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寵 凰圖天下 009 女細作(新文已開,請姑娘們移步) 書旗
凌雲從蒼墨以西歸來,全無所獲!
“回主子,我們的人一路跟着他們留下的痕跡追,然而越到西邊條件越是惡劣,到後來能發現的蛛絲馬跡越來越少,最後,最後完全失去了博格的蹤影,得了您的信我們知道再等不得了,這纔打道回來。”
“凌雲辦事不力,請主子責罰!”
望着堂下跪着的凌雲,面色黑沉的万俟曄揮了揮手,“起來吧,本就是大海撈針,沒追到人本宮不怪你。”
凌雲仍是一臉鬱色,旁裡的封毅見狀不由一笑,“博格已經是窮途末路,就算抓不到以後也必定不敢有什麼作爲,何必放在心上,皇上已經來了三封信催着回長安,我們自是拖不得了……”
万俟曄聽着封毅的話若有所思,末了搖搖頭,“留下一半長樂精衛。”
封毅和凌雲面色皆是一變,封毅當先道,“殿下,此次出來長樂精衛只帶了四十,若是留下一半便只剩二十人,這一路上回去便是快馬也要走一個月,萬一出了什麼岔子……”
封毅的擔心自然是有道理的,凌雲亦是一臉的贊同,万俟曄卻仍是搖頭,“博格此人出生草莽生性狠辣,與我們交戰以來從不親自出戰,每每出手便是絕殺,如此之人的野心怎會因爲一次戰敗而消失?他如今不過而立之年,宛州內因外患頗多,五年後十年後不保他再次起勢,所以,這一次一定要斬草除根!”
見封毅和凌雲仍是有些欲言又止,万俟曄眸色一深,“永遠不要低估窮途末路之人的手段和決心!”
聽此一言二人再不得言語,封毅當先出門佈置相關事宜,万俟曄沉思片刻,“三日後拔營歸長安吧,戰士們只怕都思鄉心切了!”
話音一落便聽見門外一陣窸窣,凌雲當下一聲輕喝,“誰在外面?”
万俟曄狹了眸。
“是屬下。”
聽見此聲音凌雲便也知道是誰了,擡眸見自子面上並無不妥之色,便揚聲道,“進來吧——”
夏蘇手上正捧着一碗藥,進門直直走到万俟曄案前,將那藥碗往書案之上一放便退立一旁,万俟曄見此不由挑了挑眉,這幾日每每送藥之後便會離去,今日竟是不走了?
見万俟曄面無表情的端起藥碗一飲而盡,夏蘇抿了抿脣忽然開了口,“啓稟殿下。”
万俟曄放下藥碗,眉心微蹙的看向他,夏蘇眸色一定,直直看着万俟曄雙眸道,“屬下有一事相求——”
万俟曄眸色中便帶上了興味,他求他,這尚且是次。
“何事?”
万俟曄語聲平平辨不出喜怒,夏蘇便垂眸道,“屬下請求留在西境。”
万俟曄的眉心便皺了起來,他滿是審視的盯着夏蘇,有些不懂他之意,“你要留在這裡?爲何?”
夏蘇擡眸看他一眼,對上那一雙深潭般的眸子心頭微顫,隨即不敢再看的錯了開去,“殿下有令要長樂精衛留下一半,屬下也是長樂精衛自有留下的資格,何況屬下在西境駐守多年,比別個更爲了解蒼墨,想必是能幫上忙的。”
時空好似靜止,時光好似被拉長,万俟曄頓了一瞬又好似良久,終於淡淡道,“你可知留在西境遠遠比不得回去長安來的安穩自在……即便是找到了博格,回去長安之後也不一定會有功勞記上。”
夏蘇聞言不由鬆了口氣,這才挺直了背脊道,“殿下誤會了,夏蘇既然是曦朝之兵,自然是以曦朝爲重,博格乃是曦朝隱患,夏蘇又東征西討多年,又怎會畏懼西境的條件嚴苛,更不會貪功名利祿。”
夏蘇一番話說着的正義凜然,便是凌雲聽了都不住的點頭,万俟曄脣角微勾,面上卻無半分笑意,“如此忠勇淡泊之心實在是我曦朝士兵之典範……”
夏蘇背脊愈發挺直,本以爲万俟曄會就此答應,卻不想他周身氣勢忽而一寒,語聲更是森森然叫人心頭髮緊——
“可是……”
“本宮的身體在你心中比不得一個博格重要嗎?!”
夏蘇怎麼也沒想到万俟曄忽然來這麼一句,心中已經落定的石頭再度升起,讓他驀地出了一身冷汗,眸光一轉,他已經想好了應答之語,“回殿下,此事屬下已有想過,殿下回長安途中屬下會爲殿下開好足夠的藥量,等殿下回去長安,便可由宮中御醫爲您診治,聽聞宮中許多御醫皆梁州洛城百里氏,想必定然是醫術高絕勝於屬下許多。”
如此一言,万俟曄之憂便可解,他墨瞳幽深的盯着夏蘇,直看得夏蘇渾身冒汗,良久,他終於看向了別處,夏蘇一雙眸子滿是殷切的看着他,一顆心更是懸吊吊的滿是煎熬與不安。
“你既然喜歡留下,那便留下。”
夏蘇仍是瞧着万俟曄,好似生怕他變卦一般,若非凌雲輕咳一聲,他便是連謝恩也要忘記,“多謝殿下成全!”
万俟曄隨意拿了本摺子在手,也不應他之言,夏蘇脣角一勾,拿着藥碗行了一禮,“殿下若是沒有其他吩咐屬下就先退下了。”
夏蘇腳步極快,好似身後有何洪水猛獸一般,凌雲看了看那晃盪不止的簾子,再看了看桌案之前面色冷沉的自家主子,離開多日的他忽然有些不懂了……
月光如水,幽幽灑在蒼茫的蒼墨高原上,仿若爲這片曠美遼闊的原野也穿上了一件婉約輕嬈的衣裳,夏蘇從宋涯的軍帳出來之時天色已經不早,她的面色見不得多好,走出門口便是深深的一嘆,好似有何鬱心之事一般!
“將軍爲何事憂心?”
身後驀地傳出一道聲音,夏蘇心中咯噔一聲,轉過身來看果然便是顧靈犀,他仍是一身落拓青衫,笑意坦蕩,眸光黑亮的瞅着他。
夏蘇看他兩眼,“不必你操心。”
顧靈犀果然不再多嘴,只靠近他兩步,黑亮的眼底忽的微黯,問他,“將軍準備留在西境不回長安了?”
夏蘇下午纔去求了万俟曄首肯,這個消息尚未外露,他不知眼前這位是如何知道的,略微意外的看了看顧靈犀,夏蘇點了點頭,“沒錯。”
顧靈犀不由有些黯然的搖了搖頭,模樣頗爲失落,夏蘇眉心微皺,眸光一轉反應過來,卻是道,“你不必憂心,答應你的事情,即便我不回長安也能做到。”
顧靈犀一怔,笑意略微有些澀然,他又定定看向夏蘇,哭笑不得道,“在下並非此意,將軍答應之事在下相信將軍一定能做到,在下也覺得將軍的選擇十分正確。”
頓了頓,他的話讓夏蘇有些驚心。
“畢竟……將軍的身份回去長安之後會十分麻煩。”
夏蘇的眸光頓時一厲,顧靈犀面上澀然一消,好似一點也不怕她身上露出來的威懾之氣,他深深看住夏蘇,語氣兩分暖意,“將軍放心,在下尚且沒有那般神通廣大,在下並不知將軍到底是誰,只是在下實在喜歡將軍這個人,想到往後只怕難見到將軍一時間心中頗爲鬱結,既是將軍自己願留在西境,還請將軍好生保重纔是。”
夏蘇就那般愣了住,他如何也沒想到,顧靈犀竟然會對他說出這番話來,他不自在的動了動肩膀,看到他眸色坦蕩之時才鬆了口氣,心中卻仍有些怪怪的,想他對他從來不假辭色冷言冷語,他竟然……想必是因爲他幫了他!
夏蘇輕咳一聲,卻是錯開了眸光看向連綿的軍帳,夜色之中的軍帳好似一隻只蟄伏的野獸一般透着叫人緊張的魔力,他語聲暗啞的道,“你不必如此,我助你皆是因爲你乃是可造之材,我不忍曦朝折損了你這元良臣而已,回去長安之後你自會有機會,不過,若是我看錯了人,只怕那機會也對你無用!”
顧靈犀笑意愈發深邃,夏蘇納悶的看了他一眼,難不成這人欠收拾,別個越是冷嘲熱諷他越是開心不成?夏蘇兀自腹誹,顧靈犀卻又是朗聲一笑,“將軍的想法總是如此直接,將軍說的每句話在下定然銘記在心,至於能不能把握住將軍給的機會,來日方長,將軍自會知道,只望將來還能見到將軍,不過在下想……應是還能見到將軍的吧?”
顧靈犀眸光帶着兩分幽光,夏蘇一看頓時讓他聯想到名爲狐狸的動物,她轉過身去朝自己的軍帳而去,只揮揮手道,“好自爲之吧。”
顧靈犀手中拿着此次會戰的一切軍需名目,他連着兩日未曾歇息趕出來,此刻拿給宋涯看的,他好似忘記了自己的正事,站在原地看着夏蘇的身影消失纔有些醒過神來,看了看手中賬冊名目,又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才往宋涯的軍帳門前走。
夏蘇一個人往自己的軍帳走,走出一段之後便覺得渾身上下都是不適,藥味兒汗味兒混雜,真真是難聞的緊,想着等大軍撤走之後他們剩下的人也會換地方,她便想到了那一處万俟曄帶她去過的熱泉,看了看眼下四方寂寂的大營,她忽然定神朝着馬廄的方向而去!
從一處唯有她知道的暗口牽馬而出,走出幾步之後才上馬朝着不遠處的山脊飛奔,今夜的月色正好,一顆顆明亮的星子如珠如玉墜在天邊,看得她心神悠然,策馬飛奔一炷香便躍上了那處山樑,從山樑往下直走,沒幾步便看到了那處熱泉!
安靜的山野之間只有泉水叮咚之聲響起,一走進那水汽四溢的泉邊渾身都舒透幾分,夏蘇有些興奮的低呼一聲,這一個月以來,何時有過如此自在之時?
那青銅鬼面戴的久了便有些氣悶,此刻她再也不用顧忌其他,將那繩子一解便扔在了一旁,身上的鎧甲亦是磨肩的緊,鏘鏘全取了,身上幾天未換的衣衫亦是怪味熏天,將腰帶一解,外衫中衣全脫了,還有那厚實笨拙的長褲……
終於敞透些了,夏蘇舒了口氣,擡手去解裡衣,精緻的鈕釦繡着蘭紋,一個個散開,當先露出修長的脖頸和分外精緻的鎖骨,而那本該光潔平滑的胸口處……卻還有一物……窸窣之聲繼續,待那尺寬白布被除去……玲瓏有致的身段,修長筆直的玉腿全都展露在朦朦朧朧的水汽之中……連月光都被羞得隱了去。
山野之間愈發幽暗,夏蘇卻更爲安心,緩緩滑入泉中,那溫暖的感覺讓她頗爲滿足的揚了脣,面上的猙獰疤痕在那水汽之中變得虛幻,夏蘇擡手抹了一把臉,立時抹出一手的暗黃,她索性捧起熱水往自己臉上頸上澆,待將那污物清洗乾淨,這才最是愜意的一嘆!
“總算淨了一回臉!”
清幽語聲落在山野之間略有迴響,夏蘇悠悠然靠在泉邊,只想就這麼一泡不起了!卻是不知今後的半月又該去何處尋這樣一個好地方?
朦朧水汽之中只瞧得見一張清豔的小臉輪廓,夏蘇雙眸微狹,一雙手愜意的拍打着水花兒,水汽一盛,那小臉輪廓便愈發模糊。
“誰在那裡!”
猛然之間一聲低喝讓夏蘇一愣,分明在暖熱泉水之中,卻有一股子冷意從腳底涌上,水中似有暗流涌動,她已能感覺到一股子氣息朝自己這方而來,這熱泉有多大她不知,她只知道在這樣下去她便是走也來不及!
利落上岸,穿衣着褲,身後之人聽不見迴應便又問了一聲!
“誰在那裡!我乃封城!”
封城!封毅的哥哥!那個年輕善戰的鐵面將軍?!
夏蘇徹底的斷了要回應一聲的念頭,然而正是因爲她的不迴應,身後之人似乎察覺出了異樣,不由更快的朝她靠了過來!
“來者何人,再不出聲視作奸細!”
此言一出,夏蘇直覺背後一道勁風猛然而至,她正彎身去拿那面具,相互權衡之下竟是未躲開那一掌,只將腰身一側,本是厚重堅實的一掌堪堪擦過了她的肩頭,拿到面具,正要再去拿那外袍,隨即又是一掌凌然而至!封城乃是武道高手,她心有顧盼如何應付得來,手剛碰到外袍一角便被一掌砍在了後背,一個翻身而過,下一瞬鷹爪鎖喉之手直直朝她脖頸而來,夏蘇眸光一深,就這那外袍向封城直襲而去!
勁風忽而騰起,直掃封城雙眸,封城下意識向後一退,夏蘇直覺他的大手在自己脖頸上一掃而過,雖有刺疼到底是有幸免!眼看着不能再拖,夏蘇所幸騰身而起!
後退的封城身影一頓,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對面攻來的纖細人影,語聲驚詫不已,“你是女子?!”
封城在軍中以鐵腕治軍著稱,在万俟曄統領之下更是軍中無女人,此刻驟然出現個女的,不是細作是誰!
“好大膽的細作!看我今日不將你正法!”
夏蘇眉心一皺,想到那頸間之物已被洗去不由滿是着惱,眼看着封城動作愈發凌厲,她手下也再不留情,長衣外袍做刀做劍朝封城狠掃而去,封城未曾想到一個細作也有這樣好的身手,不由有些驚詫,這一走神便是夏蘇的機會,她猛的騰空而起,如同一個要獵食的豹子一般向封城撲去,手法詭異角度刁鑽,待封城反應過來之時他的頸側之穴已經被點住,眼前一黑,渾身一震,堪堪朝身後泉池倒去!
朦朧的水汽之中封城滿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那纖細身影拿起地上的東西越走越遠,而他,只能待在池子裡不停地運功衝破那穴道……
武功如此之高的奸細,太子殿下實在危險!
夏蘇飛奔歸來,至大營之外百步之時纔開始穿外袍,那封城武功高強,只怕半刻鐘之後便會恢復自由,她一顆心惴惴不安落不到實處,依封城之人,他是一定會鬧得大營皆知去抓那女奸細!怎麼辦怎麼辦?……滿心惶然的夏蘇滿手胡亂的系衣裳,卻總是系不好,她猛的低頭一看,再看了看手中的盔甲白布,眼中鬱悶更甚……她……竟是忘了拿腰帶……!
夜色已深,万俟曄卻仍是無眠,他一遍又一遍的擦着自己的長劍,那冷刃已能倒映出他的樣子他還未停下,夜變得格外漫長!
有些事情,但凡能看清楚結局便是明白起因,這曾是他想的,可是如今,他連結局都看不清了,留在西境有什麼好處呢?
環境艱苦且不必說,留在這裡,就會失去他的動向,留在這裡,很可能再也回不去長安,若說是奸細,是不是應該藉此機會往權力和政治更爲集中的帝都去呢?若說不是奸細,那她是爲了什麼而來?爲了他?可她卻選擇了不留在他身邊!
或者……是爲了監視?
現在此次會戰結束,她的任務也結束了?
万俟曄覺得這件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這兩個月的交戰僅僅是十分普通的平亂,對於朝中任何人而言都難得到任何好處,不管是他輸還是贏,朝中無人能撼動他的地位,何況,她從未有殺了他的意思,自更不會是別個派來的!
既然所有的可能性已經被他想了個遍都沒有得到結果,那她到底爲了什麼呢?世人行事,總有目的,而她的身份又是什麼……
他能有一百種一千種嚴刑逼供的方法,爲了掌握全局,爲了不發生意外,即便是對一個救他性命的人下手,他也並非做不到。
万俟曄的眸色愈發深沉,長劍的劍刃被月光沁過,愈發冷冽且散發着嗜血的慾望,他已有好幾日不曾揮劍了!疑惑、猶豫、焦躁、不安……這還是他嗎?
“殿下!”
猛的一聲急喚讓万俟曄回過神來,看了看外面的夜色,適才還滿是的大營竟然點起了不少火把,出了何事?
万俟曄收劍入鞘,起身朝外室而去,封毅已經闖了進來,看見他出來面色一肅,“殿下,出事了。”
万俟曄眸光一凝,殺氣一盛面色卻不改,“何事?”
“營中有奸細!”
封毅語聲沉肅,万俟曄眉心一皺,“細細道來!”
封毅聞言立即再上前一步,一開口的話就讓万俟曄心頭微跳,“這奸細乃是個女子,適才哥哥去營外熱泉洗澡,卻遇上個同在洗澡的人,哥哥問話那人不答,哥哥便生了疑,交手之時才察覺那人竟是個女子!”
万俟曄面色已是冷透,堪堪問出一句,“什麼叫……交手之時才察覺那人是女子?”
封毅不知万俟曄爲何如此一問,只下意識道,“那人不曾答話,哥哥自然只能從她身上看出她是女子來,殿下,那人武功極高,哥哥與其交手之後發現其人留下了一條腰帶,正是我軍軍服所用!尚不確定那人是否還在我軍中,哥哥已命手下人連夜徹查,凡是適才出過大營或是出去未歸的皆是有問題之人,請殿下示下。”
万俟曄眸黑麪沉,已不能用生氣來形容,聽完封毅之語只點點頭,“先如此辦,稍後再來稟報。”
封毅應是,立時轉身離去。
万俟曄握着劍的手緊了緊,忽然大踏步的朝外而去,出門便有侍衛跟着,万俟曄揮了揮手讓幾人做退,直往夏蘇的軍帳而去,一路上皆是不明就裡被喊起來的士兵,封城手下的士兵則是在一個個的軍帳挨着檢查,万俟曄腳下步子極快,眸光直直釘在夏蘇大帳的那個方向,待行至門前,他卻是定了定神才進去!
顧靈犀被幾個士兵叫起來的時候仍是迷糊的,忽然開始的檢查大家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細作一事本不準議論,然而顧靈犀尋常和這些士兵們混的極熟,見他不解這幾人便也跟他解釋起來!
“將軍發現了個奸細!”
“是個女子!在我軍潛伏已久,只怕圖謀甚大!”
“軍中無女人,有便一定是細作,想那女子易容之術何等之高,這麼多人竟無一人發現,我們將軍此次可算是立了大功!”
“聽說那人武功極高!”
“我們知道的軍中武功高的人就那麼幾個,想來那女細作尋常時候掩飾的極好!”
“真是不敢想象,宋將軍治軍素來嚴苛,大家還在一起洗澡睡覺撒尿,竟然沒有人發現咱們身邊隱藏着個女人!我想,那人只怕早就逃了!”
顧靈犀的睡意漸漸地散去了,想來想去,在條件如此惡劣的西境,一個女子,如何才能隱藏起來呢?易容術?單單靠這個是不行的,臉可以易容,身體呢?
可如果一個人,不必和別個睡在一起,不必和別個一起洗澡撒尿,更有甚者,她根本就帶着張面具讓人瞧不到她的臉……顧靈犀不知怎地就想到了這麼些可能,他渾身一個激靈,抄起旁裡的袍子就朝外袍,一出帳篷便是滿眸的混亂,叫苦連天的戰士們,來來回回的巡邏衛兵們,所有有位份的將軍都執堅批銳出來了,這場面,就好像即將有大戰爆發了!
顧靈犀被這陣勢的驚了一驚,當即不敢再磨蹭,連衣裳也來不及系就朝一個方向跑去,等他氣喘吁吁的跑到夏蘇的軍帳之外時恰好迎上四五個前來檢查的士兵,他有些慌忙的衝上去,“幾位將軍,這裡面住的是太子殿下的侍衛,想必不必檢查了吧。”
那幾個士兵見是他倒不曾說什麼,只是一笑擺手,“你不知我們將軍的性子,說是除了太子殿下那裡之外都得檢查,我們可不敢大意,我們都知道這位不會是奸細,可這個過場還是要走的,不然就得挨板子!”
“沒錯,今夜全營上下都得過一遍,奸細的事情可不能大意!”
顧靈犀還想再說,卻已有兩三人走到了那軍帳的門口,他有些緊張的立在了原地,眼睜睜的看着那幾人進了軍帳!
門簾一開,卻當先走出個人來!
衆人先是一愣,繼而藉着火光定神看了看,然後,所有人撲簌簌跪倒在地!
“拜見太子殿下!”
万俟曄一身墨袍站在門口,眸光掃過在場諸人,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擺了擺手,“夏侍衛今日爲本宮製藥耗神巨大,已是睡下了,抓緊時間查其他的地方吧,記住,不能放過一點蛛絲馬跡!若有不妥,速速來報!”
士兵們連忙應是,行了一禮之後便朝旁邊的軍帳而去,顧靈犀還跪在原地,擡眸看了一眼万俟曄之後方纔起身退下,走出兩步再回頭,万俟曄仍是站在那處,他心中鬆了口氣卻又有些不解,一時間想不明白爲何如此之巧在這裡遇見万俟曄,顧靈犀便徑直往自己的帳篷而去,許是夜裡溫度下降,他老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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