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何清歡笑了,這胡莉還真的是神助攻,她之前還想着說,要怎麼樣讓何雪柔講這個罪名給應下來,沒想到,胡莉就來了這麼一句話。
“好啊,妹妹開玩笑。”何清歡將飯廳裡的椅子拉了出來,椅子在地面上摩擦,發出了‘刺啦’的聲響來,那聲響就像是打入了每個人的心中,讓所有的人,精神都爲之一振。
尤其,是那本就說錯了話的胡莉,此時更是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整個人看起來我,微微有些瑟縮。
“開玩笑能夠將自己姐姐要結婚的婚紗,給弄成了這個樣子。”何清歡嘴角還帶着一抹笑容,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和顏悅色的。
和剛纔那個憤怒的樣子,簡直是大相徑庭,可這樣不動聲色的樣子,卻更加地讓人害怕。
“妹妹這麼厲害,想必也是你教的了!”何清歡擡了擡下巴,看了胡莉一眼,眼睛裡面滿滿的都是諷刺,這是在說那何雪柔沒有家教,而教出何雪柔這樣的女兒的胡莉,也自然不會是一個什麼好東西了。
“可是怎麼辦,我覺得一點都不好笑呢,你說呢,老公?”何清歡看向了傅安年,傅安年會意,便點了下頭。
“妹妹開的這個玩笑也真的是別緻,先是將婚紗給毀了,然後又說是我自己毀掉的。”何清歡滿意地點點頭,又繼續說了下去。“別出新意啊,你說是不是?”
這句話,正好是對着那胡莉說的。
胡莉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了起來,是應下來也不是,不應下來更加地不對,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
那跟何清歡要婚紗的時候,她也是用這一句話給打哈哈過去的,可是現在和之前的不一樣,現在的性質,不是要婚紗那種口說無憑的事情,而是切切實實的,毀壞了人家的一件高定婚紗。
還反口咬了別人一下,說是別人自己弄的。
胡莉臉色大變,她這一句開玩笑啊,等於是替那個何雪柔,認下了這所有的事情,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今日不拿出一個什麼說法來,只怕……是不能夠善了了。
“我之前說過,讓何家的人,好好地照顧我老婆。”一直沉默不語的傅安年開口了,這句話說出來,輕飄飄的,似乎什麼重量都沒有,可聽在有心人的耳朵裡,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似乎各位,並不把我說的話當成一回事啊?”傅安年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着一抹溫和的笑容,就像是一個謙謙公子一樣。
可熟悉的知道,這樣的他,卻是最危險的。
“不知道,這是不是也是何家所有的人的意思呢?”傅安年的話音剛落,剛巧,那何雲正就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見了這麼一堆人,何雲正頓時就愣住了。
“怎麼這麼多的人?傅總怎麼來了?”何雲正和胡莉還有何雪柔不同,他是既想要和傅安年扯上關係,但是又害怕傅安年和何清歡的關係越來越好,以後何清歡不好對付。
所以他對傅安年,一直也還算得上是客氣。
此時他走進了客廳裡來,看見那何雪柔一身的狼狽,胡莉臉上的表情極爲難看,這些人,一個坐在了地上,一個蒼白着一張臉低着頭,只有何清歡,大搖大擺地坐在了那飯廳的椅子上,面容有些諷刺。
何雲正皺眉,這又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何清歡一看見何雲正出現了之後,這臉上的表情,就更加地好看了,她站起身來,特地走到了那傅安年的身邊,看着何雲正,道:
“父親回來了呀,正好,清歡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正想要請教父親呢!”何清歡這話說得極爲客氣,並且開口就一句父親,讓何雲正也不好說些什麼。
何清歡這些年對於何雲正都很少有什麼好臉色,一般看着何雲正的時候,都是直呼何雲正的名字,或者,直接就不稱呼何雲正。
這忽然一下子叫了父親,倒是讓何雲正自己不適應了起來。
他擺出了一副父親的樣子,看着何清歡,道:“有什麼事情,儘管跟父親說。”
說罷,還衝何清歡和傅安年笑了一下,在何雲正看來,他這是和傅安年沾上了關係了,何清歡叫他一聲父親,傅安年是何清歡的未婚夫,那麼,他自然就是傅安年的老丈人了,意識到這個問題,何雲正臉上的表情,就更加地柔和了一些。
“是這樣的,假如呢,有人毀壞了別人的東西,可是啊,卻要說這個東西,是人家自己毀壞的,當着別人的面呢,數落了這個人一通,後來啊,被人戳穿了之後,又說是開玩笑的,這,可怎麼辦呢?”何清歡繪聲繪色地將之前的事情給說了。
她說完了之後,這屋內的氣氛就變得更加地古怪了起來,胡莉有心想要說些什麼,卻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還能夠說些什麼。
何雪柔又驚又慌,想要站起來,偏偏卻沒有一個人去扶她,掙扎了半天,還在那地上坐着。
“豈有此理!”何雲正一聽,便怒了,怎麼會有這樣不要臉的人呢!當着人的面就敢說這樣的瞎話,被人戳穿了之後,說一句玩笑就想要把事情給帶過去,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
“噢!”何清歡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後,她臉上的笑容一收,整個人都變得冰冷了起來,看着何雲正,道:“那就請父親做主了,您的好女兒何雪柔,把我的婚紗給毀壞了,還跟我老公說,是我不滿意這一門親事,所以才‘親手’將自己的婚紗給毀了的。”
“事情暴露了之後。”何清歡說到這裡,便饒有深意地笑了一下,順便看了那個胡莉一眼。“她竟然說,是跟我開玩笑的。”
“您覺得好笑嗎?”說完,何清歡便收起了面上所有的表情,無比冷淡地看着何雲正。
何雲正臉色大變,他怎麼知道這個何清歡挖了一個坑去給他跳。
之前先是對他態度特別好,還用上了父親這樣的稱呼,說了一段模棱兩可的話,讓他去判斷,隨後,等他說出了那樣的話之後,才說這件事情是何雪柔做的。
何雲正心中極爲惱怒,還有一種被人給戲耍了的感覺,這個時候,他也才注意到,原來那何雪柔的身下,竟然坐着一件潔白的婚紗,只是那個婚紗,已經被人毀得不成樣子了。
“父親。”何雪柔實在是站不起來,便索性坐在了地上,放聲哭了起來。“不是姐姐說的那樣,您可千萬不要聽信姐姐的一片之詞啊!”
“噢?”傅安年接過了話。“現在又不是這樣的了?剛纔不是還說,是跟清歡開玩笑嗎?怎麼,你也覺得,這個玩笑不好笑了嗎?”
“我……”何雪柔沒想到傅安年會直接出言諷刺自己,她被傅安年的這句話給噎住了,瞬間說不出話來。
“何總,看來,何家的人,對我老婆都很不友善啊。”傅安年說完了那句話之後,連看都不多看何雪柔一眼,便將眼神轉移到了何雲正的身上。
何雲正頓了一下,面色變得極爲難看了起來。
傅安年的這句話,其實,也是在警告他。
畢竟小小的一個何氏,在喬氏的面前,確實是什麼都算不上的。
“是啊。”何清歡一臉認同地點了點頭,“大概父親覺得,我這個女兒,不如何雪柔貼心吧。”
“嘖。”她說完了之後,又忽然想到了一些什麼,便憐惜地看着地上的那一件婚紗,道:“父親,這可怎麼辦,這可是丹尼爾大師的設計,世界上可就僅此一件的,您看……”
“何清歡!”何雲正的面色發黑,聽何清歡越說越不像樣了,便出聲吼了那何清歡一句。
“怎麼了?您莫不是也覺得這事情,只是何雪柔在和我開玩笑吧?”何清歡冷哼道,面露嘲諷。“好笑嗎您覺得?”
“何家的二女兒,就是拿別人設計師辛辛苦苦設計出來的心血,開玩笑的。”何清歡這句話,說得就有些戳心窩子了,何雲正最見不得的,就是何家的名聲受損。“也不知道傳出去的話……”
“夠了!”何雲正一聲怒喝,止住了何清歡的話頭。“你想要些什麼,直說吧!”
何清歡等的就是他這一句話,她看着何雲正,冷笑道:“很簡單,我要何雪柔給我賠禮道歉,還有,賠償我的婚紗錢。”
何雲正聽到了錢這個字眼,便下意識地皺下了眉頭,他看着何清歡,道:“多少錢?”
完全沒有在意何清歡前面的那一句話讓何雪柔賠禮道歉的話,何清歡冷笑了一下,都說何雲正疼愛何雪柔,其實,在錢的面前,何雪柔這個受疼愛的女兒,也不過如此嘛。
她正視着何雲正,道:“不多,這件婚紗世界上絕無僅有,就這麼一件,還是著名設計師丹尼爾的設計,那就……五百萬好了。”
何雲正聽到她說了那麼多,心早已經高高地提了起來,最後,卻聽見何清歡只要了五百萬,他重重地鬆了一口氣,還好,五百萬也不算是太多,之前何雪柔發了瘋買下的那一件婚紗,可不也是五百萬嗎?
他鬆了一口氣,正準備應下來,好應付了何清歡這個瘟神。
卻見何清歡露出了一個極爲古怪的笑容,何雲正的心中一凝,便看見何清歡紅脣微啓,道:
“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