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萌說着貓着腰準備往回走,而身後的佟子蘇小聲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們葉捕頭是爲了讓兇手放鬆警惕才說得那些話,現在誰在偷偷的燒紙,誰就是真正的兇手。”
佟子蘇解釋完了,陳師傅才鬆了一口氣,對着葉萌說道,“捕頭大人,你真是嚇死小人了,我還以爲我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家中的人還病着呢,幸好捕頭大人是一個好人……”
陳師傅這一次可算是劫後餘生了,更是感慨萬分對着葉萌感謝着不停,最後葉萌終於忍受不住了,轉身對着陳師傅說,“陳師傅等一會兒還要你幫忙呢,剛剛的事情,恐怕現在已經傳遍了府中上下,我們需要趕緊去找線索,剛剛那個宋晨的房間在哪,你偷偷的帶我進去。”
如今算是張員外發喪,一般的下人都不能隨意走動,生怕觸動了亡魂,招來什麼不好的運氣。
葉萌跟隨陳師傅走進了一個角落,裡面有三間房子,其中一個還在冒煙,葉萌冷哼一聲,飛腳將門踹開,只看見剛剛在大殿上幸災樂禍的宋晨,正在燒紙,看見葉萌進來之後,臉色大變,說着就要將葉萌踹開,然後逃走,但是身邊還有兩個大男人在,卻沒有辦法逃脫。
險險的躲過了那一腳,看着牀上還放着一些迷魂香,想來就是之前殺死張員外用的東西,而宋晨雖然是打手出身,也打不過兩個大男人,之前佟子蘇說自己是手無縛雞之力,還是太謙虛了,他憑着一手擒拿的功夫,輕輕鬆鬆的將人按住了。
她居高臨下的看着宋晨,眼中多了一絲無奈,“你還是太蠢了,任何事情都表露在臉上,若是你不露出那種幸災樂禍的表情,我也許不會懷疑你的,說說看吧,你爲什麼要殺了張員外?”
葉萌這句話剛剛落下,就聽見門外傳來響動,擡頭一看,竟然是張夫人。
“宋晨就是兇手?”張夫人問着,臉上看不出來是什麼表情,說是開心卻是不見一絲笑意,說是生氣,卻不見她情緒浮動。
最後一巴掌扇在了宋晨的臉頰上,“我家老爺對你不薄,你竟然做出來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你說,你到底爲什麼要那麼對待老爺!”
張夫人打過了一巴掌之後,才小聲的哭泣起來,像是將心中憋着的委屈都哭訴出來似得,看着人心中發酸。
宋晨卻是諷刺的一笑,“對我好?他真的是對我好麼?侵佔我家的田地,害的我那個妹妹被父親賣到了妓院,來還債,你說那是對我好?像他那種厚顏無恥的人,最應該被碎屍萬段,死無葬身之地了!”
宋晨大聲的吼了一嗓子,葉萌顯然比之前冷靜多了,只是在聽完宋晨的話之後,低聲問道,“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有人願意幫你對吧?那個人有權有錢,可以讓你順利的逃脫,那個人就是羅晨,是不是?”
此時陷入了一片寂靜,宋晨聽了話,整個人都愣住了,他怨恨的看着葉萌,最後冷笑說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你們休想讓我說出來到底誰是主使人!”
說着,宋晨嘴角溢出一絲血跡,原來是將牙縫之中的毒藥咬碎了,看來這個人早早的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了。
葉萌看着地上的屍體,良久說不出話來。張夫人也在聽完了理由之後,臉色變得
十分難看,像是不明白宋晨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一樣,只是淡淡的嘆了一口氣。
“他這樣死了倒是乾淨,也不想想以後的日子,他的那個殘疾的老夫人,應該作何打算。”
想到這,也難免唏噓,張夫人說完了之後,葉萌倒是有興致的接話,“夫人不必擔心,早在我們沒有找出來兇手之前,想必羅晨就已經將他的親人抓走了,若是他不按照羅晨說的去做,,那麼下場就他的親人一個個死去。”
聽了葉萌的話張夫人,驚訝的往後退了一步,只看見葉萌擡頭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輕聲問道,“就算是這樣,張夫人也不肯爲了我們作證麼?寧願看着兇手逍遙法外,也不肯爲無辜的人說一句話?”
張夫人知道葉萌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是想要自己去爲她指證羅晨,但是她卻不想想她只不過是一個婦道人家,若是此時摻和了朝廷之中的事情,以後恐怕都不知道應該怎麼生活。
葉萌明白張夫人想的是什麼於是也不強求,只是淡淡的說道,“我明天就準別去興京,若是成功,我只希望夫人爲我說一句話而已,告訴所有人,羅晨的真面目,當然若是我沒有見到皇上,告御狀那麼這些話不過是我空口白話罷了,對夫人您也沒有什麼影響不是麼?”
看着葉萌真摯的眼神,張夫人最終還是點點頭,答應了下來,雖然很快就後悔了,卻沒有多說什麼,眼前的女孩兒,雖然十分與衆不同但是張夫人卻不願意相信,葉萌真的能告御狀。
答應和不答應又有什麼區別?也許葉萌說得對。
事情完結之後,佟子蘇就帶着葉萌回到了衙門,讓小捕快去將屍體擡回來,算是完結了案子,張大人聽說了之後,臉上卻沒有多麼高興,只是含着淡淡的憂愁。
這些事情的始末都在他的眼中,葉萌也知道張大人爲了這個案子也是煞費苦心,如今既然已經決定明天要走了。
就沒有多少顧慮,葉萌找到張大人準備告訴對方她的決定,雖知道張大人卻只是讓她先喝一口茶,才緩緩的說道,“我其實不贊成你去興京,你明白麼?”
葉萌點點頭,這些日子以來張大人對她的支持,對她的照顧有目共睹,若是平常的一些事情,也許葉萌能聽張大人的話,但是如今不行。
“張大人你知道現在有多少人死在羅晨的手中麼?或許那不算是死在羅晨的手中,算是被羅晨指使的,可是那些人就應該無辜枉死麼?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公道存在,若是連大人你這個爲百姓請命的父母官都勸我放棄,我就真的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請大人想明白。”
葉萌這算是將所有的問題都拋回到了張大人的身上,她還記得張欣之前說過,張大人以前不喜歡喝酒的,如今在官場多年了,就養成了這樣的毛病,葉萌只是直覺恐怕張大人是看遍了官場的污濁,最後才選擇消極避世。
不管是如何,她都不會放心心中的正義,也希望一直鼓勵她的人明白這一點。
張大人看着葉萌久久不說話,最後舉起來酒杯,像是要喝酒似得,卻別葉萌攔下來了,“大人,多喝酒沒有好處,您還是少喝點吧。”
張大人聽了話,搖搖頭,“你這個小丫頭懂什麼?不如這樣吧,你若是這一次
平安回來,我就答應你以後少喝酒,怎麼樣?”
葉萌聽這話,眼中浮現着驚喜,忍不住大叫一聲,“大人你是答應我了?”她興奮的差一點跳了起來。
卻被張大人拉了下來,張大人摸索了半天,從袖口拿出來了一個牌子,上面好像有一些花紋。
張大人喝了一口酒,緩緩的說道,“你拿着這個牌子,去找三大神捕,這樣他們就會答應你讓你加入興京捕快之中,興京的捕快,可不是寧州捕快那樣,他們奉命於朝廷,算是被皇上親自管理的人,那裡麪人才濟濟,若是你去了也能一展抱負。”
葉萌聽着熱血沸騰的,若是真的能加入興京的捕快之中,要找到羅晨也就變得簡單了許多!
以後的一切好像都很美好似得,葉萌看着手中的牌子,知道這個牌子一定十分的貴重,張大人將它交到了她的手中,就說明十分信任她。
如今也就只能用實際行動來回報張大人的大恩了,葉萌不習慣下跪,也沒有說多餘的話,只是拿起來張大人旁邊的酒壺,一股氣將裡面的酒水喝了一大半,才晃晃悠悠的站起來。
“張大人,葉萌一定會回來的,也會將好消息帶回來的!”
她說着走三步晃一晃的往外溜達,如今她穿着捕頭的衣服,帶着一把佩刀任誰看見了,都不敢多看她一眼。
等着第二天早上,葉萌還沒有睜開眼睛,就聽見一陣陣哭聲,倒是十分熟悉的聲音,等着睜開眼睛一看,正好看見了張欣的那張梨花帶雨的小臉。
“葉萌姐,你好狠的心啊,你爲什麼連離開寧州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和我說一聲,你是不是想要拋開我,自己一個人離開?你說啊!”
張欣哭着小臉通紅的,看着倒是很可憐,葉萌一直將這個女孩兒當做自己的妹妹,還有姐妹淘,這一段日子裡面也是因爲有了張欣,纔有了這麼多的歡聲笑語,與何唐和齊陸不一樣,女孩兒家的友情永遠都是濃情蜜意的。
如今葉萌要走的消息剛剛傳到了張欣的耳朵裡面,張欣就趁着天沒亮溜進來,朝着葉萌大哭了一場,可是沒成想葉萌喝的爛醉如泥,根本就沒有聽見什麼哭聲。
張欣更加委屈了,乾脆坐在葉萌的牀邊哭泣,這纔將葉萌鬧醒了。
“我不是害怕你這麼哭,纔沒有告訴你的麼。你看看你不是還哭的這麼厲害麼,張欣,我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葉萌拿出來手帕,擦擦張欣的眼角,看着張欣委屈的皺着眉頭,才緩聲說道,“我這一次走的比較匆忙,也就是去興京待一陣子,恐怕以後還是要回來的,只希望在你出嫁之前趕回來吧,你說說你都要嫁人了,我還沒哭呢,你就哭了,以後要看見你可就費勁兒了。”
張欣聽了葉萌的話,癟癟嘴,“我又不是嫁出去就不回來了。”
葉萌笑了笑,“我也不是出去了就不會來了。”
這才讓張欣死了心,不再哭了,只是有一些憂傷,“你也要走了……先是齊陸然後是何唐,最後是你,你們怎麼那麼狠心,都要離開寧州,離開我身邊。”
葉萌聽了也跟着嘆了一口氣,“他們不敢保證,但是張欣,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