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初的手是冰涼的,美豔絕倫的臉頰上絲毫沒有絲毫生氣,她另一隻手握着拳,也死死的攥緊了,拳頭上還帶着血,乾涸凝固在雪白的肌膚上。
悄無聲息的任淚水流淌了滿臉,任筱筱捧起子夜初的手,囁嚅道:“爲……爲什麼會這樣?”
她死前也在受折磨嗎?
爲什麼!
小花看着子夜初的手,哭的通紅的眼模糊的不成模樣,她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人影,聽聲音判斷是任筱筱。
她已經在這裡無助了好幾日了。
“那是……姑娘捶門的時候,留下的傷。”小花聲音嘶啞,儘量將每一個字說的清楚。
“捶門?她爲何要捶門?”任筱筱瞪大眼睛,這樣歇斯底里的事情,子夜初這樣端莊高貴的人,爲什麼會這麼做?
到底是什麼事情,將她逼成這樣?
“君傾城!”小花恨恨的咬牙,幾乎將一口銀牙咬碎,“君傾城將她關在這裡,不許她出去,明知她大限將至……她想見他最後一面,可是……可是君傾城狠心棄了她!帶人攻入皇宮,他最後還是拋棄了她!”
連她要死了,都抵不過他逼宮重要!
小花恨恨的想着,自己找到子夜初的時候,她已經斷了氣,趴在門邊上,額頭上磕出了血,帶着血的拳頭還砸在門上。
她從牆上看到,君傾城帶着人剛剛從院外離去……
她想去追君傾城,可是她被人從牆上趕了下來,她打不過那麼多人,便一直被關在這裡。
子夜初死了,也沒有人去告訴君傾城。
她足足陪了子夜初兩日,至今日,君傾皓派玉樹來接子夜初,她才知道,君傾城落敗被抓,君傾皓已經登基。
可是……
轉眼看向子夜初,小花眼裡是濃濃的恨意和不甘。
小花搭上任筱筱的肩膀,恨恨的問道:“筱筱姑娘,殺了君傾城!殺了他!他害了姑娘一生!姑娘一生被他折磨致死!”
吸了吸鼻子,任筱筱半彎的身軀緩緩挺直,她看向玉樹,玉樹猛地被她一瞪,心裡咯噔一跳。
任筱筱此時眼神太過可怕,一雙眼睛裡全是赤紅的血絲,看的人毛骨悚然的。
玉樹有一瞬彷彿看到了君傾皓,這兩個人……連生氣的都是一模一樣!
“君傾城在哪兒?”任筱筱對玉樹怒吼。
玉樹結結巴巴的說,“在……宗人府。”
可是君傾皓吩咐了,他留着君傾城還有用……
宗人府大牢。
宗人府是用來關犯罪的皇親國戚的地方,犯罪越重的人,關押的地方便越是偏僻難逃脫。
這最底層不透氣的牢房,王朝有兩位皇子進去過,一個是三年前被關進來的君傾皓,還有一個,便是君傾城。
黑暗中摸索了許久,君傾城終於緩緩睜開眼睛了。
一動,渾身上下便牽扯着撕裂般的疼痛,“嘶——”
君傾城低呼一聲,他身上的傷口大概沒有不發炎的地方了,這裡陰暗潮溼,他傷重,若是不治療,恐怕沒幾日活頭了。
可是他不想死。
他也不可能死!
“夜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