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寵 凰圖天下 090夜色繾倦,夢蘭之喜
“藍兒藍兒,莫哭——”
低沉又暗啞的聲音落在了她的耳邊,那樣的久違卻又是那樣的真實,直讓夏侯雲曦渾身一震猛的睜開了眼,屋子裡黑漆漆的一片,夏侯雲曦醒來的那一刻便知道這是夢,她想揉揉額角定一定神,可就在正要擡手的時候卻驟然覺得不對,她屋子裡的帷帳分明是系起來的,這個時候屋子裡該有些微的幽暗光線纔是,何時黑洞洞的一片,幾乎是下意識的,她一手撐牀而起身形一縮就要往牀角退,脣瓣一張就要喊玉瑾!
“唔——”
她的動作到底是慢了,那隻手十分準確的捉到了她,一把便將她狠狠的按進了懷裡,她的臉抵在那堅實厚重的胸膛上,悶悶的只能在喉嚨裡發出兩聲咕噥,夏侯雲曦的渾身都在那一瞬都崩得緊緊的,似乎連神識都在那一刻充滿了攻擊性,她下意識的就使出夏侯非白教她的招式,手臂一動便要錯處來人的掌控。
讓她驚駭又意外的是來人竟然如此的明白她的意圖,不過是手腕一折便制住了她身上兩處大穴再讓她脫不出他的懷抱去,夏侯雲曦渾身陡然提起的氣勢因爲他的動作猛然一滯,而後,她繃緊的身體緩緩的一鬆,竟然就那樣一點點的臣服,一點點的軟倒在了來人的懷裡,來人的懷抱因爲她的放鬆而放鬆,那一雙沉着有力的大手在她腰際被背脊之間來回遊曳,恨不得將她揉到自己的身體裡。
黑暗之中,万俟宸只覺得懷中的人一點點的變得貼合柔軟,感覺到她的情緒,再想到適才她的淚水,他心中陡然揪成了一團,不知是疼還是酸,那感覺好戲有千萬只虎豹在他心頭抓撓,不是貓兒般的酥癢,而是血肉模糊的疼痛,他恨不得將她鑲嵌到自己身體裡來!
夏侯雲曦欲做掙扎的手一點點的攥緊了他胸口的衣裳,下意識的反擊之後,她猛的便認出了他,他的味道,他周身的氣勢,每一處都是讓她覺得心酸的熟悉,夏侯雲曦夢裡頭的酸楚意味又一點點的浮了上來,那些面對趙晟和公孫慈之時的全副武裝,面對公孫成霖的傷感愁憂,面對公孫墨的不敢放鬆,此刻都山洪海浪一般的侵襲了她,她咬着脣,眼角不由得就溼了。
只壓低了聲音陰測測的問她,“是哪裡不好?”
夏侯雲曦定了定神才壓下這些軟弱的情緒,她又貼近了他兩分,帶着兩分沙啞的開口,“哪裡都好——”
万俟宸攏了眉心,心中的不安愈發強大,感覺到他就要起身,夏侯雲曦卻又連忙使勁摟緊了他,万俟宸深吸一口氣,只摟着她道,“這寺中都是我們的人,我們先走,馬都準備好了——”
万俟宸的出現自然是要帶她走的,夏侯雲曦如何不明白,她又往万俟宸懷裡縮了縮,万俟宸拂了拂她的額發,攬着她的腰身就要起身,“別怕,有我在。”
夏侯雲曦被他攬起來,卻又猛的將他按了下去,万俟宸只待疑惑,夏侯雲曦卻是抵在他胸前開了口,“恐怕……不行……”
万俟宸心中更是緊張了,此前她進這佛寺的時候自然有人是看着的,後來來報只說她面色不好卻是沒說哪裡有明顯的不對,正思緒涌動之間夏侯雲曦又道,“就算要走,也不能騎馬。”
万俟宸握着她的手猛的用上了力道,“果然受傷了?!”
黑漆漆的,夏侯雲曦雖然看不清卻也聽得出來他言語之間的緊張和憤怒,夏侯雲曦連忙回握了他的手,一點點的將他的手往下拉,“不是我不能騎馬……是他……”
一句話說完,万俟宸的手已經被夏侯雲曦拉着落在了她的肚子上,她只覺得万俟宸的掌心一顫,而後似乎連他的呼吸都緩了下來,夏侯雲曦靜靜的等着他說話,良久,只聽到万俟宸分外剋制極力壓抑的一問,“什……什麼意思?”
夏侯雲曦不由得又酸了鼻子,她拉着他的手身形一轉依偎進進他的懷裡,一邊靠在他胸前一邊將他的手依舊貼在她的肚子上,万俟宸的手第一次如此僵硬,帶着不可置信的小心翼翼,他的手能決定萬軍生死,能掌握諸國風雲,卻在此刻木訥的像個孩子。
夏侯雲曦輕輕地開口,每一字每一句都帶着點點顫音,“這一陣子到處奔走我可真是害怕,可是他好乖,一點兒都沒有折騰我,我想着,他定然知道她孃親身陷囹圄,還知道他爹爹會來救他,這一路,好像都是他在護着我,宸,他才三個月便能這般,將來定然與你一樣……”
夏侯雲曦語聲淺淡又溫暖,好像已經看到一個玉雪可愛的新生兒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那孩子定然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水鹿一般清透明澈,還有筆挺修長的鼻翼,還有如他一般的薄脣和那精緻到邪妄的側臉,雙手一張便歪歪扭扭的撲進她懷裡。
夏侯雲曦這般想着,面上止不住的溢出笑來,卻又覺得万俟宸的手隱隱的都帶上了顫抖,他只等他說些什麼,可他半晌都沒有反應,她徑自轉過身去,卻在轉身的剎那被他另一隻手捂住了眼睛,夏侯雲曦一怔,旋即心中便明白了什麼,她不由得牽了牽脣角,這裡這麼黑,她能看到什麼呢?
窗外是冰天雪地的夜,窗內是此生唯一的狼狽與溫情,那滿是這寒夜一般冰冷的年紀裡,万俟宸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也會淚盈與睫而不能語,然而這般時刻到來,他卻也只能束手就擒任那毀天滅地一般的震撼奪走他的神識,震破他的肝膽,無言無語的像個癡兒。
一夜好眠,玉瑾清晨起來的時候比尋常時刻晚了一刻鐘,她心中暗自叫糟糕,等她進內室看的時候夏侯雲曦卻也是睡顏正好,玉瑾這才放下了心,復又走出去爲夏侯雲曦準備洗漱之物,剛走出院門便看到一個和尚等在那裡,看到玉瑾出來了朝她行的一禮,“施主。”
周圍守衛還在,玉瑾對着那小師傅行了一禮,“不知小師傅有何事?”
那和尚手上正提着一個食盒,從旁裡遞上來,“這是鄙寺給兩位施主準備的素齋,請施主笑納。”
玉瑾倒是不曾想到,此事是夜七安排,似乎不是讓寺裡的人準備的,那和尚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慮,當即道,“夜施主已經將幾位施主的飯食交給了寺裡,鄙寺簡陋,還請施主莫要嫌棄。”
玉瑾聞言連忙接了過來,“小師傅言重了,是我等頗有叨擾。”
此番言過玉瑾便帶着那食盒往裡走,將食盒放在一旁,又準備好了洗漱之物纔在一邊候着,不多時帷帳之中便想起了衣飾窸窣之聲,玉瑾趕忙上去侍候,可沒等她走上去外面便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下一瞬裡面便傳來夏侯雲曦的聲音,“出去看看。”
玉瑾聞言又出門去,再進來的時候夏侯雲曦已經穿好衣裳站在牀邊,聽到聲音不由得轉過頭來看她,玉瑾眸光微亮着,趕忙道,“姑娘,是皇上來了。”
他帶着粗糲的手掌心從她衣襬之下緩緩地滑了進來,沿着那脊柱一點點的往上走,夏侯雲曦顫抖起來,腦海之中僅存的一絲清明讓她覺得忐忑不安,直到那手覆在了她的胸前,她才被那猛然來襲的刺激震醒,她一把按住他的大手,壓着嗓子搖頭,“不能——”
黑暗當中万俟宸的眸光帶着兩分猩紅,他粗粗的喘着氣,灼熱的氣息全撒在她的耳邊,聞言身形一震,落在她胸前的手往外撤去,夏侯雲曦本來心中微鬆,可他撤了手之後竟然沿着她的鼻翼一點點的往下摸索,先是臉,而後是頸子,然後是胸口腰腹,再然後——
夏侯雲曦猛的拉住他的手,她以爲他放過了她,卻不想他是要換着方式折磨她,她咬着下脣平復情潮,万俟宸的呼吸便又落在了她的耳邊,“是哪裡受傷了?”
分明是帶着暗啞和慾望的灼熱之音,卻又帶着臘九寒天才有的森冷冰涼,夏侯雲曦心頭一動,只覺得鼻子好似又酸了酸,她無法,只得轉過身去抱他的腰身。
万俟宸被她一抱,心中登時一緊,他攬了她靠在那牀頭,任何有形的無形的困難和危險都及不上她的眼淚,万俟宸的心都要碎了,哪怕自己萬劫不復也不要她受任何苦難,他緩緩放開她,輕輕地捧起她的臉,漆黑的牀幃之內,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知道她在哭,那細碎的壓抑的幽咽是他從來都無力招架的殺招,他脣角抿成一條涼薄的線,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言語來疼惜她。
他只好一滴滴的吻乾淨她的淚,那鹹澀的滋味一點點的蔓延至他的每一處味蕾,再由那細小的經脈全都彙集在他的心頭,夏侯雲曦漸漸地止了淚,無力的雙手攀上了他的脖頸,只貪戀他的氣息他的味道。
糾纏的吻漸漸地開始變得灼熱,那涼薄的脣瓣帶着冬日裡灼人的燙迫切的汲取她的甘甜,溼滑的舌探進那檀壁之間,捻弄,吸允,啃噬,好似要將她連日來的擔驚受怕都一點點抹去一般,夏侯雲曦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身體更是不受控制的陣陣顫慄,她只覺得天地在漸漸的倒轉,她後背又貼上了那鬆軟的被褥,脣上的溫度在升高,連帶着身上也驟然悶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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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早補上2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