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被切斷,上官家衆人便知道,那張藏在五省各地地下的王牌,恐怕也已經失效。
再加上煉藥場毀之殆盡,手中丹藥所剩無幾。現在的上官家,幾乎等同於一隻被拔掉了獠牙的紙老虎。
所以此時的上官家已經嚴重分裂成兩派,一派想要誓死和上官家共存亡。而另一派卻主張順應局勢發展,暫時投降保存實力,以圖他日再設法東山再起。
兩種聲音勢均力敵,弄得家主上官泰苦不堪言。他也知道,現在和陳二狗硬拼,只會家破人亡。
但以上官家和陳二狗這麼久以來積攢的恩怨,早已是血海深仇和不共戴天。即便現在投降,上官泰心中也沒把握能保全整個上官家。
而且京城那些大勢力,個個都賊精的很,即便上官泰開出了極其誘人的條件,此刻也沒一人願意出面哪怕是說句好話。
直到入夜時分,一條黑影完全無視上官家所有守備,悄無聲息出現在正堂。寥寥數語後,上官家所有人心才徹底安定下來,並紛紛露出了興奮笑意。
同樣也是入夜時分,在陳二狗和楊雨菲指揮下。兩千多名五省高手藉着夜色掩護,迅速便對上官家名下所有企業和核心成員家中發起了猛攻。
但稍稍有些意外的是,無論是名下企業場子,還是核心成員家中,上官家的人都早已全部都是人去樓空。
直到全部集結在上官泰所住莊園,裡面卻是燈火通明,鐵門大開。以上官泰爲首的上千人,已經整整齊齊在院內恭候多時。
“我是上官家家主上官泰,有請陳二狗陳先生出來說話。”
面對已將莊園圍得水泄不通,遠強於上官家勢力的五省高手。上官家衆人個個神態自若,上官泰更是稍稍一提氣,便朗聲喊道。
緩步正面走來的陳二狗,卻並沒將視線落在上官泰身上。而是面色稍顯驚訝的停在了他身邊的一名身着夜行衣,戴着面具和黑色斗篷,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身材偉岸男子身上。
倒不是認識此人,而是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來判斷,此人絕對也是個修真者,而且實力非常強大。僅一個目光對視,陳二狗便感覺到了一絲前所未有的凌厲壓力。
站在二人身後的還有兩名鶴髮銀鬚老者,雖然全都已經蒼老到滿臉皺紋和背部佝僂大半。但二人目光卻都是極其精銳和炯炯有神,一看就是非常罕見的高手。
而那斗篷男在與陳二狗對視一眼後,目光卻停在了陳二狗身後的一名老者身上。從他稍稍放大的瞳孔來看,顯然對此人的出現,略帶了一絲驚訝和難以置信。
跟在陳二狗身後的青衫老者名叫萬長春,華盟副會長。
今天之前,陳二狗也並不認識萬長春。對他的背景,更是一無所知。
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還是長燈大師的引薦。不過,萬長春會來,卻並不是抱着幫忙的初衷而來。
五天前,華盟差點慘遭連根拔起,會長和另一名副會長被奸人所擄。即便他們想盡了一切辦法,現在對兇手還是一無所知。不僅損失慘重,而且對手強大得極其恐怖,華盟隨時都有不復存在的可能。
所以萬長春迫切想要知道,被長燈大師誇得神乎其神,並願意以項上人頭做擔保的眼前這個帶着點稚氣和土氣小青年,到底有什麼本事?
攪入這場陳二狗和上官家的決鬥,對萬長春而言,可以說是意外,也可以說是刻意。
在斗篷男看向自己的同時,萬長春也注意到了他。不過,萬長春並沒覺得此人眼熟,所以也沒有特別是留意,只是覺得他稍稍有些怪異而已。
“有話就說吧!過了今晚,你恐怕就再也沒有開口的機會了。”
今天不管是誰,都阻擋不了自己覆亡上官家的決心。所以陳二狗並沒和上官泰客氣,直接隨口開門見山道。
“哈哈,這話我信,而且也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
不過,年輕人,別這麼急躁嘛!反正站在你面前的,已經是個死人。你也大發善心,好歹讓我把話說完嘛!”
早料到陳二狗會這麼說,上官泰心平氣和的打了一個哈哈道。
“說。”
死到臨頭還能如此淡定,陳二狗倒也想知道上官泰在打什麼鬼主意?
只不過陳二狗不想在他身上浪費太多時間,所以在眉間微微一蹙後,略帶一絲命令式口吻道。
“反正都是個死,我們上官家也就不掙扎了。
不過,我們有個條件。只要陳先生能金口玉言答應,我們便全部任由你處置。哪怕是你要我們現在就抹脖子,我們也絕不眨一下眼睛。”
相比陳二狗的有些不耐煩,上官泰卻是不慌不忙,面帶和善微笑道。
“你若是再繞圈子,那我們就只能在武力上一較高下了。”
見他磨磨唧唧,陳二狗目光瞬間微沉道。
倒不是陳二狗沉不住氣,而是即便上官泰說出花來,也改變不了自己決心。所以在陳二狗看來,他的很多話都可以歸納爲廢話,純粹耽誤時間而已。
“哈哈,陳先生還真是快人快語。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廢話了。
一直聽說陳先生德才兼備,是個極富正義感的人。雖然我們上官家罪惡累累,死不足惜。
但其中核心人員家眷也有數百人,他們很多都沒有犯過任何作奸犯科的惡行。所以還請陳先生宅心仁厚,放他們一條生路。”
這些話,上官泰早已在心中規劃過,說起來也自然是侃侃而談道。
“現在你知道家人的重要性了?你們害得別人家破人亡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他們的家人有多無辜?”
在陳二狗眼裡,上官泰連道貌岸然的僞君子都算不上,根本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十惡不赦大魔頭。所以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慍怒呵斥道。
“陳先生教訓得是,事已至此,上官泰本應該沒有資格再跟您談任何條件。
不過,還爲了家人,上官泰不得不厚着臉皮,還請陳先生看在他們確實無辜的份上,網開一面,饒他們一條性命。”
緩緩彎腰向陳二狗深鞠一躬的同時,上官泰甚至還帶着一絲哽咽口吻哀求道。
但其他人沒注意到的是,就在彎腰鞠躬的那一剎那,上官泰嘴角竟然快速閃過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狡黠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