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蒼老的手指觸上第一封書信,“這是你們大婚三月前朕收到的,朕以爲,筱筱你只是阿姒的女兒,就像夜初。”
“那……這是?”
任筱筱看着第二張花箋,上面的字跡依然字字娟秀,卻能從這簡短的幾個字中讀出下筆之人的心情——是沉痛的!
第二張花箋上也只有寥寥幾個字,準確的說,相差無幾的幾個字:君之女任筱筱。
“這是傾皓出征前,朕收到的,那時你已經有孕在身。”
文帝每說一個字,聲音就沉重一分。
任筱筱伸出去的手指立刻收了回來,像是觸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她很怕,很怕……
她心中也悲涼不已!
文帝的撮合,誤以爲她母親是想求文帝照顧她。
而文帝一誤解,便將她許給了君傾皓。
等到她母親收到消息再次來信告訴文帝的時候,她已經懷了君傾皓的孩子了。
這便是世事捉弄嗎?
任筱筱感覺自己被一張巨大的網給包裹住,緊緊的收縮着,鋒利的網線要將她整個人都割成一塊一塊的!
她好痛……
“筱筱,筱筱你怎麼了?”
感覺到懷中人兒不停的顫抖着,君傾皓的語氣急促了起來。
他在文帝面前緊緊的抱着任筱筱,將她按在懷中,低頭吻着她的額頭,“筱筱,不要怕,我在。”
我在你身邊。
君傾皓想以他一己之力將任筱筱牢牢的護住,卻不想他越是護着她,她便哭的越厲害了。
文帝雙眼被刺痛,站起來想要阻攔兩人,胸口傳來一陣劇透,頭暈目眩的倒向身後龍椅。
馮有才連忙扶住他輕拍着他的背,“皇上!皇上……這可如何是好!”
“王爺,您快放開手吧!七王妃……這,她是您的妹妹啊!”
馮有才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任筱筱,只能如此勸告君傾皓。
馮有才的話是壓死任筱筱的最後一根稻草,任筱筱猛的從君傾皓懷中掙了出來,奪過他手中的劍。
君傾皓臉色一僵,“筱筱,你在幹什麼!放下劍!”
任筱筱如零落漂浮海上的浮萍,腳步虛浮,拖着君傾皓的劍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劃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跡,將好好的地板劃的七零八落。
她仰着脖子,聲音破碎,“君傾皓,你不要過來……”
“筱筱!你別這樣,相信我,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什麼兄妹!我愛你,你是我的人,這輩子,誰也別想改變這個事實!誰也別想,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君傾皓霸道無比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彷彿誰敢反駁他一個眼神,他便會讓那人碎屍萬段!
他眼中凌厲之鋒芒,周身氣息,猶如暗夜幽皇般攝人心魂!
這樣,越發襯得他那張臉冷峻無比。
任筱筱看着他熟悉至極的臉,嘴角的笑越發悲涼,“君傾皓,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傻話?”
他怎麼可以說得出,說得出……他不在乎?!
血緣親情,他不在乎!
違揹人倫,他不在乎!
“君傾皓,你在乎什麼呢?”
面對人任筱筱這個問題,君傾皓冷冽的面容上扯出一抹笑容,“筱筱,你知道的,我只在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