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之究極。”此時,大荒元祖不由輕輕地說道。
“它便是你的究極,不是什麼太初的究極。”李七夜輕輕地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你僅僅是停於太初究極,那麼,就算最終你能登上彼岸,成就天之仙,此爲彼岸之身,但,最終,你也僅僅是止步於太初究極。”
“太初究極,從來不是你的究極。”李七夜輕輕地撫了撫她的秀髮,說道:“記住,你自己的究極,纔是真正的究極,否則的話,那隻不過是重蹈覆轍罷了,你不可能去突破這個究極。”
“我的究極,又是在哪裡呢?”細細地品味着李七夜的話,最終,大荒元祖不由輕輕地問道。
“這應該問你自己。”李七夜含笑,說道:“現在,對於你而言,僅僅是起步罷了,當你去前行,去涉過茫茫大道的時候,去渡彼岸之時,在這漫長的大道上,就是你該問自己的時候了。”
“問得究極,才能放下嗎?”大荒元祖不由有所明悟,輕輕地說道。
李七夜笑了笑,淡淡地說道:“對,問得究極,才能放下,你若不知道自己究極,你又焉能放下呢?又如何去永別呢?因爲,它就像根一樣,一直牽繞着你。”
“若是問得究極,最終都放下呢?”大荒元祖聽到這裡,不由爲之呆了呆。
“那麼,你就能走出來了。”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再回首,或許,你放下的,不僅僅是自己,可以放下了一切,這就是你通往最高處的領悟了。”
“放下一切,放下人世間,放下公子嗎?”最終,大荒元祖不由呆了呆,過了好一會兒,輕輕地搖頭,說道:“但,終有不願放下的。”
“傻丫頭這就是境界。”李七夜輕輕地撫了撫她的臉頰,認真地說道:“當你站在這究極的時候,往後回首,你放不下的,只是需求,但,當你放下之後,突破而出,告別了自己那麼,在這個時候,你還執於此,那就是想要。道,便是如此,需要,與想要,那就是完全的跨越。”
“需要,與想要。”李七夜的話,讓大荒元祖不由呆了一下。
“我道至此,還需要嗎?其實,已經不需要也。”李七夜淡淡地說道:“但,我還是想要,此是我自己所求,道心之堅所以,我早已不需要,只是想要而已。”
“需要而求生。”大荒元祖不由輕輕地說道:“想要而求道。”
“對,你走得很快,悟得也很快。”李七夜笑着說道:“你不是天賦高,而是心所求,道心堅,未來,你一定能走過去的,只要你堅定自己。”
“好好前行吧。”說着,李七夜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道:“當你突破究極之時,你就明白了,想要,這纔是你所能抵達的盡頭。”
大荒元祖不由緩緩地閉着眼睛,感受着一切的溫暖,感受着太初氣息。
“公子是不是早該放下了?”最後,大荒元祖問了這樣的一句話。
李七夜輕輕地點頭,輕輕地說道:“是呀,早就該放下了,只不過,還是走了一遍,也算是與自己一個好好的告別。”
“那一天到來我也要走一遍嗎?”大荒元祖不由輕輕地問道。
李七夜含笑地說道:“可以去走,畢竟,修道,不是冰冷無情,它是蘊養着我們,這是沒錯,但,並不是意味着,我們該拋棄心裡面的那份溫暖,有溫度的大道,才能讓你走得更遠。”
“我記住了。”大荒元祖輕輕地點頭。
“邁出了這個世界,也是該我放下的時候了。”李七夜淡淡地笑了一下。
大荒元祖不由握着李七夜的手,認真地問道:“公子放下,我還在嗎?”
“你路還在,那麼,你就還在。”李七夜含笑,說道。
“那我一定在的。”大荒元祖不由堅定地說道:“在天境,我能見公子。”
“這就看你自己了。”李七夜笑了笑,說道:“路,就在腳下,走到哪裡,就看你了。”
“好,公子,我一定能走到的。”大荒元祖十分堅定,雙目的光芒是那麼的明亮,這明亮的光芒已經照亮了她的道路了。
李七夜雙手拄着身體,看着太初樹的天空,大荒元祖不由靠着肩膀,也看着天空,在這個時候,似乎一切都猶如是永恆一樣。
李七夜在生死天所居時間也不久,最終,他終是要離開的時候了,而李七夜的離開,知道的人也極少,能爲之送行的,也就只有柳初晴他們幾個而已。
在別離之時,柳初晴不由緊緊地抱着李七夜,臉頰緊緊地貼着李七夜的胸膛,貼得很緊很緊,在這個時候,都不由想完全融化在一起。
貼着他的胸膛,聽着他的心跳,在這個時候,柳初晴抱得很緊,很緊,因爲此一去,或許是永別。
不知道之間,柳初晴的淚水都在睛眶裡打轉,但,她是很堅強的女孩子,更何況,她是仙人。
“陛下,我好想好想你。”抱着李七夜,柳初晴不放手,抱得很久很久,猶如一念永恆。
“我在。”李七夜抱着她,輕輕地說道:“心所隨,永恆在,便可歸宿。” “心所隨,永恆在,便可歸宿。”柳初晴輕輕地暱喃着李七夜這一句話,在這個時候,這一句話映照入了她的芳心之中,猶如是照透了她的一顆心,在這剎那之間,她如所悟,一瞬間,彼此銜接在了一起。
儘管是如此,柳初晴依然是抱得很緊很緊,臉頰緊緊地貼着李七夜的胸膛,不知覺間,淚水都溼了胸襟了。
但是,柳初晴,還是柳初晴,她還是那位可以稱之爲帝后的女人。
柳初晴摟着李七夜,深深一吻,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抹去淚水,臉上露出笑容,緊緊地一抱,深深向李七夜鞠身,說道:“陛下,我所守,你安心。”
“你一直都讓我放心。”李七夜不由淡淡地笑了一下。
柳初晴吩咐向邊的兵池含玉他們,說道:“向陛下辭別吧。”
兵池含玉上前,摟着李七夜的虎腰,淚水都不由流下,說道:“陛下,我命在,永隨殿下。”
“好好的。”李七夜輕輕地撫了撫她的秀髮,徐徐地說道。
兵池含玉輕輕抹乾淚水,最終,李七夜再三大拜,退於柳初晴的身邊。
仙劍生死守秦劍瑤,上前向李七夜跪拜,說道:“劍瑤守死,請陛下放心。”說着,再三跪拜。
李七夜不由淡淡一笑,最終,對大荒元祖說道:“可通往的道路,就在這三仙界,我先走一步。”
“公子前行,我一定會趕到。”大荒元祖向李七夜深深地一鞠身,忍不住,舒手,抱着李七夜。
“公子,我們能再見。”大荒元祖堅定地說道。
“好。”李七夜輕輕點頭,笑了笑。
“好了,我也該走了。”最終,李七夜看着柳初晴他們,緩緩地說道:“道,就在腳下。”說着,一舉步,頭也不回,踏空而去。
李七夜一舉步而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柳初晴他們目送着李七夜而去,久久回不過神來,不知覺間,柳初晴已經被淚水溼了衣衿,輕輕地暱喃,說道:“陛下——”
“陛下已有明示。”大荒元祖輕輕地對柳初晴說道:“殿下一定可以。”
“我會的。”柳初晴堅定點頭,輕輕地說道。
李七夜一步跨越,穿透了三仙界,通往天境。
這種穿越,就算是仙人,也是無法做到的,哪怕是太初仙,也不容易,必須能尋得了其中的捷徑,但是,行走起來,那也是十分困難。
但是,這對於李七夜而言,這一切都不成問題,舉步跨越,從三仙界的一條時空之路,跨入了天境。
入天境時,張目而望,只見三千世界沉浮,無盡璀璨,三千世界,紅塵滾滾,似乎,沒有盡頭一般。
此時,李七夜觀三千世界,而並未從太初樹而來,他是以客之身,臨於三千世界之前。
看着這三千世界,無盡的壯闊,生命之磅礴,大道之無窮,讓人不由爲之嘆爲觀止。
在這個時候,骷髏頭也跳了出來,看着這生命磅礴、大道無窮的三千世界,不由感慨,說道:“這便是天境呀,難怪當年賊老天一把鎖落下,把我們鎖住了,就是不想我們染指呀。”
“不然呢?”李七夜乜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
“嘿,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骷髏頭不由搖了搖頭,嘿嘿地說道:“我該是重來,什麼太初,都與我無關了。”
“去吧,此路,就該你自己走了,能不能成,還是靠你自己。”李七夜淡淡地說道。
“是的,該是我跳脫的時候了。”骷髏頭也不由感慨,最後,向李七夜磕首,說道:“聖師,別過了,可能,再也不見。”
“那就當永別吧。”李七夜輕輕點頭,說道:“或許,有一天,你能抵達彼岸的。”
“隨便了。”骷髏頭大笑地說道:“彼岸不彼岸,無所謂,精采纔是最妙。”說着,跳了下去,如流星一般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