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斌聽了纔對這大背頭有些刮目相看,確實,謝斌的字是跟着他爺爺學的,雖然比較喜歡楷書和隸書,但是字裡行間還是帶着他爺爺那種飄逸的風格。只是被這個看上像官員而多於像文人的人說出來,這就不得不讓謝斌佩服了,最起碼這眼力確實不錯。
看着大背頭的的表情,謝斌點點頭道:“好,你想要個什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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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兄弟你看着辦,只要應景的都成,”大背頭倒是不挑剔。
謝斌想了想,提筆寫下幾個字,“浮雲遊子意,落日故人情”,這幾個字卻是乾脆用行楷寫成,筋骨圓潤,筆鋒瀟灑,既有楷書的剛正,又有行書的流暢。這十個字一氣呵成,灑脫不凡。
自稱宋振平的大背頭看着這一行字,嘖嘖讚歎:“真不錯!這一手字沒有八、九十來年的功力是寫不出來的,而且這筆力非常強,比一些成名的書法家還要強一份,怕是從小打的基礎非常紮實,這不可不單單是苦練就能練出來的。”
謝斌對這個大背頭現在的感覺已經變得很好了,呵呵一笑道:“是啊,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練字,不過這幾年忙着賺錢養家,沒有顧得上練字,已經好幾年沒有動過筆了,說起來慚愧啊。”
“哈哈哈,你這麼一說,讓那些專門寫字爲生的大家們怎麼好意思啊?哈哈哈,小謝,你做什麼工作的?”宋振平笑着問道。
“沒工作,自己倒騰點玉石翡翠玩玩,賺點差價而已,”謝斌謙虛道。
“咦?玩翡翠的?那可是大買賣啊,怎麼樣?有錢途不?我有個朋友就玩翡翠原石的,還想讓我也去玩兩把呢,不過不懂行,沒敢去。”宋振平驚訝的說道。
謝斌笑着點點頭,“還是別去的好,那玩意比古玩還慘,幾百萬幾千萬的扔進去連個水花也濺不起來,一批批的投資者倒下去,一批批的又闖進去,都光想着發大財,可那麼容易?跟在地攤上撿漏的機率差不多,還是玩古玩來的省心些。”
“哈哈哈,其實也都這樣,不管哪個行業,有暴利的就有大風險,現在的古玩生意也不好做啊,別看我號稱開着古玩店,賣出去的大部分都是工藝品,至於真品嘛,一年賣能出去三五件就不錯了。”宋振平很是健談,說起來滔滔不絕的,不過說的都比較在行,這也讓謝斌對他的印象更好。
看到果果在一旁俏生生的站着,謝斌朝她咧嘴一笑,提筆又寫下了幾個字,“書山有路勤爲徑,學海無涯苦作舟”,然後又在一旁落款:“贈果果小朋友,癸巳年六月。”
看到謝斌寫給她的字,果果喜笑顏開,朝謝斌脆生生的道了一句“謝謝斌哥哥”。謝斌心裡喜歡,也笑着答應一聲,小心的把字吹乾,讓這丫頭拿走了。
隨後謝斌就在這裡跟趙老爺子以及宋振平兩個人談天說地的胡扯起來,說些古玩行裡的事物,在說些翡翠玉石的行情等等。謝斌只要他願意,是很能說的,宋振平也是個口無遮攔的人,就是不怎麼愛說話的趙老爺子也很有興趣。小丫頭果果也搬個小凳子坐在一旁坐着腮幫子側耳傾聽,時不時的給衆人續茶。
等謝斌打算離開的時候,指着自己寫字的那方澄泥硯問道:“趙老,那方硯臺有出手的打算嗎?”
“怎麼?小謝你有興趣?”趙老爺子很意外,“這價格可不便宜啊,現在澄泥硯的行情見漲,我真有些捨不得呢。”
“沒事,有個價就行,說起來慚愧,學字這麼多年,真沒有一塊合手的硯臺呢,您要是不願意出手這一塊,我再重新挑一塊也行,”對那塊澄泥硯,謝斌喜歡,但還沒到非拿下不可的地步,話說現在的市場上,品相好的硯臺可不少,好多甚至是傳承有序有據可查的,還有一些是名人使用過的。雖然價格不菲,不過以謝斌的身家和攬錢的手段,買兩塊還是沒什麼壓力的。
老爺子看看謝斌的笑着嘆口氣,“其實我自己也不怎麼寫字的,留着也是浪費,小謝你要是有興趣,給我三萬塊行了。”
“這……”謝斌聽了這個價有些猶豫,“趙老,是不是太低了一點啊,這塊應該能賣到五萬以上吧?”
“呵呵,所謂寶劍贈英雄,本來應該送你纔是,不過老頭子我也要吃飯的,這虧本買賣不能做,就厚着臉皮收你三萬塊了,你可別推辭,不然我這老臉可沒地方放了,剛纔還收你兩幅字呢,要是實在不過意不去,嗯,再給我留一幅吧,那一幅我是越看越喜歡,回頭得找個高手裱起來呢。”
“這,好吧,”謝斌也不矯情,這話說道這份上,要是再矯情,卻是有點讓老爺子下不來臺了。不過隨後這幅字,謝斌寫的是曹操的《龜雖壽》,隸體書寫。整篇五十六個字蒼勁有力,肅穆炯然,讓一旁的宋振平羨慕的直搓手。
光有硯臺自然不行,謝斌有挑了兩塊上好的松煙墨,一塊油煙墨,一刀上好的宣紙,還挑了一套紫狼毫的毛筆,提鬥條幅大楷寸楷小楷圭筆,除了最大號的楂筆之外,剩下的型號全都齊了。
這貨是好貨,可這價格也不便宜,不算硯臺就花了三萬塊,尤其是那松煙墨,可不比市場上的普通貨,光這兩塊墨就花了兩萬多。至於油煙墨,卻是畫畫用的。謝斌學的是水墨畫,用料倒是簡單,有筆有墨就行,不過最好還是油煙墨。
這一套下來雖說價值不菲,不過現在謝斌有錢了,自然不會差這點,再說他也是真的缺這麼一套東西。以前是忙着賺錢,沒時間也沒精力寫字畫畫什麼的,可現在卻不同,從今以後他就不用再爲了生活忙的沒日沒夜的工作,有了這麼一套傢伙,偶爾調節一下心情還是非常不錯的。再說,謝斌的字畫水平確實是非常不錯的,這點謝斌自己很清楚,不然也不會隨便就給人留字。要是水平不到,還到處給人寫字,讓行家看見會笑話的。
比如說那某位演員,學沒上過幾天,出名後學了幾天的字,就整天給這個題字,給那個題字,可是那幾個字寫的跟甲骨文似得,還好意思在攝像機面前炫耀,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謝斌可不同,他這一手字畫是從三歲就開始練習的,一直到十八歲,他爺爺在一天,謝斌就一天沒斷過練習,基礎非常紮實。再加上謝斌整天的做雕刻,腕力自然非常的強,即便有些許不足,也讓非凡的筆力給掩飾了。所以謝斌一點也不膽怯,大方的留下了這麼幾幅字,甚至還留下自己的名字。
揹着自己買的一套書房用具,謝斌才猛然想起自己還缺兩方好的鎮紙呢,不過鎮紙這東西不像硯臺這麼單純。鎮紙的材料和形式非常多,金銀玉石珠寶奇石等等都可以做鎮紙,表現的內容也各不相同,價格自然也就不盡相同了,貴的能嚇死人,便宜的也就百十塊。
回到酒店裡,謝斌自己盤算一下,這出來一趟,沒幾天就認識了不少朋友,而且感覺都還不錯。想想以前,生活確實太單調了,幾乎就是宿舍古玩街兩點一線的轉悠,很少認識其他的朋友,也不怎麼主動跟外界交流。
現在出門一趟,從平洲的劉老闆到玉石協會的副會長張老爺子,到這裡的謝成文和趙正奎老爺子,還有大背頭宋振平,以及可愛乖巧的女孩子果果。
取出自己揹包裡的東西,尤其是那塊澄泥硯。澄泥硯因爲製作原料的不同,有黃顏色青色紫色等等顏色。謝斌的這塊是青色的,也叫蟹青色,上刻一神態淡然的漁翁正悠閒的坐在池塘邊垂釣,池塘就是墨池,而墨池的邊上雕有花草柳樹等裝飾,而在墨池的池塘內凸起一小塊雕成荷葉狀。
整件硯臺擺在桌子上,看上去別有一番悠然自樂的味道,更是符合謝斌購買它的心境。本來嘛,寫字畫畫什麼的就是休閒,要是再硯臺上刻成什麼猛虎下山之類的,豈不是大煞風景。當然,一般工匠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澄泥硯質堅耐磨,觀若碧玉、撫若童肌、儲墨不枯、積墨不腐、歷寒不冰、呵氣成硯,不傷筆,不損毫,武則天、蘇東坡、米蒂、朱元璋等人均對澄泥硯情有獨鍾,而乾隆皇帝更是讚歎道:撫如石,呵生津。
謝斌的爺爺也有一塊澄泥硯,不過在下葬的時候被謝斌一同放在了墓葬內。他爺爺沒什麼積蓄,喜愛的物件也就那麼兩件,統統被謝斌當作了陪葬品。
謝斌買的這塊澄泥硯雖然品相還算完好,但並不算是什麼非常精緻的上品,不過謝斌就是感覺很親切,很喜歡,所以也沒有挑選其他的硯臺。
說起硯臺,現在最火的自然是端硯,從幾十年前開始,端硯就非常受人歡迎了,甚至好多人到處尋找跟端硯差不多的石頭來冒充端硯。
而在晉西出產的一種石頭,跟端硯非常像,有的品質還高過了端硯,可是好多人經過精心雕刻之後也要當成端硯來賣。當時一位古硯研究員就說了,這些石頭的品質其實比端硯還要好,完全可以自成一個品牌打入市場。可是因爲端硯的名氣太大,這些人寧肯當作假冒端硯來賣,也不願意做成新的品牌,由此可見端硯的名氣之大。
現在的市場上,端硯的平均價格也要比其他的硯臺稍微高一些,當然,那些名人使用過的不在此列。
謝斌在古玩市場擺攤的時候,就看到過好多小販弄些不知道從那裡批發來的硯臺冒充古硯出售。別說,生意還挺不錯的,因爲那些硯臺製作的非常精美,價格也不算太貴,很受人歡迎的。
不過古玩古玩,玩的就是一個“古”字,不是古代的東西再精美玩起來沒感覺,是不?謝斌此番在南都落腳,未必沒有淘點寶貝的意思,畢竟他在古玩街上混了這麼多年,對古玩的喜愛超出了一般人。
只是古玩這東西,除了花大價錢之外,還要有眼力才行。別看謝斌鑑定那副贗品畫作的時候說的頭頭是道,其實他也就這麼點東西,還是自己學習書畫的時候學來的。要是讓他說說瓷器什麼的,保證立刻露餡。他的異能可真鑑定不了古玩的真僞。