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渾身像是被火燒一樣,每一根神經都在發燒,燒的她整個人都昏厥在這一片熾熱之中。
而後,又好像墜入了冰窟,被包裹在萬年不化的玄冰之中,她渾身冷的發抖,她想叫喊,聲音卻是嘶啞的,她想掙扎,渾身卻沒有一絲力氣。
“好……冷!冷!”子夜初低低呻吟着。
渾身的力氣,只發出了這點微弱的聲音,如果不是君傾城將她抱在懷中,怕是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什麼。
“夜初,睜開眼,睜眼看着我,不許再睡了!”
出口,明明是擔心的要命的話,卻說的這麼霸道,讓人沒有一絲拒絕的餘地。
子夜初隱約只聽到君傾城的聲音,她聽不清他說了什麼話,她知道他那麼強勢的語氣,想來,也是在說逼迫她的話吧?
逼她不許離開他?逼她不許死?還是逼她不準再去風韻樓,不準不停他的話?
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一想到自己現在這麼煎熬,君傾城卻還在逼着她,她心裡那一絲悲涼和絕望衝上來,對生命便再也沒有了期望。
君傾城伸手探着子夜初的鼻息,感覺到她微弱的像細絲線一樣的呼吸,一下子就崩斷了,他整個人也快崩塌了。
“夜初!不要!不要睡過去!快醒醒!”
君傾城的怒吼驚醒了整個三王府,三王府徹夜的燈火,都爲了子夜初而點。
房中,沒有大夫,沒有太醫,只有拿着一個小盒子的君傾城。
寒澈站在一旁,開口勸阻道:“主子,夜側妃的身子熬不了多久,您這藥……確定要用在夜側妃身上嗎?”
他是君傾城這麼多年唯一的心腹,也算是他最信任的人。
可是此刻看着君傾城將他的保命藥拿在手裡,要用在一個女人身上,他還是忍不住要阻攔他。
這藥……是玉溪公主留給君傾城的。
不僅僅是君傾城對母親和姐姐唯一的念想,也是君傾城身上最珍貴的東西。
這藥出自玄機閣,是傳說中,能活死人的靈丹妙藥。
君傾城嗜血的眸子瞪向寒澈,聲音像是在冰裡面浸過一樣,“你說,她熬不了多久?!”
寒澈立刻噤聲,低頭,在不多說一句。
他不明白子夜初跟君傾城之間的糾葛,到底算什麼?
可是他知道,一旦涉及到子夜初生死的問題,總是能讓君傾城失去理智。
儘管,在他眼裡,這麼多年君傾城對待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是非常的理智,至少在他的眼裡,君傾城沒有行差踏錯過一步。
否則,他就不會走到今日了。
可是如今……子夜初小產之後,身體日漸衰敗,加之她本就被種下了劇痛,儘管她身體裡的劇痛隨着小產解開了,她的身體卻徹底的敗壞了。
她自動搬了出去之後,人又消瘦了多少,身體怎麼樣,君傾城可能不清楚嗎?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即便到了這樣的地步,他仍舊執拗的將藥給子夜初服下,靜靜的守在她身旁,等着她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