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想啊,當初傅逸風不要你還真的不是你的運氣背,而是你的運氣太好。你該慶幸了。”董曉柔突然說到了當初傅逸風背叛拋棄何清歡一事,完全沒有在意何清歡是否會因此而不開心。
不過董曉柔能成爲何清歡的閨蜜這麼多年,也不會對何清歡毫不瞭解,以何清歡的脾性,董曉柔深知她不會爲此計較。
聽言,何清歡也確實只是風淡雲輕地笑了笑,然後擡眸凝視着董曉柔一本正經地說道:“其實吧,現在聽着你說傅逸風的當初,我就跟聽着別人的故事一樣,沒有漣漪。”
董曉柔撇撇嘴,扭頭看了看葉子,然後嘆息了一聲說道:“清歡,如果傅逸風真的是在轉移公司的資產,你打算怎麼辦?要告訴傅鼎山嗎?”
何清歡抿了抿雙脣,眸光變得有點黯淡,意味深長地看着董曉柔好十幾秒,然後才柔聲細語地說道:“我也跟安年說過這個問題。他說不要多管閒事。”
“安年是因爲傅鼎山當年拋棄了他母子,所以他才這麼說。但是你跟傅鼎山……”似乎感覺這麼說也有點不對,董曉柔又停頓了一下,稍作思忖然後才繼續說道:“當初你婆婆能醒過來,傅鼎山也是有功勞的吧?”
一聽這話,何清歡怔了一下,然後咬了咬下脣十分嚴肅地說道:“其實……我問過醫生,那天喬雅韻之所以會醒過來,是因爲受到了外界的強烈刺激。當時醫生說,是因爲她的腦神經被一些言語給刺激到了某種回憶,這些記憶對她的影響十分強烈,所以她才醒了過來。”
葉子與董曉柔聚精會神地聽着何清歡的話,待何清歡說完了之後,葉子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試探性地詢問何清歡:“你的意思是……傅鼎山讓喬雅韻醒了過來?”
何清歡沉默了一下,然後擡眸凝望着葉子:“其實我也不確定,但是那天我跟安年都不在醫院,是傅鼎山通知我們的。我想,應該是傅鼎山跟喬雅韻說了什麼,刺激到她了。其實我一直覺得喬雅韻還是對傅鼎山念念不忘的,即便她一直僞裝着對傅鼎山有多麼深的怨恨。可是……你知道嗎,一個人的眼神是會出賣她的。”
“你這是要說喬雅韻看傅鼎山的眼神還是含情脈脈的?這……不大可能吧。”葉子率先表示了懷疑。
何清歡抿了抿嘴,然後聳聳肩後又攤攤手說道:“這個……也說不上含情脈脈,但是她的眼底總是藏匿着一絲特別的東西,絕對不是一種純粹的憎恨。如果硬要說一個貼切的詞,我想……愛恨交加。”
話音剛落,葉子就跟董曉柔兩人會心對視了一下,然後兩人都嗤嗤地笑了起來。
“誒?你們笑什麼呢?我說的是認真的。下一次有機會的話,你們可以細細觀察一下。反正我就覺得我婆婆對傅鼎山絕對不是沒愛的,即便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何清歡噘噘嘴,然後拿起勺子輕輕地攪拌了一下咖啡。
咖啡表面的心形拉花被何清歡這麼一下攪拌,隨即變成了一種詭異的圖案。
“我想啊,傅逸風最近一定是沒有多用心在鼎山集團上,要不然怎麼可能業績這麼久了都沒有上升。你看看,你們喬家集團的業績都這麼厲害了,鼎山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闋不振了。”葉子端起杯子輕輕地喝了幾口,然後優雅地放下杯子幽幽地說道。
話音剛落,董曉柔也十分有同感的樣子,立刻就接上了的葉子的話:“想想也是有道理。這傅逸風出了叫囂幾下,好像還真沒見他有什麼大動作,我看啊,傅鼎山這個董事長要比傅逸風着急多了。”
何清歡抿着笑意,緩緩地端起咖啡然後扭頭看了看窗外,良久才柔聲說道:“傅鼎山其實算好了的,傅逸風是一條瘋狗。現在呢,加上一個何雪柔,就更是男女搭配幹活不累了。還不知道這對夫妻會有怎樣的計劃呢。我現在啊,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他們倆。”
說罷,何清歡稍稍拿起勺子然後輕啜了幾口咖啡。
“今日的咖啡味道有點不對啊。忘記放糖了、”何清歡喝了幾口後,有點遺憾地看着葉子與董曉柔。
三人面面相覷,然後會心一笑。
傅逸風在公司裡忙活了一整天,眼看快六點鐘了,傅逸風匆匆忙忙地收拾好了辦公桌上的資料文件,然後就拿起一件西裝外套離開辦公室。
剛一回到家裡,就將何雪柔板着臉坐在沙發上,這種如此顯著的不悅表情自然是引起傅逸風的好奇心的。
傅逸風將公文包放到一邊,然後就坐在何雪柔的身旁一把摟着她十分溫柔地詢問起來:“怎麼了,誰惹你不開心了?”
何雪柔噘噘嘴,一把掙脫開傅逸風的懷抱,然後斜靠着沙發背,明眸輕佻地凝望着傅逸風許久然後才幽幽地抱怨起來:“我覺得你爸是不是很討厭我。他爲什麼每次見到我都是黑着臉,好像我欠他幾百萬似的。”
一聽這話,傅逸風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然後還舌頭略微伸出舔了舔薄脣,一種尷尬之色盪漾的臉上。
見傅逸風不說話,何雪柔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你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我就知道他不喜歡我!”
何雪柔說完這話就已經氣鼓鼓地起身要朝着樓梯方向走去,結果被傅逸風給攔住了。
“你幹什麼嘛?就這點小事就生氣了?”傅逸風一把攥着何雪柔的手腕,然後將她給拉到自己的面前,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她。
“這還小事?你爸現在簡直把我當做是仇人一樣啊,天天看到我就不給我好臉色,我可是他的媳婦啊,是你老婆啊。他至於將自己媳婦當做仇人一般天天給我臭臉嗎?”何雪柔一臉不忿地控訴着傅鼎山的不是。
傅逸風聽了沉默了幾秒,然後弱弱地說道:“你最近一定是身體不好,所以就想多了。你這孩子剛沒,好好休息,別動怒……”
話音未落,何雪柔就一把推開了傅逸風,眼底迅速地醞釀出了眼淚,而且這淚水還猶如下雨一般嘩啦啦地就直往下掉。
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何雪柔就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這可把傅逸風給嚇壞了。
自己只是好意這麼說了幾句,沒想到就刺激到了何雪柔。
何雪柔一邊哭着一邊大聲責罵起傅逸風來,一個勁地怪罪傅逸風當時不應該推搡自己,要不然也不至於小產沒了孩子。
何雪柔這一提及到孩子就整個人都瘋癲了起來一般,手舞足蹈地要將傅逸風給推到一邊,傅逸風沒辦法之下只能一把緊緊地摟着她。
何雪柔試圖掙扎卻力量不如傅逸風的大,只能乖乖地就範。
“你這是怎麼了?我不過是說了一下孩子的事情,你就……”傅逸風的言辭間充斥着一種責備的語氣。
何雪柔還在拼命掙扎想要掙脫傅逸風的鉗制,然而十分無奈,不管如何掙扎,依然無法掙脫他的懷抱。
眼淚順着臉頰大顆大顆地滑落掉在傅逸風的衣袖上,還沒一會,傅逸風的衣袖就被浸溼了一片。
傅逸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袖,流露出一種驚訝的表情。
是啊,他沒有想到何雪柔這哭起來居然堪比一場大雨降臨,還把他的衣服給浸溼了。
“好了好了,別哭了。”傅逸風輕輕地擡手將她的淚水拭去,然後左右觀望了一下,沒看到陶玉蘭與傅鼎山的影子,心裡不禁覺得有點奇怪。
按理說,都這個點了,陶玉蘭與傅鼎山應該是在家裡纔對的。傅逸風也懶得多想,見何雪柔已經情緒有所緩和,趕緊鬆開了摟抱着她的雙手,然後微微低頭凝視着何雪柔的臉頰說道:“別哭了。”
說罷,傅逸風輕輕地在何雪柔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
都說鐵漢柔情最能打動女人心,這不,傅逸風突如其來的一個親吻讓何雪柔不禁破涕爲笑。
見何雪柔嘴角輕輕揚起了,傅逸風也總算是放心了一下。良久,傅逸風開口問道:“爸媽呢?去哪裡了?”
何雪柔撇撇嘴然後就搖了搖頭。
正當傅逸風要繼續說話的時候,傅鼎山與陶玉蘭已經開門進來,看到傅逸風與何雪柔都在,傅鼎山流露出一種複雜的神色,黑眸瞥視了一眼何雪柔,然後就面無表情地從何雪柔的身邊走過。
何雪柔擡眸看了看傅鼎山的身影,然後又看了看正朝着自己走過來的陶玉蘭,陶玉蘭倒是面色溫和,衝着自己抿出了一抹笑意。
不過,這一次,何雪柔看陶玉蘭的眼神又怎麼看就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老覺得跟以往有那麼一絲不一樣了。
不過要說出哪裡不一樣,何雪柔卻又難以說得清楚。見何雪柔眼神怪異地看着陶玉蘭與傅鼎山,傅逸風擡起胳膊肘輕輕地推搡了一把何雪柔,然後貼着她的耳朵低聲說道:“別這眼神看爸媽。”
被傅逸風這麼一說,何雪柔抿了抿雙脣,閃過一抹不耐煩的神色,最終也是沉默不言。
傅鼎山走了一圈,然後走到沙發那坐下,黑眸咕嚕咕嚕轉動幾下就將視線停留在了何雪柔的身上。
如此犀利深邃的眸光停留在何雪柔的身上,別說何雪柔感到不妙,就連傅逸風也都心裡感到有幾分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