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不過”簡直是太讓何清歡害怕了,可以批評可以責罵,但是千萬別不要她。
這份工作,可是來之不易,根本就不是靠着傅安年的關係進來的。這可是她網上投簡歷,然後層層篩選進來的,這可都是實力的見證。
領導看了一眼何清歡的神色,然後繼續說道:“這個鼎山集團的營銷方案,我也知道你的方案被否了。其實,我可以很客觀地說,你的方案很好,鼎山那邊否認是他們的問題。所以……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另外,我要提前給你說明的是,因爲方案被否,直接影響到我們公司的聲譽,所以,這對整個部門也會帶來壓力。我希望你也可以好好檢討一下自己。”
此言一出,何清歡倒是摸不着頭腦了,這不明明說鼎山集團否認她的營銷方案是鼎山的問題麼,爲什麼又要她回頭去反思自己呢。
然而,何清歡終究沒有說出自己的困惑,只是順從地點點頭,然後問了一下關於賠償的問題。
“這個你不用管了,律師會去跟進的了。如果有需要你配合的話,會通知你。”領導一臉肅然,完畢,揮揮手示意何清歡可以出去了。
何清歡點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哎,好端端的一個方案,就因爲傅逸風而黃了。何清歡略有沮喪,回到座位上發了一會愣,然後纔開始投入工作。
然而,何清歡這纔剛投入狀態,又聽到後面有同事在竊竊私語,隱約中她聽到她們在提及她的名字。
何清歡知道,大家都以爲她是靠着關心進來喬家這個大公司,如今她給鼎山做的方案被否,一個大客戶就這麼丟了,而且還出現了喬家第一次與其他合作方公司解約的情形,這於喬家來說是個聲譽問題,於這個部門來說,也算是史無前例。
正在何清歡思慮着這些時,一個昔日裡就與何清歡不大交好的女同事扭捏着身子一臉傲嬌地走到了何清歡的身旁,然後把水杯往何清歡的辦公桌上一放,幽幽地暗諷:“清歡,聽說鼎山的那個傅總是你的前未婚夫,你的方案是被他否的嗎?”
何清歡強壓自己的怒氣,沒有做聲,只是瞥視了她一眼,隨即就低頭處理自己的事情。
“哎,新人入職,確實不應該擔當這麼大的案子的,這樣壓力太大,搞不好就挨領導的批。哎……”這女同事的嘆息聲充斥着嘲諷,讓何清歡聽了就心裡各種不舒服。
然而,爲了和氣,爲了以後還能在這個辦公室裡頭待下去,何清歡選擇隱忍。
對,沉默是金,我要忍住,要穩住!何清歡自我安慰,然後朝着這位女同事擠出了一絲笑意。
都說人紅是非多,何清歡雖然不算什麼大紅人,不過因爲公司裡上上下下的人都基本知道了她是傅安年的未婚妻,所以也未免有人戴着有色眼鏡看她。
爲了傅安年,何清歡也不屑與他人辯駁,畢竟有時候一些事情只能越抹越黑,倒不如讓它清者自清好了。
想到何清歡的心情不大好,傅安年也可謂是煞費心機,特意定了一個農家山莊準備帶何清歡去吃農家菜。
何清歡的小嘴可是比較挑剔的,不過傅安年也算是抓住了她的胃口,以前每次帶何清歡去吃農家菜都能被她稱讚一番,相信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剛一下班,何清歡正準備離開辦公室,沒想到傅安年居然出現在了她的辦公室門口。
何清歡一個怔然,傅安年已經踏入了她的辦公室。
霎時間,辦公室裡就沸騰了起來。畢竟,傅總駕到,還是這麼一個五官英俊身形頎長的倜儻男子。
傅安年倒是蠻低調,只是在何清歡的座位旁低頭輕聲地對她說要她趕緊收拾東西然後到公司門口等待他。
此時,何清歡更多的是懵逼,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然後才三兩下的趕緊收拾東西。
看到傅安年已經離開,何清歡彷彿鬆了一口氣一樣,不過這心裡倒是又七上八下了。
想必這些人又得大做文章了吧!何清歡心裡默默想道。
果不其然,這傅安年前腳剛出,那些長舌婦就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八卦。
何清歡也懶得理會她們了,把東西往抽屜裡一放,利索地上了鎖,然後拿起包包忘肩膀上一掛,就踏着優雅的步子急匆匆地離開。
當傅安年把何清歡給帶到一個離市中心略微偏遠的農家山莊時,天色已經有些灰暗。
何清歡有些擔憂,忍不住對傅安年說:“我們吃完一會是不是都得十點多十一點了?”
傅安年淡然一笑,把車子給停在旁邊的一出空曠地方上,然後毫不擔心地回答:“你就擔心這個?放心,這邊回去市中心也就二十分鐘,晚上回去也不堵車,更快一點。”
說完,傅安年的那好看的黑眸飽含深情,忍不住擡手去攥了一下何清歡的嬌嫩小手:“就是想帶你吃點好吃的美食,讓你心情好一些。”
何清歡抿嘴一笑,故作不屑狀輕輕地甩掉了傅安年的手,然後一副矯情的模樣說道:“我纔沒有心情不好!”
“還裝!”傅安年隨手就捏了一把何清歡的尖俏下巴,然後別有深意地說道:“再裝我就讓你後悔了。”
傅安年的主意確實是不錯,總能安撫到何清歡的心坎裡去。
這不,何清歡剛纔還在擔憂吃完飯是否回家太晚,這會,看着滿桌的香噴噴的菜餚,早已經想不起自己的顧慮了。
動起筷子,就是一副餓狼進食的姿態。
“你慢點,沒人跟你搶……”連傅安年都在一旁看不下去了,這女人每次吃農家菜都跟一頭餓狼一樣,這戰鬥力總是嚇到他。
何清歡這完全是不顧形象了,剛夾了一塊紅燒野豬肉放到嘴裡,還沒完全咀嚼完呢,就已經迫不及待地發表自己的意見:“這太……太好吃了!”
說罷,何清歡雙目閃着靈光,視線死死地盯着每一道菜。
傅安年倒是不急不慢地,斯斯文文地夾着菜送到口裡。
“你看你吃這麼斯文,跟個女人一樣。”何清歡吃着吃着突然就來了這麼一句,結果惹來了傅安年的一個鄙視眼神。
傅安年正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被何清歡的手機鈴聲給打斷了。
掏出手機一看,那個再也熟悉不過的號碼。
“是葉子。”何清歡輕輕地說了一聲,然後毫不猶豫地就接聽了。
葉子噼裡啪啦,說了一堆,無非就是關心何清歡近期的狀況。
不過,讓何清歡感到意外的,她那做的鼎山集團的方案那個事兒,怎麼一下子就傳開了。就連葉子都知道她在喬家發生了什麼一樣。
“清歡,你現在可看到了?我就說傅逸風這個人包容不得,幸虧你上次做了決定。我可真替你捏了一把汗那。”葉子語氣有些急切,同時也蘊含着一種略微激動的情緒,看來還是蠻爲何清歡打抱不平的。
“好了好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就讓它過去吧。下次我自然有機會讓他難看。”何清歡雖然對此有些不悅,不過不想發生的也已經發生,還能怎樣呢。其實何清歡倒是也不擔心什麼,畢竟她太瞭解傅逸風,他的軟肋是什麼,何清歡一清二楚,就看時機是否合適罷了。
“好好,說不過你,你自己小心一點。還有,我始終覺得……”葉子欲言又止,似乎還在尋思着到底要不要把那句想說的話給說出來。
何清歡聽到她這有些支支吾吾的,倒是急了:“哎呀,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討人嫌啊。”
“算了,也沒什麼。你現在是跟傅安年在一塊嘛?”葉子好奇地問道。
“要不然咧?”何清歡反問一下。
“好,那就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啦。拜……”葉子爽快地掛了電話,何清歡似乎都還沒反應過來那麼快,握着已經掛了電話的手機一臉茫然地看了看傅安年。
聳聳肩,微微一笑,然後攤開手無奈地說道:“爲啥我總是覺得電話掛得有點突然。”
傅安年一聽此言,忍不住笑了,忍不住打趣地開起了何清歡的玩笑:“你討人嫌唄!”
何清歡一聽這話,兩眼一瞪,然後撅着嘴幾秒,隨即繼續低頭吃飯。
自從傅逸風否了何清歡的營銷推廣方案後,鼎山集團的這款柚子補水產品都還沒找到合適的營銷公司幫忙做方案。
拖了好幾天,這可讓運營部的許經理心急如焚了。畢竟,這個任務本來是要求月底之前搞定的,然而,現在中旬都快結束了,這跟喬家的合作突然中止,傅逸風又毫不着急的樣子。
坐立不安的許經理,思前想後,決定去找傅逸風談一談。
不過,傅逸風倒是畢竟固執,前一天才被傅鼎山給教訓完畢,一轉眼似乎就已經忘記了父親的訓誡。
這不,許經理要求早日找營銷公司做這個產品的推廣方案,又是遭到傅逸風的拒絕。
“你着急什麼?這都還沒跟喬家那邊搞好賠償的事情呢。誰知道還有有沒變數。這個,先緩幾天。”傅逸風斬釘截鐵地說道,那眉宇間透出的果斷似乎由不得許經理去抗拒。
“傅總,這……產品上市,說的就是效率,越早推廣越有利啊。”許經理一臉着急,他一想到這麼個拖延法,對他後期的工作開展也是帶來不便,不禁抱怨了起來:“您這樣子搞,可不是害了我們運營部的人嘛?”
這話可說不得,話音一落,只見傅逸風眉頭一緊,雙目瞬間犀利起來,那怒視的目光讓許經理瞬間不敢多言。
兩人僵持了十來秒,許經理自知說服不了傅逸風,一臉自討沒趣的無奈,轉身離開了。
待許經理離開,傅逸風終於拉下了剛纔的那張僞裝具有威嚴的臉。
其實,傅逸風的內心也是有所忐忑的。傅鼎山可不是那麼慈祥的父親,搞不好還真的丟了總經理這個位置,就別說以後坐上董事長一位了。
想到這些,也難怪傅逸風憂心忡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