,她的所謂“罪責”,都是自己和姜氏一手造成的,她纔是受害者。所謂習慣,真的是致命的。
龍老夫人也在,她擡頭瞧了鳳鳴路一眼,並沒有說話。她雖然年老,但是也不至於糊塗,她很明白現在鳳鳴路手上拿捏的是什麼王牌。再說,她之前錯信姜氏,導致鳳鳴路受了多年的委屈,她心裡也很不好受,畢竟,鳳鳴路是龍啓程的親母,她一切都看在孫子的份上。
朱秀芳和柳葉眉更不會說什麼,現在家中是鳳鳴路當家,而且她當家要比姜氏好百倍,至少,她們該有的一樣都沒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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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鳴路其實心底焦急如焚,擔心青衣的安慰,只是想着好歹她們母女情分一場,她們所要的,也都求下來了,想來應該不會再難爲她了吧?
這頓飯之後,大家都各懷心事回房了。
鳳鳴路坐立不安,帶着挽袖再度來到清香閣。
姜氏含着笑臉迎接了她,“夫人今夜怎有空過來坐?";
鳳鳴路也不跟她廢話,單刀直入地道:“懿旨我已經給你求來了,青衣什麼時候可以回來?”
姜氏略詫異地擡頭看着她,“夫人說的是什麼話?她回來不回來,你該問她,怎能來問我呢?”說完,她粲然一笑,“我還沒謝謝夫人促成青庭與永親王的婚事,夫人真是宅心仁厚,青庭並非你所出,你也這般盡心盡力,真叫妹妹感動!”
鳳鳴路一怔,“你想抵賴?”
“抵賴什麼啊?”姜氏狡猾一笑,“我從沒說過青衣在我手上,再說,我是她孃親,我疼愛她都來不及,怎會害她?夫人你這樣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如果是想離間我們母女的感情,那大可不必,她始終是我親生,就算你再故技重施在她面前說進我各種壞話,她始終還是知道誰纔是她孃親的。”
鳳鳴路只覺得腦袋一陣充血,厲聲道:“你敢說青衣不是在你手上?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你還是不是人啊?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姜氏伸手悠閒地攏攏頭髮,語調不緊不慢地道:“既然夫人還知道她是我的親生女兒,那就請夫人省點心,她是死是活,輪不到夫人來擔心,她親孃還在呢!”
鳳鳴路瞧着她沾沾自喜的臉,真恨不得一個耳光打下去,但是她憂心青衣的安危,真要買她幾分怕,她壓下心頭的恨意,從牙縫裡蹦出一句話,“你到底想要什麼?”
姜氏眸光流轉,略帶幾分得意道:“我要什麼,夫人很清楚的,這個家,一直都是我來當,夫人養病在家多年,我一直都料理得很好,其實夫人身體不好,是該多休息,不宜操勞的,不如......”她含着一抹笑意,微微擡起下巴,看着鳳鳴路,等着鳳鳴路接話。
鳳鳴路沉下臉,“你果真還是念念不忘你的權力啊!”
“夫人何必這說呢?大家都是女人,都是服侍相爺的,你想要的東西,我自然也想要。”她嘲諷地道:“莫非夫人原本就不想當家?既然不想,何必勉強自己?自己不想要的東西都不願意給人家,可見夫人的心胸,並非是外人所道那般寬廣!”
鳳鳴路乾脆都依了她,“好,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但是,我要青衣毫髮無損地回來,你聽清楚了,這件事情,我暫且壓下不給相爺知道,但是,若當家之權交還給你之後,青衣還是沒回來,那麼,這個家,你也不要再回來了!”
姜氏愁眉不展,“只是,我禁足一事......”
“好,你還有什麼要求,我一併去幫你辦了!”鳳鳴路厭惡得不想再跟她多費脣舌,不如她歹毒,做不出狠心的事情,還不如少招惹她爲妙。她以往心如死灰,則一切都無所謂,但是現在她有一雙兒女,一個親生,一個雖非親生卻勝似親生,她可以犧牲一切,護住她所在乎的人。
“那就謝謝夫人了,”姜氏笑逐顏開,“哪裡還敢有什麼要求?夫人對我已經是恩重如山,我結草銜環都報答不了,又怎敢再有要求?”
鳳鳴路沉着臉拂袖而去!這口氣她吞得很憋屈,但是,也只是權宜之計。她不可能會再讓姜氏坐大,可以還她的權,也能奪她的權!
龍震天與龍老夫人對鳳鳴路忽然提出要把當家之權交還給姜氏都有些意外。
龍震天蹙眉道:“她德行有虧,相府豈能由她當家?萬萬不可!”
龍老夫人也道:“放她出來,已經是格外開恩,豈能再由她當家?”老夫人現在對她做的事情是恨之入骨了,她已經忘記了之前是何等的寵愛姜氏,如果沒有她的支持和愛護,姜氏也不至於敢這樣的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