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那樣看着我。”玉真轉過頭去,低聲說道:“我想他平日裡一定也是痛的,不過是因爲不肯說罷了。現在會痛成這個樣子,想必是又起了愛你至深的念頭。”
若是可以,洛雲橫此刻真想要拿劍跟眼前這個女子打一架。可偏偏她不能。若是當真如此,戰火一觸即發。尤其是現在的北疆王,早就已經兇殘暴虐。
這樣一來,月痕也必然會更加高興。
雲落快速點了烈西曉周身幾處大的穴道,這纔將烈西曉身上的痛楚減輕了一些。此刻烈西曉臉上冷汗密佈,嘴脣蒼白,看起來很是虛弱。
洛雲橫跟玉真兩個人攙扶着烈西曉進了屋子,扶他在牀上躺下。玉真站在牀邊有些擔憂地看着烈西曉,直到洛雲橫忍無可忍回頭對玉真說道:“我想現在公主還留在這裡,有所不便吧。”
玉真似乎是已經忍耐到了極限,她沒好氣地對洛雲橫說道:“別以爲我不知道最近你們都在做些什麼動作。還不都是你一刻都不消停,纔會讓他如此擔心你!!否則他體內的蠱蟲根本就不會發作。你知不知道蠱蟲每發作一次,他的身子就會元氣大傷?!這樣多來幾次別說是活個十幾年了,十幾個月都活不成!!”
洛雲橫此刻倒是難得沒有跟玉真吵,而是安安靜靜地給烈西曉蓋好被子。
玉真見洛雲橫這樣子,更加覺得心中憋屈,接着說道:“還有,你跟那個什麼蓮貴妃鬧什麼?!你不知道你這樣會害死烈西曉嗎?!你到底是愛他還是恨他,你倒是說啊!!”
玉真越說越激動,反倒是洛雲橫的臉上開始沒了什麼表情。雲落聽不下去,就對玉真說道:“公主,請回吧。”
玉真就像是一下子被人給摁住了嗓子,一下子有些說不出話來。
的確,以她現在的身份,根本就沒有立場說這樣的話。
無奈,玉真最後看了烈西曉一眼,就轉身出去了,出去的時候眼眶微紅。其實說白了烈西曉變成這個樣子,不就是因爲他們這些人麼。
雲落深深看了洛雲橫一眼。玉真方纔所說的那些話,洛雲橫或許沒有聽進去,但是雲落卻是聽得一清二楚。前兩天可沒見過玉真對烈西曉如此緊張,想必是有什麼別的原因。
而在這整個北疆王宮裡面,最想要將烈西曉置之死地的人,只有玉真公主的那個皇兄了。
叫來了十大高手,雲落在門口對他們低聲說道:“今夜好生提防,有什麼可疑的跡象,立刻來叫我。”
十大高手紛紛給雲落行禮表示明白。不過雲落卻在離開前腳步頓了一頓。
他回頭看了眼前的十大高手一眼,不知爲何總覺得今天的這些人也有些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疑心太重。
自從烈西曉暈過去之後,洛雲橫就一直守在烈西曉的牀邊,寸步不離。夜裡掌燈之後,十大高手就紛紛守在烈西曉的房間周圍,關注着周圍的風吹草動。
烈西曉在晚間漸漸轉醒,剛一醒過來就看見洛雲橫靠在牀頭關切地看着自己。
“你醒了。”洛雲橫連忙將想要起身的烈西曉給按了回去,說道:“別起身。你現在還很虛弱,休息一會兒再說。”
“怎麼回事。”烈西曉躺了回去,沙啞着聲音問道。
“我也不清楚,約莫是你體內的蠱毒發作。不過好在現在已經消下去了。這些日子你就不要再勞心了,好好休息。”洛雲橫說着,牽起了烈西曉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臉頰邊,柔聲說道:“我往後,也再也不會讓你擔心。”
難得見到洛雲橫如此深情的一面,烈西曉想要笑一笑,但是一動就覺得腦袋疼,只能安安靜靜地躺在。
暖黃的燭光下,兩個人兩兩相望,完全沒有注意到門外的動靜。
而此時門外,那十大高手的身影卻在漸漸變化。洛雲橫在看着烈西曉的時候,突然間就聽到外面的門突然被打開的聲音。
頭也不回,洛雲橫原以爲是雲落,於是就柔聲問道:“雲落,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然而回答洛雲橫的卻是一片寂靜。
洛雲橫這才察覺出不對勁,對烈西曉說了一句:“你先在這休息,我出去看看。”
烈西曉此時神情也開始變得有些嚴肅。因爲他明顯可以感覺到外面站着的那個人似乎是帶着一點敵意的。
洛雲橫走到了外間,一眼就看到了眼前站着十個十分眼熟的身影,正是原本應該站在門外的十大高手。
暗宗的十大高手一直都是像影子一樣跟隨在主人左右的。因此他們一直都穿着黑衣,沒有人知道他們真正的面目是如何的。不若饒是如此,洛雲橫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眼前這些個黑衣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原本認識的那十大高手。他們只是身上穿的衣服一樣罷了,但是氣息卻完全不同。
洛雲橫沉聲說道:“你們是何人,爲何會出現在這裡?!他們人呢?!”
帶頭一個黑衣人隔着蒙面的黑巾捂着嘴巴嚯嚯地笑了兩聲,對洛雲橫說道:“你該不會以爲,當我們站在這兒的時候,你的那些走狗們還能在這世上好好地活着吧?!”
洛雲橫微微眯起了眼睛。眼前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是個男人,但是說話卻尖聲尖氣的像個女子,而且還下意識地用手捂着嘴巴說話,女氣十足。
在北疆王宮裡,或者說是在每一個王宮裡,都很容易就能接觸到這樣的人,那就是太監。
倘若這十個人都是太監,那就只能說明,他們背後的主子是皇帝,最起碼也是個皇親國戚。在北疆這地方,符合這身份而且想要殺了他們的,就只有北疆王了。
“是北疆王讓你們來的?!”洛雲橫微微揚着下巴說道。
“不錯。”那太監點了點頭似乎是十分滿意:“看起來你倒是還挺聰明。不過這聰明用錯了地方。要我說啊,我們王上一開始也沒想要你的命,你若是當初沒硬扒着你這個倒黴男人不放的話,現在你可以活得十分瀟灑不是麼?!”
洛雲橫現在心中只覺得可笑。
看見洛雲橫臉上那冷冷的笑容,那太監愣了一下,隨後也毫不客氣的說道:“看樣子娘娘您是有些瞧不起咱們閹人。不過沒關係,奴才們會讓您記住,是誰結果了你們的。來啊,都給我上!!”
若是輪單挑,洛雲橫或許還能將他們一一打敗,但是這些人顯然也是北疆的高手,十個人一起上也有些扛不住,眼看着有兩個已經溜進了裡間。
而裡間躺着的,正是此時一點兒抵抗力也沒有的烈西曉!!
“不許進去!!”洛雲橫想要翻身越過這些人去保護烈西曉,但是卻被那個開口說話的老太監給攔住了,只聽他那把噁心的聲音還在繼續:“娘娘,您逃什麼啊,老奴還想跟您好好切磋切磋呢。”
正在洛雲橫找急忙慌甚至都忘了喊話的時候,突然聽到裡間傳來一聲巨響。
洛雲橫還以爲是烈西曉被他們抓住了,十分緊張得回頭一看,卻看見兩個黑衣人被同時讓人用內力震了出來,倒在地上吐血不止。
洛雲橫有些驚喜地睜大了眼睛,正巧看見雲落從裡間走了出來,小小的臉上神情嚴峻,活脫脫就像是縮小版的烈西曉。
而烈西曉此時也已經從牀上下來了,扶着一旁的柱子穩住身子,在看見洛雲橫毫髮無傷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明顯是鬆了一口氣。
雲落一路走過去一路往外泄內力。看過無數至尊級別的武功秘籍之後,雲落現在的內力已經是越發醇厚了,這些人多少都被他震得有些頭暈。
而云落也毫不手軟,擡手隔空將掛在牆上的一把寶劍給拿了過來,個個一劍封喉。
那老太監到死的時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這麼快結果在了一個半大的孩子手裡,眼中滿是驚懼。
擦了擦寶劍上面的鮮血,雲落轉過身來看着洛雲橫說道:“皇娘,沒事了。”
洛雲橫扶着烈西曉,看着雲落的表情滿是讚賞:“好,不愧是我兒。”
雲落一個個將這些黑衣人臉上的黑巾給挑了下來,就看見他們一個個臉上都沒有鬍子,而且生得也十分秀氣,一看就是太監出生。
其中一個還十分眼熟,分明就在北疆王身邊出現過。
“看來北疆王還是不願意罷手。”洛雲橫扶着烈西曉在一旁坐下,隨後自己也湊過來看了看,又回想起今天玉真說得那些話,總算是有些品出味兒來了。
雲落冷冷看着這些屍體說道:“看來這個地方是不能久留了。”
“可是云爾跟雲翳他們還沒回來。”洛雲橫皺眉說道:“而且現在想要出去的話……”
回頭看了一眼烈西曉,洛雲橫心中五味雜陳。她很清楚烈西曉的身子需要解藥,若是沒有解藥他撐不了多久了。可是想要找解藥,就只能從北疆王身上下手。
雖然現在北疆王被月痕迷了心智,根本已經分不清什麼是非對錯而只會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