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知安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何清歡不禁有些擔心,扯了扯嘴角就小心翼翼地探問:“知安,對不起,我知道我說這些……可能你也很難接受。所以我剛纔從一開始就不願意坦言。她們都是你至親的人,如果你知道她們這樣子,你一定會很失望很難過。”
葉知安苦澀一笑,目光一沉,盯着那一杯檸檬水。
“知安,其實……安年跟我的助理多次提醒我要提防知夏,是我不願意聽她們的話,在我的印象裡,知夏依然是當年的那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我真的不願意相信今日的她會爲了名利而不惜撒謊。”
說完,何清歡沉重地嘆息了起來,目光斂了斂,生硬地擠出了一絲笑意溫吞着解釋:“不過我想知夏大概也是因爲受到之前那件事的影響,也許一時想歪了纔會走上這歪路。我已經提醒過她了的,希望她會及時改正吧。”
葉知安冷笑一聲,眼底充斥着一種鄙夷的意味,清了清嗓子後就一臉嚴肅地說道:“清歡,我不是要故意潑冷水,但是知夏是什麼性格,我比你清楚,她這個人,從小好勝,又死要面子,對於自己喜歡的東西會執着追求要到手。”
聽言,何清歡風淡雲輕一笑,擡手稍稍將髮絲給梳理了一下,隨即擡眸直視着他的幽深黑眸一本正經地回答:“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會爲難知夏,現在她還負責何氏的重大項目,希望她不會讓我失望。”
“哎,知夏自從回國之後,就好像變了一個人,我覺得很陌生。”稍有停頓,葉知安目光陰沉地說道:“我聽說何氏週年慶的晚宴上,你被人刺殺,是知夏救了你?”
何清歡微微一笑,輕點頭後就溫聲回答:“嗯,所以我想……知夏也不是你說的那麼不堪。大概是一時急功近利了,所以才矇騙我。”
何清歡極力爲葉知夏說好話,看到葉知安一臉怪異地看着她,何清歡抿嘴輕笑,端起眼前的那杯水喝了幾口就溫聲解釋:“我知道你一定很奇怪我爲什麼要爲知夏說好話,畢竟她騙了我。但是……我們是親人,理應多一點包容的,不是嗎?”
聽着這話,葉知安竟覺得自己無言以對,只能鄭重其事地點頭表示認可。
其實,此刻的葉知安儘管表面上依然沉着如水,內心早就已經海嘯般洶涌。
如古井般幽深的黑眸驀然一擡,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不遠處的那一面牆壁,嘆了嘆氣後就低沉着嗓音說道:“好了,還是那句話,希望你能萬事小心。”
何清歡抿嘴微笑,明亮的眸光掠過他的冷峻臉龐,其後就低頭夾起了菜。
努力剋制着憤怒情緒的葉知安生硬地擠出了一絲笑意,將一塊清蒸魚肉送進了嘴裡後,一邊輕嚼一邊忍不住讚歎:“味道不錯,保持了鮮味。”
何清歡輕聲一笑,不發一言地低頭只顧着吃飯夾菜。
“咚咚咚……”一陣低沉而急促的叩門聲驟然響起。
正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鄭曉秋不禁一個皺眉,略有不耐煩地扯開嗓子就嚷嚷起來:“誰啊?敲個門還不能斯文一點點?”
說話間,鄭曉秋已經起身疾步走到門前透過貓眼看出去,發現是葉知安,鄭曉秋臉一沉,嘴角微微一勾,還是止不住地揚起了笑意。
“你怎麼搞的啊?自己不帶鑰匙啊?”鄭曉秋雖然抿着微笑,可還是不耐煩地抱怨了一句。
見她在沙發前坐下一臉認真地盯着電視,葉知安神色沉重,緊蹙的眉頭更是讓人心情壓抑了。
片刻過去,見葉知安一聲不吭地佇立在一旁,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瞪着她,鄭曉秋幽幽地擡眸看向他,因爲天氣乾燥而略有嘶啞的聲帶發出了低沉的聲音:“怎麼了?這皺着眉頭幹什麼?”
葉知安薄脣緊抿,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瞪着鄭曉秋良久都一言不發。
踱步走到鄭曉秋的身邊慢條斯理地坐下,目光一沉隨即又擡起,深呼吸一口氣後就幽幽地問道:“媽,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情瞞着我?”
話語一出,鄭曉秋下意識地就擡眸瞅了他一眼,略有不安地詢問:“知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呢?什麼有事情瞞着你?你是不是又從哪裡聽了什麼不該聽的啊?”
葉知安冷然地揚起了一絲笑意,轉過臉就一臉嚴肅地看着她一字一頓地說道:“媽,當年葉秋的死,就是你乾的,對嗎?”
一聽這話,鄭曉秋神色驟變,立馬就憤怒地否認:“你在胡說什麼!”
一陣憤懣的情緒肆意衝上了心頭,鄭曉秋憤而起身,兩眼一瞪,就直勾勾地盯着葉知安大爲呵斥:“是不是何清歡的那個小賤人跟你說什麼了?”
聽言,葉知安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看着鄭曉秋,一字一頓地低沉着嗓音問道:“媽,你說什麼?清歡是你的外甥女來的,你怎麼能這麼說她。什麼小賤人這麼難聽。”
說完,葉知安氣憤得一個轉頭就直勾勾地盯着一塵不染的地板,內心更是凌亂了。
鄭曉秋擡手就指着葉知安的鼻子無情地責罵起來:“你現在這是幫着外人來罵我嗎?我是你媽,何清歡是誰?一個外甥女算什麼?你爲了個外人來罵我就是不對,這就是不孝!”
鄭曉秋臉色鐵青,雙手叉着腰咬牙切齒狀氣鼓鼓地瞪着他。
葉知安無奈地嘆息一聲,擡眸看向鄭曉秋一字一頓地問道:“你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恐怖?就連你的外甥女都不放過,你居然如此毒蛇罵她。你……”
葉知安氣得話語都說不完,止於脣齒後就咬着牙齒一臉憤懣狀。
鄭曉秋雙手交叉又抱在胸前,嘴角一歪,一抹狡黠的陰笑浮現脣角。
冷哼一聲後,一臉不屑地回答:“知安,何清歡是什麼人,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還爲她說好話?當年要不是爲了她,我們家也不至於鬧成這樣。”
一聽這話,葉知安一臉不解地擡頭看着她:“什麼當年爲了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當年葉秋死了,何雲正這個死鬼將何清歡扔我們家裡寄宿,我們本來不想照顧何清歡的,畢竟何雲正以前對我們又不好,可是你爸說葉秋是他親妹妹,照顧外甥女是應份。就因爲何清歡,何雲正就威脅我們,如果不照顧她,就會奪走我們的一切。”
鄭曉秋字句鏗鏘,眼神無比的凌厲,提及何雲正這個名字的時候更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葉知安薄脣一抿,不敢置信地睜大了雙眼繼續追問:“那後來呢?”
鄭曉秋冷笑一聲,眸光透着寒意,擡眼瞅了瞅葉知安就幽幽地說道:“何雲正真的不是人,他爲了跟胡莉一起,聽信那個女人的鬼話,胡莉就是爲了不想帶何清歡這個拖油瓶,所以才慫恿何雲正來跟我們談判。”
葉知安越聽越是含糊,目光黯然之下一臉不解地問道:“可是這跟葉秋的死有什麼關係呢?”
鄭曉秋冷笑一聲,擡手撓了撓鬢角的髮絲,開始無限感慨:“是啊,跟葉秋的死有什麼關係呢。”
說話間,鄭曉秋走到沙發前坐下,低着頭若有所思。
良久,見她沒有說話,葉知安表情很嚴肅又開始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你們要害死葉秋?”
葉知安飽含怒意,凌厲的目光直勾勾地瞪着鄭曉秋。
沉重地輕嘆了一聲後,鄭曉秋幽幽地擡眸直視着葉知安的犀利目光,不疾不徐地回答:“當年你爸做生意虧損,加上又欠着賭債,我們也是一時想歪了,才幹了傻事。”
一聽這話,葉知安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兩腳一個微顫就往後退了兩步,說話聲音也都變得清冷:“呵!一時想歪……那現在呢,你爲了掩蓋真相,你又做了多少事情去傷害清歡?”
鄭曉秋兩眼一瞪,滿臉怒火地反駁:“我不掩蓋真相怎麼辦?任由她查出真相?然後我坐牢?還是你想我跟你爸都一起坐牢?”
就在此時,門響了。
看着那道門徐徐被推開,葉東走了進來。
看到他們母子倆臉色難看,不知情的葉東還不冷不淡地問道:“什麼事呢?這麼個表情。”
說罷,葉東就徑自走向沙發,剛欲坐下的時候,卻被葉知安的一句話給震懾住了。
“我要揭發你們的惡行!”葉知安咬着牙齒鏗鏘有力地蹦出一話,犀利的眼神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刃,那種鋒芒足以讓他們畏懼。
話音一落,葉東就愕然得瞪大了雙眼,瞅了瞅鄭曉秋就直勾勾地盯着葉知安一字一頓地問道:“知安,你在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葉知安雙脣微微顫抖,一個箭步上前就擡眼直視着他們的眼睛字正腔圓地回答:“我要揭發你們害死葉秋的事。”
話語一出,葉東就毫不客氣地一巴掌甩在了葉知安的臉上。
葉知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葉東,寬厚大手捂了一下疼痛滾燙的臉頰,下巴一揚,毫不畏懼地直言:“你們越是如此狂妄,我就越是要讓你們爲此付出代價。”
說完,葉知安就果斷轉身想要離開,然而,突如其來的一聲異響讓葉知安忍不住回頭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