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諾昏迷了一年依舊沒醒,阿精和依依都很着急,她們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一起昏迷的老白已經醒了幾個月,而韓諾卻還在沉睡中。阿精一度懷疑韓諾是不是真的成了植物人,經老白的再三開導,她才放下心來。
自老白醒後,白神父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院裡的花兒,依舊是老白在照顧,生活一切如常。老白除了需要做些開導別人的工作,平時還要照顧阿精大小姐的脾氣,做到隨叫隨到,隨時恭候,任憑差遣。老白還像以前一樣,老實巴交的任阿精“欺負”,這是他們一貫的相處方式。
阿精在老白醒後就去找了份幼師的工作,每天照顧一羣讓人頭疼的小孩。回家就跟依依嘮叨今天發生了什麼……也難得依依總是這麼耐心的聽她說完,末了還給出指導建議,兩人又一起討論接下來怎麼做……
依依現在是一名自由的化妝師,平時接點私活。因爲阿精人脈廣的關係,幾乎有些忙不過來。小鄭也放下依依,交了新的女朋友,開始了新生活。
自從依依來了後,這個屋子就充滿了歡聲笑語,阿精小話癆難得找到個無所不談的朋友,每天都洋溢着滿足的笑容。因爲她燦爛的笑容,結識了更多的朋友,有空的時候還會拉着依依一起出去跟朋友聚聚。
時間過得很快,馬上就要過年了,阿精和依依還有老白忙裡忙外的做大掃除,掃盡一年的黴運,希望新的一年,韓諾能醒過來,獲得新生!
阿精趁着老白擦客廳的功夫,偷偷溜進了老白的房間。因爲老白醒後,又把那個櫃子搬走了,整個房間空蕩蕩的連個像樣的裝飾物都沒有,大過年的,在老白房間都感覺不到一點喜慶的氣息。
“放在哪裡呢?”阿精拿着兩串火紅的“爆竹”掛飾,想悄悄掛在老白的房間。阿精打量了一圈,沒發現哪裡可以掛東西。突然,阿精眼睛直直的盯着老白牀頭的一幅畫:“有了!”
阿精把兩串“爆竹”分別掛在這幅畫的左邊和右邊,滿意的點點頭。轉身剛要出去,阿精好像想到了什麼,回過身來:“我記得這幅畫後面是空的,曾經放着我對韓諾的愛情。可現在,爲什麼又感覺那裡面有東西?”阿精鬼使神差的拿下那幅畫,輕輕地打開了隱藏的暗門。
只見裡面放着四個透明的玻璃瓶,玻璃瓶裡存放着有顏色各異的靈魂。瓶上分別寫着“高峰、Amy、高寒、鍾曉潔”。阿精就這麼盯着幾個罐子,有些不知所措,老白進來了都沒發現。
老白見阿精這樣,無奈的解釋道:“阿精,我知道你關心他們,他們都是你的朋友。只是現在我還沒有能力能救他們,雖然把他們帶出來了,但畢竟是失去了肉體的靈魂,如果隨意放出,不是灰飛煙滅,就是轉世輪迴。這……誰也說不準!只有時機到了,我會想辦法讓他們復活!”
阿精依依不捨的關上暗門,把畫掛回原位。有些失神的對老白說:“謝謝你……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再見面的!”阿精不捨的看了一眼那副畫,出了老白房間。老白看着牀頭兩串火紅的“爆竹”,笑着搖了搖頭,沒有摘下。
中國的新年,總是充滿着濃重的喜悅氣息。無論是有無信仰,亦或是信仰不同,在這天裡都能放下所有分歧與不合,千里迢迢也要趕回家,全家團聚,幸福和樂。
漆黑的夜空綻放出五彩斑斕的煙花,阿精激動的扯了扯老白的袖管,一隻手指着天空:“快看,新年的煙花哎!好美啊!一年只能看到一次哦……”語氣無盡的歡喜。
煙花各色的火光印在老白的臉上,老白昂着頭看着夜空中那如曇花一現的煙火,臉上帶着溫暖的笑容,老白感慨道:“是啊,美麗的煙火,哪怕只有一瞬間的絢麗,哪怕盛開過後就永遠消失,也願意把最美的一面,留給衆人。”
老白停頓了一下,瞥了眼阿精,繼續道:“就如這人世間的情愛,相愛的人爲了相守,哪怕結局是遺憾,哪怕會爲愛瘋魔,哪怕要墜入地獄。依然有人爲愛執着。真是搞不懂啊……”
話音剛落,阿精面無表情的用兩根手指狠狠地掐了下老白,並給了他一個“你再損我,我就跟你絕交”的眼神。老白識趣的閉上了嘴。
韓諾坐在輪椅上沉沉的睡着,錯過了這美麗的夜晚。依依雙手推着輪椅,往前走了一步。好像被老白的一番話,勾起了些許回憶:“愛情,確實是個美妙的東西,虛無縹緲,卻讓人沉淪。”依依看着夜空中煙火盛開又凋零,眼神迷濛,溫柔的笑着。她又想起了呂韻音的一生,想起了呂韻音臨終前那些話:“認識你,是幸福;嫁給你,是幸福;爲你生兒育女,是幸福;等你回來,也是幸福。”這是獨屬於呂韻音一人,無人能分享的幸福!
阿精和老白齊齊看向她,看着她線條柔美的側臉,看着她高挺的鼻樑,看着她纖長的睫毛一瞬不瞬的眨着,看着她脣瓣勾起了一個優雅的弧度,看着這個爲愛執着的女人,回憶着她的前世過往……
有時候,阿精覺得自己是不幸的,從小沒爹疼沒娘愛,吃不飽穿不暖,全靠自己把自己養活。大荒年代,爹孃哥哥都永遠的離開了她,那些不愛她的家人死了,就連那沒有溫度的陪伴,都一併帶走了。小小年紀的她,見過活人吃死人,見過交換孩子易子而食;無依無靠的她,顛沛流離,乞討爲生。就連那段唯一擁有過的愛情,都是在得到後就馬上失去,就如這場煙花,雖絢爛奪目,終只是曇花一現。
有時候阿精又覺得自己是幸運的,大難不死的人,劫後必然重生。一切的苦難,在遇見韓諾後,都悄然散盡。不論百年、千年、萬年,阿精知道總有韓諾陪她度過。在這漫長的歲月裡,她不再孤獨,不用忍受飢餓,不用卑微乞討,不要看人臉色。她是魔鬼,但她不效忠黑暗,她永生永世效忠的,唯有韓諾一人,韓諾的選擇,亦是她的選擇。她不怕爲愛被焚,也不怕永不超生。她只怕,這世上再無韓諾。唯有他,是她斬不斷的情劫。
現在,阿精看着眼前的依依,不禁想起前世的呂韻音,才華樣貌皆有,家世背景也有,夫疼子孝都有。就是這麼個什麼都不缺,哪裡都完美的女人,因爲韓諾,被扯進命運的漩渦。黑影把偌大個韓家搞得雞犬不寧,威逼韓諾離開。一個女人,掌管家業,爲公婆送終,辛苦拉扯孩子長大,終其一生都在等待丈夫回來。她有先天的幸運,也有到死都沒解開的遺憾。
阿精覺得,呂韻音,是從擁有到不斷的失去。而自己,卻是從無,一點點的開始擁有。現在的她,已經擁有的夠多,已經實屬幸運,她不敢再奢求什麼。
依依轉頭看着老白,她雖然和阿精私下聊天,都是跟着阿精叫他老白,但是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交情,私下也沒說過幾句話,平時都是各忙各的,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繫,就是阿精。依依有些侷促的開口:“白先生……”
老白知道依依的顧慮,微笑着打斷她的話:“不用這麼生疏,雖然平時太忙沒怎麼交流,但大家每天都在同一個屋檐下。你隨阿精叫我老白就行了,我也喚你依依吧!”
依依點頭微笑:“好,老白。聽你這話,好像見過很多悲劇發生啊!冒昧的問一句,你……沒交過女朋友嗎?”依依覺得有點不太對,連忙解釋:“不好意思啊……我只是聽阿精說你是天使,工作是幫助有緣人。那你……有考慮過自己的問題嗎?”
老白好笑的指着自己:“我?”
阿精一巴掌拍掉老白的手,笑意盈盈的說:“他啊!就是個萬年老光棍!有小姑娘喜歡他,他都像木頭一樣毫無反應呢!”阿精想起了什麼:“我記得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小姑娘叫……叫……對,叫溫馨,後來可是國際知名的服裝設計師呢!那時候溫馨可喜歡他了,因爲媽媽的事情,經常跑來找老白哭鼻子,動不動就抱着老白哭個不停。都這樣了,老白還傻乎乎的不知道人家對他有意思。你說好不好笑!最後還是我美人救木頭,幫他擋了桃花!”
“我……你能不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老白有點委屈。
“你看,還委屈上了!”阿精指着老白對依依說。
“你那是幫我嗎?你分明是想套話。”老白連忙解釋。
依依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不休,微笑着垂眸注視着韓諾。
爭論到最後,阿精大獲全勝,老白委屈巴巴的雙手交握站在那裡,眼神充滿無奈。阿精則笑容滿面,春風得意。
關於這個話題,依依突然想到了阿精和莫飛。依依想,如果當初阿精和莫飛在一起,自己雖然沒有了幸福,但也成全了小鄭的一往情深。大家的結局,是不是都會圓滿,阿精也不至於到現在還孤身一人。
依依對阿精,是心疼,是歉疚。現在有個問題,依依總算弄明白了。阿精之前明明對莫飛也有情意,卻在莫飛犧牲後,一心一意的守着韓諾。雖然阿精從沒跟依依提起她與韓諾的故事,只是模糊帶過的說了句她是韓諾的助手。但是每次聊起關於韓諾的事,阿精那充滿回憶的神色總能暴露出她對韓諾的關心。作爲女人,依依明白阿精的心意。而呂韻音記憶裡的韓諾有多優秀,依依都知道。
阿精爲了什麼要刻意隱瞞這段感情,依依也清楚。而呂韻音,韓諾的結髮妻子,終究是不在人世了。現在活着的,是依依,是與韓諾毫無關係的依依。依依期盼韓諾醒來,只是爲了聽到一個由韓諾親口說出的答案,解開呂韻音那一生的心結,完成她的遺願。
而現在,依依毫無疑問,是希望阿精和韓諾能有個好的結局,不要再留下像呂韻音般的遺憾。依依帶着祝福的眼神,喚回了還在跟老白吵鬧的阿精:“阿精,你和韓諾……”
阿精一聽到依依把她和韓諾的名字放到一起就下意識的攔截了依依的話:“我和韓諾很好啊!我雖然只是助手,但我們也是很好的朋友哦!”阿精擺出一副誠懇的表情,乞求依依相信。
依依見阿精這麼大反應,知道阿精是不想讓她難過。只是有些事情,必須要挑明瞭,纔不至於產生誤會。於是換種說法,想讓阿精承認這段感情:“那你和韓諾在一起這麼多年,你有談過戀愛嗎?”
“我……”阿精思考了一下,韓諾……自是不能說,雖然每次剛決定要在一起,不是被火焚就是被囚禁。那也算是短暫的幸福吧!阿精剛想對依依說沒時間談戀愛,準備敷衍過去時,眼角瞟到了在一旁“幸災樂禍”的老白(話外音:老白這次是冤枉的,他真的沒有在幸災樂禍,只是對於感情的話題有些頭疼,但還是保持禮貌的微笑),阿精突然想起之前老白收了她對韓諾的愛情,她曾疑惑的問過老白,爲什麼她都沒談過戀愛,記得那時老白委婉的提起過John。
阿精想到了什麼,眯着眼睛,笑着點頭回答:“有啊!我交過男朋友呢!”阿精接着說:“很久以前,我有個男朋友,對我很好。我們在一起那十幾年,我過得很開心。”阿精回憶着:“他叫John,長得陽光帥氣。每天太陽升起,他會爲我準備好豐盛的早餐;他會陪我看電影,陪我逛街,陪我參加宴會,陪我遊玩古蹟名勝,還會陪我談心。我人生中最難過的那些日子,每一天,都是他陪着我度過的。我已經……很久很久……沒見到他了呢……”阿精聲音越來越低,憶起往事有些難過。
依依沒想到,阿精還有過這麼一段感情。看着失落的阿精,依依感到深深的自責,爲什麼自己要提這個問題,讓阿精難受。
阿精突然擡起頭,眼睛彎彎的把老白推到依依面前介紹道:“John很帥的哦!外形嘛,參考老白!畢竟白家人,都長得一模一樣嘛!”然後又噘嘴瞪了眼老白:“只是沒這麼死板!John還會陪我蹦迪咧!”
依依捂着嘴笑,她實在想象不出會蹦迪的老白,是什麼樣子。被當了擋箭牌的老白表情有些委屈,抿了抿嘴,眼神充滿無奈,卻沒說什麼。
這個話題,沒有再持續下去。這個夜晚,就在煙花爆竹聲中吵鬧的度過了。
隔天一早,阿精被老白叫去了他房間,老白關上門:“不好意思叫你來這裡,很失禮。但是,我有話要跟你說。”老白心事重重的樣子,還皺着眉頭,真的很少見。
阿精被勾起了好奇心:“怎麼啦老白?你想說什麼?難道……你終於開竅啦?哈哈哈……”阿精捂嘴偷笑。
面對阿精的打趣,老白皺着眉頭回答:“不是……”
欲言又止,阿精感覺有些不對勁,平時的老白,不會這樣。
“怎麼了?是黑影逃脫了嗎?那我們該怎麼辦?”阿精心下一沉。
老白爲難的說:“不是,黑影沒逃出來。我找你來,是要告訴你一些真相。”
阿精鬆了口氣,但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什麼真相?”
“是關於John,我覺得,是時候告訴你了。”
“John?他怎麼了?他發生什麼事了嗎?”阿精扯着老白手臂,着急的問。
“他確實是發生了一些事情。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會把真相,全都告訴你。”
對於John最後的記憶,阿精只記得John爲了她差點把那把可以開啓及封鎖各個結界的聖神鑰匙典當進第八號當鋪。因爲這個錯誤,John被罰回白家接受懲罰,直到現在都沒再出現過。至於是什麼懲罰,阿精不知道。
看老白麪色嚴肅,阿精心裡咯噔一下,難道白家的懲罰,也是火焚?那John……阿精不敢再想下去。
老白看到阿精表情變得有些奇怪,甚至是崩潰。就用意念讀取了一下她的想法。
老白無奈的用手指敲了下阿精腦袋:“想什麼呢你!白家會做這種事嗎?”
看到阿精眼神又明亮起來,老白把一切都娓娓道出:“當年John確實因爲你犯下致命錯誤。雖然那把鑰匙沒被他親手典當進八號當鋪,但是卻由你送給了孫卓。畢竟孫卓是韓諾的外曾孫女,送給她,等於是送給了八號當鋪。所以他要接受懲罰,也無可厚非。後來孫卓死後,鑰匙就自動消失了,沒落在黑影手裡。本來John可以不用接受懲罰了,但是因爲你和韓諾被焚,他又一意孤行進了八號當鋪救你,差點神識俱滅。”
老白阻止了阿精要說的話:“你聽我說完。他用了幾十年好不容易恢復如初,你卻又再次進入八號當鋪救莫飛,被黑影囚禁。他一感覺到你的氣息消失,就去了八號當鋪找你,沒找到你他就追來了人間。他想盡辦法打碎了囚禁你們靈魂的瓶子,你卻暈了過去沒見到他最後一面。後來,神父趕到,John啓動了那把失而復得的鑰匙,封鎖了黑暗結界。”
阿精一言不發的坐在地上,眼淚,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上。她不知道John還爲她做了這麼多,她以爲……John只是去完成其他任務,去照顧別人了,就如他們第一次見面,John說他這次的任務,只負責照顧她一人。
阿精就這樣沉默的哭了很久,老白就這樣靜靜的看着她,等她發泄。
“所以……他死了……爲了我,死了?我卻沒能見他最後一面……我……對不起他!”阿精捂着臉,終於大聲的哭了出來。
老白蹲下,雙手從背後扶住阿精的肩膀:“你放心,他沒死,但是跟死亡差不多……他的神識陷入沉睡,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
阿精哭的泣不成聲,只能點點頭,她希望John能再回來,她希望親口跟John道歉。
兩年,整整兩年。韓諾連手指都沒動過,依依期盼的眼神越來越灰暗,連笑容都清減了許多。子強和小孟也開始勸依依放棄,只是依依依舊堅持。阿精看着眼前的狀況心急如焚,卻始終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凡人的生命有限,依依年齡日漸增大,總不能讓依依,再等韓諾一世。
“白神父呢?我有急事要找他!”阿精逮住做完禱告的老白問道。
“我幫你聯繫他!”老白笑着點頭答應,沒問爲什麼。
這天下午,消失了一年多的白神父出現了。依依去子強學校爲他開家長會,沒有在家。
阿精開門見山的說:“依依可不可以……”加入白家幾個字還沒說完,就聽到了白神父的回答。
“可以。”白神父笑容如常,斬釘截鐵的回答。
回答的如此堅定快速,反倒讓阿精愣了一下。又聽到白神父繼續說:“依依可以加入白家,擁有不死之身,讓她有足夠的時間,等待韓諾醒來。”
白神父笑着問阿精:“你同意嗎?”
阿精點點頭:“就因爲同意,所以纔來求你啊!”
白神父點頭微笑“依依確實是個熱心腸的好人,靈魂也偏向光明。並且前世,呂韻音也是主的信徒,一生行善,福德無量。如今有緣,時機也至,白家難得,又要添一名新人了。”
依依一回來,阿精就盯着她上看下看,看得依依莫名其妙:“你在看什麼?”
阿精故作神秘:“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不一樣?比如可以穿牆?比如可以瞬間就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依依把包放在桌上,在沙發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我好端端的幹嘛去穿牆,表演魔術?”
阿精着急了:“依依你試試嘛!你相信我!你去試試!”邊說邊把依依拉到一堵牆面前:“你,就閉上眼睛,想着從這裡穿過去!然後往前走就對了!快試試!”
依依有些好笑:“阿精你今天怎麼了?我又不能像你一樣來去自如。穿牆,我看是撞牆吧!”說着就要走。
阿精拉住了她:“依依你聽我說,你現在呢,也是白家的天使了,你跟我一樣,擁有法術哦,你可以試試!”
“我?擁有法術?開什麼玩笑,在這裡住兩年還能成爲天使啊?”依依半信半疑。
“我是說真的,你真的成爲白家的天使了哦,放心等韓諾吧,就算等十年,也不會變老的哦!”
看着阿精真摯的眼神,依依覺得阿精說的可能都是真的。但是心裡,卻沒有半分喜悅。如果真的永生了,那這漫漫無盡的人生之路,該怎麼走下去?還有子強……自己是否要看着他一天天變老,然後……依依不敢再想下去:“阿精,你騙我的,對不對?”
阿精有讀心術,自然知道了依依在想什麼:“對不起依依,是我的疏忽!我忘了……你還有子強……”
依依搖搖頭,走到沙發坐下。就這樣,兩個人一言不發,在沙發上坐到了天黑。
韓諾沉睡的第三年,老白做了件好事,他把放在暗格裡的那四個靈魂放了出來,爲他們做了新的軀殼。靈魂是什麼樣,軀殼就是什麼樣。高峰、Amy、高寒一家終於團聚,此外又多了準媳婦鍾曉潔,高峰和Amy對她很是滿意,催高寒曉潔儘快舉辦婚禮。
高寒對曉潔的責任,是給她一生幸福。唯一的遺憾,是高寒能夠永生,曉潔卻只有一世。阿精對誰都好,對朋友更好。在他們舉行婚禮那天,阿精和高峰、Amy送了這對新人一個大禮,鍾曉潔在婚禮當天,生命得到了永恆。她和高寒,可以永永遠遠在一起,不再分開!而高峰和Amy,他們卻不奢求永恆的生命,他們願意在生命結束後,重入輪迴,爲過往的錯誤贖罪。只是這一世,他們想好好陪伴高寒,儘量彌補高寒在親情上的缺失。
六月初,陽光明媚,天地萬物,生機勃勃。
依依照常端來了熱水,幫韓諾擦臉、擦手。擦完後,依依正準備像往常一樣把水端走,一大手,卻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