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總是在樹枝上,樹葉上不經意的流轉,於是空的塵埃,迷了路的氣球再也找不到方向,散落的塵埃和掉落的樹葉再也找不到最初離開的地方,看不到即將塵埃落地落葉生根的地方,夕陽漸漸斜射,最終落在了山的另一頭,於是投下的樹影漸起了一些斑駁,明亮的可以看到當初誰和誰錯過分離的似水流年,像似穿越了時空隧道,可以看到那些曾經過往的,錯過的,失去的窮極一生也無法換回的東西,還有在那麼一轉身擦肩而過的瞬間,彌留下來的遺憾。
殷雪琪希望,有那麼一天,甚至是那麼一瞬間,這個堅強的讓人找不到絲毫軟肋會在喜慶春節坐在沒有樹葉的樹下抱頭泣不成聲,會爲了一個女孩放下尊嚴放下固執在少林寺門前長跪不起的男人,也會爲了她的離開而難過,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
你的心裡還容得下其他人的進入嗎,如果不行,那麼,請你在這麼一個夕陽西下殘影灑滿整個大地淒涼的最美黃昏,在落葉枯枝鋪滿山野只屬於我們的一段山路上告訴我,也許,我會死心,也許,我會離開,在你從來不曾注意的那麼一個不經意間消失在你的生命裡,就好像曾經我那麼虛無縹緲毫無徵兆的出現。
也許突然間你會不適應,但你不會悲傷,但至少,若干年後當你坐在窗前和你生命裡那個最重要的女人相擁着遙望那輪皎潔光輝照射在你們幸福臉上的明月時,你會記起曾經還有這麼一個女人出現過,像似兩條錯落有致的平行線,一直陪在你身旁走過了一段日升月落,花開花謝的時光,但卻從未有過任何一個交點,從不曾有過開始,就悄然無聲的結束。
兩個人靜靜的走過了山路,走過了人來人往車流不息的街道,跨越了時間和空間的界限,這一瞬間,整個世界似乎就只剩下這麼一對靜靜走了很久很久的男女,沒有過一句對話,只有兩人平靜的呼吸。
也許,就這麼一直安靜無聲的走下去,走到時間和空間的鏡頭,走過永遠,也不錯噢!
漫無目的的走了很久很久,也許每個人的步伐都已經在命運的車輪被安排好了,也許漫不經心到底的地方,纔是內心深處最想要回到的地方,葉凡毫無目的的行走,卻走到了天倫王朝,噢,是吧,現在應該叫葉氏音樂王朝。
來到富麗堂皇的音樂王朝門口,葉凡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腳步,他擡頭仰望着氣勢磅礴的寬大招牌,葉氏兩個字被無限放大,在霓虹燈的修飾下,像似越變越大的兩顆星星,最終蔓延了葉凡的整個世界。
對噢,這是我的公司。
葉凡嘴角輕輕揚起一道弧度,卻猶如曇花一現,之後便又歸於平靜,好像從未有過變化,突然間有些恍惚,像似如夢初醒的那一瞬間,往往會徘徊在夢境和現實之間難以分辨,原來自己已經經歷了很多很多,瞧吧,現在也有着一家頂級的音樂王朝,權,名,錢,這些似乎對我而言都已經觸手可及,唾手可得,可這些又能彌補什麼呢。
葉凡擡腳朝葉氏音樂王朝走進去,門口站在兩排姿色靚麗的迎賓美女,他們負責給客人開包廂以及帶到指定的包廂,或是將客人帶到預定的包廂。
“歡迎光臨,請問是先生小姐是開包廂還是找人?”穿着統一制服堪比空姐的身材和姿色的迎賓小姐臉上帶着燦爛笑容。
雖然,不可否認,看到這個一頭銀灰色頭,身上穿着廉價地攤貨,臉上掛着好像被五十六個民族的五十六個姑娘各拋棄了一次纔可能有的愁容的男子,她們心裡難免對這種沒有本事只會怨天尤人滿臉陰霾的男人有些鄙夷。
這是每個服務行業必不可少的風氣,也許這也就是整個國家數千年傳承下來經過無數人驗證的勢利眼。
“我就過來看看。”葉凡淡淡的說道,掃視了涇渭分明站成兩排的姑娘,姿色都算不錯,淡妝輕抹,衣着光鮮,恰到好處的露出一截被肉色絲襪修飾的毫無瑕疵的大腿,蔓延着那雙若隱若現的大腿向上開,必然會產生無限遐想。
處於職業道德,一個負責迎接葉凡和殷雪琪的女孩禮貌性的笑道:“那祝你玩得愉快。”說罷,又站回了原地,帶領沒有產生消費的顧客,她們是拿不到消費提成的。
命運這個詞總是那麼的虛幻,也許很多我們無力反抗,無力改變的事,會全盤歸根結底爲命註定。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很多人都不信命,這句[增廣賢]裡的一句話,卻讓多少人無奈無助的時候拿出來聊以慰藉。
曾經有多少唾手可得的東西,卻因爲不知道珍惜而擦身而過,曾經,他就在身邊不離不棄,可以很輕易的得到他,可往往卻都化爲泡影,留下的只是讓我們在每個夜深人靜明月高掛的時候,在皎潔月色下泣不成聲的遺憾。
王歡曾在他孤單無助,心灰意冷的時候走進他的生命,而且以善解人意結合美麗動人的相貌這兩個強大的攻勢成功的攻破了葉凡的本來已經徹底關閉的心扉,成爲除了父母之外他生命力二個最重要的女孩。
她曾經讓葉凡憧憬未來,讓他以爲這輩子就只爲了她和父母去打拼奮鬥,他拼了命的去守護這份愛,守護這個女孩。
王歡曾經的不堅持,換來的只是現在每當獨自一人坐在窗前就會回憶起那些美好的點滴而今卻已經變得枯黃模糊的畫面而以淚洗面,泣不成聲,可這一切,卻也不過是寂靜無聲的懊悔。
在經歷了一次精心設計的報復計劃,從始至終都只是這個報復計劃一個棋子的王歡才陡然醒悟,才現自己生命曾經出現的那個傻傻的,莽撞的,會爲了自己蒙着臉悍不畏死的守護自己的傻小子早已經離自己越來越遠,遠到她足狂追都無法縮短任何距離。
像似兩天相交的射線,在一次短暫和美麗的交叉過後,沿着各自的軌跡漸行漸遠,甚至,比以前更遠。
失去後才懂得珍惜,這是經過無數個年少輕狂的男女無數次的泣不成聲驗證出來的恆古不變的真理。
在高家的事件之後,王歡曾無數次幻想着自己能和那個會固執的爲了保護自己而拼命的英雄,那個在自己無意說想吃冰糕而爲搏自己一笑在酷熱的烈陽下跑了幾條街滿身大汗灰頭土臉帶着幾塊已經融化冰糕的傻小子,那個會因爲自己突然想聽一歌而冒着被經理扣工資的危險練習了一個月[愛你一萬年]但還是唱的很難聽的摳門年輕人在有着讓人神清氣爽晨曦光芒的溫暖早春,或是有着鮮花遍地似血殘陽的美麗黃昏再一次美麗的邂逅,可她知道,也許自己再也不會有這種機會。
她只能請求丁汀讓她來葉氏音樂王朝工作,她放下了尊嚴,放下了一切固執和執着,只爲在見上這個曾經屬於自己觸手可及卻被自己錯過咫尺也變成天涯的男人,所有的淚水與空氣稀釋,淚水蘊含的一切感情穿梭過雲層,翻過大氣層,然後彌散開來再次落下,就變得鋪天蓋地,無孔不入。
可當這一刻毫無徵兆突然一瞬間就降臨的時候,當她真的再次看到這個男人帶着落魄憂鬱的神色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時候,王歡卻開始退且了。
她本以爲自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可當這一切突然從天而降,還是讓她措手不及,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見到他又該說什麼。
問他這幾年過的好不好,還是問他能原諒自己嗎,又抑或是告訴他,自己跟高天陽在一起的日子裡,並沒有**?自己只想將自己的貞操在新婚之夜獻給陪伴自己一輩子的男人。
可是告訴他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也許現在的自己,即便是脫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他也會視若無睹吧,又抑或,給自己披上一件能夠遮羞的大衣?
被丁汀安排在葉氏音樂王朝當大堂經理的王歡蓮步依依的走向葉凡,她快醞釀了很多語言,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放下女人的矜持大膽向葉凡傾述自己內心情感的準備,可是面對着葉凡平靜略帶憂鬱的眼神,面對他身後靜靜的無怨無悔跟着的那個冷豔如寒梅的絕色女人,嘴裡的話卻變了:“你,你來了。”
“來看看。”葉凡平靜的看着眼前這個變得越美豔動人的女孩。
褪去了幾年前的些許稚嫩,身體的育趨近完美,那嬌豔富有潤澤的紅脣,那悽婉帶有霧氣的明眸,那不施粉黛依舊白皙如雪的肌膚,都是那樣的撩人心魄,可是這具成熟的身體和心臟,終究早就不再屬於自己。
“要不要我去把他們都叫過來。”王歡輕聲細語的問道,視線偷偷的在葉凡身上流轉,然後落在彷如葉凡影子一般站在旁邊不動聲色的女子,她的明眸顯出些許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