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能不能讓我靜一靜?”傅逸風突然就擡起了深邃的鷹眸,直勾勾地瞪着陳露就是一聲怒吼,那種鐵青的臉色足以證明此刻的傅逸風是多麼的煩躁。
被傅逸風凶神惡煞地怒吼了一句,陳露都驚呆了,怔怔地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傅逸風。
這可是與傅逸風相識以來,第一次被傅逸風這麼聲色俱厲地怒吼。
陳露扯了扯嘴角,沒敢多言,轉身就朝着房間走了去。
見陳露沉默不語了,傅逸風突然意識到自己不應該衝着陳露發火。
此時,他們四歲的兒子小杰聽到了一聲怒吼,站在房間門口睜着大大的眼睛凝視他們。
“小杰,來,我們進去。”陳露走到門口,伸手就拉着小杰的小手,然後一把抱着他就走進了房間,還重重地關上了門。
傅逸風扯了扯嘴角,沉重地嘆息了一聲,起身走到房間門口前,擡手輕輕地敲了敲門。
“陳露,開門吧。”傅逸風自知自己剛纔態度不對,不禁低眉順眼地開始道歉:“對不起啊,我剛纔不應該衝你發脾氣,只是最近事情多,我也挺心煩的,你別跟我計較吧。”
聽到傅逸風低聲下氣地道歉,陳露也有些於心不忍,緩緩地打開了房門,定睛看着傅逸風。
傅逸風抿了抿薄脣,擡手撓了撓硬朗的髮絲一字一頓地解釋道:“聽你說的,我們過段時間就離開這裡。”
“那別墅呢?”陳露一聽傅逸風的話,首先想到的是別墅的問題。
傅逸風雙脣抿了抿,心裡開始思忖應該如何圓謊。
那一棟豪華別墅,傅逸風因爲執拗不過何雪柔,在此之前早就已經在房地產證上寫下了何雪柔的名字。
看到傅逸風沉默了半天都沒有回答半個字,陳露頓感不妙,立馬就開始咄咄逼人地質問:“傅逸風,你是不是揹着我做了什麼事情,我問你呢,你爲什麼不回答?”
看到陳露一臉着急的樣子,傅逸風擡手輕捂嘴巴乾咳了幾聲後就幽幽地說道:“這別墅,也沒什麼了,咱們就賣了吧。”
“賣?萬一哪天風頭過了我們要回來居住怎麼辦?不行,不能賣!你是不是還沒寫我名字?”陳露露似乎很聰明,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問題,立馬就追問傅逸風。
被陳露這麼一問,傅逸風就慌了,難爲情地扯着嘴巴,半天才不疾不徐地說道:“這不房產證還沒弄好嗎?”
一聽這話,陳露就鄙夷地冷笑了起來,疾步上前直勾勾地瞪着傅逸風一字一頓地質問:“傅逸風,你是真當我傻子了嗎?一個房產證你還能折騰上幾個月了?你是不是沒寫我名字?”
被陳露這麼一問,傅逸風就耷拉着臉了,良久,才沉着聲音說道:“嗯。”
話音一落,陳露頓時就火冒三丈了,兩眼一瞪,臉色鐵青地看着傅逸風大聲嚷嚷了起來:“你是寫了何雪柔的名字?”
傅逸風又是點了點頭,沒敢直視陳露的明眸。
陳露咬着牙齒,從牙縫裡蹦出了一句話:“傅逸風,我不管你怎樣做,反正這個別墅的房產證,一定要有我的名字!”
傅逸風表現得十分爲難的樣子,嘆了嘆氣就一本嚴肅地說道:“不是我不想寫你的名字,現在發生了這麼多事情,突然就去換了名字,恐怕何雪柔也不會放過我們。”
陳露十分不屑地冷哼一聲,隨即揚起了一絲冷然的笑意,漫不經心地說道:“她現在還能奈何我們?她還不知道她馬上就要被離婚了?”
“其實……這別墅,我是貪污了公司的錢購買的,這個事兒她知道,如果現在換了名字,她一定會去告發我的,我們不能這樣冒險啊,你就再等等吧,等我處理好這些事兒後,我們再慢慢解決這件事。”傅逸風沉着臉一五一十地說道。
見傅逸風這麼堅決地拒絕了她的要求,陳露就不樂意了,下巴一揚,挑着眉頭就一臉嚴肅地說道:“我懷孕了。”
此話猶如晴天霹靂,傅逸分一聽,整個人都懵逼了,不敢置信地看着陳露低聲追問:“什麼呢?你說什麼?懷孕?”
陳露揚着一抹邪肆的笑意,一步步逼近傅逸風,胸有成竹地說道:“有小杰,肚子裡還有一個,我就不信你爸媽會不幫我們撐腰,何雪柔是鬥不過我們的,大可不必擔心。”
聽言,傅逸風低頭一陣沉默,良久,擡起深邃的黑眸子看向陳露,不疾不徐地說道:“我再看看吧,此事也不能太過於急躁了。”
說完,傅逸風走回沙發前坐下,臉色黯然的他一直在思索着如何是好。
革除總經理職務不是他真正擔心的,讓傅逸風擔憂的是是否會因此被起訴坐牢。
想到這些,傅逸風不斷地嘆氣,擡手輕輕地揉了揉太陽穴,靠着沙發背就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夜晚月色清冷,皎潔的月光肆意地灑在大地上,如一層薄紗覆蓋着大地。
何清歡正端坐在梳妝檯前,饒有興致地端詳着自己的面容,傅安年靠着牀背正在瀏覽手機資訊。
良久,何清歡正欲回頭對傅安年說話的時候,手機卻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鈴聲。
何清歡拿起手機凝眸一看,發現是小莊的來電,訝異之餘看了看傅安年,然後聳聳肩就說多:“小莊的電話,大概是有什麼消息了。”
說罷,何清歡果斷地按下了接聽鍵,一邊接聽一邊走向牀邊端坐。
“清歡?陳永民去世了。”小莊劈頭蓋臉的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何清歡一聽,整個人都愣住了。
瞠目結舌地看向傅安年,何清歡嘴巴微微張開卻什麼話也說不上來。
“怎麼了?”傅安年略有緊張地看向何清歡,心裡不由得咯噔了起來。
傅安年很少看到何清歡會是這種瞠目結舌的表情,突然發現她是這種神態心裡還是稍有不安。
何清歡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隨即對傅安年說道:“陳永民去世了。”
“嘉尚在陳永民生前,拿到了信息,他已經承認當年的事實,是他親手篡改了驗屍報告並且將一份假的驗屍報告提交給了警方,也與那幾個警察串通好了。而這背後的幕後指使,他承認了就是鄭曉秋。”
此言一出,何清歡先是訝異,隨即就是驚恐,良久,何清歡聲音顫抖地追問:“真的是鄭曉秋?”
“沒錯,就是鄭曉秋。現在事情已經比較明瞭了,這整件事就是鄭曉秋是始作俑者,一切的策劃都是她。”小莊一臉嚴肅,低沉着聲音一字一頓地說道。
聽言,何清歡神色越發的難看,目光也變得凌厲起來。
“好的,我知道了。”何清歡的聲音開始變得森冷,表情也越發的嚴肅。
掛了電話後,何清歡低頭沉思了一下,雙脣緊緊地抿成了一根直線,良久,何清歡才忽地擡頭凝視着傅安年一字一句地說道:“是鄭曉秋,是她害死了我的母親。”
傅安年扯了扯嘴角,順勢就將何清歡給輕輕地摟着在懷抱裡,伸手就輕拍着何清歡的脊背說道:“現在一切都明朗了,是時候與他們攤牌了。”
聽言,何清歡雙眸犀利,迸射出了一道透着寒意的光芒,緩緩地擡眸凝視着傅安年的冷峻臉龐說道:“這一刻終究是來了。”
翌日。
何清歡早早就來到了公司,剛一進入辦公室,遠遠地就看到了何雪柔正虎視眈眈的樣子瞪着她,何清歡沒有在意,悠悠然地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優雅落座。
“喲呵,何清歡,你今日倒是很早啊,這是要做什麼大事的節奏嗎?”何雪柔踩着輕盈的步子走到何清歡的座位旁邊,斜着眼瞅了幾眼何清歡就幽幽地說道。
一聽這話,何清歡只是冷笑一聲,隨即緩緩地擡起明亮的雙眸瞥視了一眼何雪柔就一本正經地說道:“呵,我的好妹妹啊,你也挺早的啊,想必是因爲自己工作能力欠佳,早點來學習的吧?”
何清歡的話如此冷嘲熱諷,何雪柔一聽豈會淡定,內心的暗涌早就已經衝上了頭,只見何雪柔兩眼一瞪,神色鐵青地就衝着何清歡嚷嚷了起來,一副要爲自己辯駁的樣子。
呵,何雪柔,我就看你還能跳起來跟我爭辯了不成?
何清歡雙手抱胸地端坐在辦公桌前,饒有興致地盯着何雪柔。
何雪柔咬牙切齒地瞪着何清歡,完全無視了周圍的同事,一個箭步上前,伸手就將何清歡桌子上的東西給掃到了地上,還頤指氣使地對何清歡挑釁:“何清歡,你別以爲你是股東,你就能嘚瑟了。在這裡,我纔是董事長的千金!”
何清歡低頭看了看被掃到地上的物品,只是冷然一笑,淡淡然地擡手撩了撩髮絲就幽幽地說道:“哎,雪柔啊,君子動口不動手,再說了……雖然我不受寵愛,可不影響我也是董事長千金的身份。”
頓了一下,何清歡起身站立在何雪柔的眼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何雪柔就不疾不徐地說道:“好歹呢……我還是何氏的大股東。這,你能比得了嗎?”
就這麼一句話,簡直將何雪柔氣得要爆炸了。
一個跺腳,何雪柔急忽地轉身離去,剛一回到她的辦公座位,一怒之下就將她自己辦公桌上的東西也給掃到了地上。
哐啷哐啷兩聲響,辦公室裡的人紛紛投以目光,有的同事忍不住低頭竊竊私語討論着何雪柔。
“看什麼!看什麼!幹你們的活!”何雪柔挑着眉頭,揚着下巴就叫囂着。
何清歡冷眼看着這一幕,脣角笑意很深,帶着一絲不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