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烈西曉也在洛雲橫耳邊低聲說道:“你肯現在北疆王太陽穴兩邊的青筋暴突,眼中血絲遍佈,他這應該是……”
洛雲橫沉默不語,但是心中十分明白烈西曉想要說什麼。北疆王現在的樣子,分明就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他這是在練什麼邪功不成?!”洛雲橫皺眉問道。
烈西曉沉默不語,但是神情嚴峻,很顯然是跟洛雲橫想到了一塊兒去了。可是北疆王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從月痕出現以後才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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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月痕,當真就是讓北疆王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可是暗宗從來不過問廟堂事,月痕又爲什麼要這麼做?!
此時那個年輕男子已經被硬生生拉上了城牆,但是北疆王卻就是不讓他上來,讓他仍舊被吊在半空中,冷笑着對眼前的年輕男子說道:“年紀不大,膽子不小。你猜猜看,我若是現在就放手,你還有時間重複你方纔說的那些話麼?!”
“呵……根本就不需要重複。”這年輕男子性格還挺倔強,對北疆王說道:“你儘管現在就殺了我好了,當着所有北疆百姓們的面殺了我。這樣一來,他們就會在心中永遠記住我方纔說的那些話!!”
北疆王掐着這個年輕男子脖子的手收緊了一點,對他惡狠狠說道:“最近這些日子你們一個兩個都在逼着本王殺了你們。既然你們如此想死,那本王不若就成全你們。”
隨着北疆王手上力道的增加,此時這個男人臉上的表情已經十分猙獰,臉上通紅,四肢在空中胡亂撲騰。這樣的畫面使得北疆王臉上的表情更加瘋狂,他哈哈大笑着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眼看着這個男人馬上就要死在北疆王的手上。
洛雲橫深深皺眉看着月痕,卻發現此時月痕的臉上面無表情,麻木不已。就連一個普通女子應該有的害怕的表情都沒有。
玉真想要阻攔北疆王,但是卻被北疆王一甩袖掃到了地上。烈西曉想要上前但是卻又被玉真拉住了衣裳角。現在他功力尚未完全恢復,但是北疆王卻莫名其妙功力大漲,若是硬碰硬的話,北疆王一定是會讓烈西曉受重傷的。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股狂風迎面吹來,隨後衆人只見空中閃過一個小小的白影,在北疆王的面前繞了幾圈之後就將那個瀕死的年輕人輕輕鬆鬆地從北疆王的手中搶了回來。
“咳咳咳……”那個年輕男子趴在地上劇烈的咳嗽。剛剛他差一點兒就命喪黃泉了。
北疆王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雲落:“又是你。”
雲落一雙大眼睛有些輕蔑地看了北疆王一眼,那樣子頗有些嫌棄地問道:“都不知道你到底都在練些什麼歪門邪道的功夫,連人都臭了。”
北疆王聽了這話,心中一驚,就像是被雲落戳中了什麼痛腳一樣,眼中閃過了一絲驚慌,隨後下意識地就開始聞自己身上的味道。
洛雲橫皺眉有些疑惑地看着。其實要說味道的話,剛剛她就已經注意到了,北疆王身上有一種濃烈的香味,但是範圍不大,只有走在北疆王身邊的時候才能聞到,而且還有些刺鼻。
她原本以爲這是月痕身上的味道,但是後來才發現根本就不是。
在北疆這種地方,什麼千奇百怪的東西都會有,估摸着北疆王突然之間功力大漲也跟着香味有着一些聯繫吧。只是不知道這到底是爲什麼。
若是慕容回春還在的話,說不定還能摸出點線索來。
北疆王聞完了味道之後,十分警惕地看着雲落說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干預我北疆內部的事情,到底是何居心?!!!”
雲落聽了北疆王的這一番話,並沒有懼怕,只是冷冷一笑說道:“我就是看不慣有人發了瘋就亂殺人,如何?!”
北疆王被雲落刺激的不輕,當下就想要上前跟雲落打鬥,但是雲落卻只是揹着手用輕功躲閃。衆人只看到這兩個身影在空中互相追逐,但是北疆王卻無論如何都還是追不上雲落。
倒是雲落一直都輕輕鬆鬆的,就像是玩兒似得把北疆王給逗得筋疲力盡。
最後北疆王是被雲落給一腳揣在地上的。
當着自己百姓的面被一個毛孩子給踹倒在地,這對於北疆王來說無疑是奇恥大辱。他恨恨地看着雲落說道:“好一個毛孩子,竟然敢對本王如此不敬!!看來也是個沒教養的。”
“通常真正沒教養的,纔會去這麼說別人。”雲落輕輕巧巧落在了北疆王的身邊,皺眉看了他一會兒,隨後搖了搖頭,直接越過北疆王走到了月痕的面前。
洛雲橫早就已經觀察月痕很久了。雲落也早就看清了月痕的五官。只是當雲落走到了月痕面前的時候,月痕卻還是沒什麼表情上的變化。
雲落跟月痕對視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兩人到底在交流些什麼,最後雲落就走到了洛雲橫的身邊說道:“皇娘,父皇身子不好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大手被小手給牽住,沒有人會想到這麼個小孩子體內會有着常人無法想象的武功。洛雲橫輕輕拍了拍雲落的手,隨後走到了北疆王的面前對他說道:“稚子頑皮,還要請王上多擔待了。相信現在百姓們也都已經看到了新王妃,這儀式是不是也可以繼續了,孩子還惦記着回去呢。”
幾句雲淡風輕的話,卻將此時的北疆王給推上了虎背。這若是不繼續的話,那麼在天下人面前說起來,他就像是怕了洛雲橫他們一家似得,但是若是繼續的話,卻也是沒臉沒皮不知羞恥。
北疆王看着洛雲橫的眼神兇狠,殊不知其實洛雲橫此時心中的想法卻是十分簡單。她只是還想要藉着大宴羣臣的機會找月痕好好聊聊,現在北疆王在面前實在是施展不開,無法下手。
玉真上前將北疆王扶起來,俊俏的臉上也是滿不服氣的表情。無奈對方是烈西曉的兒子,她若是當真責怪雲落,只怕烈西曉要不高興了。
北疆王一把將玉真的手給甩開,冷冷說道:“是要繼續。大烈帝后,請吧。”
說完這話,北疆王就轉身離開了。月痕深深地看了洛雲橫一眼,隨後也跟着走了。若是看正面,或許還不能確定眼前這個女人是月痕,因爲她濃妝豔抹,身穿華服,早就已經認不出本來面貌了。但是現在看着背面,還是那麼清冷孤傲,一定是月痕沒錯。
“看來我那天看到的是真的……”等到月痕跟北疆王走遠了以後,雲落突然開口說道。
“好了,還是跟着去吧。”洛雲橫皺眉低聲說道:“這事兒我總覺得有些不對。難不成是暗宗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否則月痕是絕對不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成爲這個北疆王的王妃的。”
雲落無奈搖了搖頭。他皇娘這輩子看起來灑脫但其實滿肚子牽掛。離開了暗宗那麼久,卻還是在心裡一直惦記着。
其實對於內庫,對於千戶苗寨,對於東罕,哪一個不是呢?!
北疆王宮的御花園內,宴席早就已經擺好了。北疆王跟新王妃坐在最上頭,其次就是玉真公主跟大烈帝后,排下來纔是文武百官。
在文武百官後面的,纔是一些后妃。
一路走過去的時候,洛雲橫還聽見有些官員在那兒議論。內容不外乎就是說這個新王妃有福氣,因爲其他王妃可是從來都沒有在這麼大庭廣衆之下坐在北疆王身邊過。這可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雲落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冷哼了一聲說道:“這樣的後宮也真是沒勁。”
洛雲橫無奈地看了雲落一眼。小小年紀也實在是太古靈精怪了一點。
洛雲橫跟烈西曉帶着雲落,一家三口在北疆王的左手邊坐下,更好就是在新王妃的旁邊。
這正是洛雲橫想要的安排。估摸着當時做出這種安排的時候,北疆王也沒想到會被雲落在天下人面前駁了面子,否則他是絕對不會這麼客氣的。
不過這卻給洛雲橫提供了大大的方便。
藉着北疆王梗着脖子死要面子地跟那些文武百官門說話的檔口,洛雲橫看着坐在上頭的月痕,用內力凝聲爲線給月痕傳話:“月痕,你怎麼會在這兒?!”
月痕臉上的表情明顯一愣,眼神當中有些驚慌,但是在對上了洛雲橫的眼睛的時候卻又馬上鎮定了下來。
洛雲橫微微皺眉,月痕這到底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
月痕跟洛雲橫對視了一會兒,隨後就目無表情地轉過了頭,就像是沒有聽見洛雲橫說話似得。
“嘖……”洛雲橫皺眉有些不大高興。這月痕到底是怎麼回事,以前可是從來沒有在自己的面前如此放肆過。
洛雲橫的這念頭剛剛閃過,就聽到烈西曉在自己耳邊說道:“這裡人多眼雜,也實在是不好說話。”
洛雲橫者才注意到,幾乎所有人此時都在或明或暗地打量着這新王妃。也難怪月痕要裝出這麼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正在洛雲橫打算重新想個辦法跟月痕搭上話的時候,卻突然聽到月痕用十分柔弱的聲音對北疆王說道:“王上,臣妾感覺身上有些熱,想要回去更衣。”
其實今日的天氣倒是並不怎麼熱。但是誰讓北疆王現在寵着她呢?!因此還是十分寬容地對月痕笑着說道:“去吧,小心別穿少了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