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慶元是徹底臉綠了,本來這事他打算就這樣揭過去了,但這宮女是怎麼回事。這當然怪不到瀾兒頭上,施慶元腦筋稍微一轉,就想起來這宮女不是他叫小福子給瀾兒選的嗎?這都選的一些什麼人啊?
小福子本來就因爲闌珊的話臉就綠了,不知道這宮女是真傻還是假傻。再加上這可是自己給娘娘選的,要是皇上遷怒那還得了。結果再一看皇上的眼神,知道徹底壞了,皇上估計是要算總賬了。爲什麼倒黴的總是他呀。
衛茉瀾則是徹底茫然了,這都是在說什麼呀?“皇上爲什麼要打你呀。”衛茉瀾覺得現在這情景搞清楚情況尤其重要。
“因爲主子你不想見皇上啊,可皇上卻偏要進來。皇上就要打奴婢。”闌珊一邊哭一邊痛訴皇上的暴行,“還說要打30大板,主子,要是打了30大板,奴婢就不叫闌珊了。叫肉珊。”
“額,你誤解了。”衛茉瀾終於明白了,原來是這二貨丫頭理解錯了她那句話所傳達的意圖。但這也不能掛別人,只能怪自己明知道這二貨是個不可靠的,還讓這二貨去完成這麼艱鉅的任務。不過就算打30板子,這二貨也是自找的,說話都不過腦子的。但作爲二貨的主子,她還是要保二貨的,誰叫她是主子。
這話一出,闌珊就變得很頹廢,自己居然理解錯了主子的意思。那她這個宮女估計也做到頭了,她怎麼這麼笨啊。
施慶元卻是一臉的喜色,看來瀾兒並沒有說不願意見他。都是這該死的丫頭傳達錯誤的信息。只是不知道瀾兒說的是什麼話,讓這宮女曲解成了那樣。
小福子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是喜還是憂了,喜的是他想象中的劍拔弩張的場面沒有出現,憂的是這宮女越不靠譜皇上越會遷怒他。做太監難,做名太監更難,做皇上身邊的名太監就更是難上加難。
施慶元朝小福子那邊看了一眼,小福子很有眼色的告退了。可他看到那隻二貨還跪在那,眼角抽了抽,還是轉身將那二貨一起打包給帶走了。
“瀾兒在做什麼?”施慶元儘量使自己看起來很是可親,想起上次兩人鬧的不愉快,瀾兒心裡肯定還是怪他的,所以他要儘量放低自己。
“抄宮規。”衛茉瀾本來就覺得宮規很是枯燥,結果罪魁禍首居然在問她在做什麼。所以連她都沒察覺到自己的語氣里居然帶有一絲委屈。
可是這一絲委屈卻被施慶元給捕捉到了,除了委屈語氣裡似乎還有一點點撒嬌的味道。這真的是意外收穫,沒想到宮規還有這等神效。“不想抄宮規?”施慶元本來想大手一揮告訴瀾兒不想抄就不要抄了,但又想看看瀾兒會不會繼續撒嬌。
衛茉瀾有點心虛,像一個犯錯的孩子。不敢擡頭,把頭埋得很低,卻很認真的在點頭。
施慶元一時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原來他的瀾兒那麼可愛。
衛茉瀾聽到施慶元笑了,只得把頭埋得更低了。
施慶元伸手揉了揉衛茉瀾的腦袋,順手將她拉進了自己懷裡。“瀾兒,以後我們都這樣好不好?不要吵架,你也不要不理我。我們好好相處可不可以?瀾兒,上次對不起,我不應該對不發脾氣的。”
衛茉瀾突然覺得有點感動,也許是因爲那句對不起,也許是因爲他有和她一起憧憬他們的以後。這對作爲帝王的他來說應該是不易的吧。衛茉瀾本來已經縮回龜殼的身體,似乎又有點想出來活動了。
“我不想抄宮規。”衛茉瀾嘟了一下嘴,她發誓她不是想賣萌,只是宮規很像她在現代讀書時的校規。她讀書那會居然要求校規倒背如流,有上級領導來檢查居然還要抽查校規的。她很不幸的被抽中了,結果因爲緊張一個字都不記得了,還被班主任做爲典型在班上通報批評了。有心理陰影的她真不喜歡宮規。
“呵呵,抄了幾遍了。”問話的施慶元,手也沒有閒着,捏了捏瀾兒嘟起來的小嘴。
“額,就幾遍了。”衛茉瀾實在不敢說,這麼久她一遍都沒抄完。
“傻瓜,不想抄就別抄了。也不用禁足了,我本來就沒有禁你的足。結果你自己給自己禁足。怎麼?是跟我慪氣了?”施慶元覺得今天的瀾兒尤其乖巧,問一句都答一句。估計是不想繼續抄宮規,所以在討好自己。他可要趁現在這個好時機,跟她多說點話,要不然以後她又不怎麼說話了。
衛茉瀾很是乖巧的搖了搖頭,表示沒有慪氣。
施慶元卻是一副明顯不相信的表情。
其實這個衛茉瀾真沒說謊,衛茉瀾在記仇方面是典型的白羊座。都說白羊座不記仇,其實也不是。只是白羊座有仇當場報,還有就是白羊座健忘。所以衛茉瀾壓根都快不記得之前那件事了,但她記得要抄宮規。要是沒有要抄宮規這件事,她又可以毫無壓力的愉快的玩耍了。
施慶元放開懷裡的瀾兒,走到軟榻上面去坐着。坐好以後又轉身將衛茉瀾拉到自己懷裡坐着。摸着瀾兒的頭髮,柔聲細語的問道,“有沒有想爺爺。”施慶元可不想跟自家瀾兒差着輩分,所以也就改口叫衛勇叫爺爺不叫師父了。這件事真不能怪他。
“想。”衛茉瀾以爲皇上之前就會安排她爺爺來看她,結果沒有。她以爲是之前的事惹惱了皇上。所以她反思了,卻發現她越來越理所當然的認爲別人應該對她好,沒有做到就是不對的。她覺得很驚訝,以前明明自己最討厭這樣的人,結果自己卻在慢慢變成這樣的人。但她發現得及時,所以她要儘量的回到以前的自己。
“我就知道你肯定想爺爺了。但之前不太好安排。隔幾天看好不好安排,我安排爺爺來看你好不好。”施慶元並不是在爲自己找藉口,也不是因爲之前跟瀾兒有矛盾,所以故意不安排。是因爲爺爺一回京城,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要是立馬安排他們倆見面,不知道又會有什麼匪夷所思的言論傳出來了。
“嗯,好。”衛茉瀾也沒有表現出不相信。
“瀾兒想要什麼及笄禮。”
對於衛茉瀾的生日施慶元是有遺憾的,記得去年衛茉瀾的生日的時候爲了掩人耳目只給了普通的賞賜。生日禮物卻還在自己那裡放着,沒有送出來。可是這次不同,瀾兒十五歲了,及笄了。這肯定是不同意義的。所以不管怎麼樣,施慶元還是希望給衛茉瀾準備一個難忘的生日。
施慶元完全不記得他後宮之中已經有一個嬪妃早已經自己安安靜靜的過完了及笄禮。那就是丁寧,丁寧進宮的時候也才14歲。結果過及笄的時候卻是剛剛流產不久,流產沒有得到安慰反而降了位份,更別說有人記得她的生日了。施慶元連最普通的賞賜都沒有送。
施慶元也就只記得他的瀾兒沒進宮的時候,他每年有派人去送生日禮物,也不知道瀾兒有沒有收起來,反正他是沒見到一樣是他送給瀾兒的東西。
“禮物?”衛茉瀾有點詫異,皇上的思維跳躍得真快。怎麼能從爺爺高速跳轉到禮物的。
“是呀,生日禮物,瀾兒想要什麼。我都送給你。”施慶元很享受給瀾兒準備禮物的過程,還一直幻想瀾兒是不是喜歡自己的禮物。“瀾兒爲什麼不把我送你的禮物帶到宮裡來?”
衛茉瀾一聽這話,只好很勉強的扯了扯嘴角。這個話題有點尷尬,亦或者這是衛茉瀾一個人的尷尬史,皇上卻從來不知道。
衛茉瀾記得好像是九歲的時候,施慶元送了一隻鸚鵡。可是那個鸚鵡是個不服管教的,不正經學說話,反而喜歡學唱歌。每天還必須出去放風,比主子還更大牌。也不知道飛哪去學的歌,回來就對着衛茉瀾一直唱。最後衛茉瀾忍無可忍,只好把鸚鵡給她爹爹拿去處理了。
其實鸚鵡在施慶元的那裡真的不是那樣的,只能說這個鸚鵡僞裝得不是一般的好。
記得十歲的時候,施慶元又送了一隻貓,據說還是哪裡進貢的。可是衛茉瀾平時最討厭的除了洋蔥就是貓了。所以她從來不抱那隻貓,因爲她不喜歡,丫頭們也沒怎麼管那隻貓。結果那隻貓只要看到人不在屋裡,就跑到衛茉瀾牀上去睡覺,衛茉瀾還因此皮膚過敏,都撓破了皮。最後只得慶幸沒有留疤。那隻貓也不知道被她爹爹拿去哪送人了。
還有十一歲那年,終於送的不是活物了,送了一套白玉的碗。材質是好的,可是碗底居然雕着一朵黃色的菊花。衛茉瀾真的很不想說看到那菊花的顏色就想上廁所,哪裡能用來吃飯。最後只得放起來,沒有任何實用價值也沒有任何收藏價值。
還有十二歲那年,送了一盆很名貴的牡丹。衛茉瀾表示自己真的不喜歡牡丹,但還是想好好養起來,只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沒超過三天,那牡丹就死了。
記得十三歲的時候,送了一支鵝毛筆。據說是從哪裡流傳進來的,很是珍貴。整個京城都沒有幾支。作爲用過很多年鋼筆、中性筆甚至還有圓珠筆的衛茉瀾來說這鵝毛筆廉價得不能再廉價了。所以鵝毛筆也不知道扔哪去了。
這幾年皇上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總結下來也就只有那不實用的碗還倖存了。這一點衛茉瀾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