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你不可以這樣。”
“月容曦,青木國姓林,不姓望月!”
“那又如何,從此以後青木國就姓望月,不止是望月國,我還會讓整個天下都姓望月!”
“你,你大逆不道,”
“何爲大逆不道?王者,天下安寧就是順應天命,是否大逆不道還輪不大你說,國師大人,莫不是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
“來人,”
“在”
“將他們都流放異地,在真正認可朕的做法前不得回京,”
“是,”
……
“顏逸,”
“在,”
“身爲護國公的你有什麼話要說麼?”
“一切謹遵王的安排,先王如今遠在蓬萊谷治病,說了無論王如何處理都只要聽命即可,您要的是天下太平,四海同服,屬下定當全力追隨。”
“謝謝,在我有生之年,定會讓天下都改性望月!”
“是”
“登基事宜準備得怎樣?”
“只待明日吉時到來。”
“好,”
……
“辰,”
“容曦,你去哪裡了,小惜給你傳來書信呢,說是在墓之城一切安好,我已經給你回信了。”
“哦,謝謝。”
“……”
“容曦,果然還是不要這麼做吧,”
“什麼?”
“你居然將王位傳給我,這樣會遭天下人非議的,”
“我不在意,我說了我會讓你君臨天下,四海歸服,在我有生之年,讓天下改姓望月。”
“可是……”
“你是君主命格,我只要在你身邊就好。”
“……容曦,你老實說,我跟皇后同房的事情是不是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
“是,”
“你……”
“我說過,我希望江山的繼承人是你的繼承人,這樣,我們才能安心的在一起。”
“原來你真的是說到做到,居然把自己的男人推到別人牀上。”
“那一刻,我也是心如刀絞。”
“笨蛋,就算是沒有子嗣也沒有關係。”
“……”
“辰,在我有生之年,我會給你一個天下。”
“傻瓜,什麼有生之年,說的讓人不舒服……”
“因爲死了我就幫不了你了啊,”
“不許說這樣的話,容曦,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如果要死,我願意比你先死。”
“……”望月辰說的極爲認真,認真的讓他將話送到嘴邊都沒敢說出來。
‘你怎麼可能會比我先死,你會統領天下,風華萬丈,從此之後一生平坦,傾盡我的所有所能,換你下半生安然無恙。用我半生浮華,換你一世平安,辰,十年,不離不棄,相守相依,不夠我們傾訴情長,卻足夠我爲你贏得天下。’
……
新皇登基一年之後,青木國開始向周邊國家南征北伐,精準的部署,強悍的鐵騎,以最快的速度,最短的時間,最低的損失討伐不同的國家,墓之城,蓬萊谷,望月國,可以動用的勢力全部以雷霆之勢披靡大陸,披荊斬棘,金戈鐵馬,用了九年時間,除了本就國姓望月的望月國外,所有國家都撤下原有的國號,一律臣服於望月國,這一年,原青木國君林蕭羽在蓬萊谷駕崩。第十年,皇帝御駕親征,將墓之城和一些邊境地域狠狠的肅清了一次,歷時半年回到原來的青木皇宮,現在的望月國。
皇帝凱旋歸來,以攝政王身份退居朝堂之後的月容曦沒有如想象中出現在皇城外迎接,從將臣貴族身上散發出來沉默的氣息讓望月辰心中極度不安,不多理會直接回到行宮中,不料一進門裡面濃郁的藥味就撲鼻而來,頓時心沉入谷底。
“容曦……”
“拜見皇上,”
“恭迎皇上凱旋歸來。”
“顏逸,容曦呢,怎麼回事,這麼濃重的藥味是怎麼一回事?”
拉着從裡面走出來的顏逸問,看到顏逸凝重的表情,心臟已經開始顫抖。
“說話,算了,我進去看看……”
“御醫如今在給攝政王施診,皇上先不要進去。”
“那你跟我說是怎麼回事?容曦他生病了?”
他才離開半年,而且,一直都有跟他寫信傳音,他從未說過有何不妥,爲何如今回來看到的是這般光景。
“……攝政王,他……”
“他怎麼了?多久了?”
“您離開皇城之後不久就開始了……”
“爲什麼不告訴我?”半年了,他什麼都不知道
“攝政王不讓說,”
“那是得了什麼病?”
“不是病……是中毒。”
“中毒?好好的怎麼會中毒?在哪裡中的毒?”
“……”
“你說啊。”
“在墓之城。”
“墓之城?”
“對,十四年前……”
看着焦急的望月辰,想到月容曦已經迴天無力,將當時發生在墓之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其實,月容曦後來雖然回了蓬萊谷,但是因爲他有着蓬萊谷的血脈,體內靈脈大量吸收了毒術,雖然開始讓他的毒性得到了緩解,但是卻讓毒素通過靈脈滲入經絡,即便是後來以切除靈脈爲代價也只是換來了他十一年的時間,他早已知道自己的命數,雖然也有在尋找解藥,但是,此次似乎真的到了窮途末路。
“你是說,容曦他一直都知道他自己的情況?”
“對,要不然今年也不會讓皇上您御駕親征。”
“難怪對於他消失的三年決口不提……”
“容曦殿下說了,他答應過您會讓您真正的君臨天下,四海歸服,無論如何都想幫你做到。”
“笨蛋……顏逸,你即刻去一趟東方的望月國,去找望月傾宇,將華先生帶來……”
“皇上,華先生已經在兩個月前去世了,去世前我曾去找過,但是也只是帶來了一些儘量讓殿下不至於那麼痛苦的藥物而已……”
“怎麼會這樣……那……”
“還有他臨終前給您的一封信,”
顏逸說着將一封信拿出來給他。
張開書信,看着上面寫的話,望月辰身體再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吾皇,辰,當您打開這封信的時候,老臣已經先行一步服侍先皇去了,也許容曦公子也即將步老臣後塵,實屬抱歉,此事一直有意欺瞞,只是這也是容曦公子的一片苦心,追月、追魂、黃昏之月、隕落星辰,此乃世間四大奇毒,單用無解,同食無毒,本來只要容曦公子吃下其他毒藥就好,只是不想他居然有着蓬萊谷血脈,而且遺傳了蓬萊谷特有的靈脈。蓬萊谷乃是仙人之後,體質異於常人,是爲神體,可育天靈,也就是說,蓬萊谷無論男女,在靈脈覺醒之後都會具有生育能力。當時在墓之城服下追月之後,他的靈脈覺醒,在之後的一段時日裡,在沒有吃下其他藥物時,靈脈自主的吞噬毒素,延誤用藥時間,致使毒術通過靈脈滲入骨髓經絡,最後即便是捨棄靈脈,也是命不久矣,老臣愧不能相救,望吾皇節哀順變。
……
“……怎麼會這樣……”
“皇上……”
“容曦,”
精神恍惚的向裡面走去,壓抑的咳嗽聲不斷傳來,每一聲都讓他心中泣血。
“容曦,你怎麼樣容曦……”
“辰,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爲什麼你不去迎接我……怎麼可以躺在牀上偷懶,我可是會懲罰你的……”拉着他冰涼的手,看着他消瘦得厲害的面容,氣血似乎已經開始倒流。十年了,他並沒有多大的變化,依然風華不減,依然時時讓自己驚豔癡迷,可如今……
“抱歉了,我現在這個樣子受不起你的懲罰了呢……咳咳……”
有意的壓抑因爲看到望月辰回來而稍微的激動,變得劇烈的咳嗽起來,鮮血不從嘴角淌下。
“容曦,不要說了,不用回答也沒有關係的,求你了……”
“咳咳……呼,趕上了呢,還可以見到你,在我意識模糊之前還可以見到你……”
“不要說了,你會好的,一定會的,要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我會追着你去……”
“如果你這樣做,怎麼對得起這些年我的苦心,辰,我說了,我會讓你君臨天下。我做到了,你要好好的活着,用你的眼睛代替我看這天下,看她繁華鼎盛,不負我這麼辛苦……咳咳……”
“……”
“你說,你風華加身時候寵我,光華盡退時依我,最後一次,你如今風華加身也依我吧,我死之後好好的活下去,你曾願意爲我傾盡天下袖手遊離,若不是你,我又怎會有機會看這天下流轉的風采,無論是伴你身側,還是輔助你與朝堂之上,都是你給的,我的一切都來自於你,我已知足,唯一遺憾的是不能陪你再評議天下了……”
“容曦,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求你了,你不是說會永遠伴我身側的麼?……求你,你無所不能,將整個天下都算入掌中,一定也有辦法好起來的,一定……”
望月辰已經顧不得什麼形象抱着他哭起來,絕望,哭得撕心裂肺。
“你見過可以讓自己不死的醫者麼?咳咳……”
“咳咳……”
“容曦,容曦……”
“咳咳……我好累,辰,讓我休息吧……”
“不行……”
“依我,好不好……”
“……”低頭輕輕的吻下,冰涼的觸感混合着鮮血的腥甜,一種名爲絕望的東西在心底肆無忌憚,張牙舞爪的肆虐着,一寸寸的從內而外對他抽筋剝骨。
“謝謝……”
輕輕一語閉上了眼睛,世界彷彿也進入了五感盡失的狀態。
宮殿外開始狂風大作,掩蓋了裡面的撕心裂肺最後聲嘶力竭……
當再次陽光普照,柳樹下,清風中,那風華無雙的身姿再也無處可尋,再沒有那溫文爾雅的笑意,再沒有那從容不迫的體態,不再有舌燦蓮花的睿智辯解,不再有運籌帷幄的掌控天下……
畫中之人依舊笑意無雙顏傾盛世,執扇遮顏半面紅妝,無數的驚豔伴隨着依戀再也無處可尋。
天下,有什麼用,他真的不在意是否江山在手,只在乎他是否在側,當初,想要天下,是爲了他,如今,卻是用他換取了天下。
“咚!咚!咚!”
“咚!咚!咚!”
悲涼的鐘聲昭告天下,也昭告了在意他的人。
“傾城,你喜歡月容曦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
“因爲我喜歡你,當然知道。”
……
“該死的天意,爲什麼他們就不能在一起……傾宇,我愛你,”
“白癡,不用每天都說,”
“我是怕突然有一天再也沒有機會說……”
“你敢!”
“……”
眺望遠處,如錦江山萬里,卻再無可媲美那道風華絕代的身影。
“皇上……”
“顏逸,我沒事。”
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眼裡的悲傷已經收起,那日的撕心裂肺和淚如泉涌已經成爲過往,那種失態,這一生,他只會在他面前露出,只不過是想要他的關心安慰,如今他已經不在,屬於給他的東西怎麼可能讓人窺視。
“容曦留下的江山,我會讓她繁榮鼎盛,才配得起他的盛世之顏。”
《完》
------題外話------
謝謝一直支持偶渣的親們,真的,如果沒有你們的支持,我一定寫不完,愛好是一回事,堅持又是另一回事,總之在這裡各種拜謝!
其實啊,這篇文的結局原定不是這樣的,可是寫着寫着就變成了這樣,寫完之後現在還在發堵,不過,終歸是寫完了,其他結局番外的話正在做打算,也有可能不寫了,謝謝大家跟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