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精靠在John懷裡,John就這樣雙手環抱着她。外面太陽已經升起,小鳥也在喳喳啼叫。這麼陽光明媚的天氣,卻趕不走心中的陰霾。
John知道阿精在自責,而他自己,又何嘗不內疚呢?
自高峰出事後,阿精每天情緒低落,話也不多,也沒有笑過。阿精一夜沒睡,John也陪着她一夜沒睡。John心疼的親了親阿精的秀髮,低聲安慰:“心裡難受就哭來,哭出來就好了。”
阿精沒說話,也沒有動,她知道哭,解決不了問題。
“親愛的,你要振作起來。”John溫柔的說。
怎麼振作呢?眼睜睜看着幾十年的好朋友,就這樣悽慘的死在眼前,沒辦法救,沒時間救,救不回來……
John看着懷裡一動不動的女人,低聲嘆了口氣:“親愛的,別忘了,我們還有小小需要保護。”
懷裡的人兒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緩緩轉過頭,雙眼通紅的看着他:“John,我該怎麼……面對她?”
John當然知道阿精口中的“她”,指得是高潔。
John告訴她:“那不是你的錯。”然後騰出一隻手,幫她順了下臉上的碎髮,撥到耳後。
阿精低頭輕搖了兩下,帶着些鼻音:“我沒救回高峰,是我的錯。”
“你別自責,是我耽誤了簽約時間,不怪你。”
阿精猛地擡頭,望着John,提高了聲音:“John!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無論如何你都不能典當那把鑰匙你知道嗎?!”
因爲據阿精所知,典當那把鑰匙的風險太大。黑影也是因爲那把鑰匙,被困在八號當鋪四十餘年。他想要那把鑰匙,並不是一時興起。那把鑰匙可以隨意開啓或關閉任何結界,如果落在黑影手裡,那光明結界也將被黑影封閉。到那時候,人類又有多少善念可以來拯救白家呢?
黑暗霸世,黑影可以隨心所欲的糟蹋人類,污染人類靈魂。第八號當鋪之所以格外重視吸收純潔的靈魂,不就是因爲黑影想要囚禁污染甚至毀滅純潔的靈魂。讓它們染上黑暗,爲己所用,減少光明的信徒,損毀白家的根基。
John點頭:“我知道,鑰匙確實不可以落到黑影手裡。”他認真的看着阿精的眼睛,繼續說:“但我自有打算。你還記嗎?那把鑰匙認了主,即便被典當了,我也可以把它召喚回來。”John皺了皺眉:“雖然失信於人總歸是不好,但是特殊時期,需用特殊手段。鑰匙落入八號當鋪會失去聖潔的光芒,但不會損毀它的作用。鑰匙拿回來後,還可以進行洗禮儀式,幫助它恢復聖潔。”
聽John說完,阿精一顆懸着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她思考了下,問道:“也就是說,就算黑影得逞封鎖了光明結界,你也可以收回那把鑰匙,打開結界大門?”
John溫柔的笑着,用手指輕輕敲了敲阿精腦袋:“親愛的,恭喜你!你終於肯動腦思考了。不過,你說錯了一個問題。那把鑰匙就算被黑影拿去,也對他也毫無用處。而鑰匙認主的好處,除了能隨時召喚回來,還有……只有它的主人才可能使用。”
“是我錯怪你了……John,你真的很理智。”一個心結被解開,阿精臉上終於有了些許笑容。
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看着阿精的轉變,John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溝通,果然是個好東西。爲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John就乾脆把話說開,他把一切顧慮都向阿精坦誠。
John確實沒有衝動,他做的選擇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黑影既然想要那把對他無用的鑰匙,那就給他,這樣可以保證高峰安全離開八號當鋪。John之所以一開始有所顧慮,是爲了大局着想。如果黑影拿到那把鑰匙後發現根本不能使用,以黑影如今的戾氣,定不會善罷甘休。那麼,誰又會成爲下一個高峰呢?是Amy,還是高潔?那下一次,黑影想要的,必是白家人的靈魂。光明有損,黑影可是喜聞樂見。
John從來不曾強求過阿精什麼,只是這一次,他必須幫助阿精度過心裡那道坎。
John勸着阿精換了衣服,強行幫她洗了臉紮了頭髮,拉着她到了高寒家。
這幾天韓諾和依依也沒閒着,他們近幾年都配合得很好,默契十足。韓諾一個眼神,依依就知道他的想法。所以這段時間,韓諾陪高寒談心,依依則負責開導高潔。
阿精被John拉着進了門,鍾曉潔連忙熱情的招呼大家坐下。朋友見面,大家還是像往常一樣聊聊家常或生活瑣事。高寒看起來精神狀態還行,沒之前那麼消極了。果然,不管怎麼樣,生活還是要朝前看的。阿精想通了這個道理,心裡就沒這麼難受了。
飯後,阿精拉着高潔出去遛彎。她們來到公園,沿着湖邊漫步。
高潔經過依依的開導,也活潑開朗了許多。但是關於Amy,大家都還是會盡量避免在高潔面前提起。
阿精跟她說了一些體己的話,兩人談了會兒心。阿精覺得高潔心態也較爲穩定,終於放下心來。
三個月後,大家都恢復了往常的生活,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倒是黑影,從那以後就再沒出現過。有是還有一些去八號當鋪的客人,但是沒有從白家手裡搶過,甚至有些想要典當的客人也被白家中途勸住。
越是風平浪靜,就越是覺得蹊蹺。白家人自然是不敢大意,黑影越是沒有動靜,白家就要更爲防備。
子強一家已經搬回去了,John受白神父之託送了幾條辟邪的項鍊給他們,並再三交代任何情況都不要取下來。
這天,高潔把咖啡廳交給高寒照看,自己去參加志願者活動,爲地球貢獻一份愛心。活動內容是回收廢舊電池,她只要站在志願者臺,接收愛心人士提供的廢舊電池,然後相應的,獎勵愛心人士一份小禮品。
活動是下午七點結束。高潔特意多等了十分鐘,眼看已經沒有人了,她準備收起攤子撤離現場。她把剩下的禮品和桌椅搬上車子後備箱後,剛準備把今天的“戰利品”也搬上去,一雙有力的大手卻搶在她前面把廢舊電池搬上了車。
只見那人關了後備箱,然後就這麼筆直的倚靠在車廂上,一身淺墨色西裝,雙手環抱在胸前靜靜的看着她,眼睛裡還是她曾經最爲熟悉的神色。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高潔言語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碰巧路過。最近過得怎麼樣?”那人言語淡漠,卻帶着絲溫柔。
他家離這邊太遠,誰會南轅北轍的碰巧路過這?高潔沒有揭穿他,保持着三步開外的距離與他寒暄了幾句就找了藉口離開。
看着高潔的車子遠去,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內,他的眼神有些失望,落寞的轉身離開。
“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就是你了!”夜晚的城市,燈光交錯,繁華的街頭,人潮涌動,卻沒人能聽到黑影的話。
時間,又過了二十年。這二十年裡,唯一讓人頭疼的,就是高潔曾經結束的一段戀情。
高潔以前也是交過男朋友的。那個曾經陽光帥氣的男孩,叫江易林。他們在一起三年,愛得難捨難分。江媽媽十分喜歡高潔,平時高潔也會到江家小住一陣。
雖然高潔身份特殊,但那是她最快樂,也是最煎熬的三年。江易林對高潔很好,江媽媽也是個走在時代前沿的人,從未對他們催過婚。眼看着江易林年齡一年年變大,高潔在經過痛苦掙扎後選擇了與他分手,不再忍心耽誤他的姻緣。
後來的幾年裡,江易林事業有成,性格也變得冷漠深沉。只是他一心放在事業上,沒有交新的女朋友。偶爾還會以朋友的身份關心下高潔和高潔的家人。高潔知道,他是放不下她。後來高潔對他的態度就越來越冷淡,直到最後不願再見他,也依舊沒有斷了他的執念。
可江易林不知道爲什麼,在31歲那年,突然成爲了第八號當鋪的新任老闆,從此,與白家對立。
因爲是熟人,白家剛開始還會多有勸解,可江易林卻是像變了個人似的,手段越來越殘忍。阿精一氣之下就出手教訓了這個無禮的晚輩,中途被高潔攔住。江易林在被高潔護住後,居然帶走了高潔,把她帶去了八號當鋪。白家人都快急瘋了,高潔卻自己哭着跑了回來。
從那以後,高潔的笑容也淡了許多。江易林也依舊在爲黑影做事,只是會刻意躲避着阿精。高潔去向老白請命,她要親自渡化江易林。爲了這個任務,高潔與江易林糾纏至今,黑影居然沒加以阻攔,不知道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二十年裡,韓諾和依依的感情突飛猛進。果然,近水樓臺先得月,韓諾不負衆望的追回了依依(韻音)。他們似乎打開了心結,韓諾會牽着依依的手,走在街頭,任由別人投來羨慕的目光。依依也不再對韓諾生疏,她依舊會像韻音那樣,親切的喚韓諾一聲:“諾……”。他們的相處方式,就如一對老夫老妻。用阿精的話來說,這兩人簡直還活在上個世紀。依依也慣着韓諾,任由他把家裡堆滿“古董”。
對於韓諾和依依的感情,最開心的莫過於阿精,她總和依依嚷嚷着,要做人生中第一次伴娘。
韓諾和依依的婚禮,定在三個月後。阿精準備忙完這陣,就去陪依依看婚紗。
這天,阿精處理完孤兒院的事情,要去高寒家蹭飯。John今天有事,不能陪阿精共進晚餐。John早上出門前還特意叮囑過阿精不要餓着自己。於是,阿精就厚着臉皮,準備去高寒家蹭吃蹭喝蹭聊天。
走在街頭的阿精,覺得自己就像一隻四處流浪的小貓小狗,她學着孤兒院的孩子,可憐巴巴的吸了吸鼻子,自娛自樂的把自己給逗笑了。阿精突然有些想念John,想念John的廚藝,想念John的陪伴。於是,她閉上眼睛,想偷看下John在做什麼,有沒有在想她。
透過意念,她看到John此時坐在一個十分寬闊優雅的餐廳包廂內,裝潢十分華麗。桌上擺放着精緻的食物,桌上正中央還有蠟燭,氣氛十分浪漫。而餐桌對面,是一個穿着暴露,事業線豐滿,身材姣好長相豔麗的女人,而那個女人,此時正在眼神溫柔而霸道的對着John放電。
“他居然在陪別的女人吃飯?!”看到這一幕,阿精突然睜開眼睛。她承認,她此時十分嫉妒。John居然會丟下她去陪別的女人吃浪漫的燭光晚餐?
“不不不……是誤會!對,誤會……他一定是在陪客戶,我不能誤解他……”阿精用力搖了搖頭,把這些錯誤的想法排出腦海之外。
心不在焉的吃完晚飯,還被高寒取笑了一番越來越像白家的女主人了,然後就獨自一人垂頭喪氣的回了家。屋裡黑燈瞎火,都十一點了,John居然還沒回來!阿精生氣的開了燈,把包往沙發一甩,慪氣似的洗完澡就關燈睡覺。
John凌晨兩點纔回來,輕手輕腳的洗漱完畢,還躡手躡腳的進屋幫阿精蓋好被子纔回去睡覺。
阿精其實並沒有睡着,只是不想與John說話。
第二天一早,John醒來,阿精就已經出去了。後來連續幾天,John都沒有在白天見過阿精,只有晚上回來時阿精已經睡着了。John不知道阿精怎麼突然累成這樣,還去問過依依。依依卻只是笑得頗有深意的告訴他女人嘛,要多哄哄。
後來的幾天,他們依然沒在白天見過面,更沒說過一句話。John也很無奈,因爲最近碰到個難纏的客戶,是一個集團的公關經理,因爲公司得罪了大客戶,她又一時搞不定,就動了去八號當鋪交易的念頭。John爲了勸住她,就答應了她一些不出格的無理要求,所以John這幾天都是在陪着客戶。
就在John爲見不到阿精苦惱又被客戶纏得百般無奈的時候,阿精出現了。
那天,John陪着客戶在餐廳吃午飯,兩人剛點完菜,阿精就拎着包包打扮得魅惑衆生的來了。
阿精進了餐廳,直奔John那桌,在John身邊坐下,不顧John的欣喜與驚訝,大方的在John臉上落了個口紅印。阿精沒管Jonh和對面女人的吃驚,小鳥依人的攬着John手臂,撒嬌的說:“我工作結束了哦……你今天要不要陪我?”
John不知道阿精這是怎麼了,雖然平時阿精也很黏他,但從來沒有親吻過他,除了那個誤會的吻。
“親愛的,你又想去什麼地方?”John疑惑歸疑惑,但他很開心能見到阿精。
“請問,她……是?”對面的女人終於開口,指着阿精向John問道。
John剛要回答,阿精就搶先說道:“我是他女朋友啊!”
John還是有些疑惑,這不像是平時的阿精。雖然他們住在一起幾十年了,也是外界公認的男女朋友。可平時除了陪伴,最親密的動作也只是抱抱。並且兩人沒有同居,各有各的臥室,更像是室友的關係。而且阿精也從來沒在別人面前這麼介紹過他。
只見阿精笑着,眼裡卻沒有絲毫溫度的與對面的女人打招呼:“高小姐是吧?你好,我叫陳精,是John的女朋友。我最近經常聽John提到你,聽說你最近遇到了些麻煩。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和John一起幫你哦!”說話間,阿精向對面的女人伸出了右手,這是初次見面的禮儀。
對面的女人愣了下,也裝模作樣的笑着跟阿精握了手,並邀請阿精留下與他們一起吃飯,阿精落落大方的答應了。不知道爲什麼,John總覺得,這兩個第一次見面的女人之間,好像有場無形的戰爭。
吃飯間,阿精倒是跟平時一樣,享受着John給她遞過來的任何食物。John知道阿精愛吃什麼,又特意多點了幾道菜。John耐心的幫阿精剝完蝦殼,並把蝦肉送到阿精嘴裡。又叮囑阿精要多吃蔬菜,保證營養均衡。阿精認真的聽着,吃掉了John爲她夾在碗裡的蔬菜。最後,阿精還喝了一碗John爲她盛好並吹到溫度適宜的湯。
整頓飯中John都沒有擡頭看過對面的女人一眼,John總是顧着阿精,阿精也給他夾了些菜,兩人吃得很開心。
高雅看着對面膩乎的兩人,走又不好意思,吃也吃不下。禮貌性的吃了幾口就說自己飽了,然後放下了筷子。可惜對面的兩人只顧着吃沒聽到她說的話。此刻她真的十分後悔邀請阿精留下。
飯後,John結了賬,三人走出餐廳。
“高小姐,請問您今天還有什麼急事需要處理嗎?沒有的話我想幫John請個假,因爲他今天答應了要陪我去看戒指。”餐廳門口,阿精叫住了高雅。
“好像……沒什麼事了。恭喜你們!”高雅倒是有眼力價的沒有再纏住John,能做到公關經理,也不是沒有頭腦的。
阿精主動牽着John,並且十指相扣,拉着他到一家婚紗店門口。
John停住腳步,疑惑的問阿精:“不是要去看戒指,怎麼來了婚紗店?”韓諾和依依的婚禮就快舉行了,John確實答應過要陪阿精去幫依依看看戒指。
“順路囉!前面那家就有戒指,既然以後也要陪依依挑選婚紗,不如今天順路就隨便看看囉~”
他們沒有進去,阿精站在店外的玻璃櫥窗前看着裡面模特身上潔白的婚紗,阿精指着其中一套驚呼:“好美哦……”
看阿精那憧憬的眼神,John說:“你要是喜歡,我就去買。”John並沒有想過阿精要穿婚紗給誰看,只是他習慣了,阿精想要的一切,他都會給她。
阿精轉過身來,小心翼翼的拉起John襯衫衣角,有些害羞的說:“你……想看我穿婚紗嗎?”
“當然想啊!”這是實話,John毫不猶豫的回答。
然後,就見到阿精雙手環抱住John的腰,擡起頭注視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的說道:“John,我們結婚吧!”
突如其來的話語,砸的John腦袋暈乎乎的,他不知道阿精在想什麼,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
“爲……爲什麼?”John傻傻的問。
阿精還是注視着John的眼睛,沒有絲毫閃躲:“你不是喜歡我嗎?”
“對……我是喜歡你!可是……”
阿精眉眼彎彎,笑容甜蜜地打斷了他的話:“那不就行啦!John,這次,我是認真的!我愛你,是認真的!所以,你願意娶我嗎?”
他們倆就這樣互相抱着注視着對方,在人來人往的街頭……
看着阿精真摯的表情,John此時心情十分激動,他又不確定的問了一句:“你……你願意……嫁給我?”
阿精有些害羞的點點頭回答道:“嗯。我願意!”
John覺得這樣有些不好:“可是,哪有女人求婚的?應該我來纔對!”
阿精看着John說:“上次,你已經跟我求過婚了,可惜被我拒絕了。現在,我後悔了。所以,這次,由我來求婚。”阿精繼續認真的盯着John的眼睛:“白約翰,你,還願意娶我嗎?”
時光,好像又回到了那個時候。那場萬衆矚目的告白。John拿着喇叭爬上車頂,對着眼前的女人單膝下跪,他舉着喇叭,當着衆人的面,對她求婚:“我,白約翰,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要向你告白。認識你,好像已經超過了一個世紀,雖然我們終是因爲立場不同,看法不一,有一些爭執,有一些衝突,但是絕對不會影響我對你的真愛。
我感謝上天的安排,讓你不會排斥我,終究我們能會走在一起,讓我能夠越來越能夠感受到你的創痛,也越來越感受到你對我的愛。我有一種感覺,覺得自己來到了人間,經過了漫長的歲月,等待了千年,百年,都是爲了一個目標去做準備,而這永恆的目標,就是爲了你,阿精。
阿精,我們的家人永遠歡迎你,請你答應我,我向你求婚。”
John眼裡含着淚光,深情地望着阿精:“我願意!”
“喔~!”
“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已經被人羣團團圍住,在John給出回答後,衆人就開始起鬨,有人在吹口哨,有人在鼓掌。
John一隻手溫柔的撫上阿精的臉,閉上眼睛深情地吻了下去。
心臟,快速的收縮着。這是愛情的力量。
這一天,他等得太久。他總以爲,阿精不會要他。他總是跟在阿精身後,看阿精哭,看阿精笑,看阿精歡喜,看阿精憂傷。他所能做的,就是給阿精她想要的一切。
時間,彷彿又回到了他們剛認識的時候。阿精心情不好來了他家,卻意外的把他當成韓諾,親吻了他,奪走了他漫長生命中的初吻。而他,卻不知道,那次其實……也是阿精的初吻。
長長的一個吻,漫長的彷彿過了一個世紀。John鬆開阿精的脣,與她抵着額頭,鼻尖觸碰。
“你會後悔嗎?”John問。
“我不後悔。這幾天,我認真的想過了。我的生命裡……不能沒有你!以後……你會是我的唯一!”阿精回。
隨着圍觀羣衆的一聲聲高呼,John又一次吻上了阿精的脣。這一次,John用手溫柔的抵着阿精脖頸,使她無法逃離自己。
今天,John買了阿精喜歡的那件婚紗,還爲她買了戒指。
阿精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喜歡得不行。
“親愛的,今天玩得開心嗎?”John已經把婚紗放在阿精屋裡,此刻正陪她坐在客廳沙發上。
“嗯,開心!我發現我好喜歡你哦……John……”阿精高興的點點頭,撲上去送了個香吻。
這天晚上,誰都沒有回臥室。兩人就在這客廳沙發上使勁膩歪。
太陽的升起,預示着美好的一天又開始了。
陽光照射進屋裡的那一刻,老白醒了。
他覺得全身痠痛,不知道這個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白動了一下,發現身體好像被人壓住了。他艱難的擡起頭,看到身上壓着的是阿精,老白瞬間石化。
老白尷尬的抽出一隻手,想拉開圈在他脖子上的兩條手臂。沒想到他動作有點大,阿精,醒了。
阿精睡眼朦朧的擡起頭看了老白一眼,對着他笑了一下,又把頭埋在老白胸口,手臂繼續圈緊他脖子,睡了起來。
老白無奈的看着阿精,心裡納悶,這倆人怎麼突然就發展成這樣了?讓他好是尷尬。
聽着阿精熟睡的聲音,老白望着天花板欲哭無淚。他覺得這樣很是不好,因爲他跟人約好了今天有事,之前也跟John打過招呼。
老白無奈的擡起頭,用手指戳了戳身上的阿精。阿精動了下腦袋,嘴裡糊里糊塗的說着:“怎麼了?”
老白才笑着喊她起來:“阿精,我是老白。你快起來,我要遲到了!”
兩秒鐘,阿精反應了兩秒鐘,突然推開他一下子竄起來縮在沙發角落警惕的看着他。然後好像才記起來老白是何許人也。阿精暴躁的開口:“老白?!你幹嘛突然出現!這樣抱着你……我很尷尬耶!”邊說邊對老白投來埋怨的眼神。
老白站起來,尷尬的拍了拍衣服,跟她解釋道:“我……我今天跟人有約。”老白用手摸了摸鼻子,緩解尷尬。他也有些委屈:“我哪兒知道你們會……會變成這樣……”
阿精有些氣惱:“那你下次出現要提前說一聲嘛……”
“好。”老白有些委屈的回答,握着雙手有些不知所措。
阿精揉頭髮的手突然頓住,視線停在老白臉上,她有些尷尬的開口:“老白?你……記得洗臉哦……還有!把John的衣服換下來哦!”
老白聽話的乖乖去換衣服了,他換了一身白色西裝。老白走進洗手間,刷了牙漱了口,拿起毛巾準備擦臉,卻毫無防備的被鏡子裡的自己嚇了一跳。鏡子裡的老白,兩邊臉上全是口紅印,嘴巴上也有。
老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此刻沒臉見人了!
阿精看到老白從洗手間出來,剛要跟他打招呼,就看到老白委屈巴巴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風一樣的摔門逃走了……
“老白?”阿精望着門口許久,聳了聳肩,不知道老白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