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皇宮裡面的生活

趙飛花提前得知了消息,有了心理準備,正式的消息,也就是官方的信息直到半個月之後才由皇帝正式向全國宣佈,並且定下李繼遷迎娶的具體日期,儘管李繼遷以前娶了很多當地有勢力的人家的女兒,趙炅卻不肯承認,如果,自己的女兒嫁過去做人家的小老婆,簡直丟盡了大宋的臉面,這不是聯姻而是妥協,是示弱,跟李繼遷商談的結果是,趙飛花嫁過去之後,就是正式的國母,也就是皇后的身份,這才能讓趙炅的臉上有面子,裡面有裡子,這對趙飛花來說是一個最好的消息了,趙飛花有信心只要嫁過去,就有辦法讓李繼遷聽自己的話。

趙飛花想了很長的時間,在大宋,哪怕是做了皇后也是沒有出頭之日的,大宋的規矩太多,限制了女人的發展,而西夏是粗野之地,她帶着大宋的餘威而去,憑着她胸腹中的知識,一定可以制定出有利於自己的政策,這就叫做,在空白的紙上纔好繪製出最好的藍圖,趙飛花在自己給自己鼓吹出來的信心之下,已經迫不及待地要早早嫁過去,從這一點上看,趙飛花的野心不是一般地大,也許,從做了呂丞相的小·姐之後,就有了這樣的野心。

不對,應該是早就有了野心的,她最初見到呂蒙正的時候,就說,在楚家讀書少,只有喜歡讀書的人才有野心,這一點,從歷史上已經得到了證明。

婚期自然有李嫵娘等人操心,趙飛花也沒閒着,那些禮物陸續被她搬運出去,換成了金子銀子,然後消失在各地,當趙飛花看着逐漸空出來的宮殿,她欣慰地笑了,白蘭等人很奇怪,看不透公主的心裡想些什麼,很多的秘密,只有趙飛花一個人知道。

這一天,趙飛花把黃馨、白蘭、紫香、心蕊幾個體己的人叫在一起,說道:“你們現在應該想一想,以後怎麼辦。”

四個宮女不由得面面相覷,不知道公主的話語裡是什麼意思,趙飛花這才進一步解釋道:“如果,我遠嫁了,你們在宮裡呆着還是喜歡跟我一起出去?”

對趙飛花身邊的每一個人來說,這是一個機會,跟着趙飛花出去,換一個天地,解脫了束縛,可是,離開了皇宮,就一定會幸福嗎?

心直口快的白蘭說道:“公主,我跟你走。”白蘭是這麼想的,與其在宮裡終老,不如跟着眼前這個有情有義的公主出去闖蕩一番。

白蘭親眼看到,很多的宮女都是在寂寞中老去的,她們年強的時候也許有一點姿色,可是,到了年紀漸大,就變成人人討厭的累贅,沒有人喜歡雞皮鶴髮的老人。

作爲不能執掌自己前程的人,與其苦苦奮鬥,不如跟着一位好的主人,這就是白蘭的人生觀念。她第一個跳出來,表示跟着趙飛花。

第二個表示跟着趙飛花的是紫香,她跟趙飛花最是相得,兩個人經常同牀而眠,真的有了姐妹情誼,接着是黃馨,表示跟趙飛花一起去西夏,大有同生死共甘苦的意思,只有心蕊選擇了退出。

心蕊低着頭,不敢正眼看趙飛花,喏喏地說道:“公主,我的身體太弱,而且,每逢天冷的時候,就有喘不過氣來,沒辦法再繼續服侍公主了,請責罰奴婢吧。”

心蕊的退出讓趙飛花的心裡有一些寒意,本來是,未來的西夏需要用到心蕊這樣的精於數學數字的人,可是,她不願意勉強誰,就是她,也對未來充滿着不確定的想法,心蕊既然精於算計,不可能不考慮到得失,在得與失之間,其實還有人的創造力和能力的問題,這絕對不是用數學能夠計算清楚的問題。

趙飛花努力讓自己內心的失望不表現出來,揮揮手說道:“我不會怪你的,好了,你們下去吧,黃馨,你跟我去娘娘那邊請安去。”

趙飛花在幾個宮女和太監的簇擁下來到西宮殿前,皇宮裡面道路曲折,房屋衆多,從公主宮到西宮需要走半個小時的路,道路很遠,宮裡的其他公主和皇子出動都是乘坐轎子的,夏天有涼轎,冬天有暖轎,還有滑桿,都是太監擡着轎子,太監是非常人的人,失去男人的資格以後,雄性激素分泌變得沒有了,身體的免疫力也降低了,壽命一般很短,身體素質下降得厲害,趙飛花不願意看到太監一個個呲牙咧嘴的樣子,她的心很軟,堅決不乘坐轎子,凡是出行,都步行而去。

她的身體由於常年習武的原因,很強壯,在她看來,皇宮裡面的太監跟女人差不多,身體軟綿綿的沒有力氣,明白是什麼造成的這種後果,對宮刑不是很贊成。這個制度沿襲了上千年,不是她相反對就能夠取締的。

在其他地方她做得跟別的公主一樣,穿着帶有公主標誌的衣服,每天早晨給娘娘請安,這項日日必做的功課權當是散佈了,宮裡面住着的除了各位皇子公主就是皇帝的老婆和妃子,太監和宮女也有嚴格的等級之分,是皇子身邊的人,等級當然高,比如黃馨之類的宮女,她們除了陪伴趙飛花之外,在宮裡還有屬於自己使喚的宮女,人數也不多,黃馨只有兩個伺候她的宮女,而皇帝身邊的宮女是級別最高的,有八個隨侍的宮女、太監。並且,跟在皇帝身邊還有隨時能夠升格成爲嬪妃的可能。

有那些宮女和太監就想法設法爭取陪侍皇帝,如果得到皇帝的欣賞,也許只要一個小小的嘉許,一輩子就鯉魚化龍,別的宮女太監也會來奉承他們,有了差別,纔會有等級,有了等級,就有了競爭,因此,整個皇宮充滿了鬥爭,爾虞我詐鬥智鬥力的情況隨時發生。

趙飛花非常看不起這些人每天的內鬥,曾經把一個在她身邊說正宮娘娘的女兒也就是後來的荊國長公主壞話的太監趕走了,這個公主名字叫做趙元靈,自小性格倔強,動輒打罵太監宮女,那個太監就是得罪了趙元靈,被她趕了出來,後來,被選中服侍趙飛花。趙元靈的性格跟這些哥哥姐姐們不同,趙炅曾經爲了驗看各位皇子公主的品性愛好,拿出一個寶藏出來,讓這些子女自行選擇,趙元靈什麼也不取,趙

炅問她爲什麼不取這些東西,趙元靈回答道:“我生長在皇宮裡,什麼也不缺,衣食無憂,這些東西雖然是寶貝,餓了不能果腹,冷了,不能禦寒,要來何用?”

趙炅對這個特立獨行的女兒很是注意,贊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志存高遠,實在是國家的棟樑,可惜,身爲女身,不能參政議政,趙元靈後來嫁給都尉郴遵勖,後來被封爲越國大長公主,宿國大長公主,鄂國大長公主,翼國大長公主。活了六十四歲才死去,被追封齊國大長公主,徽宗時候被追封荊國大長公主。在趙炅的子女之中她活得最長久。

當趙元靈聽到趙飛花把一個在背後挑唆的太監打發了之後,冷笑一聲,並不做評論。這個太監知道,正宮娘娘和西宮娘娘不太對付,有性格和意見的相左之處,本想從正宮娘娘公主那邊轉到西宮娘娘這邊,有一個人賞識他,背靠大樹好乘涼,不料,剛剛在趙飛花面前說趙元靈的性格古怪,馭下嚴厲,就被趙飛花怒言斥責,堅決不要他了,值得灰溜溜地在廚房裡乾重活兒,每日裡忙忙碌碌,他實在不清楚趙飛花的脾氣,趙飛花別看年紀小,卻很聰慧,心思細膩,從他不正常的眼睛裡看到某種陰謀,這纔不留情地打發了他。趙飛花自知年紀漸大,在宮裡的時間不久長,自然不肯得罪宮裡任何一位皇子皇女。別說是原本沒有利益衝突,就是有利益上的糾纏,她也不會跟皇子皇女發生糾紛。

只有白蘭把趙元靈的反應從別人處得來,說給趙飛花聽。趙飛花對趙元靈的反應沒有興趣,她就是感覺到這皇宮裡咋一看一片祥和,其實內部暗流洶涌,人與人之間互不信任,這跟趙飛花以前的所見所聞不一樣,可以說,在皇宮裡面生活半年最大的收穫就是知道了人心險惡四個字的含義。

紫香今年二十六歲進宮十三年,見過的人事很多,跟趙飛花談得最多就是宮廷裡的鬥爭,什麼一個叫商艮的太監被娘娘指爲偷盜,被亂棍打死,後來,娘娘丟失的簪子失而復得,商艮卻已經死了很久,那件事已經被人遺忘,據說,皇上晚上宿在壽楚嬪妃的屋子裡,這個商艮明明知道這件事,卻沒有對娘娘說,娘娘大發雷霆,找了一個理由把商艮打死了。說這些事情的時候,紫香都隱去了主要人物的名字,但是,趙飛花冰雪聰明,依然能夠猜想出來,這個娘娘必然是李嫵娘無疑。

還有一個宮女爲了取悅皇上,故意在皇帝路過的地方撓首弄姿,被一個公主發現了,爲了維護自己親孃的利益,派人把這個宮女投進井裡,雖然事情做得隱秘,不過,在皇宮這個地方,平日裡無所事事的太監宮女都是搬弄是非的好手,自然是瞞不過衆多的耳朵,大家在一起也就是說說罷了,沒有人追究這樣的事情,更沒有人膽敢對娘娘和皇帝說這些事情,紫香跟趙飛花的感情好,年紀縱然大了一些,像一個大姐姐一樣,怕趙飛花在這裡吃虧,這纔跟趙飛花說了這些。不外是讓趙飛花心生警惕,別讓別人給暗算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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