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裝麗人容顏美麗,臉上泛着絲絲的苦澀,她也沒有辦法,這後宮之中,大大小小嬪妃無數,她不過只是一個不受寵的貴人,如今兄長犯了事,陛下根本連她這號人物都記不得,算起來,她與太后本家倒是能扯上一些親戚關係,爲今之計,只能夠求太后娘娘了。
一步步的踏入竹林之中,心中有些忐忑,畢竟太后一向公正嚴明出了明,若是太后不肯幫忙,她又能如何?!
心中這樣的想法縈繞萬千,她卻只能夠咬住牙往前。
進入宸宮之前是長達千米的竹林,深宮之中守衛森嚴,自然沒有什麼危險,但是隨風擺動,沙沙作響的竹葉聲音卻讓她的心裡有着淡淡一種恐懼感。
"啊,是誰?!"
前方突然出現的身影讓她忍不住低呼一聲,轉過身,才發現貼身的宮女早已經不見了蹤跡,大聲的呼喊着"秋月,秋月……"
"不用喊了,樑貴人不知道願不願意和我達成一個協議?!"
緩緩轉過身的白衣女子,錦繡金絲的長裙,外面籠罩了一個俏麗的坎肩,腰間繫着浮雲薄紗的腰帶,整個人看起來秀麗無雙。
她徐徐的走到樑貴人的面前,樑貴人眨了眨眼睛,半響纔想起面前這人是誰?!
那一日帝都接風宴,她也見過這位,離王妃。
她倒是顯得有些慌張,急忙彎腰"見過離王妃。"
雲橫心中正在衡量面前的樑貴人,樑貴人出身普通的官吏之家,父親也只是一個六品官員,並無多大的權勢,近日,她兄長華貴妃的兄長爭奪女人,被華貴妃的兄長派人關入大牢之中,帝都之中,華家也算的上大門大戶,根本不是她這樣的身份的人能夠惹得起。
聽說這位樑貴人在後宮之中一向是安分守己,不爭寵,不亂言,也算的上明哲保身的極致,卻不得不因爲兄長的事情四處求情。
這樣的人,絕對是個聰明人。
樑貴人倒是微微顰眉,柔聲開口"離王妃有話不妨直言。"
這位樑貴人倒是個聰明人,看到她出現不但沒有驚訝,反倒是打開天窗說亮話。
"後宮之中步步爲營,樑貴人可曾想過寵冠後宮?!"
"啊,我未曾想過,我原本只是想在這後宮之中終老一生,養花種草,可是似乎……"樑貴人長嘆一聲,看她的神色一點不假,她似乎真心的想要這般的生活,可是這後宮之中從來都是吃人的世界。
"樑貴人難道以爲你兄長這一次遭蒙劫難只是因爲恰好與華貴妃的兄長起了爭執?!那未免也太天真了。"
雲橫的話讓樑貴人突然之間擡起頭,她微微有些驚訝,顰眉微皺,低聲問道"難道不是意外?!"
"聽聞樑貴人入宮之後安分守己,樑貴人的父親從未依賴過女兒後宮之中的身份,兢兢業業的依靠自身的努力,前段時間禮部主簿有空閒一職,聽聞有人提及了你父親,但是那個位置原本是有人要的,張淑妃的弟弟。"
這句話一出,樑貴人整個人神色微變,她是聰明人,知道這位離王妃不會無緣無故的跑來給自己提及這件事情。
"離王妃,你能夠幫我,你要我做什麼?!"
樑貴人知道依照自己在後宮之中的身份根本無法爲家人做什麼?!她唯一能夠做的只是找到更強大的人依附,離王妃來找自己,證明自己一定有什麼東西能夠幫上她的。
但是面前這個淺笑嫣然的女子半響之後才悠悠說道"我要你寵冠後宮,坐上大烈的後位,母儀天下。"
這般猖狂的話自她的口中逸出,讓樑貴人整個心臟都差點停止了跳動,她擡起頭,看着面前這個笑起來溫婉的白衣女子,她根本猜不透她的心思,她咬住脣,低聲問道"只要離王妃願意救出我的兄長,青絲願意竭盡所能爲離王妃效力。"
"坐上大烈最高貴的位置,將所有的名門望族踩在腳底下。"
雲橫半眯起眼睛,她知道自己找到了一顆最完美的棋子,樑貴人點點頭,開口問道"那我該如何做?!"
要知道這後宮佳麗三千,美人無數,論才華,論容貌,她都絕對不是頂尖的。
雲橫淡淡一笑"這後宮什麼都缺,獨獨不缺絕色,你明白嗎?!要想博得帝王的眼球,就要特別。"
"如何特別"
"例如這樣……"
突然之間雲橫朝着樑貴人動手,一把將她的髮髻扯亂,然後將她的衣衫劃破,樑貴人驚呼一聲。
"半柱香之後,陛下會到太后這裡來,經過這裡的時候,你應該明白怎麼做?!"
最後一下,雲橫狠狠的在樑貴人的眉間劃上一下,白皙如玉的肌膚上多了一抹帶着妖冶的痕跡,猶如眉心的硃砂一般,讓她原本清雅的氣質之中多了幾分的魅惑。
半柱香之後,因爲前幾日的事情,承德帝耿耿於懷,始終難以釋懷,他前往宸宮之中,宮人無數,將他圍繞在其中。
皇攆經過的時候,婆娑的林子之中突然之間衝出來一個身影,禁衛軍大聲的呵斥"保護皇上,保護皇上。"
團團將帝王圍住,承德帝自攆車之中慢慢的走出,那道身影被人攔住在外圍,跪倒在地上,承德帝皺起眉頭冷聲問道"什麼人?!"
"陛下……臣妾是香影宮的樑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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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在這裡?!"
承德帝被人扶着慢慢的走向樑貴人的面前,那個跪倒在地上的女子容顏素雅,只是髮絲凌亂,她一擡頭的瞬間,露出額頭上一劃而過的紅色血跡,承德帝忍不住有些怔住了。
半響之後纔開口問道"你是香影宮樑貴人。"
縱然如此,面前的女子卻始終挺直了背脊,那骨從裡散發的倔強和清雅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是的,陛下。"
承德帝倒是讓周圍的禁衛軍將她過來,面對面,更是容易看到面前女子清雅的容顏,承德帝居然忍不住伸出手拂上樑貴人的臉頰,帶着憐惜的說道"怎麼在這裡?!"
樑貴人咬住紅脣,不發一眼,笑容有些勉強"陛下,臣妾只是扭到了腳。"
"扭到了腳?!"承德帝的語氣之中已經有幾分的不悅了,扭到了腳會如此的狼狽,他並未細問,這後宮之中太多的紛爭,倒是這般清麗的人多少年未曾見過了。
恍惚之間,他的記憶回到了最初的時候,那個時候,他還不是帝王,母后一共有三子,他排行中間,帝王愛長子,百姓愛幺子,他這個不上不下的二子倒是一直被忽略的。
他仍然記得他初見元清的那一日,她也是這般狼狽的跌落在他的面前,他彎腰將面前的女子抱起來,那個時候元清擡起頭對着他一笑,那個笑容,他至今都無法忘記。
灼灼其華,三月桃李,恐怕也只有那般的顏色。
"起來,明日搬進芙蕖宮吧。"
樑貴人心中微驚,面容上卻是淡淡的詫色,低聲說道"陛下,這不合規矩。"
"朕的話就是規矩。"承德帝丟下這麼一句話,轉身離去。
剩下獨自在原地的樑貴人,樑貴人心中仍然有些忐忑,歷代的芙蕖宮都只有貴妃娘娘才能夠居住,傳聞是先帝爲心愛之人所建,而後,當年還是貴妃的元清皇后也曾居住在芙蕖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